墨望自诩能看穿人心,但是女生这种生物却是截然不同,墨望就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仅仅一个早上的时间,刁蛮的苏璃小姐就已经和素心好得像亲姐妹一样,以至于要搬来墨望的这艘船上,这让墨望感觉异常的烦闷,但他自然是不敢表现出来的,只能还一个微笑。
船队再度出发了,今天天气很好,和煦的暖风,蓝天白云,只是站在船上看风景的姑娘变成了三位,在别人眼里大概是好风光,但墨望却觉得非常的不好,他都不能像之前那样随意的去搭话了,现在那笑呵呵的苏璃小姐,似乎完全从离别的悲伤和小狐狸消失的事件里走了出来。
苏璃是自认自己很美的,当然也的确很美,在金陵时,便是不知多少男子倾慕,但素心,大概是美到了她这样的女子的也喜欢的程度了。素心与苏璃两人谈笑着,流苏则是背着剑,直直的站在他们背后,昨日之事看似平淡,在她眼里却尽是凶险,她的剑术不弱,对手实力不如她,却比她多了凶悍,她难以抵挡那巨大的力气,而当素心捡起她那被震落的剑的时候,舞起的剑雨是那样轻盈又不可阻挡。
流苏的表情很凝重,就是苏璃也看得出来的,但苏璃却不知怎么办,只能说着有趣的事让气氛变得愉悦些,而素心却是闪着聪慧的目光,在气氛安静下来时,说了一句:“想学剑的话,找他教吧,他什么都会的。”
正站在一旁郁闷的墨望突然被点到,压下心里流出的兴奋,装作淡然的样子,“学剑?”
苏璃则是照常对墨望的不屑,“流苏的剑法可是很有名的一位前辈教的,他这么小,能教些什么?”而流苏的表情却很严肃,问的素心:“你的剑法,是他教的?”
素心的回答却是怪怪的,“我不会什么剑法,我只是用剑而已,还是找他学吧。”
墨望了过来,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自然要离的近些,稍微打量了下流苏背的那把剑,便是说道:“你学的,是越女剑吧。”苏璃却是露出了一丝讶然,流苏也只回答了一个字:“是。”
“越女剑法用的剑很有特点的,所以很好认,而且一般也只有女子柔韧的身体才能使用,剑法的关键也就在以巧破力的巧字。”墨望是侃侃而来吗,而流苏的表情,却像是勾起了伤心的往事,“我只是师傅的半个徒弟,她说我太迂了,掌握不了此剑法精义,那时我九岁,她伤重难治,便教给了我所有的剑招,让我遇见合适之人时,便把剑法传授给她。”
墨望在脑海离搜寻起来,“你师傅,是那个在京城刺杀过多名权臣的阮清越吧,没想到啊,你们苏家居然敢收留过这样的人物。”墨望用一种怪异的神色看向了苏璃,苏璃明显退了一步,但还是嘴硬,“那又怎样?”
“别紧张嘛,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又不会告发你,不过,那你们是不是知道那阮清越刺杀那些权臣的原因。”流苏认真的想了一会儿,肯定的回答到:“师傅,未曾提起。”
“那把剑是她的吗,能给我看看吗?”
流苏迟疑了下,但还是解下了剑,递给了墨望,剑身从剑鞘里缓缓抽出,剑锋底部,刻着一个字,是尘,那个字却不知为何,瞬间击中了墨望的内心,让他有一股流泪的冲动,一个迷糊的身影,在他眼前若隐若现,他晃了晃头,脸色未变,将剑入鞘,还给了流苏,“你师傅讲的未必就是对的嘛,我教你练剑,你肯定能成为越女剑法的真正传人。”
素心感觉到了墨望有些变化的呼吸,不但如此,她眼中的世界里,那柄细剑与墨望间,连接着一根紧紧的白线,那位阮清越,似乎和墨望有着不浅的因果,素心都是好奇起来,墨望真正的身份,究竟如何。
墨望此时却露出了严肃的神情,“不过那得等到衡阳之后啦,现在我们还被水贼追着呢,很危险的,所以我很忙。”
苏璃刚觉得墨望这人还是不错,当即又看到了他的本性,脸上露出了一丝鄙夷。“你忙吗,那我怎么看见前几日某艘船头总有两人在聊天哪,小素素我们走,墨统领忙得狠呢,别打扰到他。”
苏璃把素心牵走了,素心只给墨望留了一根眯着眼睛的微笑,墨望只能哀叹一口气,心里想着我家小狐狸还是被拐走了呀,纷乱的思绪很快回到了现实,也的确是有事情要处理的。
墨望乘了一艘小船,去另一艘船上寻苏家主。苏家主倒是悠闲的喝着茶,早已没有了那晚的绝望心情。“稀客呀,怎么,被璃儿
“您应该庆幸苏璃是个女子,不然我可能就忍不住动手了。”
苏家主哈哈大笑起来,完全没有了一家之主的威严感,不过现在,他也就是准备去王府里当个帐房先生的,“那家锦绣缘,已经解决了,无论江南还是江北,都不会有这个名字了。”
“苏家主动手很快呀。”
“对付我女儿,就得想好下场,你来应该不是唠嗑的吧,护卫的事,你不是应该去和韩将军商议吗?”
“老韩打水仗有一手的,但他没见过道法呀,京城那边,张不意还是派了人的,祝彪的那些大船上都有水玉的气息。虽然我肯定是不怕,但万一他要是弄了个大浪,把我们船打翻了,那就糟了。”
“那我们该如何。”
墨望开始讲起了他的计划,苏家主倒是愈发心惊了。“你是不是真的就只要这么大年纪,真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感觉白活这么久了,那吴钩笑确实是可造之才,若是能收服自是最好,那便如此行事吧,韩将军那边,我去和他讲,一切,就等三天后了。”
吴钩笑一会儿看着天,一会儿看着地图,手在比划着,口中也喃喃算着什么,“三天后,会有一场大雾,他们,会到这里,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不必那么担心了,实在危急,我会出手的。”那被叫做瑛儿的少女却带着让人放心的笑容,而吴钩笑的表情却是坚决,“不需要,你只要在一旁看着,就够了,你不能再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