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都不买吗?”素心已经逛了很多条街道,只是看着,却什么也没有买的意向,眼神里也从未透出过惊艳,十分寡淡的样子,墨望便这样问到。
“我不会饿,所以不用吃东西,穿的我能变出来,所以我什么都不需要,你下回不用带那么多钱的。”素心回头,带上了一缕微笑。
“好吧。”墨望却是异常尴尬,自己的小宠物突然变成了异常粗的大腿,还什么都不需要自己帮忙,想了想以前,至少还能帮着买些玫瑰糕玫瑰饼和帮她翻翻书呢。
“仙域的城市,会繁华很多吗?”
“其实也差不多了多少,仙域的人民自称自己为仙,其实只是更强大些罢了,有了灵气,很多事变得很方便,对于许多机巧之事,反而没那么上心了,你们的那种机关兽,仙域就是没有的。”
素心接着说道,“你们用的那些灵石,是灵气构成这片域时落下的灵力结晶,其中的灵力用完之后就转变成凡物了,所以你们凡域的道术,终有一天会消失的,但凡域会有属于自己的造化。”
墨望看了看周围,突然说:“大家好像都在看你。”
“放心,我用了种秘法的,我说的话只有你能听到。”
“不是,他们在看你,不是因为你讲的这个,大概是因为,你的容貌。”墨望噎了许久,还是说了出来。
“总是这样的,在哪里都是这样,看来还是得带面纱了。”素心却一点也不意外。
“你以前都带面纱吗?”
“一般都带吧,有时候不带,因为旁边会走一个更好看的。”
“哦。”墨望心里想的是居然还能有比素心更好看的女子,却是不会想到,素心说的那个人,是个男子。
前方有车马行来,素心和墨望走到了街边避开,骑马打头的是张不意,后面有一辆装饰奇特的马车,马车上的人右手揽开帘子,是烈玄莽,神情明显没有初来时的轻松写意。
左手却做起怪异的姿势,在胸脯上拍着,像是一种仪式,他的车架很快行过,素心却是笑了。
后面还有好几辆马车,有一位马车夫穿着简朴的衣物,头上带着斗笠,那双鹰一般的眼睛转向了这边,是墨家的巨子墨笛,他笑着挥了挥手,墨家也将前往京城,其他的机关世家也已经赶着回去筹备自己的队伍,将作监将重新成立,机关术将再度繁荣,大概都得感谢墨望,当然,这些都是意外,墨望筹划里并没有这么多。
一队车马都过去了,墨望却是问起了烈玄莽刚刚所做的那一套动作,他看出那是给素心看的。“你知道刚刚那奇怪的动作是什么意思吗?”
素心继续向前走了,“有些像妖族的一种礼仪,他们的图腾是狼,又信仰那朵花,那个天戈估计和别域有些联系,不过你们也有,比如你师傅。”
墨望跟着的脚步突然停住,他遇见小狐狸的那一天,是见师傅的最后一面,那天的景象再度出现在他脑海里,“他那句你终于来了,原来说的是你吗?”
小狐狸也停了下来,回头说道:“你师傅身上有很大的秘密,连我也不清楚,你身上的因果也是纠缠不清,换一句话说,你的命运跟这一域的命运,绑定在一起了。”
“这样啊,那挺好。”常人听到这里大概会患得患失起来,但墨望毕竟是墨望,虽然在素心面前处处受挫,他依然是天才们眼里真正的天才啊,而素心却看不到,墨望身上那斑驳的因果线里,有一根小小的红线,穿破了无穷纠缠的封锁,与她紧紧连在了一起。
“为什么,越看感觉越像呢,明明,一点也不一样啊,灵魂也不一样。”素心特意避开,不再看墨望,心里却是偷偷呢喃着。
走到了苏家门前,苏家现在很忙,烈玄莽的钱已经给了,再加上墨望在机巧大会赚的银子,十八万两银子,由江家付给苏家。当然,对于墨望,有点像把钱从一个口袋放到了另一个口袋。
“墨望。”
“好久不见了,苏小姐。”
“咦,几天没见,你怎么拐了个这么漂亮的姑娘,你总是带在身边的那只小狐狸呢,好啊你,有了姑娘连小狐狸都不管了,那行,既然这样,你把小狐狸给我吧,我养。”
“呃,这个。”不知道是不是素心气场的影响,平常能言善辩的墨望在素心身边的时候明显变得思维混乱了起来,一时之间也找不出话来回答,素心倒是抿着嘴偷笑起来。
“我是他把小狐狸卖了换回来的。”素心给了个让人惊讶的回答。
“好啊你,你把小狐狸卖哪去了,你倒是卖给我啊。”
“下回再说,下回再说。”
“这个大小姐,怎么在雪桥兄面前就这么乖巧,在别人面前就是这么凶神恶煞的。”
“看来你喜欢乖巧一些的呀。”
墨望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决定先不说话了。
金陵城很大,一天并逛不完,不过素心也是觉得差不多了,回到江家,还有几位很好奇的家伙在等着。
墨望也很久没有做饭了,这一晚也是少有的亲自下厨,素心也是吃了一些的,从那一次梦魇过后,有了白冥留给她的东西,她已经完全不需要进食了,而这一回,倒是她自那之后正经的吃一顿饭。
饭后,几人聚集到那个墨望做凤凰用的暗室里,院外还每人都下了一个阵法,足见其严肃,各自坐好,憋了一天的五人开始问起各种各样的问题。
暗室里自然不知道时间流逝,他们问的墨望也基本都问过一遍了,墨望听着听着就很困,但又不敢睡着,强撑着,还坚持着坐得很端正,就像墨望当教习时班上的一些学生,当然,他们迎接的会是墨望砸来的墨块,稳稳的让他们花了脸,那个时候,小狐狸也是在旁边看着,所以此时也是偷笑起来。
问题还是会问完的,详细的也不打算多问,但也足够震惊了,毕竟那是所有修道者都向往的天外。
“凡域被称为鸿蒙厌弃之地,以你们的天资,到了仙域也会一番作为的,不过是生在了这片没有灵气的天地罢了。”
“我们所用的灵石终有一天会用尽,道门终有一天会变成过往,失去了灵气,上天留给我们人族的是智慧,这便够了,鸿蒙厌弃之地,又如何呢。”雪桥公子看得很透彻,一番话也让有些伤感的那几位缓过神来。
“其实,能活太久,也没什么好的。”素心用没人能听见的声音悄悄说道,还好,这里还算有趣,她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