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死了,这片草原不知道又会死伤多少生灵。”白冥的声音有些清冷,不过战争的残酷,他自降生就已经明白了,几次尝试之后,他也再没有做过调停者,而他已经花了百年,寻找真正制止战争的方法。
“是啊,不过,我必须得杀他。”
两人远远的看着草原上规整的军营,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而本来站在他们背后的素心,此时却已经不见了,不远的地方,一只雪白的狐狸消失在了月光下。
“她走了,幻术学得不错,就昨天见我用了一次而已,就有这种程度了。”猫又发现了,却依然站在原地。
“应该是去找那位了,你不拦着她吗,不怕她搅乱了你计划了这么就的事情。”白冥却反而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不会的,倒是,您也不担心她出事吗,大人。”
“我在这里,不会出事的。”
“那便好,说不定,还会发生些更有趣的事情。”猫又的眼神浮现起一丝期待的神色。
这一边,小狐狸已经来到了狮营附近,用的正是白冥昨夜在屋内使用的隐身秘法,她的速度慢了下来,突兀的停在了一个地方,伸出爪子在地上画了一条线,她感受得到,那条线后的空气里,已经遍布着细微的灵力。
她开始思考起进去的方法,却完全没有可能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进入,除非能能彻底融入那片空间灵力的节奏里。这时侯,感知里却出现了呼吸的声音,并越来越近,她没有跑,走来的那位老者苍老的面容下是如同山岳般磅礴的力量。
“真漂亮的小狐狸。”老者把她抱了起来,往军营里走去。就这样,她被带进了她完全没有想到突破口的军营。
军营的大门缓缓打开,门后的护卫列队向老者行礼,素心也猜到了老者的身份,却不知他为何要带她进来。
老者踏进了最中心的营帐,进来之前给守卫做了个手势,他们敬了一个礼,便走开了。
营帐里仅有一个大沙盘,满是文卷的案牍,和角落里朴素的小床,老者把她放在了地上,她也没有再藏着,直接化为了人形。
老者从案牍上拿出了一个酒壶,喝了一口,转身看到了素心那澄静的眼睛,像是找到了宝藏。
“我认得你,小姑娘,十二妖排名战里那只出名的小狐狸,那么,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这回的雇主的目标是要杀你,所以我想来看看您是怎样的人?”素心如实说道。
“雇主,你不是跟着白冥仙上走了吗,怎么还有雇主了。”
“本来说是出来找故事的,但这一回的故事不是太好。老爷爷,军营里可以喝酒吗?”
“其他人是不让的,但管事的是我,我自然可以喝,那么,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小狐狸稍微靠近了些,鼻子动了动,“酒壶里其实就是水吧,其他的我不懂,但您是好人,您不应该死。”
“我好像明白为什么白冥仙上要带走你了,小姑娘,答应我一件事可好。”
“什么?”
“我送你一件东西,你答应我,以后,要照顾好妖域。”
“啊?”
一条项链凭空出现在了老者手上,是一颗晶莹的琥珀,琥珀里,似乎是一滴血。
“死之前,能遇到你这个小姑娘,当真是不错。”
“为什么一定会死呢。”素心接过项链,有点迷茫。
“因为我不死,就会有更多的族民会死。你没有杀过人吧。”
“没有。”
“要学会杀人,你不愿杀人,但不能不会杀人。”
素心没有答复,但听得很认真。
“小姑娘,你知道吗,这场战争,只是在演一场戏而已,用无数生命填出的戏目。狮和虎实力太强了,三圣族已经有些忌惮了,为了生存,我带着这些孩子来赴死。今晚,便是我与对面那位老朋友的死期,小姑娘,希望以后,你能让妖域的子民,摆脱这一切。”老者摇了摇酒壶,“这时候,真该喝点酒。”
素心慢慢地抚摸着那琥珀,带上了它,“酒,我有的,您是不是,应该去找那个老朋友喝一杯。”
从戒指里拿出了两小坛酒,递给了老人,老人掀开盖子闻了一口,神情十分惬意。“果然是好酒,叫什么名字。”
“忘忧君酿的,就叫忘忧。”
“好名字,是该给那个老朋友尝尝。”老者唤来了一阵风,裹挟着两人,两人便来到了那草原与森林的边界线,老者从容的坐在了地上,把一壶酒放到了对面。
像是接到了邀请,远方传来了破空声,也是一位老者飞快的出现了素心的视线里,他从地上抓起酒坛,在空中翻滚了一圈,坐到了对面。
同样掀开盖子闻了闻,“好酒,好酒,正适合送葬。”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说。”素心有点疑惑,明明酒是叫忘忧的。
“这位小姑娘是谁,这么漂亮肯定不是你孙女。”
“她会是妖域的未来。”
对面的那位老人也注意到了素心脖子上的琥珀,一边喝着酒,一边细细的看着。
“你倒是运气不错,能遇见一个这样的小姑娘,我倒是没有他那样的好东西送给你,送你个令牌吧,有事可以去虎族找我孙子。”
“你那孙子可配不上这姑娘。”两位老者哈哈大笑了起来,完全不像传闻中的宿敌。
那个令牌上写着一个炎字,素心却也不知这令牌的意义,只是真诚的道了个谢,把令牌收进了戒指里。
两位老人没有在说话,各自喝完了酒,虎族的老者转身离去,留下了一句话,“姑娘,老夫名叫炎岳,以后若是得空,去我墓前洒上这样一壶酒。”
“听到了吗,姑娘,我倒是不用那么麻烦,我没有子嗣,可否拜托你等等为我老头子收尸。”
“嗯,老爷爷,对了,我叫素心,狐尊大人给我起的名字。”
“素心,是很配你这姑娘的名字,这一代的狐尊,也是个可怜人。我们回去吧,人到齐了,戏,也要开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