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空气仿若沉重的大山压在在每一个人身上，无比压抑，大殿上人人都屏足了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响，静静地看着事态接下来的发展！
当然，除了开文帝，此时他正绕有兴趣看着场上的一切！
周信绕着孙灿转了三圈，仔仔细细大量了个通遍，抚着胡须沉思！
而被盯上的孙灿额头冷汗直冒，面带着焦虑、不安，垂下头不敢正视周信，时而又望向面无他色的孙元佐，渴求能够得到一丝回应，可惜得到的只是一个冷漠而又狠戾的眼神！
“你是何人？叫甚名谁？”周信站在孙灿面前问道。
孙灿强自压抑住内心的慌乱，颤抖着声音道：“回禀大人，小的孙灿！孙府的管家！”
“哦？孙府的管家啊！你现在摊上大事了！”周信呵呵一笑，指着另一旁好像全身力气都被抽空了的高盛安良道：“那边那两个人认识吗？”
孙灿一进来便看到这两个对自己大呼小叫的人，立时便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也就知道弄出那么大阵仗的原因了！
他偷偷地又看了孙元佐一眼，这时孙元佐隐晦地摇了摇头，严厉地蹬了他一眼，
“不用看那边！回答本官的问题！”周信严厉低喝道。
“回禀大人！不认识！”孙灿畏畏缩缩道。他知道承认之后会有什么后果，那可是杀身大祸啊！
“大人，他在撒谎！”
“大人！就是他收我们银子的！怎么可能不认识？”
高盛安良却是不干了，急迫道！
周信不理会两人的大呼小叫，靠近孙灿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孙灿！你可要想好了！当今圣上可是坐在上面啊！你可要为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不然你的话中有半句不真的，便是欺君之罪！这可不仅仅只是杖毙那么简单，甚至是三族皆夷、五代尽诛！九族之人男者为仆女者为娼永无翻身之日！”
孙灿浑身打了个激灵，无边的恐惧从内心扩散到全身各处，四周仿若一片荒芜阴冷的黑暗，时时刻刻撺着他的心！
这必然是针对孙元佐，而自己则是对方的工具！
但是对于孙元佐他是敢于死命相报的！
在自己和亲族的性命遭到巨大威胁的时候，他不知道该当如何，他念及到孙元佐曾经对他的恩情，将他从一处食不果腹的山村中带出来，虽然身份卑微，但是食有饱腹！
最后也因为孙元佐，他的家里人才能够因此不再忍受饥寒的痛苦折磨，每一年冬天不会有人因为没有足够的食物而死人！
这份恩情让他一生都难已归还！
“既然我们能够找出你来，你以为就没有证据么？不过是不想要花费太大力气，早点结束比较好而已，不要以为谁都像本官这样好说话，哼！若是让刑部的人来，不管你说不说就先是一顿杀威棒！”见到孙灿还在沉默着，周信又是一阵支刺血的箭深深插入孙灿的心！
既然都将自己抓了过来，那么孙元佐的嫌疑就很难洗清了！
咬了咬牙，孙灿内心无比挣扎！
“好吧！我说！我确实是认识他们！”沉重的压力随着这一句话倾泻而出，孙灿心底却是有了一丝轻松！
“那好！那是不是你将这两篇文章交给他二人，使得他们得以登榜成为贡士的？”周信虽然是对孙灿闻着，但是眼神时刻注意着孙元佐的一举一动！
而孙元佐此时精神也提到了极限，紧张着望着孙灿，若不是开文帝在这里盯着，他早就厉声出言了！
“是！他们用了四百两银子从我这里拿去的！”孙灿说道！在主家和家族面前，他没得选择，他死了不要紧，但是他不能在九泉之下无脸面见先祖！所以只能选择说实话！
随着他这一句话，大殿上顿时一片私声窃语，之前众人也只是猜测罢了，但是没有想到这居然是明晃晃的现实，这一刻所有人都觉得没有想到孙元佐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口口声声为国为民公正严明，但是私底下居然做出这种事！
“肃静！把这里当什么了？朕还在这呢！”开文帝不满道。
场上顿时为之一静，周信冷冷地对着孙元佐笑了一笑，心中暗道孙元佐就要完了！接着问道：“你是从何处寻来这两篇文章的？是不是孙元佐指使你的，让你将其交给他二人？”
周信已经自信满满，直接称呼起孙元佐的名字，而不是尊称其为尚书大人！
“啊！不是啊！这是我从外面的一个乞丐手中拿到的，我也不怎么识得字，就觉得这两篇文章写得特别好，便索要了过来！而且见到那么多士子为了登榜不顾一切的，便寻思着将其卖给士子们！就是想要拿几个钱！真的！谁想得到居然那么凑巧啊！”孙灿茫然道，之前还以为是老爷某些事情被揭露了呢！
而听到这句话，孙元佐心中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总归孙灿没有为了活命而诬陷自己！
“哦？是么？居然那么凑巧拿到了两篇恰巧是试题内容的文章！”周信问道，“就算是本官信了，难道你想要以此糊弄文武百官，糊弄陛下不成？啊？”
“没有！我真的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要相信我啊！”孙灿爬着过来扯着周信的官袍痛哭流涕，他都已经说实话了，居然没有人相信！
“陛下！此事已经证明这与微臣无关，还请陛下圣裁！”孙元佐底气十足，恢复以往淡然而又自信的姿态！
“嗯！将他们都押进天牢听候处置！”开文帝摆了摆手道，心中一阵烦躁，也不再想看下去了，几个人在大殿上哭泣不止，原先的兴致都没了：“至于礼部尚书孙元佐，御下无力，官贬一品，扣除半年薪俸！暂且代理礼部之事！”
“诺！”孙元佐领命退到一旁，暗自擦了擦冷汗，心中暗道好险！差点就要翻船了！幸好这件事情和自己关系不大！
与他有同样心情的还有景王，这可不仅仅只是孙元佐的事情，孙元佐若是出事了，那便说明会试有问题，那他的一切筹谋转眼成空！
一边的周信原本还要继续审问，但是开文帝开了金口，只能不甘地放弃，心中恼火不已！若是给他多点时间，那么就算孙元佐没有牵扯进来自己也能将他拖下水！
暗自看了看宁王殿下的脸色，却是不敢面对！这种重创景王的大好时机居然就这么不翼而飞，还不知宁王殿下会怎样觉得自己无能呢！
“宁王兄，先别急！既然选择动手了，怎么可能让孙元佐全身而退呢？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后面还有呢！”苏若煊悄悄靠近宁王，在其耳边轻语道。
听到这句话宁王沉郁的脸总算是松缓开来，轻声道：“那好！那本王就好好看看这孙元佐是怎么摔下来的！”
“父皇，时辰不早了，还是别让士子们久等了！先举行会试吧！”景王站出来说道，其他事情还是等到秋后再算账，当务之急还是让投靠自己的士子们早日结束早些尘埃落定！
“呵！景王殿下！老夫还没说完呢，何必如此着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