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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行六人

距文祖祭还有五日,村中三老,组织山阳学子,前往都城献礼。

作为村中唯一有功名的老秀才紫终,本该作为领队。但要张罗村中小祭奠脱不开身,只得让较为稳重的白桦顶替。其实说是秀才,紫终只能算个伪秀才,较真的话,算是个童生。与其他修行者不同,文修一到五品都有真伪之分。究其原因,便是因为科举制度。比如童生试,凡是学子都可参加,通过考试,便可称童生。但并不是所有通过者都有修行在身。所以这些学子只能称为伪童生。等到修为真正达到一品的时候,便可把伪字去掉。秀才试、举人试等也是同理,不过把门槛提高了。秀才试门槛是童生,举人试门槛是秀才,进士试门槛是举人,殿试门槛是进士,如此而已。

与冯子归同行的有五人。曾经的神童、现在神神叨叨的紫翟。山阳村长的孙子、被冯笑人称为“小霸王其乐无穷”的房俊,说起来也是个,被冯姓混蛋坑过的孩子。山阳村第一财主的姑娘,小一辈的村花,不爱女红,却独独喜爱诗书的张小花。贫家子弟,却自尊极强,不喜交流,山阳村第一刻苦的领队白桦。村中唯一铁匠的儿子,本想子承父业,却被父亲强逼读书,憨厚却至孝的铁无畏。

一行人除了张小花外,都是学子。张小花今年十三岁,自幼喜爱诗书,但无奈儒教的一位圣人,有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阻碍了求学之路,科举之途。她也曾努力过,为了求学绝食五天,不得已张财主为他请了几位举人先生,但得知教的学生,是女子后,都甩袖离开,还留下了一句不知礼的评价。

没人理解的张小花抑郁了,后被某人开解,男女都可求学,但总归不到时候。不得已放弃了自己求学之心。对知识的渴求,终是敌不住世俗的流言蜚语。她不是第一位放弃的,也不是最后一位。虽然没人教她,却还是尽可能的收集书籍,参与集会以慰籍自身。便是这次能参加文祖祭也是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

紫翟今年十六岁,自从九岁那年被冯笑人带跑偏后,从此技能点开始点歪,少有人知道他学的是什么。本来按照之前的轨迹,十岁便可考童生了,十二岁有机会成秀才。结果愣是推脱到了今年,被亲人强逼参加了童生试。并在郡城益阳的童生试中得了第七,成绩虽不错,但相比之前享誉本郡的神童差距不小。

说完了张小花、紫翟,再说说,被冯姓混蛋坑过的房俊。房俊与紫翟同岁,今年十五。再十岁前是村中一霸,整天领着一群孩子撵狗斗鸡,弄得村子乌烟瘴气,弄倒过房舍三间,点过十里稻田。“解放”了近百牛羊,使其重归草原。深受众“将士”推崇,颇有“霸王之风”。后被村长父亲打得趴在床上一年有余,不得已退隐江湖。其实心地倒不坏,每次闯了祸,都会拿父亲的私房钱顶账。旁人问起便美其名曰,子债父偿,儿子拿老爹的钱,能算偷吗?弄得啼笑皆非。

到了十二岁,被齐国拳剑第一的东岳一脉长老看中,说是筋骨天成,经脉少缺。准备收为弟子,当时东岳长老有要事在身,无法带着房俊,让房村长三个月后带着儿子,拿着东岳令牌去泰山找他。

嘿嘿,时间是最诡异的东西。三个月会发生好多事儿。

一日,冯笑人和村长喝的酩酊大醉,而十二岁的房俊和其他孩子一样,都喜欢围着冯笑人转,听着古怪的故事。拿着小板凳,坐在冯笑人的腿边。同座的,还有同村铁匠老铁,这里老铁划重点。

冯姓魂淡喝多了,开始撒酒疯,进入了日常的狂嚎模式。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自有黄金屋。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

对于从没接触过诗词的房俊,这简直就是打开了,一扇奇特的大门。

于是房俊默默的记下了几个词,千钟粟,黄金屋,颜如玉。好想要啊,怎么办,读书吧。房俊暗暗下定决心。

冯笑人继续发疯。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铁匠老铁,默记自己拼凑的一句,英豪读书高。好了破案了,这回知道,为啥老铁,死活让小铁读书了。

于是一心想让儿子加入东岳的房村长悲剧了,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没用,房俊一门心思的想读书。没办法,读就读吧,毕竟喜爱读书也是件好事。于是这几年,方俊在窗前摆满了书籍,每次读书都冲着窗外。终于开了九窍,还剩一窍不通。呵呵,学了三年一句有用的没记住,整天只是念叨着千钟粟,黄金屋,颜如玉。顶多加一句,车马多如簇。

房村长感觉被坑了,之后再见冯姓混蛋也没了好脸色。

结果这次的童生试成绩…呵呵和前几次参加考试结果一样。

铁无畏今年十七岁是这群孩子里最大的一个,从小就崇拜父亲,于是立志要继承父业,超越父亲,成为闻名大夏的大匠师,三天前,更是仅凭打铁锤炼自身就打出了二品强筋境界,这等资质若是一心修武,未来大宗师可期。

不料在十三岁那年,被父亲把梦想,从子承父业,强逼成读书的铁无畏,也悲催了。

“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打铁。”

十三岁刚刚修成就一品内视境的铁无畏,欲哭无泪的。浑然不知是被谁坑了。

今年铁无畏也参加了童生试。至于成绩嘛,在这益阳数千学子中仅在房俊之上。

其实说冯笑人坑,还真没冤枉冯他。他从没觉得读书比别的都好,那晚他真是喝多了,迷迷糊糊只是想装个13。

你看他一身修为就知道了,三境武修大剑仙,三境文修大画师,和书本有个毛关系。

其实知道这俩孩子被坑,他也不会有啥反应。反正在山阳村又不是第一次坑孩子,毫无压力。

白桦十六岁,本次郡城童生试第一名。这一辈山阳村,最用功的孩子,自幼家贫,父亲早丧,由母亲一人养大,平时也少与其他孩子交流。本该玩耍的年纪却寒川苦读。这样的性格冯子归以为父亲会很中意。冯笑人却不以为然。

“此子功利心太强,心思深沉,虽有家庭影响,亦非良友,深交无益。”

之后也便没有再注意过白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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