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金克留在实验室收录资料,栾庸则走出了实验室,太过震撼的事实让他的心情现在也没有完全平静下来。
“我要回议事堂复命,你要回去么?”塞西的一双蔚蓝色眼眸忽闪着望向栾庸。
“范金克教授,我要回去了,你走么?”栾庸回头向实验室喊道。
“少废话,我忙着呢……噢对了,你让希金斯那些老家伙上来,有些东西还真的是要那些老家伙出马才搞得定。”范金克头都没抬一下,现成的数据不记录白不记录。
正当栾庸准备跟着塞西下山的时候,范金克突然又跑了出来,“栾庸,等等!”
栾庸正准备回头,结果一个采血器就这样贴上了他的胳膊。
栾庸不敢动弹,但还是问到,“唉……教授,你这是干什么?”
虽然采血器采用了很多人性化的生物拟态设计,让采血时的感觉就像蚊子叮了一下一样,但毕竟有一定深度,栾庸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还是倒抽了口凉气。
“废话,有了实验室、有样本、有仪器,身为小白鼠,你要有觉悟啊!”
于是,范金克举着一大管新鲜的血液溜回了实验室,“快把那些老家伙叫上来!”
栾庸一头黑线的看着范金克的背影消失在实验室的门口,正准备骂两句,脑海里却传来了塞西的声音,“喂,你还走不走了?”
“好啦……走……”憋了一肚子委屈的栾庸幽怨的看向塞西,就像是告状的小孩子一般。
可塞西又怎么会在意栾庸想些什么,几个纵跃就从实验室门前的草坪跳回到山坡下方。
“我去……”看着塞西鬼魅般的动作在眼前闪过,栾庸也不敢再留在原地卖萌了,赶紧朝着塞西留下的背影追了过去。
议事堂里延续着栾庸离开前的诡异的热闹,由于大多数的沟通是使用精神力,所以除了为了配合中央几个表演者舞步的鼓点之外,其实大堂内没有半点声音,所有人都沉浸在变种人制造的精神语境之中。偶尔的人类之间的对话在这样的环境之中竟然也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好在栾庸的精神力在赛德娜长老的引导下也可以很快融入这样的环境。
不过正是由于栾庸的加入,这样的氛围被瞬间打破了。
“什么?这里还有实验室……”
“搞什么,你小子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们……”
“什么?你把范金克那小子留到那边了,他这种心机男一定会私吞那些资料的……”
“走,走!快点……对了那个地方在哪?”
听到了栾庸带回来的信息,科考队的专家们纷纷起身向门外冲了过去,不过想了想又急急地跑了回来,这群眼睛冒绿光的疯子都还不知道那个实验室在哪里。
赛德娜长老无奈的笑了笑,“塞西,麻烦你再跑一趟吧。”
塞西鄙夷的看了一眼那些疯子,本不想管这些人,但奈何是长老的命令,还是起身走了出去。但经过那些疯子的旁边时,塞西那寒冬般凛冽的眼神,还是瞬间让那些疯狂的科学家们闭上了嘴巴。
看着这帮科学家最终老老实实的跟着塞西走出议事堂,栾庸和几个同是船上过来的人才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倪瑞明可是笑不出来,毕竟那些疯子都是他带过来的,不过他倒是对那个带路的变种人十分感兴趣。“长老大人,请问哪位女士是?”
赛德娜并没有在意倪瑞明那一丝犹豫,虽然他们一直沿用着人类称呼彼此的方式,但是毕竟这些人类也是头一次遇到他们,想要顺其自然的使用那些称谓也要一段时间,她赛德娜也不准备强求什么。
“她是下一任的长老赛西,你别看她现在已经像是一名成熟女性,但她现在还只有12岁,还是我们传统意义上的未成年人噢!”
赛德娜微笑着看向倪瑞明,但精神力却覆盖了这个屋子里所有的人。
“我们的长老继任传统是一任长老觉醒后一年,上一任长老便会死去,由新觉醒的长老继任。我觉醒的时候是我二十岁的时候,我觉醒之后接受了上一任长老一年的悉心教导,而一年后,上一任长老便死去了,由我接替了长老的位置。”
“而塞西这丫头明明只有12岁,却已经觉醒了近半年之久,她应该将是我们这一族最天才的一任长老了。
看着用精神力传达信息的赛德娜,众人感到格外的悲壮,谁都无法想想这样一个脸上满是慈祥笑容的老人竟然会在半年后死去,而她竟然对这个结果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
当一个人拥有在面对自己的死亡时,依然能够保持着自己的那份坦然,那么这个人的勇气和担当是令人折服的。这也就是所谓大智慧者和凡人的区别吧。
而在这个岛上,这份勇气和担当在一代代的长老身上传承着,还有那些尸柜中的勇士们,在危机中的那种视死如归的果决,也溶在这些从死神的世界中艰难逃出来的种族的血液之中。
赛德娜根本没有想到她的话会让这些人类想这么多,而她接下来传来的话更让这些人类零乱了。“而塞西……也并非是一个纯血的变种人。”
“什么?”众人呆愣愣的看向了赛德娜,不敢相信她的说法,不是纯血的变种人意味着什么?人类和变种人的结合体?
“是的,准确的说,她有十六分之一的人类血统。他的曾曾祖母是一个人类,而这个人类之前也恰巧在你家族的那艘货船上,她的名字叫斯威弗蒂亚·拉什德。而她曾经一度保持着这个岛上的年龄记录。赛西的爷爷成为大祭司的那年她去世的。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直到她死去,她都是保持着那张年轻的面容,真是让人嫉妒啊!”
又是斯威弗蒂亚,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在北方军事学院战队的时候,在读航海日志的时候,而现在变种人的信息中他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那酒店中香艳的画面又一次出现在了栾庸的眼前,是教官么?
“怎么?您也知道她?”赛德娜感受到栾庸内心不平常的波动,急忙问道。
“不,只是想起一位故人,她跟塞西的那位曾曾祖母同名同姓,真的很巧。”栾庸微笑着望向议事厅的窗外。
而远在另一个世界的斯威弗蒂亚又是一个喷嚏,“果然最近是感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