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个漕运总督是一个很厉害的大官,是负责全国的漕运事务。自明朝起便有,官位大多是从一品。而这个从一品就是封建社会九品十八级官制中的第二等级,可谓位高权重。
何为权重,按照清朝的制度,漕运总督能够直接调动漕运标营的兵力,兵力达有三千多人。另外,大运河沿岸几个省的粮道衙门的官兵,也归属于漕运总督监管。
同治四年二月,因为局势原因,把宁州省南淮城内的漕运总督府,也就是总督漕运部院的权力重心至迁于两广一带。
历史上最著名的爱国官士林则徐曾任湖广总督一职,实施虎门销烟,为国为民,乃中华民族之英雄。
有关于清朝那些总督的那些事,也不详说,只能在此简单说明一二,让读者明白。
现在回归故事,当白活在贺冲和夏伯丰的带领中,渐渐往着花城联旺街十三洋行内的漕运总督府前进。
在白活等人前往的时间上,在气派不凡的漕运总督府内,窗明几净的总督办公室,正在发生一件不为人知的大事。
一个略带西洋风格的大窗口,阳光调皮的照亮前下方的红本桌子,配上两旁的红色窗帘布。在总督办公室中央放摆着一套红木桌椅,造型朴实大气。两旁摆设着两个红木大书架,书架内除了有些书籍,还摆了几件小玩件,行内人一看便知那几件小玩件是有些年份的老东西。
总督办公室的左边还有着一套客厅家具,附有长长的茶几,都是红木造的。两位锦衣少年正坐在简约大气的红木长椅上,正对着一位虎背熊腰,头发秃顶的中年男子。
一位锦衣少年好奇的打量总督办公室,夸赞道:“气派,我一看那个背光大窗户就知道是西欧风格,让煦叔的办公室更显得典雅、高贵的气质。”
这位气宇不凡的中年男子正是广府省的漕运总督林丹煦。只见他此时右手边盘玩一双钢铁实心球,左手拿起一个茶杯,轻闻杯中茶香,露出满意的笑意,说道:“还算是可以了。”
“棣棠,现在你怎么也是堂堂辰家的家主,怎么像个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另一位锦衣少年道。
“禹臣,你要知道,我们到卫城的家院建筑都是中式宫院建筑,很难道看到这种西洋风格的装饰,不错,不错。”
“这次要不是我死皮赖脸的跟着禹臣来省城见识见识下,都不知外面的世界是何等繁华。”
“辰叔叔都快被你气疯了,把辰家交给你,你不留在卫城打理生意,却非要跟我过来省城。”林禹臣道。
“他宝刀未刀,年轻力壮,是我爹想做逍遥自在的太上皇,不想打理家事,才提前把辰家交付给我。我出来,正好借着见识世面的借口,外出学习的,哈哈。”辰棣棠笑道。
他们说的省城就是花城,也就是广府省的主城,所以又有人叫花城为省城。
而在总督办公室对话的两位锦衣少年正是辰棣棠和林禹臣。
“禹臣,你要多跟跟棣棠学学。”林丹煦浅喝一口茶,气定神闲的说道。
“煦叔,真会开玩笑了,成天取笑我们这些小辈的愚钝。”辰棣棠一边笑意满满,一边恭敬地给林丹煦倒茶。
茶溢味香,茶倒半杯满,不见浮尖于面上,当林丹煦笑着用一只手指在茶杯旁边轻敲三下,再轻轻地点一下头,这个就是我国流传的茶礼。
可是林丹煦这个茶礼又有些特别,因为晚辈给长辈倒茶,长辈只需轻敲一下便好了,而林丹煦是轻敲了三下。
当长辈遇到了比较欣赏的晚辈,可以选择轻敲三下,以表达对你的欣赏和尊重。这些门道显然林禹臣也是懂得的,辰棣棠也是知道的,只是两位年轻人都没再表露什么。
见气氛有些冷场,林丹煦也放下那双钢铁实心球,开门见山的对着林禹臣问道:“禹臣,我要你带来的东西呢?”
“嗯,带来了。”林禹臣点头回应后,便从背后抽出一个细长的铁管,交给林丹煦。
林丹煦一看林禹臣居然想到用铁管把东西保护周全,还暗藏于背后,用宽松衣裳掩藏着,心思细密。
林丹煦满意的点点头,打开铁管的封口,从铁管抽出一卷奶黄纸色的旧卷轴,空气中散发一阵有些年份的陈旧老纸张才有的独特气味。他放下铁管,打开这一卷奶黄纸色的旧卷轴,拉开展出三尺余,已见的便知是一尊释迦牟尼佛像画。当旧画轴全部展开时,画像果然不错,佛祖闭着慧眼,面色祥和,一笔一画犹如神来之手,妙笔生花。
“好,妙,好一幅释迦牟尼佛像画,一见这佛像画就让我瞬间感受到一份慈祥和善之感。”
辰棣棠看着林丹煦的满脸开心和欣赏之情,他知道事情到此,已经和自己无关,便轻轻举杯闻茶,茶香如兰,接着痛快的品尝上一口。
同时,林禹臣看着满怀欢喜的林丹煦不停的赞美这幅画,连眼神都在闪闪发光,仿佛前方有一条通行高峰之巅的山径就在眼前,一登便身临世外美景。
这种异常的表态令林禹臣的心中疑惑更增三分,便打断了林丹煦的欣赏之境,欲说道:“二叔,你一封家信告急,要从林家宝库拿出这幅释迦牟尼佛像画,千里迢迢从卫城送到你的手上。”
“二叔,你是打算用这幅佛像画做什么?”
林禹臣的冷言打断,林丹煦下一刻收敛了原本明亮的目光,脸露不悦的瞪一眼林禹臣,冰冷的说道:“禹臣,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
“啊!禹臣,我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吧。”辰棣棠见机,打圆场道。
辰棣棠刚起座想拉林禹臣走人,林禹臣却四平八稳的坐着,连忙反拉回辰棣棠,面不改色的望着林丹煦逼问道:“我是林家的少家主,未来林家的接权者,我有权知道这幅从林家宝库调出来的释迦牟尼佛像画,是用作何途!”
林丹煦被林禹臣反瞪一番,瞬间令总督办公室的气氛安静,安静到掉落一根针都可以听到,让辰棣棠一时间有些无从适应。
林丹煦突然把黑脸转变成笑脸,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声后,声如洪钟的说道:“哈哈,禹臣,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真有林家人的倔强脾气。”
“你真想知道?”林丹煦严肃的问道。
“嗯。”林禹臣点头应道。
“我出去外面,吃点东西。”辰棣棠道。
林丹煦摆摆手,对着辰棣棠笑道:“辰林两家乃是深交,祖上老一辈更是八拜之交,你棣棠也不是外人,坐下吧。”
八拜之交就是江湖上的拜把子,也就是旧时的江湖中人结为异姓兄弟关系的礼仪,一种结拜仪式。
“多谢,煦叔。”辰棣棠也不娇情,立刻坐回原位,静待林丹煦细道事由。
“禹臣,棣棠,你们知道这幅释迦牟尼佛像画的来历吗?”林丹煦问道。
“不知道。”林禹臣和辰棣棠齐声回道。
“这幅释迦牟尼佛像画和我们大清国有一段友谊情深的尘封往事。”
就这样,林丹煦开始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一告知林禹臣和辰棣棠,有关于这段两国友谊的往事。
时光回流,这段往事大约发生在乾隆三十五年,也就是乾隆爷的六十大寿的寿宴上,各个海外番属国来朝祝贺。其中就有一位来自天竺国的使者,他叫沙瓦信。远隔万水千山的送来了一幅释迦牟尼佛像画,献给乾隆皇帝作寿礼。
那时,乾隆皇帝打开画轴一看,只见雪白的画纸上画着一尊栩栩如生、脸容慈祥的释迦牟尼佛祖。此画的尺寸有六尺余长,在佛祖像的下方还书写着一排排的红色汉字。
没错,就是红色的汉字,为什么在天竺国送来的画像会有汉字的出现?
而且汉字的笔劲有神,所以当乾隆皇帝一看下方的红色汉字,就十分惊讶的对天竺国使者沙瓦信问道:“这幅神圣的佛祖画是出自那一位得道高僧之手?”
沙瓦信略有通晓汉语,认真听辨后,回答道:“这幅神圣的佛祖画是出自我们天竺国最大的伽蓝寺中的一位圣僧,我们都称他为‘阿道释’圣僧,他是我们伽蓝寺中最有慧根的圣僧。”
“这幅神圣的佛祖画是阿道释圣僧在某一天的早晨,和众位来自不同地方的伽蓝寺高僧进来修行交流。阿道释圣僧正在能说惯道的时候,突然阿道释圣僧停止了呼吸,神情惊呆,随即笔直的站立在原地,没有一丝反应。其他高僧一见阿道释圣僧有神秘的异样,都不敢上前触碰他,只是全部默默围着阿道释圣僧打坐念经。”
(在此顺带一提,在此文中的伽蓝寺是摘选自《大唐西域记》中“伽蓝寺”,在天竺的国度中“伽蓝寺”的意思是佛教的僧园、僧院,而非寺院名字,或华夏的伽蓝古寺建筑群等另外意思。)
“随着时间过了大半天,直接傍晚时分,阿道释圣僧才放松了那惊呆的神容,恢复自然。但是阿道释圣僧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说他见到神圣的释迦牟尼,还向神圣的释迦牟尼讨学佛法善道。”
“阿道释当场把当日和神圣的释迦牟尼讨学到的高深佛法见解和日行一善的种种,一一和众位高僧倾囊相授,提问交流一番。当众高僧都清晰的听解后,纷纷都感到茅塞顿开,觉悟升华了一个境界。于是从那天起,众高僧都尊称阿道释为圣僧,他也是我们天竺国目前唯一一位圣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