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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相念别离

序言: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我不会忘记,因为可以这样一遍遍想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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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所有的相遇都是为了终究一刻的别离,就像故事的开始早已注定书写了它的结束。可是过程让两个人交织在一起,堆砌了他们难舍难分的深情。

陆琪没有想到,在许颖闯入他身边这短短两个月的时光里,让他错误的习惯了她那随心随性带给他的轻松,他恍惚认为那是上天永远安排在了身边的恩宠。然而许颖亲口说出的道别,惊醒了他的沉迷,让最后的几日,显得弥足珍贵了。

每天晚上的灯光聚焦在厨房里,那盛产黑暗料理的许颖,在陆琪手把手教导下,也算小有进步。只是许晴最近工作更加的忙碌了,她或是不想在晚上回来后为难自己的味蕾,更或是不想再去打扰到厨房里嘻嘻闹闹的声音,直到很晚的时间,小屋也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而在许颖的小心思里,她天真烂漫的幻想着陆琪与姐姐擦出爱情的火花,但每次她撩起的这个问题,陆琪总像是路人一样事不关己。

她又想起了和刘爽聊起的话,这天,她第一次来到刘爽的画室。

这里是被冷落在繁华街道末端的一角,这个小店周围凋零的人气,与招牌上赫赫张扬的名字截然不同,若不是硕大的‘清风’两字,这里恐怕都要被来往的人忽略掉了。

许颖像是走进了新大陆,耀眼的白色格调让店里显得干净的过分。方正的空间不大,中央整整齐齐陈列着玻璃柜台,让那些处女座爱纠结的人,看着格外舒心。四周的墙壁上有规律的挂着各式各样风格的油画,顶上的灯光依然白的夺目,通往最里面是单独的一个休息区,一对淡灰色的沙发让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坐上去感受一下它的舒软。除此之外,周围简单到再无其它装饰。

房间里空无一人,突然闯入的喧扰也静静平息下来,许颖不由的顺着那一排排墙壁上的画欣赏起来,她像是漫步在一个梦境中新开辟的空间里,那一幅幅有抽象的,有精琢的,有极简的画都像是演绎着自己的故事一般。

正中央被灯光照耀的堂皇的玻璃柜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手工艺品,似盘龙一样的摆件,似天然的琥珀,还有五彩斑斓的油料葫芦,每一个都像是巧夺天工,细细观摩上去也都是用心雕琢。

许颖正陶醉其中,刘爽从隔间里走了出来,她寻声看去,一脸的惊讶,率先开口说道:“难道这大艺术家都是这么与众不同吗?”她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刘爽随即打量了一下自己,讨巧的回道:”要是知道有美女大驾光临,我可要好好打扮一下了。”

他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之前清秀的头发长的有些凌乱,脸上的胡茬更像是好久没有整理过了,身前佩戴了一个工作用的围裙,但五颜六色的颜料被胡乱涂抹的到处都是,甚至脸上都沾染了几分光彩。

刘爽继续说:“这两天有个茶台要赶出来准备送人,正好忙了些。平常我那么帅气的形象可是很配我的艺术修养啊。”

许颖假装认可的点了点头,两人对坐沙发上,她想不到从哪里聊起话题,随口说了起来:”这边好像没有逛街的人,你的画岂不是很少有人光顾?“

刘爽慢条斯理的回道:”我做的东西是供雅人欣赏,赚俗人的钱,所以,全在我心情吧。“他给许颖的感觉向来没有陆琪那么一本正经。

许颖难以理解他的套路,随便应了一声。

“你来我这里也不会是关心我收入问题吧,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许颖正想着如何开口,便试探着说道:”我就是好奇陆琪的女朋友……“

刘爽听了,脱口而出:”他没有女朋友啊,一直没有。“

”那你上次说的芊芊...?“她马上诧异的问道。

“奥,那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单相思可不算数的。”刘爽说完,思索了下,一脸坏笑的问道:“有情况啊,是不是你想拿下他?“

突如其来的转折,像射出的一把丘比特之箭,容不得许颖的躲避和思考,追逐而来。她脸上竟泛起了红晕。像是在遮掩,又像是担心被误解,她开始努力的解释:”我...我只是好奇而已,我觉得她和姐姐更般配……“她轻轻侧脸,闪烁的眼神躲开了刘爽的目光。

许颖继续说:“你给我讲讲他和芊芊的事情呗,说说陆琪是怎么‘暗恋’着她的”。

刘爽听到这个词语,心中一下悸动。

是啊,这么多年,直到陆琪送她离开的那一刻,芊芊大概都不会知晓陆琪对她的心思。他相伴她身边四年之久,试问有哪种无微不至可以超越来自喜欢而又只钟情于她的人呢?更何况他心心念想着她十年之久。然而最怕的结果就是陆琪一往情深的也只是感动了自己。

许颖看着刘爽一直沉默,原来这个八卦打不开他的话匣子。她又主动开口说:“我觉得陆琪的生活太无趣了,每天就和姐姐一样,只知道工作,一点自由都没有,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谈情说爱,而且他又不爱说话,肯定不懂女生的心思。”

刘爽颇有认真模样回答道:“他变了好多,不管是四年前还是现在......,”

“一开始我只知道他心里有一个人,喜欢了太久太久,也藏了太久太久。后来,他终于找到了芊芊。缘分让他们两个再次相遇,可是却不许他们走到一起。芊芊去了北京后,他们两个就再也不可能了。“刘爽表面的轻描淡写却不能掩饰他对这两个人的惋惜。

许颖愈发的好奇了。她不理解,若是陆琪真的心里只有芊芊,为什么还要放弃?她感觉陆琪不像是胆怯的人,她凌然的说道:“喜欢就要去争取啊,如果他那么喜欢,芊芊也一定会感动的......”。

刘爽毅然的回绝道:“芊芊什么都不知道,是陆琪把她拱手相让,是他自己放弃的!他就是个傻瓜!“

他打断了她的愤慨。

许颖现在更有千万个说不出的疑问,可是看着沉默起来的刘爽,他已经没有了在说下去的意思。

纵使脑海里思绪万千,也无法在把这浪漫的故事书写的更加完美。她告诉了刘爽周五一起吃饭,带着有些黯然的心情便离开了。

小屋的夜晚,厨房里相互交错的背影成了时间的调味剂,周五依旧像往常一样来临。

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大家络绎来到小屋。刘爽早早来到,他就像是回到自己的家一样,金佑是陪同陆佳一起来的,众人看的出他眼神里的爱慕,也都是心照不宣了。独自一人来的是徐姐,她是被许颖特别邀请来的,金佑与她早就相熟,介绍了大家认识也就相互随意了。只有许颖把自己当作了女主人,嘴上不停的在招呼,手里有模有样的忙碌着,陆琪陪衬在她的身边倒做起了帮手。

不多时两个人把饭菜端上,一会就填满了桌子。许颖看着温馨的一幕,她第一次在外面拥有这么多的朋友,所有的开心溢于言表。

小屋里的所有人,他们作为朋友的角色,让彼此的生活相互交叉,但人情世故又让他们明白,伊人终将离去。这最后的告别,至少他们可以让这一刻留在未来美好的回忆里。

每一杯的红酒让欢声笑语释放的更加嘹亮,而在陆琪的笑容之下,酒精像是一杯解毒的良药,可以麻痹那不断涌上心头的思绪,他也是忍不住痛饮了几杯。

让人难以割舍的,是充满意外闯入他生活的这段短暂的相识,这个此刻手捧红酒,已是微醺的女孩。而他又不得不时刻的提醒自己,这只是上天眷顾给他的一个插曲,他只能埋藏在回忆里,任它消逝在时间的长河中。

可是同样的,许颖没有理由可以让自己留在这里。她清楚的知道,这也仅仅是穿插在她的生命里一个让人难忘的假期,或许对于未来,这将是仅此而已。

最终还是送别了所有的人。在徐姐临走之时,许颖忍不住告诉她,那张明信片的邮件其实不是自己写的。而徐姐也早就知道,她告诉许颖,她的开心写不出这么忧郁的故事。

小屋里又剩下了他们三个人,许颖像是睡着了一样,醉躺在沙发上。许晴坐在她的身边,也是一副酒后沉醉的样子。陆琪看着这两个人,也有些恍惚,他对着许晴说道:“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送她。”

许晴揉了揉太阳穴,疲倦的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站起身后,看着已经睡过去的许颖,又用无助的眼神看向陆琪。

陆琪走到沙发旁,抓起许颖的手腕,准备把她扶起。而许颖却酣然的翻了个身子,整个倾侧在了沙发的靠背上,又沉沉的睡了过去。陆琪犹豫了刹那,借着酒精酝酿出来的勇气,双手环抱住许颖的整个身子,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他右手臂轻轻上抬,把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胸前,这次的他丝毫没有了以往的羞怯。

正准备把她抱上楼,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许晴一脸的异常,他望向她,只见许晴不住的在使劲点头。

终于把她送回了房间,他向许晴道了一声晚安,慌忙的逃之夭夭了。

次日,许颖收拾好行李,陆琪开车载着两人赶往机场。

三人在车里沉默一路,到了机场,陆琪把时间留给姐妹两人,他拿着许颖的行李去值机寄存。

尔后,许晴望着这个长不大的妹妹说:“回去后好好陪爸爸妈妈待几天,用不了多久就要走了,在美国要学会照顾自己,那里可没有人由着你这么任性了。“

许颖听着姐姐的唠叨,不耐烦的回道:“知道了,怎么和妈妈一样。”

许晴还是一再的关切着说:“还有以后交朋友要注意,尤其是交男朋友,在外面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许颖笑着对许晴说道:”我男朋友没准现在正在哪里等着我呢,你有时间还是关心下自己吧,省的回去爸爸真的给你安排好了,你就没得选了。”

而在不远的地方,陆琪一手托着行李箱,一手拿着登机牌,却突然间停滞在了原地,紧接着接二连三的打了好几个喷嚏,弄得脸上都有些红晕了。

许晴与陆琪两个人看着妹妹过了安检,许颖挥挥手向两人告别,慢慢的消失在了人群里。

此时许晴依旧望着前方,静静的说道:“走了,就不要再想了。”

陆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良久才接道:“我不想,应该是你想才对。”

许晴又隔了一会问道:“脸怎么红了?”

陆琪慢慢回道:“刚才可能有些过敏吧。”

两人就这样望了好久,好像是在确定,此刻是从他们的生活里送走了她一样。

是的,她走了,像芊芊第一次离开他一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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