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欢赶到学校的时候，第一节大课已经过了。
她打开手机，给季梦打电话，“情况怎么样？老师点名了没？”
“点名了。老师前两天都没有点名，就今天点名了，你说你倒霉不倒霉。”
蓝欢心里一沉，这个年度的奖学金得糟。
季梦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笑容。
“快点谢谢我吧！”季梦压着喉咙又说了句话，音色又变成了另外一种，“机智的我当然帮你解决了这个问题。一顿饭少不了我吧？”
“那必须的。”
蓝欢心里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提着一口气的还有周唐。
黑压压的办公室里，裴琛随手甩了一个文件夹，在黑色的大理石桌上发出刺耳的声音，站着的那个主管肩膀随着这声音也抖了抖。
“宋翔，广晟刚开始的时候你就跟着我干了吧？”
宋翔的头往下探了探，“是的，裴总。”
“有七年了。”裴琛没有一丝愠色，“我希望你下个七年还能在广厦。”
宋翔马上点头如捣蒜，用手袖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裴总，我马上公关，那几个被东廷挖去的主播我还有办法再挽回一下。”
他在广厦的时间也可以再挽回一下。
散会后，裴琛回到办公室，走到落地窗前，松了松自己的领带。
周唐走进来，递给他一杯咖啡。
“把宋翔手底下人的资料给我一份。”
周唐低眸，“好的。”
裴琛低眸喝了口咖啡，周唐还在原地，“还有话要说？”
“宋翔在广晟这么久，因为这件事离职，我怕其他人颇有微词。”
裴琛把咖啡放回杯盏，“他最近两年浮躁了，这个问题放在七年前的宋翔面前，根本不会闹到台面上来。”
“我明白了。”周唐走向门口，关上门。想起宋翔离开前的踌躇满志，他大概不会想到，这次的公关是他在广晟的最后价值。周唐不免叹了口气。
裴琛望向窗外，这是31楼的风光。当初他趁着网络视频崛起的那段时间，从家里拿了20万，做了一个搞笑段子的软件，给他带来了第一桶金。
那时候，一群年轻人一无所有，空怀梦想。现在大家当初想要的都有了，也难免会有人想止步不前。
只是，他裴琛，手下不需要没有用的兵。
手机响了，他接起来，是程知微。
“裴哥，今天我哥生日，我车刚好拿去洗了，你能不能顺路来江海大学接下我，然后我们一起去“故梦”？”
“可以。”
“你大概几点能到？”
裴琛抬起手腕，深蓝色的表盘里指针转动，“七点。”
“那我等你。”程知微笑了笑，挂上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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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长长的路上，落叶铺了满地，头顶上是茂盛的树盖，阳光透过树叶的空隙，在阴影的地面上落下几个光点。
季梦碰了碰蓝欢的手臂，眼神示意前面走着的那个人。
那是他们大二时的毛概老师。
她穿着大红色的及膝裙，黑色的长发及腰。好像刚说完一个电话。
季梦感慨，“我们程老师要貌有貌，又是大学老师，听说家里还特有钱，开的是宝马，得几十万呢，我估摸着我奋斗到40岁也到不了别人的25。”
蓝欢笑了，“那我估摸着我三十岁能到她这个成绩，你信不信？”
“信。”季梦说，“我们江海大学的学霸，肯定差不了。”
说完，两个人相视，哈哈大笑了起来。
说这话的时候，玩笑多过于立志。
蓝欢25岁那年，成绩已经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料。只是那时候，已经物是人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