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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命运交响曲

山有峰顶,海有彼岸。漫漫长途,终有回转。余味苦涩,终有回甘。人生就像镜花水月,转眼不过一场空梦。云儿的梦结束了,往事的流连不过是人心如此的不甘。生活本不苦,苦的是奢求太多而能力有限。人心本不累,累的是不愿放而又抓不住。

回归家庭的妈妈把继姥姥和继姥爷都带回了家给两位老人养老。乌鸦反哺,羊羔跪乳。父亲和妈妈一起尽心尽力的照顾两位老人。然而,父亲和妈妈之间最大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或许是时间冲淡了一切,或许是经历让彼此停歇,然而三观不同,依然使得两人在生活中不断的发生龃龉,父亲的忍让并没有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反而冲突愈演愈烈。三观,是两个人之间最遥远的距离。心,也渐行渐远。

父亲年岁越来越大,已是暮暮垂年,再也经不起大风大浪。而一生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的妈妈总会在生活中找到斗争的对象。孩子们成家了,离家了,三个里面总会有一两个“敌对份子”作为自己的斗争对象。而父亲,更是直面“斗争敌对”的生活。继姥姥、继姥爷有时也不得不忍受妈妈的“斗争”。时代留给人太深的烙印,身不由己而不自知。

两位老人在家里生活了五年,由于一些生活矛盾,继姥姥回到了自己家住,两个月后查出肺癌。妈妈带着姥爷回到了农村老家,陪着自己的父母,尽心尽力的照顾,三年后继姥姥离开了,然而妈妈却沉浸在失母中回不过神来。这一切当然得有人背锅,于是父亲中标了。在今后的日子里,妈妈带着继姥爷回到了家却日日泪洗,然而父亲却得在妈妈打骂的高压下天天受着精神的折磨。云儿时常在想,怎么办?让父亲离开妈妈,他不愿意,认为一个女人把最好的年华和所有的力量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和他一起风雨同舟,他怎么能离开?两个人实在过不下去,离婚,妈妈又不愿意,父亲也不愿提。父亲珍惜的关注的不是妈妈的漂亮,不是财富,不是美丽,而是经过时间过滤的真情,是默默的陪伴,是默默的追随。而妈妈却无视一切,对父亲的一切嗤之以鼻。每当父亲来到云儿家里,身不由己的对她说:你妈爱吃这个,我要给她买点回去。你妈喜欢那个,我要给她买回去。小云儿都会无语:你不是刚说妈妈用擀面杖在你头上打了个包吗?你不是说再也不回去了吗?

父亲一直秉承着做人的原则:厚道。然而,厚道能换回来和平吗?忍让可以让彼此都好受吗?看着父亲苍白的脸庞,拧紧的眉头,小云儿垂下头,无语。

诺基亚高管曾说过: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但是就是输了。

人生不一定要做错才有得失,就像现在的父亲,就像现在的云儿。她该怎么办呢?他们该怎么办呢?左手是父亲,右手是妈妈,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呢?

这一晚,云儿又做梦了。在梦中,她是如此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站在高高的山岗上,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微风拂过,暖洋洋。举目一片生命的葱葱绿绿,点缀着数不尽的花朵,各色各样,仿似天边,又似近前。忽然,一声鸟鸣近前,一只小鸟翎羽翘翘,火红奔放,尾羽长长,金粉夺目,尾端还带着靛蓝圆点,随风张开,似目似瞳。绕着小云儿飞一圈后落在她的肩上,继续鸣唱。渐渐的,越来越多各种各样的鸟儿飞来,在头顶边飞边鸣。各种鸟儿各种声音,相互应和,竟渐渐成了一首旋律。小云儿内心激荡不已,站起身来开口唱到:

我像风一样自由

我想云一样漂流

到底哪里是港湾

哪里又是停歇的驿站?

我像光一样奔流

我像雨一样溜走

到底哪里可以停留

安抚我奔腾的灵魂

我该走向何方

我该如何掩盖彷徨

人生的一路上

有多少真实的匆忙

你的心被禁锢了吗?

我多想冲突这枷锁

经历多少天崩地裂

才能打破自我的监牢

眼望着霞光蔓涨

像时光的旅程,一去无望...

正唱着,忽而抬头看见第一只飞来的小鸟也飞上了天空,那闪闪的尾羽在阳光下折射出各种颜色。在尾羽尾端的靛蓝圆点渐渐放大,越来越大,兜头盖住了小云儿。她还没喊出口,就发现自己身处在小时候生活的家中。周围很多人,很多亲戚。她走上前去,竟看到大哥、二哥和自己跪在客厅中,而他(她)们跪拜的方向竟然是墙上的两幅照片——父亲和妈妈。屋内青烟袅袅,插在香炉里的香已然烧了一半。小云儿“哇”的哭出声来,可是没人能听到她的声音,她自己也未听到,只觉得五内俱焚,恨不能马上揪住哥哥们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可一切都是徒劳。眼看着亲戚们一个个上香后,弯腰祭拜,眼看着香炉里的香越来越多,她渐渐冷静了下来。这是不是多年后终究无法逃避的那一幕?这是真实的吗?自己来到了未来吗?痛彻心扉,无法言喻。她跪下身,对着墙上的照片拜了再拜。一歪头,晕了过去。

小云儿从混沌中醒来,泪流满面。到现在,她还是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身边小宝宝“哇”的一声,终于惊醒了她。她急慌慌的给父亲打电话,很久都没人接。她急慌慌的给妈妈打电话,还是没人接。她慌了。怎么办?终于,无力的垂下了手,任手机掉落。她抱着头“呜呜”的哭了起来,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大声,嚎啕大哭,到最后声音都“劈”了,无力呜咽,悲悲切切。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好久。耳边撕心裂肺的小婴儿啼哭像梦一样,又远又近。她机械的抱起娃,撩起衣服喂奶,恍恍惚惚,听到手机响个不停。一直到孩子睡着了,放在小床上,她愣愣怔怔的坐在一旁。

手机忽然又响了,小宝宝马上要哭了,小云儿赶紧捡起来静音了。抬头看到手机上来电显示“父亲”二字,还在发愣。划开手机,听得父亲急慌慌的声音传来:“小云云儿,怎么不接电话?给你打了那么多,刚才我出去办老年卡,忘了带手机。给你打你也不接,你这个孩子......”

小云儿哭笑流涕,却发不出声音,她大声的喊“爸爸,爸爸“,发出的声音却是“呜呜,呜呜”。听得父亲说:“怎么了,病了?怎么不照顾好自己?......”

真好,爸爸你还在,真好。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全文完)

本文结束了,谢谢大家的关注。即将开新篇《大白七国游记》,多多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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