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顿时紧张了：“你……我警告你，你休想得逞！”
“你在说什么呀。”普利莫轻蔑地笑道，“你以为宋方……”
他突然不说下去了。
因为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万一宋方真的想跟凯恩一样，让凯恩和他父亲离开基因研究领域，那他“你以为他跟你一样吗”这样的话一说出来，岂不是等于搅了宋方的局。
不不不，不能误伤友军。
“你想多了普利莫，我从没想过要用一场小小的友谊赛，去要求凯恩和他的父亲做出影响他们人生的决定。”宋方笑笑，说道，“毕竟我不认为凯恩有能力进入这个领域。以及不管是我，还是凯恩，都不够这个份量去影响马克先生。”
凯恩心底一酸。
听见宋方说他没有份量去影响他父亲，比宋方拐弯抹角骂他是个笨蛋还让他难受。
更该死的是，他竟然赞同宋方的说法。
在他父亲心里，他真的不算什么。
“那你想要什么？”查尔斯追问道，语气里竟然还有一点小雀跃。
别说，宋方还真没什么想法。
跟凯恩打这一场，除了被凯恩怼到脑门儿上，他再不应付就太窝囊了之外，主要是他想试试从丹那里得到的记忆自己究竟能运用到什么程度。
他真没骗查尔斯。他真是高尔夫小白。今天真是他第一次上球场。
可他有从丹那儿拷贝过来的记忆呀。
丹在被关地球里之前，这个人工智能可是个正儿八经的纨绔子弟。别说高尔夫了，动如马术、冲浪、开游艇，静如梭哈、麻将、赌牌九，没有他不会的，只有宋方不知道的，或者超出他想象极限的，比如什么太阳风冲浪啦，行星垂钓啦之类的。连斗地主扎金花丹都是一把好手。
只得到记忆还不行，还要让自己的身体去习惯这些记忆。所以宋方前几杆才打得那么中规中矩。要不是中途被凯恩坑了一下，他可能会继续韬光养晦，不会去尝试打秃鹰。
果然实战是最好的检验。宋方打出了秃鹰，也就意味着他可以将丹的记忆吃透，还不必担心会被丹的记忆稀释了他的自我意识。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那边查尔斯又在催他赶紧给出对凯恩的惩罚意见了。
不是，打赢的是我，您这么激动干嘛。
终于找到机会能让凯恩吃瘪了？
咱X教授也这么小心眼过？
宋方不禁莞尔。不那么光伟正的教授，反而有些可爱呢。
仔细想了想，宋方说：“既然我赢了，就请凯恩想办法把果岭恢复原样吧。刚才凯恩的两位朋友在果岭上跑跳，草皮有些受损了。”
“跟凯恩一起来的那两个家伙已经被带走了。如果他们不出钱，警方会介入的。”普利莫肯定地说，或许是用了某些手段吧，“这是你赢的比赛，想点对自己有好处的彩头吧，别浪费了这次机会。”
周围的其他学长们也在七嘴八舌地替宋方讨论着。
凯恩浑身发冷。他觉得自己是一头被挂在钩子上的生猪，一大群食客围绕在他身边，决定着他的生死。
宋方却摇摇头：“不用了。就修复果岭吧。只是一场友谊赛，没必要搞什么彩头。我只想把场地恢复原状，不要给后面的人造成困扰。”
众人一听，纷纷向宋方伸出大拇指：宋方果然大气。
“好了，凯恩，你知道你该做什么了吧。”查尔斯对他的继兄弟说，“还有，不许动用我母亲的钱。”
凯恩腮帮子直跳。
看到查尔斯的学长们在赞美宋方，他真想骂醒他们：你以为那个黄皮猴子是什么好人吗！
果岭是好修复的吗！
修复果岭不仅需要钱。有些损伤，干脆就是没法修复的！
他自己肯定没法解决这个问题，必须要跟他父亲说。到时招来一顿胖揍自不必提，关键是他父亲很可能会禁止他继续在帮派里发展下去。
没错，即使如此恼怒，凯恩心中也没有跟那两个混混所在的帮派断开联系的念头。
不然的话，不管果岭的维修费用最后是不是他出，这都是一个他脱离帮派的好借口。
“事情终于解决啦，咱们回休息区吧？”那位心直口快的学长建议道，“站着怪累的。”
一人笑话他：“你三十岁之前，体型一定能超越你约翰叔。”
“怎么可能！我三十岁之前肯定能自由通过门框。”那学长笑道，“走啦走啦~”
一群人呼啦呼啦地往回走，呼朋引伴，好不热闹。
凯恩孤零零一人被扔在原地，青筋愤怒地跳了跳，一言不发地径自离开高尔夫球场。
没有人再关注他。宋方也只是驻足朝他离开的背影望了一阵，想了点什么，就没再管了。
这就让宋方离大部队有了一点距离。
查尔斯靠了过来：“宋方？”
宋方放慢脚步。
查尔斯望了一眼凯恩远去的方向，再看了一眼跟他们两个距离越来越远的众学长，小声问宋方：“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只是……最后那个球，你真的只用了一杆？”
宋方挑眉。“你什么意思。”
“抱歉，我真的不是怀疑你。”查尔斯慌忙说道，“可是……怎么说呢，你知道的，这个球场的条件，并不适合打出秃鹫……”
“所以呢？”宋方双手抄兜，挑着眉问，“不适合就打不出来了？难道只有所有人都能做到的事情，我才能做到吗？难道你也在歧视我的血统吗？”
“对，对不起……”
查尔斯被宋方逼得窘迫，只得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宋方拍拍他的肩膀，越过他，大步走向前面的人群。
查尔斯望向宋方的后背。
他不想质疑宋方，更不是质问他。宋方赢了凯恩，他比谁都高兴。
可是，秃鹫球不仅需要实力，更需要运气。
宋方怎么就能保证自己的运气那么恰到好处，能保佑他把球送入球洞？
当然了，以上这些只是隐约的怀疑。如果只有这些怀疑，查尔斯根本不会开口。
但是……
在宋方打完最后一个球后不久，他好像看到了某个小圆球状的东西，在空中一飞而过，趁学长们都没注意到宋方的时候嗖地一下飞到宋方口袋里了。
那东西很快，他没看清。但他不觉得那只是他眼睛花了那么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