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操欢度除夕的时候，千里之外的一个小城镇。
落雪将天地包裹，冬天到了野外没有一个活物，不过这和村民没有多大关系。
居民们大多拿个破碗，排着长龙。队伍的最前头，和曹操有一面之缘的天师正在将一勺热腾腾的米粥打到面前村民的破碗里。
居民望着碗里的粥向天师鞠了个躬，感谢的说：“谢谢天师，谢谢天师，如果不是天师散粥的话怕是我们今年都要饿死了。而且地师还免费替我们生病的人治病。”
“是啊，我们娘俩的命都是天师救得。”“没错，我在这里只能给天师磕头，祈求上天保佑。”“天师，真是真人啊，而且法力高超。”.......
旁边的人吵吵嚷嚷，都是在夸奖天师的，甚至有许多人当场下跪。
“大家不要这样，我们太平道立志为民，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天师笑了笑，摆了摆手，放下勺子回头对身边的大汉说“安排两个信徒散粥吧，唐周、元义你们跟我走，我们去找我妹妹一起商量事情。”
马元义无论是年龄还是身材比起天师都不是大了一点两点，但是他却对天师非常信服，无论是超越世俗的眼光，还是天师手里神秘莫测的太平天书都令马元义十分敬仰，甚至是崇拜。马元义听到天师吩咐恭敬地点了一下头：“诺。”
“是。”唐周也恭敬点头，只是眼里闪烁着莫名的光泽。
天师三人穿过破败的街道，来到一间药房前，药房里人来人往，屋内病者颇多。
地师正在给病人诊断病情，看到天师进来，站起来问：“姐姐，你来做什么？对了，药已经不多了。”
“见过地师。”马元义和唐周连忙行礼。
“先不说这个，你跟我来，我有些事跟你商量。”天师摆了摆手，看着睡在地板上裹得像个粽子一样的人师，将她放到自己背上，背着人师走了出去。
地师听到大姐这么说大概就知道要商量什么事情了，不禁有些兴奋起来。冲旁边打下手的信徒说：“你们先看着，有问题你们自己解决，我有事去办，可能不一定回来了。”
“是。”打杂的信徒应了一声。
走过一段不远的路程，拐到一个小巷子里面。天师带领着一众人来到一个小屋前，小屋外来回把守的信徒众多。天师见状点了点头，又有些不放心的吩咐了一声：
“看好这里，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诺。”
天师吩咐一句就领着众人进去。
众人围坐一团，天师将人师放在地上，坐在首座。看了下面前的几人，天师叹了口气。
“唉，当今天下，民生凋零。天子昏庸无道，有古之夏桀商纣之相。所谓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此时单靠上天怜悯是无法救天下生民的，唯有靠我们自己替天行道。我欲效陈胜吴广之事，不知尔等可愿助我？”
当下余下的众人抱拳底喝：“吾等唯天师之命是从。”
人师被吵得翻了下身，天师将自己的外套脱掉盖在人师身上。
天师点了点头，继续说着：
“当初，我自得了太平天书，一直想为天下黎民做事。这两年来，我和两位妹妹走遍大江南北，替人卜算医病，暗中传播太平道，收集信徒。经过不懈努力，现在已有弟子数十万人遍布天下，另设有三十六方，有三十六方主听命。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各立渠帅。我觉得我们起事的时间已经到了。”
马元义等人都竖起耳朵认真听天师讲话。
“马元义。”天师开口叫了一声。
马元义拱手：“属下在。”
“我命你聚集荆州、扬州数万信徒于邺城相会。于三月初五响应起义。”
“诺。”
“张牛角。”
“在。”地师拱了拱手。
旁边的唐周和马元义听到后有点想笑，没想到地师的名字这么接地气。地师张牛角看着他们气的鼓起了嘴，天师瞥了他们一眼，顿时都老实了。
“你负责联系各方渠帅，相约三月初五起事。”
“诺。”
“马元义。”
“属下在。”
“在此之前我收买了中常侍宦官封谞，徐奉。你去洛阳报告他们，到时候里应外合。”
“诺。”
天师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人严肃的说：
“我们的口号是：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虽在甲子，天下大吉。
天无道，我们就改天换地。明年，不，明天是甲子年，三月初五是甲子日，正是我们起义的大好时机。
在起事前你们先提前在政府机关门上书写甲子二字，一来以免到时误伤，二来更加方便行动。最后还有一件事，这是掉脑袋的大事所以一定不能泄密。”
“我等遵令。”众人领命。
“嗯，你们去吧，一路顺风。”
众人点了点头领命之后就各奔东西。
这时候原本一直睡着的人师醒了，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大姐，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为什么还要做呢？”
天师站起来，将手负在背后，看着面前的墙壁。仿佛能透过厚厚的墙壁看到无垠的大地和璀璨的星空，能看到这片大地上辛勤挣扎求生的人们。
叹了口气：“知道又如何，有些事非做不可。即使可能会死亡，那又如何。这个大汉就是一潭死水，即使能延续下去又怎么样呢？我要做的就是把死水搅浑，即使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即使可能会死亡，但是我替黎黎众生赢得了一个希望。和浑浑噩噩永无终焉的混沌比起来，即使是只有一丝希望的深渊也要可爱很多不是吗？”
天师回头笑了一下，人师看着天师脸上的笑脸知道自己没办法劝解她了。一个下定决心牺牲自己的人，你怎么劝解呢？顿了顿人师转移了下话题：“你觉得成功的希望有多少？”
“我虽然成功的可能不大，但是我死了后还有千千万万个我，到时候成功的机会将是必然的。”天师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紧握着拳头。
“或许吧。”人师语气平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