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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何府

清朝末年,是一个不安的时代。那时候大部分的人,从未预想过未来会发生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天还是青色的。没有晨曦,也无幸遇见月亮。却很好奇是哪里来的光照清要去的方向。何府的小丫鬟端着一盆衣服经过三太太的院子,也不知三太太在房间里热闹些什么,已经五更了,老爷不在家,油灯却没灭。小丫鬟哪里有心思顾及三太太房间的灯是亮的还是暗的,她只想快点走到河边洗完衣服然后去镇上的旧书铺里看书。小丫鬟吃力地走到后巷,突然被一个男孩的声音叫住了。

“芸儿...芸儿...”

小丫鬟回头,没有看见半个人影,先是觉着好奇,再往四周看了一遍,寂静无声,便感到毛骨悚然,加快了前进的步伐。虽然她已经走了十年的夜路,但还是怕遇见鬼。

“芸儿...”小丫鬟走了几步又听见有人叫她,她抬头,看见了何府的少爷。何府少爷出生那天,大太太去庙里烧香,因为自己无法生育,所以她真的希望二太太能为何府生个儿子,并且母子平安。何府少爷和小丫鬟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何府老爷举府狂欢了三天,冥思苦想三夜,终于给这唯一的儿子取名为‘景仁’,前程似景,仁义忠孝。因得知太太在途中为给少爷积福捡回一位小女孩,便同时赐名‘烟芸’,炊烟像云朵一样飘往天空,最终都不知散向何方。烟芸没有姓氏,所以大家都叫她芸儿。芸儿还有一个姐姐,因为太哭太吵太闹就被何府的老妈子送走了,谁也不知老妈子送她去了哪里,时间一久,人们也忘记了这件事情。大概是因为同一天出生的缘故,何景仁第一次在水井旁玩耍撞到芸儿身上时,就觉心生欢喜,他经常跑到后院找芸儿玩耍,但芸儿总是不在。

“少爷”芸儿放下手里的衣服,她有些累了。“天还没亮呢,你不在房间好好睡觉,跑到这里是做什么来了?”

“给你送吃的来了”何景仁从怀里掏出一块酥油饼递给芸儿,“昨日你送吃的到我母亲房里来,我看见你了,你走后,我问母亲你送的什么好东西,母亲说是‘酥油饼’,想着你也喜欢,就偷偷塞了一块在兜里。”

“你是怎么发现我在这里的?莫不是其他人也发现了吧?”芸儿担心地接过酥油饼,没有吃。

“每次天亮我去河边找你,发现衣服都快晾干了,你人却不在,所以我想你肯定是天黑就洗完了衣服,天亮的时候就偷偷跑去玩了是不是?”何景仁傻笑着拍了拍芸儿的肩膀,“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可是你去玩的时候怎么不叫我呢?”

“我不是去玩”芸儿端起地上的衣服,“我是偷偷跑去镇上的旧书铺看书了。”

“镇上?”何景仁惊讶地看着芸儿,“你每天都去吗?”

“嗯”芸儿点点头,“每天都去。”

“我想和你一起去”何景仁端过芸儿的衣服,“可以吗?”

“不可以”芸儿端回自己的衣服,“少爷,天亮了,你快回去。”

何景仁站在原地,芸儿匆匆离开,半会儿回头对何景仁说‘谢谢你给的酥油饼’,何景仁站在忽明忽暗的夜色里,傻笑。许久,他才从巷子里离开。

后巷又恢复了原有的冷清。

何景仁偷偷推开房间的门,像做贼似的钻进被窝,被窝里残留的温度让他又一次沉睡在梦乡里。

河边,水流声很小。芸儿洗衣服的声音也很小,芸儿的歌声却遮住了微亮的清晨。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在后山上露出眉梢。芸儿晾好洗净的衣服,小跑着往镇上的方向去了。

旧书铺的老板见芸儿来了,朝她笑一笑,接着又开始翻阅手上的书籍。芸儿拿起抹布,利索地将书店的书柜全擦了一遍,把没放好的书放好,书店散发出历史悠久的油墨味与纸张味让芸儿很享受。像一位嗜酒者路过一间装满陈年老酒的店铺,沁人心脾的味道让他不忍离开。

屋子里传来另一位男孩的声音。

“爷爷,我去私塾了。”

芸儿没有回头,她大概知道男孩低沉的表情,爷爷关切地点头。

书店老板放下手里盯了许久的书,朝芸儿喊了一声,芸儿熟练地拿起一本书来到书店老板跟前,乖巧地坐着。

“该讲哪了?”书店老板问。

“这里”芸儿指着自己手里的书说。

原来,芸儿每天早早地来旧书店帮忙打扫卫生,帮书店老板的孙子洗衣服,是希望能多认几个字,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知识会有这么强烈的渴望。

太阳很快晒进旧书铺里,男孩低着头走进来,经过芸儿与老板身旁,说一声:“回来了,爷爷”,始终没有抬头。

芸儿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孩总这么郁郁寡欢,但她知道男孩回来意味着自己该离开了。芸儿将书本放回原来的位置,对爷爷告辞。

何府上下人烟鼎沸,每个人都有应该忙碌的事情。芸儿把每房的衣服整理好送过去,回到自己房间,何景仁呆呆地坐在门口,贴身丫鬟抱着一摞书站在一旁,见芸儿来了,便说:“芸儿姑娘,你总算来了,可把我们少爷等的。”言外之意应该是说‘累死我了’。

何景仁看见芸儿远远地走来,便把丫鬟手里的书抢了过来递给芸儿,高兴地说:“芸儿,你喜欢吗?这是我专门让父亲为我挑选的,全送给你。”

“少爷,你有这份心,也不见得芸儿姑娘看得懂”,身旁的丫鬟寒酸着。

“芸儿,你哪里看不懂,就来问我”何景仁自信满满地说,“我也可以问私塾的先生。”

芸儿接过沉沉的书,很多年后才知道那是四书五经。她轻轻抚摸着手里的书籍,呆呆地望着少爷说了声谢谢,大概是少爷身边的丫鬟过于强势,芸儿显得呆滞了许多。少爷拉着芸儿进屋子,丫鬟正准备跟进来时被少爷叫住了。

“你先回去吧”少爷不耐烦地,“一会我自己回去。”

“不行啊,少爷”,丫鬟生气却委屈着,“太太要是知道我不跟着你,又该挨罚了。”

“那是你的事情”少爷冷漠地把门关上。

芸儿站在一旁,紧张且怯懦地害怕着,少爷关门的一瞬,芸儿瞥见丫鬟朝自己投来吃人的目光,不一会儿便听见砰砰砰的敲门声,芸儿感觉到门在震动。

“少爷”芸儿略带恳求地望着何景仁,“你跟她走吧。”

“芸儿”何景仁温柔地,“你不愿和我一起玩嘛?”

芸儿站在一旁,左右两难,不知所措。这时,门口传来另外一位声音。

“二太太”丫鬟窃喜着请安。

“少爷在里头呢?”二太太关切地问。

芸儿听见二太太来了,赶忙将书放在一旁把门打开,仓皇地向跪在门口,吓得连“二太太”三个字都咬不清了。二太太亲切地把芸儿扶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擦去芸儿脸上的灰尘。

“这孩子长得真是灵巧”二太太微笑着,“难怪我们景仁总喜欢找芸儿玩。”

“二姨娘好”何景仁见二太太看着自己,也乖乖地请了安。

“景仁啊”二太太爱抚地摸了摸他的头,“午饭时间就要到了,先回房吃饭去吧,你在这芸儿姑娘也不能去吃饭了呢。”

何景仁听着有几分道理,他向芸儿告别后便自顾跑去了,丫鬟说“还是二太太厉害”,也紧跟着离开了。

二太太凝视着何景仁迅速离开的背影,轻声嘀咕道:“厉害有什么用呢,他也不能叫我一声娘亲”。芸儿不解地望着二太太,二太太又摸摸她的头,示意她快去吃饭。

二太太本是大太太的陪嫁丫鬟,因为大太太久不能生育,又不放心让老爷自己纳妾,便让自己的陪嫁丫鬟给老爷做二房,一年后生下何景仁,也算给大太太争气了。可是大太太千算万算,老爷最终还是自己娶了第三房。何景仁生下来的第一天就被送到大太太那,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亲娘是二太太,何府上下也不许提起。每次听到何景仁叫自己二姨娘的时候,二太太心里又痛又爱,难以言说的酸楚涌在心头。自打生下儿子后,老爷再也没去过二太太房里,她不怨天尤人,也能耐住寂寞,大概觉得女人的命运无非就是这几种。老爷来了,她安分伺候着,老爷不来,她也安分过着,不期望,也就不会有失望。她只是单纯地希望何景仁可以快乐健康地成长,所以大太太对她还算好。而三太太就大不相同了,她是老爷半年前在戏班子里买来的,唱戏的人,尝尽酸甜苦辣,历经人生百态,总该有那么两下子的。她与大太太明争暗斗,何府上上下下自然心知肚明,甚至有人还把这当作一场赌博来押注。一边觉得三太太会被赶出何府,一边则是相反。觉得三太太会被赶出何府的原因是,大太太有儿子,母凭子贵,何况迟早何府是要交给他来当家的。相反的认为,三太太拥有老爷的万千宠爱,迟早有一天也会生儿子的,何景仁现在才十岁,来日方长,谁知道他有没有当家的命呢。

何府私下总传着这么一句顺口溜:“大房是寺庙,二房是冷宫,三房是妓院,烧香拜佛吃斋饭,老爷一心想到妓院看一看”。

大太太往何景仁碗里夹了一块肉,何府管家过来传话,说下个月是夏府大小姐的生辰,老爷让太太给少爷备几身新衣服,要带着一起去。太太点头示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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