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星期五所谓的教自己魔法和自己之前期待的完全不同。
走在跳蚤窝又脏又乱的街道上,忍受着那些从四面八方袭来的难闻气味,维拉德忍不住摇了摇头想到。
他本以为星期五会像电影中的邓布利多或是甘道夫一样,先给自己讲授魔法的原理,然后送给自己一本镶满宝石的古旧大书,上面用古老而优美的语言写满神秘而复杂的咒文,告诉自己慢慢研习,不懂的去问他。
可事实上,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星期五先生,这位老人,完美的诠释了雇主与被雇佣者之间的关系。
在给了维拉德一包炉石卡牌,至少看上去很像,并粗略地传授了他如何使用其中的知识和能力之后,就毫不犹豫地转身而去。那灵巧的身法,怎么看都不像是上了年纪的样子,和老人之前说的腿脚不便更是完全不搭边。
不管怎么说,事已至此。
听着隔板另一侧传来的女人的呻吟与男人的粗重喘息,维拉德知道自己肯定是没得回头了。
他重新回忆了一下自己刚刚学到的五张牌上的传承能力,不出意外的话,这五张牌的能力就是自己在维斯特洛这片土地上安身立命的全部本钱了。
当他刚打开卡包的一瞬,耀眼夺目的魔法之光冲霄而起。
五张镶嵌着不同颜色的宝石的卡牌悬浮在空中,神秘的能量在宝石中流转。
按照星期五这个糟老头子的说法,卡牌的分级方式就和《炉石传说》中的差不多。
白色、蓝色、紫色和橙色分别对应了普通、稀有、史诗和传说。
想要获得对应的传承,就要付出与宝石中相配的能量才行。
“当然,作为你的第一个卡包,”星期五促狭地瞧着维拉德说道,“这是我免费送给你的,好好使用它……”
“免费?我可是答应给你卖命了喂!”
……
第一张也是唯一一张传奇牌——【原初冥想】
“通过冥想,你将掌握最为纯净的精神能量,从而用以施展各种各样的技能,没有纯净的能量,一切的法术都不过是画中浮龙,纸上谈兵罢了。”
第二张牌则是一张标准白色普通牌,却有着令人生畏的名字——【地狱烈焰】
“火焰的力量总是令人恐惧,即使那些最微弱的火苗也是一样,何况是来自地狱的烈焰。”
第三张牌,维拉德很确信,这仍然会是一张白色普通牌,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不过和之前两张都不同的是,这一张并非是单一的技能传承,而是一张人物卡,承载了他一生的记忆——【暴风城勇士】
“在死亡之翼攻击主城的时候,这个士兵是小队中唯一活下来的一个。现在,他已经变得忍辱负重,镇定自若了。”
第四张牌是一张白色普通卡牌,同样也是一张人物卡——【邪教药剂师】
“即使是那些异教徒,也不免会生病。”
最后一张卡牌则是蓝色稀有卡牌——【钴制卫士】
“过去这些“卫士”们都是用真银打造的,但自从把生产线外包给加基森的厂家之后,他们的材质就发生了改变。”
……
卡牌的使用非常简单,在打开牌包的一瞬间其中的知识就深深的印刻在了维拉德的脑海中,无论是复杂而深邃的“原初冥想”,还是暴风城勇士那丰富的记忆,都融合成为了维拉德的一部分。
仿佛他早就对这一切烂熟于心,如臂使指。
……
“先生,先生,你要买什么吗?我们这儿有刚出炉的热面包和新鲜的牛奶。”
一个身穿褐色布衣,灰发灰眼,看上去约莫有五十多岁的老男人拦住了在跳蚤窝狭小的街道中穿行的维拉德,试图向他兜售自己小店里的产品。
维拉德面容俊美,干净整洁,身穿白色长袍,腰束玉带,赤足金环,偏偏又是一副迷茫懵懂,不知何往的神色,任谁瞧了都会觉得这是一位误入此地的公子哥,一只千载难逢的肥羊,不宰上一刀实在是有愧上天厚爱。
那当然不是真正的新鲜面包和牛奶,如今的君临城中,这两样东西已经和平民近一个月没有碰面了,老鼠肉都称得上是稀有的好东西。
维拉德打算回绝这个老男人,不过还没等他这么做,就又有三个肌肉丰隆满壮的大汉凑了上来,一脸的横肉不住地颤动,不怀好意地盯着维拉德。
他们的腰间别挎着斧子和短刀,木制的柄有些粗糙,但是开刃的刀锋不似作假,显然是有一定威力的。
刚刚那个来推销的老板似乎认识这三个人,一见他们凑上前来,便连推销的话也不说了,转身就缩回了自己的小铺子里,低着头眯着眼打量着一个截然相反的方向,像极了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站住!”
为首的大汉暴喝了一声,脸涨得通红,似乎险些岔气。
维拉德自然早就看到了面前这三个图谋不轨的家伙,说看可能不大准确,这三个人还在街的另一边时,维拉德就闻到了那股难以描述的臭味,像是腐坏的奶酪混合着男女欢好的糜烂,还有一股猪栏羊圈的粪便味。
“唔……”
当这三个人形自走垃圾桶来到维拉德面前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了。
“你们可以站得稍微离我远一点吗?请……”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表情看上去和平常一样,既不显露出过分嫌弃,也没有表现出特殊难受。
但不自觉紧蹙的眉头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离你远一点?”
另一个黑褐色柏油样头发的男子阴阳怪气的重复着维拉德的话。
“当然,我们会离你远一点的,只要你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给我们就行。”
说着他向前迈了一步,那股浓烈熏人的恶臭扑面而来,让维拉德几乎要忍不住吐出来。
“我身上实在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顺便问一句,我该怎么才能离开这儿?红堡在哪个方向?”
当维拉德说出红堡的名字的时候,三个大汉的动作尴尬地停滞了一瞬,旁边不远处偷偷看热闹的人群也稍微愣了一下神儿。
不过很快三人就反应过来,为首大汉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
“哟,瞧瞧!瞧瞧,我们遇见了谁?一个迷路的小贵族!该死的国王的手下!”
“七神在上!你们这些膏粱混账,浪费我们的粮食,让我们饿肚子!终于,今儿让你落到了我们的手里!”
“看起来你还不知道港口的事儿不是吗?”
第三个人大笑着说道,仿佛自己亲眼所见:“那些该死的贵族,那个史铎渥克斯家的,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在一座磨坊后面把贞操献给了十几个像我一样的大汉,可惜当时我没能分上一杯羹……”
“人太多了,她的呻吟,她黑色的下体,喔!……”
“真是爽极了!”
“多么公平?他们让我们挨饿,就应该补偿我们不是吗?”
“可是,那些金袍子,那些可恶的、国王的走狗,在乔佛里这个杂种的命令下无情地杀害驱打我们……”
他脸上的肌肉变得狰狞而纠结,煽动的鼻翼中仿佛能呼出实质的怒火。
“幸运的是,我不但逃出来了,还遇见了你这么一个迷路的男孩,瞧瞧你的脸蛋儿啊,多么干净,多么白皙。”
“我想,只要喝点酒,你会比那个史铎渥克斯的姑娘更让人喜欢的。”
“这也算是你们这些该死的贵族平日剥削我们的报偿了。”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街道一旁看热闹的人群也缓缓围了上来。暴力与恶毒的欲望写在每个人的苍黄郁枯的脸上,就连早早躲进铺子里的老头这时也从不知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把菜刀,站在人群后,盯着维拉德,神色忽明忽暗,变幻不定,似乎在考虑自己要不要趁着混乱砍上一下。
今天是个大日子,无数的人在港口为弥赛菈公主送行,这也就使得跳蚤窝周围,原本的零星几个金袍子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今天的跳蚤窝,是彻头彻尾的法外之地。
维拉德也意识到了,似乎不会有人来帮助自己了。
他叹了一口气。
然后,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放了一把火。
一抹赤红色浓稠的烈焰在维拉德的指尖流动。
那是来自地狱的邪恶火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将他面前这个足有八尺高的大汉吞噬殆尽,噼啪的火焰仿佛燃烧在每一个人的心里,点燃了所有人内心深处的恐惧。
“巫师!”
“恶魔!”
“他是个邪恶的巫师!”
像阴影一样聚集的人群在火焰的光芒下一如阴影一样快速消退。
人群中鸦雀无声,就连之前站在这壮汉身后的两个人也在这一瞬间退后了七八步,浑身瑟瑟发抖,他们盯着右手高举着烈焰的维拉德,不住地求饶。
“求求您,不要!”
“也许,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红堡怎么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