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医生来了,他把薇薇挡在病房外不让她进去:“你在外面等一会儿。”他说。
薇薇心里担忧,只能透过玻璃窗的缝隙往里瞧。
她看不清楚他们在里面做什么,她心急如焚可又无可奈何。
过了好一会儿,门终于开了,方医生和凌世轩走了出来。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凌世轩已开口道:“爷爷让你进去。”
他的面色凝重,不再有之前的淡定和从容。
她心里咯噔一声!......这是什么表情?难道......爷爷他真的......?
不!......她不敢往下想,也不能去想!爷爷不会有什么事的!不要自乱阵脚!不能!
她暗示自己要沉稳,不能让爷爷看出她的担心!她深吸一口气,这才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爷爷看起开精神好了一些,他微笑的看着她。
“爷爷......”
“来!薇薇过来坐!”爷爷的声音很轻,呼吸微弱而苍老。
可他的眸光里却是满满的慈爱和温暖,那双眸子就那么怜爱的注视着她。
薇薇的眼泪又忍不住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别哭!孩子!”蒋正楠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说,“爷爷没事儿!......真的没事!”
“爷爷......”她喉咙发酸,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能紧紧的、紧紧的抓住爷爷的手。
“对不起!”她终于说了出口。
是的!她是愧疚的!要不是自己忽略了爷爷最近的身体状况,爷爷怎么会无端端的病发入院?
以爷爷的身体状况来讲,要不是抢救及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傻孩子,这又不是你的错!你说什么对不起?”蒋正楠爱怜的摸摸她的头发,笑着说。
“不!爷爷!这就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她微微有些哽咽,喉咙发酸得再也说不下去了。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换个话题聊聊。”
薇薇抬眸,有些担忧的看向爷爷。
“别轻易提离婚,孩子!”蒋正楠说:“我刚刚说过世轩了,你也冷静冷静一下!两口子过日子,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结!是不是?”
爷爷竟然跟她说的这个?!……她暗暗松了口气。
“人家都说夫妻吵架,都是床头吵床尾和,你跟世轩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难道连这点道理都还不明白?......女孩子不要那么倔强,适当的服软没什么不好!”
薇薇心如刀绞,她连连点头!
她跟凌世轩是夫妻吗?她曾经也以为努力过就一定会有好结果,可是......看来不行的不是吗?
她最不喜欢听的,就是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这句话!可她不能说,也不敢说。
“你们现在哪能说离了就离了?婚姻没那么简单!从你嫁给世轩开始,你们就注定这辈子都要纠缠在一起了.........孩子,你要细心一些,有些事情不能看表面......”
薇薇垂眸,不出声。
“世轩本身就是不擅长表达的人,而你又是个闷葫芦,不出现问题才怪!”
离婚的事是谁告诉爷爷的?她那天没勇气跟爷爷提,凌世轩更不可能提!那么......还有谁知道她跟凌世轩的事?还有谁?
“你当初问我,为什么要你嫁给世轩......薇薇,你发现没有?世轩这个孩子,他对你真的无可挑剔......你不能太任性,有时候也要为他多多考虑!”
爷爷说着,又低声的咳了几声。薇薇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
“爷爷,您歇一会儿!我不提离婚!......我保证再也不提!”
“好!咳咳......这可是你亲口跟爷爷保证的!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绝不反悔!咳咳......明白吗?”
蒋正楠又一阵猛咳!薇薇急的连连点头:“好好!我绝不反悔!爷爷,您快别说了!我都答应您!快别说了!”
蒋正楠这才嗯了一声,喘着气闭上了眼睛。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脸色变得有些青紫!
薇薇吓得立刻站了起来:“爷爷,您是不是不舒服?我......我去叫方医生来......”
“不!不用!”蒋正楠立刻阻止,“爷爷只是累了,睡一会儿就好!......别担心!”
“真的没事吗?”薇薇不放心。
“真的没事!......去吧!你出去吧,我睡一会儿。”蒋正楠笑着挥挥手。
薇薇不依,坚持守在病房里!蒋正楠最终拗不过她,只好由着她了。
很快,他便疲惫的沉沉睡去......
薇薇一刻也不敢移开视线,她恍惚觉得,如果视线离开一会儿,爷爷就会消失不见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放佛有过这样的记忆,可是又想不起来......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李嫂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薇薇赶紧示意她小声点儿,不要吵醒爷爷。李嫂会意,微笑着点点头。
李嫂把食盒打开,盛了一碗粥端给她,用眼神示意她喝了。
原本紧绷了一天的心情薇薇,虽然滴水未进,却一点饿的感觉都没有!
此刻闻到粥的香味,她一下子就觉得饥肠辘辘了!
她并不拒绝,接过碗,慢慢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来。
凌世轩推门进来,看到这样的情景,又悄悄地抽身出去。
他的眉眼终于缓和了一些......
李嫂把带来的衣物整理好,小心的放到衣柜里面去。
挂完,她又去卫生间,拿块抹布仔细打扫。
薇薇喝完粥站起身,看到李嫂擦拭着会客间里的小方几,却似乎出了神。
“李嫂?”她轻声喊她,提醒道:“抹布掉地上了。”
李嫂低头,抹布果然掉在地上,她在空着手擦茶几......她顿时尴尬的笑了笑。
“李嫂,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薇薇走进她,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哦!不!没......没有!”李嫂明显有些慌乱,两眼不自觉地逃避她的注视。
薇薇不动声色。
李嫂接过她手里的碗说道:“你......你喝好了吗?还要不要来一碗?”
薇薇摇头。
李嫂讪讪笑着,却掩饰不了太过小心的动作。薇薇感到有些疑惑,她也不吭声。
“那......那你歇一会儿。”李嫂说着,便走去卫生间清洗抹布去了。
薇薇跟了过去,倚在门边跟她闲聊。似不经意间她说:“爷爷晕倒的时候你在场吗?”
李嫂的抹布“啪”的一声从手上掉到洗手盆里,她睁大眼睛从镜子里看着蒋薇薇,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