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陆的身体有了好转,总是念叨着想回她小时候住的镇子上转转,她说在那,小馆子里的面都很好吃,比皇宫里的满汉全席还香,她的手指纤细,轻轻握住铃兰的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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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齐陆和季然都被廖丽招呼过来,说要吃饺子,廖丽正在往碗里倒醋,齐陆放下书包洗手帮忙剥蒜。饺子刚出锅,就听见楼上聂文琴和季盛泽的争吵声。
“我让你天天挣钱?我怎么找你要钱了你说啊!”聂文琴声嘶力竭的哭骂起来,“姓季的,有本事你就别回来!”
接着是碗筷摔落一地的声音,齐陆看向季然,他就像没听见一样,笑着给齐陆盛饺子。
最后季盛泽一脸怒气离开了家,廖丽让齐陆写作业,自己带上门到楼上去找聂文琴。
齐陆和季然都不说话,安安静静地吃完了碗中的饺子。
“季然?叔叔阿姨是怎么了?”齐陆试探性地开口问了一句。
“没事,你好好写作业,有不会的问我,我背单词。”季然有好几本书都在齐家,随手拿了一本英语书就开始默读。
“喔我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季盛泽回来拿文件,开车送季然上学,齐陆也顺路上车了。齐陆到班里收语文作业往办公室送,回来的路上碰见了胡域。
“齐陆,我有事找你!”
“干嘛,我忙着呢。”齐陆不想和他说话,就是因为他,周五上午举行开学典礼时季然还得上台挨训。
胡域吹着口哨拦住了她,丢给她一个小纸团就跑掉了。
齐陆怕被别人看到就装进口袋回到班里,同学们都在闹着玩。齐陆拿书本挡着,小心翼翼地展开了纸团。那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排字,齐陆盯了半天才看出写的是什么,她把纸条撕成碎末丢进了垃圾篓里。
周五的开学典礼上,先颁发上学期期末考试的奖状,由小学部一年级起发到高中部三年级。
齐陆光听副校长念获奖名单就听的打起了瞌睡,最后听到自己的名字时,齐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上台领奖。
唉,又是二等奖,齐陆心想,什么时候我才能拿个一等奖呢?
奖状发到高中部时,已经十点多了,初秋的太阳还在烧灼着每一个人,齐陆的额上渗出细细的汗珠来。
“喂喂喂!咳!喂,..现在请上学期期末考试初中部三年级全校第一名,也就是现在高一九班的季然同学来给我们分享学习经验!下面有请…喂喂喂!有请季然同学!”副校长沙哑着声音往话筒里喊,齐陆站在第一排,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季然穿着校服,戴一副银框眼镜,自然大方地站在领奖台上。齐陆听见同桌陈遥遥小声地对自己说你哥哥真帅,齐陆觉得自豪又有点不好意思,只能偷偷地傻笑。
季然握着一份讲稿,但并没有看,眼睛依旧平和地望向远方。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轻轻地开口说:“亲爱的老师,同学们:大家好!我是高一九班的季然,我始终相信,只要你想要就没有得不到的,因此我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就会告诫自己要保持努力,永不放弃…”
齐陆认真听着,有人拽了拽她的衣角。
“喂!”赵晨拿着两支甜筒,得意地朝她笑了起来,“巧克力味的,吃不吃?”
齐陆毕竟是站在第一排,不太敢轻举妄动。她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老师在看她,就装作无意的往后退了几步,和赵晨两个人弯着腰往人群最后面走,蹲在人影里吃起甜筒。
“你别看季然现在这么牛,一会儿他就该逗乐了!哈哈!”两个人吃完雪糕,季然的感想也终于念完了。
教导主任闪亮登场,吼着嗓子说道:“咱们初中部和高中部有几个同学不服管教!刚开学就打架滋事,我和郭主任、杨主任、还有我们敬爱的刘副校长,一起抓住了这几个闹事的同学,处以全校通报惩罚,并休学一周,回家反省!现在,我们请这几个同学上台,向全校同学认错!初三二班秦辽辽!三班王海!三班王树文!还有初三二班刘莹!高一九班季然!你们危害校园安全,都给我上来!”
台下一片哗然,季然压根就没下去,只是站在旁边,念到名字他就走到前面来。季然第一个接过话筒,仍旧用低沉地男声说,“大家好,我是高一九班季然,这次打架斗殴是我自己做错了事,很抱歉!”他把话筒递给了刘莹。
刘莹清了清嗓子,笑着说:“大家好!我是初三二班刘莹,我向季然同学学习,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错!了!”最后三个字刘莹叫的很大声,初三二班都沸腾起来。由胡域带头,所有人都在起哄,看得齐陆和赵晨哈哈大笑。
最后校长只是随便批评了两句就他们下去了。季然没有请家长,用赵晨的话说就是好学生都有特权,刘莹也没有请家长,学校考虑到她家的特殊情况,并没有强制性要求。
放学的时候,齐陆、刘莹、赵晨、季然四个人排成一条线站在学校门口,胡域和他们四个对立站着。
“怎么说?”赵晨胳膊搭在季然身上。
“怎么说都行,不然去那边?”季然望向齐陆,征求她的意见。
“咳咳,我们吃,老胡烧烤!”赵晨打了个响指对胡域说,“就吃你家的烧烤,你的,带路!”
胡域的父母在镇子北街摆摊卖烧烤,色香味俱全,在整个北街都是大有名气的。
“爸,我带同学来了!”
“行咯吃啥随便点啊!”胡老根在烧烤架前忙碌着,刚到下午客人还不是很多。胡域的妈妈在后厨串烤串。
“叔叔好!”
“好好!自己找地坐,小域给同学拿汽水喝!”
五个人人坐了一张小圆桌,齐陆开始打趣:“小域,像不像个女孩儿名,小域小域?”
胡域一边开汽水一边说,要不是我给你递纸条里都写着周五请你们吃饭,你们哪能在这坐这白吃白喝啊!为了让刘莹原谅我,我可是每天嬉皮笑脸去讨好。我是多受了多少窝囊气,你还笑话我名字,那我还说你名字像个老爷们呢!
齐陆嘟嘴,赵晨帮腔说,“你小子再说我妹妹试试!”
“这不是人家季然妹妹吗,怎么成大哥你妹妹了,那我不敢说不敢说!”胡域笑着说自己去端菜,等他一走,齐陆捏着赵晨的耳朵问,你是我哪门子的哥哥?赵晨疼的蹦了起来。
胡域爸爸端来两盘子羊肉串,胡域自己亲手烤了一盘素菜。几个人边吃边说,喝了一桌子汽水。最后刘莹说要石头剪刀布玩真心话大冒险,轮流坐庄,五个人都表示同意了。
“石头剪刀布!真心话还是大冒险?”第一局胡域就输给了刘莹,刘莹问真心话还是大冒险,胡域想了半天说玩真心话。
“你追过咱班几个女生?”刘莹憋着笑,齐陆一脸惊奇地看着胡域。
“听实话?”
“实话!”
胡域挠挠头,一会唉声叹气一脸苦相,一会又说自己害羞没脸说,最后憋出来一句,“大概就七八个!”
齐陆贴在刘莹耳朵边问有没有成的,刘莹轻声说一个都没,齐陆自己偷乐,招呼着说下一个下一个。
下一个是赵晨,赵晨先念了一串子天灵灵地灵灵保佑我一定赢云云,结果呼来喝去一大通赢的还是刘莹。
刘莹喝了一口汽水乐呵呵地问真心话还是大冒险,赵晨一拍脑门说,“大冒险就大冒险!我可不怕你!”
“本庄家出题,你现在得当着整个烧烤摊的人跳一套广播体操!”赵晨想这可丢人丢大发了,架不住胡域起哄又给哼起广播体操的音乐,只能勉勉强强地跳了半截,剩下的一半死活也不愿意跳了,烧烤摊的顾客看他跳广播体操还叫再来一个再来一个,赵晨坐了下来,嘴都不愿意张了。
第三个对战刘莹的是季然,庄家三连胜。刘莹问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季然轻声说那就真心话吧。
“请问季然有没有喜欢的人啊!”刘莹还是笑嘻嘻的,齐陆却呆住了,齐陆摸摸脸,觉得热辣辣的。
季然没有迟疑,只是很自然地说,没有,齐陆一口气喝下整瓶汽水。
下一个到齐陆了,刘莹用指头戳了一下她,“我看我就不跟你玩了,你小小年纪我不肯欺负你!”说完她就喝完了自己杯子里所有的汽水,说家里有事得早点回就走了,留下四个人面面相觑。没过一会儿天快黑了,季然说要回去写作业,三个人向胡域的父母告别后就一同走了。
赵晨和季然在前面走,齐陆在后面慢慢挪着步子,季然帮她背着书包,她怀里抱着好几瓶胡域送的橘子汽水。
“季然,你想上哪个大学。”赵晨将校服搭在肩上,和季然闲聊,“上了高中我的心总是有点慌,不过我一直安慰自己考不上也没啥。”
“除了体育你哪门课不倒数啊赵兄?好好学吧,咱们都得考上大学,走出崇阳。”
季然的影子在路灯下被拉的老长,齐陆一直踩着季然的影子走。
“能不能别老在妹妹面前揭我短,我是真嫌丢人!说真的,你考哪儿我赵晨跟到哪儿!”
“我去清华,你去吗?”季然粲然一笑,“想去的话,记得高考时,一定要超过我。”
“真的假的,清华?”赵晨的嘴长得老大。
“那就算了吧,我家有钱,什么清不清华的,我看那个三清技术学院就挺不错的,这就是我赵晨三年!不!两年半后的目标,三清技术学院!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