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醒呢,我告诉护士。今天终于天晴了,我守在床边,读一本烂俗的言情小说。即便在睡梦中,她都在温柔美好的笑着。我想,齐陆,老天真的不公平啊!你是这样一个,可爱至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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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陆上到三年级,成绩已经稳定在班级前几名了,齐均对此很满意。那个曾把自己缩在孤儿院椅子上,弱小惊恐的她,已经可以大大方方的喊出爸爸和妈妈了。
寒假开始后,齐陆总是安静的坐在季然身边写作业,有时候天暖和些,季然就带着她到小区附近的活动中心,看那些退休的老爷爷下象棋。
廖丽悄悄告诉聂文琴,你家季然也太老气横秋了,我还指望她跟着季然能变得活泼点,可算是我指望错了!这俩孩子都不怎么爱说话,现在还天天腻在老年活动中心,看棋都看傻了。
两个母亲一合计,给季然和齐陆都报了兴趣班。
“买个水杯吧画画课渴了可以喝…还得买点面包,给你季然哥哥带点水果上去,陆陆吃啥不?”
廖丽带着齐陆在超市里逛,一个人絮絮叨叨总怕少买了东西,两个孩子又是渴了又是饿了没人管。等到聂文琴来找她时,廖丽已经推着满满的购物车在超市里转了三圈了。
“你看你啊,该做晚饭了还不回家!等老齐下班回去又得饿好一阵!”
齐陆穿着橘色的毛衣和厚厚的红色棉服。今天的温度已经到了零下十度,整个崇阳镇的空气里都涌动着寒流。
廖丽和聂文琴一人提着一包东西,齐陆则抱着一大袋刚买的发面馒头。爬到五楼时三个人都累的气喘吁吁。
开了门,聂文琴放下东西,一屁股坐在一椅子上。廖丽倒了茶水,顺手开了电暖扇。
“文琴啊,你今儿晚上不是有班,怎么不去睡会?”
“你是不知道,老家打电话说季然他奶奶病了,盛泽厂里忙走不开,我订了夜里的火车要回淮安一趟,还是在火车上睡吧。这段时间季然和陆陆一起上兴趣班还得你接送呢!”聂文琴自己侧身拧着肩膀,双手交叉去捏自己酸疼的胳膊。
“从我和季然爸结婚,啥事儿都是我办,他自己电焊厂里的事永远忙不完,我呢?我们医院的事就少了?就算我是三班倒,还不是夜班上到凌晨,赶回来还要给爷俩做饭。上个早班倒是不用做早饭,那个姓盛的连口饭也不给孩子吃就自己上班去了,还好然然能在你家吃点儿,天天屋子里弄得乱七八糟就当看不见。我倒是羡慕你不用上班的,至少把孩子的一天三顿饭能顾全了,看着家里干净心里也舒服!”
“还不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家一个人上班到底没什么钱花。等陆陆上小学了我也出去找个活干,给陆陆挣上大学的钱。”
“哎呦,上什么大学,陆陆根本不用上大学,你也别攒钱,包在我身上!”
聂文琴笑着一把搂过齐陆,“跟着你季然哥哥,长大嫁给他,不愁吃不愁喝,怎么样?”
“你个当妈多少年的人了这么没个正形呢!”
“说不定以后你家陆陆就姓季了,看你还说我没正形?行啦,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把行李装装,还得去医院填请假条呢!我走了陆陆!”
“陆陆跟阿姨说再见!”
“阿姨再见!”
晚上七点多季盛泽开车去火车站送走了聂文琴,等他回来时廖丽就邀请他带着孩子过来吃饭。廖丽刚把汤菜端上桌。两个孩子一起去厨房取碗筷,
忽然电话响了,廖丽接听后忙叫齐均过来。
“厂里找,说是电焊厂房焊机坏了伤了工人,让季然爸赶紧去!”季盛泽和齐均两个人丢下筷子就往楼下跑,廖丽从门口往外喊让慢点开车。
廖丽洗过碗放好热水,三个人都洗了澡。她让季然睡在了自己卧室方便照顾,廖丽则跟着齐陆一起睡,母女俩并排躺在床上,齐陆的呼吸声很浅,她依偎在廖丽怀里,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廖丽带两个孩子吃过早餐,就送他们去兴趣班。
上课的地方在隔壁小区,是几个老师合资办的,齐陆在一楼上美术课,季然在二楼上跆拳道。廖丽给两个孩子都带了水和零食,让老师好好照顾两个孩子,自己打了个车往电焊厂赶。
齐均和季盛泽工作的地方是红星电焊厂,在当地是三十多年的老厂了,廖丽也在这里干过一段时间。
门卫小赵看见她笑着和她打招呼,“嫂子好!”
“我家老齐呢,昨天说厂里出事了一夜都没回家。”
“齐哥和总经理在医院呢,受伤的工人要跟厂里打官司,他们去慰问一下,看怎么解决这个事,嫂子别担心,有总经理在呢都能解决!”
廖丽到厂房后面的小楼上了二楼,左拐第一间是齐均的办公室。
她拿起电话,却发现电话线断了,不由得嘟囔起来,“两个月前就说办公室电话坏了,到现在还没修好。”廖丽只好退了出来,走进了第二间,这是季盛泽的办公室。
作为厂子的总经理,季盛泽负责厂子里的一切调度,办公室比齐均的大很多。放电话的柜子上有个写满电话号码的本子,廖丽找到医院的电话,播出了号码。
“你好,聂文琴她老公在医院吗?跟他一起的有个穿白工服的男人姓齐,叫他接下电话,谢谢啊!”
廖丽等了有五分钟,听见电话那头一片嘈杂。
“丽丽?”
“老齐,那边怎么样了?”
“这个工人要告我们,他想讹厂里一大笔钱,厂里有老师傅看到,这是他自己操作失误造成的,医院已经给判成二级伤残了,老盛他死活不同意赔那么多钱,说是就算告到法院厂里也不怕。”
“那今天晚上你们还回来吗?”
“我回,老盛说夜里约了学法律的朋友就不回了。我下午到厂,下班就回家。你做点绿豆汤,这一夜熬的我受不住,得好好败败火。”
刚挂了电话,廖丽便往兴趣班赶,正赶上接两个人下课。中午做了齐陆和季然爱吃的葱油拌面。廖丽因为担心了一夜所以没睡好,到了下午一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自己便躺在床上打盹。
两点的时候季然看廖丽还在睡,就没叫醒她,写了纸条说自己带陆陆去上课了。
今天的太阳很暖,在高空上孤独的对抗着严寒。齐陆小声说,不怎么冷啊。
小区门口有卖糖葫芦的,七八个孩子都围着买。季然掏出钱买了两个,他和齐陆两个人边吃边走。
“喂!季然!”
一个和季然年纪相仿的男孩拍打了季然的肩头。
“大班长去这么早啊,学跆拳道太累了,我都不想学了。”
男孩大大咧咧的,顶着一张清俊的脸声音却很吵,齐陆一言不发的跟在季然身后,像只乖巧的洋娃娃。
“三点才上课,你也来得很早嘛。”
季然向男孩介绍:这是我妹妹,齐陆。
“不赖嘛小妹妹!我叫赵晨,是你哥同学,你要是管我叫哥我就天天给你买冰棍,怎么样?”
齐陆摇了摇头。
“行了行了,有个正形吧,别逗她,刮着风呢,先去教室吧。”季然摘下自己的围巾给齐陆戴上。
三个人到的时候每个教室都没什么人,季然就带着齐陆上了二楼去跆拳道教室玩。
赵晨吹着口哨,喂,想不想试试打拳,哥教你!
季然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齐陆,齐陆点点头,说想玩一下。
季然找了个稍微干净点的拳击手套给齐陆戴上了,自己往后退两步扎了个马步。
“像我这样,先把胳膊抬起来,手肘使劲,拳头往沙袋上打,像这样---对!”
“不对不对,肯定不对!得听你赵哥的,我学了两年了!看我,砸起拳头就梆梆的敲,像这样,嘭的一下!啊!”
赵晨把沙袋狠狠一打,沙袋向上扬起,直接把齐陆呼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