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晨的烟瘾很大,每次他倚在病房外面的墙上抽烟都会用掉半个小时,他仿佛一座憔悴的雕像,默默吞吐着烟圈。他的侧脸英俊极了,眉头却总是皱在一起,深蓝色的领带松散的系在脖子上,像一个不羁的纨绔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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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季然带着聂文琴去了北京,廖丽就经常在家里念叨什么眼不见心不烦,看不见那对儿昧良心的还能多活几年呢。聂文琴到北京后,在一家中外合资医院里面当护士,她打电话和廖丽说北京真是繁华,人多的不得了,想在医院打个感冒针都得从早上排到下午。
季然在北京买了人生第一台手机,通过了赵晨在QQ上的好友申请,他给自己取名叫学无止境,被赵晨骂老古董,两个人偶尔会在网上聊天。
寂寞小太阳:你们清华怎么样啊,是不是美女特别多,对了,那不是有个叫啥华清池的?给我拍点照片寄过来,我想看看杨贵妃洗澡的池塘长什么样!!!!!!
学无止境:1华清池在西安。2未名湖在北京大学。
寂寞小太阳:没意思,你们不就是北京大学?
学无止境:这是清华大学,另:我和你的聊天到此结束。
赵晨在自己宿舍的床上气得直蹬腿,骂季然不是个好东西,下铺的舍友让他安静点,赵晨的气无处撒,只好去打篮球。
齐陆的高二生活开始了,除了陈遥遥要求调换座位不再和她坐一桌,其他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齐陆在班里只有这一个朋友,她也不知道遥遥为什么突然就不理自己了,
再就是,等到过年时才能看到季然了…
齐陆在刚发下来的课本上写名字,首页写她的,扉页写季然的,就好像,季然还陪在她身边一样,
新同桌杨薇最喜欢上课睡觉,还有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课堂上吃零食。每次老师走过他们身边,杨薇都会神速的将小块面包、饼干、甚至干脆面塞到自己嘴里,趁老师在班里监督转悠的空隙,把东西慢慢嚼碎吞进肚子里。
“你吃不吃?”杨薇拿一块巧克力小声问齐陆,“很~甜~的…”
齐陆拿过一张白纸,写上“谢谢不用”的字样,杨薇一甩头,把巧克力丢进自己嘴里。
下课后杨薇用右手撑着头,一边看齐陆写作业,一边用左手往嘴里放葡萄干。
陈遥遥走上讲台清了清嗓子,她穿着松松垮垮的校服站在那里,却依旧夺目灿烂,班里的男生都在为她欢呼。陈遥遥青春的脸上是白皙无暇的皮肤,她拥有精致的五官和甜美的声音,自从上了高中,她的身材发育的很好,已然出落成一个人见人爱的美人儿了。
“学校下个月开艺术节,我作为文艺委员来负责这次的节目,我和班主任商量过了,选二十个女生跳民舞,有想参加的可以现在举手报名。”
杨薇高高地举起了手,“我要去!”
班里一片嘘声,陈遥遥就像没看见杨薇一样,一直在记录其他举手女生的名字。
“我说我要去!”杨薇直接站了起来。
陈遥遥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麻烦你了!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儿,体检的时候把称压坏的是不是你?一百六十四斤!还敢上台跳舞?为什么?为了丢咱们三班的人?”
班里有人吹口哨,有人起哄让杨薇上讲台跳一个。
杨薇憋红了脸,哭着跑出了教室,齐陆是在小卖部旁边的女教师厕所里找到她的。
她的眼泪一重重的掉落,齐陆没有带纸,只好用袖子帮她擦。
“我也不想的啊..我…我”杨薇委屈的抽泣着,“我得了神经性贪食症,如果不吃的话,你知道吗齐陆!那是窝心的难受!比死了都难过!谁想要当个胖子被人笑话!我从小到大都没上过台啊…暑假我就要去市里做胃切除手术了…呜…就…我害怕啊!我真的很想跟大家一起跳舞,我害怕啊!”
“我去找遥遥谈谈。”齐陆紧紧抱着杨薇,杨薇的身体软绵绵的,很暖和。
放学后,轮到齐陆的小组打扫卫生,扫完地杨薇去倒垃圾,齐陆则提了一桶水准备擦讲台,回来时,看见陈遥遥正在和几个男生说话。
“遥遥,我想…可不可以,让杨薇也参加舞蹈。”齐陆试着跟陈遥遥说话,对方并没有理会。
齐陆尴尬的站着,杨薇过来拉着她的校服说算了,陈遥遥才正眼看向齐陆。
“除非,你也参加。”陈遥遥眼里带着狡黠的笑。
“我不行,你知道我肢体不协调跳舞很难看的!你忘了咱们上初一参加…”
“我不听!”陈遥遥喝断齐陆,“你参加她参加,你不参加,杨薇out。”
齐陆犹记得自己的舞台首秀,那时候初一军训结束,所有人都围成一圈坐下欣赏节目,她被起哄拉到人群中间跳舞,被班里人评价说是大笨象耕田,有劲不会使。
齐陆无奈,只能说自己参加,杨薇开心的抱住她说谢谢。
回到家,廖丽已经做好饭,齐均吃着菜,问齐陆在学校怎么样。
“没事儿,都挺好的。”齐陆往嘴里扒饭。
“季然不在,你也得好好做功课,有啥不会的就问问同学,别自己憋着琢磨,脑子都会累坏的。”
“嗯嗯我知道了,爸你多吃点儿!”
饭后,齐陆一直盯着电话,今天周五,季然按理说会打来电话。
电话响了,是赵晨,他说话变得吞吞吐吐,一直哼唧着问齐陆最近怎么样,齐陆想到那天河岸边的事,只能尴尬的应和着赵晨。
“你在学校怎么样?”齐陆抿着嘴,小心拿着话筒。
“很好…那个…我们学校的饭好吃…就是咸,还有我们这下雨了,家里呢?”
“没。”
“哦,那就行,没下就不用淋雨了!”赵晨挠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齐陆,那个瘦小的女孩儿,总是围在季然身边的跟屁虫,怎么就突然钻进自己的心里了呢?
“你淋雨了?”齐陆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额,那个!我先挂了,我们班女生约我出去转转!”赵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气得自己给了自己一拳。
“好的我知道了。”齐陆长舒一口气。
“齐陆!我们还是朋友对吗?”赵晨将手机紧紧贴在耳朵上。
“嗯!”
过了十点,季然还是没有打来电话。齐陆洗漱完之后,关掉客厅的灯回到自己房间。
大概是在忙吧,齐陆躺在床上,自己回答自己。
她想念季然了,想念季然做题时的沉默不语,想念季然的毛衣上总会粘着自己的头发,想念季然的银框眼镜,更想念季然那总是挂在脸上的,淡然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