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内心不安
老父见秋琼这么孝顺，脸上开了花，他怜惜地对秋琼说：“孩子，爹知道你孝顺懂事，但是，爹一直都是劳作惯了，一下子不干活，好象不习惯。你在宰相府里，过得怎样？”
秋琼听到老父这样问，差点就把心里的郁结告诉他，不过，转念一想，还是把话吞回肚子里：“爹，我过得很好，宰相对秋琼很好，特别是小姐，对我更好，像对亲妹妹一样好。”
“那就好，那就好，这样，爹就放心了。”老父的脸上一片欣喜：“孩子，宰相大人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你在宰相府要用心做事，报答宰相和小姐的恩情，懂吗？”
“我知道了，爹，女儿心中有数，你放心好了。”秋琼安慰老父。为了不让老父问出太多的事情，也怕自己忍不住会把小姐的事情说出去，秋琼只有快快告别：“爹，我要走了，出门的时候，小姐叮嘱我，要赶紧回府的，她有事要我帮她去办。”
一听说女儿有事情要办，老父就赶紧催促：“你走吧，以后有空再回来，办事要紧，否则，误了大事，就对不起小姐了。”
“那女儿走了，爹要保重！”
“去吧，有空再回来。”
老夫站在里弄的口里，望着自己女儿渐行渐远的身影，万分的不舍。因为，他只有这个女儿，心里对她很是疼爱。
他呆呆地矗立于风中，挥着手，那依依不舍，让秋琼觉得难受。秋琼不敢回头，怕也舍不得老父。
特别是上次自己病重，秋琼还为自己治病，他感念到女儿的一片孝心。
与老父挥手告别后，秋琼就朝着闹市走去，她想逛一逛，散散心。
走了不多远，就看到前面一堆人在围观，各自议论着。秋琼好奇，也拨开人群，钻了进去。
只见人群的中央，是一个江湖郎中，那个郎中手里，正抓住一只猴子。那猴子很可怜，五花大绑，嘴里“叽叽”地叫着，很是哀伤。
那个江湖郎中口水花喷着，向周围的人介绍：“大家看看呀，快来看呀，风水先生可以骗你十年八年，我张某人绝对不骗人，效果立竿见影。祖传的迷药和化骨水，功效神奇，不信，立刻给你演示。”
“那你就立刻演示呀，说那么多干吗？”围观者大声说。
“好，既然大家这么想看，那么，我张某人立刻演示。这是迷药，”那郎中拿出一个瓶子，在众人面前晃了晃：“只要把它混入茶水里，人喝了，一会就会被迷惑，说得简单一点，就是，人喝了后，就是见到谁，只要脑子里想着谁，那面前的就是谁。而且，眼前的人就算是猪八戒，也变得貌若天仙的。”说完，他倒了一碗水，把瓶子里的药倒出一点，混合后，灌给猴子喝。
那猴子喝完一会儿，脸上没有毛的地方，就更红了，整个眼光迷离，真的是喝了迷药的样子。加上那猴子的动作似乎不怎么怎么利索，样子极其搞怪，惹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
旁边的人就打趣说：“这样就说喝了迷药，我可以说它喝了酒也可以呀。你能不能给点精彩点的让我看看，好证实你的祖传秘方是真的有用呀。”
那江湖郎中似乎被这激将法激起了好胜心，他脸色一沉，咬了咬牙：“好，既然大家要看真实点的，那我张某人就给大家看。”他一说完，就转身倒了一杯茶水，取出另外的瓶子，打开盖子，然后，倒了一些无色无味的液体到茶水里，接着，抓起那猴子，把茶水灌进猴子的嘴里。
猴子惊恐地挣扎着，嘴里发出恐怖的叫声。
猴子不断地满地打滚，不住地尖声叫着。那状态非常恐怖，在旁边围观的人也觉得寒气从心底里冒出来，牙齿打颤。
之间那猴子一边叫，一边嘴里慢慢滴着鲜血，那双眼睛，慢慢失去光彩。
慢慢地猴子的动作没有原来利索，后来，就倒在地上发抖，再后来，就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最后，倒在地上断了气。断了气一会，那猴子的身体慢慢一点一点消融，最后，只剩下几根猴子毛。
在场的围观者都觉得很恐怖：“天呀，这么厉害，这种水真是能杀人于无形，把人杀了都不知道，还可以毁尸灭迹。”
秋琼在旁边看着，虽然觉得场面恐怖，但还是一直看下去。当听到围观者说“杀人于无形”后，她心里不觉一动，一个念头就上心头。
围观的人见那化骨水这么厉害，有的掏出钱来买迷药，有的掏出钱来买化骨水：“给我一瓶，给我一瓶……”
要求买东西的声音不绝，那江湖郎中脸上乐开了花，忙着收钱发货，不一会，他箱子里的迷药和化骨水就所剩无几了。
秋琼也走上去，掏出钱，迷药和化骨水各买了两瓶，还问：“张师傅，如果以后用完了，我还可以找你继续买吗？”
那郎中听到以后还有生意交易，高兴地说：“当然，如果姑娘用得着这些东西，就到西横里小雨巷找我，我就住在那里。”
“好，那我以后会到那里找你的。”秋琼说完，转身就走。她觉得这些东西是用得着的，因为云纤小姐要她办事，有了这些东西，就方便很多了。
秋琼把药水揣在怀里，往宰相府走去。
走了一段路，来到万花楼的附近，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在自己前面。秋琼定睛一看，原来是端木靖，刚想喊他一声，后来想起，云纤叫她查探端木靖的行踪，她就不动声色，跟在端木靖的后面。
那端木靖对秋琼的跟踪一点也没有察觉，只是摇着折扇，慢条斯理的走着，很快到了万花楼的门前，毫不犹豫就走进去。老鸨笑脸相迎，似乎很熟络：“端木公子，今天是什么风呀？我们嫣红姑娘正在等你，来，我带你上去。”
端木靖一脸的不屑：“不用，我自己上去，不劳烦妈妈了。”然后，自己熟门熟路地径直走上二楼。
秋琼没有跟进去，她折回，急急回宰相府向云纤报告消息。
云纤在绣楼里百无聊赖地看着诗集，她本来想今天到端木靖的别院的，好久没有见他了，很是想念。
不过，今天秋琼正好要回家探望父亲，没有秋琼的陪伴，她不敢自己一个人贸然行动，只好作罢。
午间，由于困倦，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睡梦中，她见到端木靖怀里抱着一个妖娆的女子，在互相调笑。云纤当时见到很气愤，走过去质问端木靖，为什么口口声声说爱她，到头来一转身，就与别的女子鬼混。
那端木靖竟然厚颜无耻的在云纤面前亲着那个女子的唇，紧紧地抱着那女子，然后，嘴角邪魅地一笑，说：“我端木靖做事，你云纤管得着吗？走开，别扫我的兴。”
“你不是说只爱我一个吗？为什么你要骗我？”云纤厉声责骂。
“真是蠢女人，这样的话都相信，我端木靖哪会只爱你一个？所有的美人，我端木靖都爱，你耐我何吗？”端木靖写美得嘴巴在说着，那神情是一片嘲讽。
云纤听了气得差点吐血，走过去一巴掌打向端木靖，端木靖一手就接住云纤的手，并大力一推，云纤就倒在地上，然后，他抱着那女子，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醒来时，云纤已经一脸的冷汗，她心里痛苦极了，梦中的端木靖竟是这样的无情，让她醒后心还在隐痛。
端木靖呀端木靖，你是真的这么狠心吗？你把云纤真的忘了吗？她的心里真是很难受，尽管是梦。
好不容易到了黄昏，秋琼回来了，只见她神秘兮兮地走进她的寝室，手从袖子中掏出两瓶药水，凑近她的耳边，小声地对她说：“小姐，我今天在集市闲逛，发现了两件东西，估计，对我们以后办事有用。”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云纤好奇地问秋琼。
“这是迷药，估计效果与****一样。这是化骨水，人喝了它，整个连尸体都化掉，只剩下一滩水。”秋琼压低声音回答。
“真有这样神奇的功效？”云纤又问。
“奴婢亲眼所见，没有骗你，效果确实是这样的。”
“效果真如你说的那么好，你怎么就买两瓶，你应该多买几瓶才对的。”云纤责怪秋琼不识宝。
秋琼笑了笑：“小姐放心，我已经打探到那江湖郎中的住址，如果用完，就到他家里去买，他说家里还有很多呢。”
“你真是不小心，如果我们以后用完再去买，岂不是暴露行踪？等于告诉他，我们就是杀人凶手？”云纤嗔怒了。
“这个——奴婢真的没有细想，奴婢该死。”秋琼低下头，内心也在责怪自己想得不够仔细。
云纤望着她，眼里露出凶光：“要想做事神不知鬼不觉，那么，那个江湖郎中的小命，恐怕不能久留。”
“小姐，你。”秋琼大吃一惊，想不到自己买东西回来，为的是以后做事方便，想不到竟然害了那江湖郎中。
“别犹豫，秋琼，想做大事，就得狠，去吧，找个机会把那郎中杀了，把他家所有的药全部搬过来，以后，谁也不知道，我们在用那药了。”云纤转过身，用勿用质疑的口吻说话，秋琼知道自己不能争辩，只有听命的份。
“小姐，我今天见到端木靖公子了。”秋琼又说。
“端木靖？他干什么去了？”云纤的神经立刻兴奋起来，因为端木靖是她的所爱，她要知道所有关于他的一切。
“端木靖公子进了万花楼了，我亲眼所见的。”秋琼回答。
“他到妓院干嘛？嫖妓？”云纤瞪大双眼，神情很生气。
“我见他与那老鸨很熟悉的样子。”秋琼又补充。
“别说了，以后再仔细查查，如果查出了是与哪个妓女有染，立刻把那妓女杀了。”云纤铁青着脸，很是恐怖，秋琼的脊背不禁生出一股凉气。
入夜，万籁俱寂，一条黑影蹿到西横里小雨巷的屋顶上，她似乎已经熟悉这里的地形，因为，这几天都在这附近转悠，找好下手的地点和时间。
黑影悄悄潜入张郎中的家，那张郎中只有他孤身一人，因为白天卖药很累，已经睡死了。
黑影悄悄走近他的帐幔旁，抽出已经准备好的利剑，朝那张郎中的心脏刺去。
睡梦中的郎中受此一刺，痛得大叫一声，但是，最一张开，就被黑影用手掩住嘴巴，那医生惨叫就显得很是沉闷，外面根本听不到。不一会儿，张郎中身子一动，痉挛了几下，就在梦中死去。
黑影跟着在黑暗中倒了一杯茶水，把预先准备好的化骨水倒了一点进去，张开郎中的嘴，把那水硬灌进去，不久，那郎中的尸身就化成一滩清水。
做完这一切后，黑影把郎中家所有的迷药和化骨水搜刮一空，带着这堆东西，趁黑飞奔而逃。
黑影回到宰相府的绣楼里，把一大堆瓶瓶罐罐放下，摘下面巾，向那在帐幔里躺着的云纤复命：“小姐，你吩咐奴婢做的事，我已经做好了，药在这里。”
“嗯，做的不错，该赏，明天，拿一百两黄金回去孝敬你的老爹。”云纤在帐幔里说完，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那黑影是秋琼，她见云纤不说话，知道自己该走了，于是。蹑手蹑脚走下绣楼，回自己的寝室里睡觉。
不过，她知道今晚又是一个不眠夜，刚刚杀郎中的一幕，仍然萦绕在心头，心里难受的要命。
毕竟是一条人命，她秋琼手上开始沾上人血了。可是，为了报恩，不得不为之。
她沐浴的时候，老是觉得手洗不干净，用了很多洗澡用品，还是觉得手洗不干净，身上，还隐隐有血腥味道，但是，无论怎样擦洗，那血腥味还是有。
她干脆就不再擦洗了，知道是心里的恐惧和歉疚所致，再怎样洗，都是有那味道的。
吹灯躺在床上，泪水，就从眼里流下来。她眼睛闭着，轻轻地啜泣，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悲哀涌上心头，她内心不禁一声叹息！
刚一闭眼，刚才那江湖郎中死前挣扎的恐怖情景又浮现在秋琼的脑海：“天，放过我吧，不是我的主意，我只是为了报恩，我是受人主使的。”
秋琼浑身冷汗淋漓，她捂住杯子，把被子蒙在头上，夜深的恐惧袭击着她的良心，让她浑身颤抖。
月明星稀，正是风花雪月的好时光。
端木靖在万花楼二楼的厢房里，与嫣红正在浓情蜜意之中。
他搂着嫣红，在窗子前面站着，两个人耳鬓厮磨，好不温馨。
“端木公子，嫣红此生有你，已经足以。”嫣红动情地说着，这是她的真心话，不是妓女对嫖客的话。
那端木靖只是觉得嫣红这人很奇怪，既然我端木靖作为一个嫖客来到这里，你只能把我当客人，说什么情呀爱呀的呢？
不过，面对如此良辰美景，他是个很懂风情的男子，不想大煞风景，于是，他也随口说着：“嫣红，你对我端木靖的情意，令我感动，这辈子，我不会忘记你的。”
“真的？”嫣红惊喜地转过身，双手勾着他的脖子问。
“真的，珍珠都没有我的话真呀！”端木靖邪魅地笑着，还没有笑完，嫣红的唇就堵住他的唇，两人就紧紧地相拥，直到互相都喘息着，欲望在心里汹涌着，那端木靖才一把抱起嫣红，走向那锦榻，去享受那鱼水之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