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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夏至,一年中夜晚最短白昼最长的这一天,可喧嚣的城市里总有那么一群人却只想着早早掀弃白天的纷繁,投入到夜的怀抱。

段林告诉林艺这是京城一家有名的私人酒吧会所,她穿过幽静的巷道,顺着百度地图的指引,来到一个被长满了的爬山虎封得只有仔细着才可以看出形状的暗灰色木门前,按了一下上面的门铃,一个声音传来,“找谁?”挥了挥手中的邀请函,木门咯吱吱地被打开,一个全身黑色西服,身材魁梧的男子朝她弯腰伸直手臂,“女士,里边请。”带着她朝里边走去

沿着像是皇家宫廷的长廊穿行不远,隐约着一阵阵音乐声咚咚传来。又来到一扇铁门前,门上凹出两个字“迷失”。音乐的声音越来越大,黑衣人在铁门外的门锁上按了几下,门开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跑出来,“女士,请进。”林艺走进来,黑衣人默默地退了出去。

屋顶摇头晃脑的五彩灯,台上几个人正起劲演奏着直直敲打着心脏的高分贝摇滚乐,舞池中的男男女女随着音乐声剧烈剧烈地扭动着身子。林艺闭着眼站了一会再睁开,慢慢地适应了屋中的光线,四周望去,不远处角落的一排沙发正空着,她侧着身子穿过拥挤的人们溜着边坐下来。再看周围,并没有看到段林,他也许是还没来。

台子上换了一种轻柔的曲风,舞中分散的人变换了姿势,各自拥着自己的伴优雅地左右摇摆起来,灯光照在台上,她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正在弹奏着电子琴,那是最近正活跃在电视荧屏上的一位著名歌星,向旁边人看去,舞池中她更是发现了几个平时只有在电影电视中才可见到的面孔,再望上台,那正弹奏着电吉它的可不正是自己要等的人,灯光打在他汗珠可见的脸上。他吉他弹的极好,那已经是专业水准了,他真的是多才多艺啊,林艺无意识地露出迷妹一般的傻笑。

一曲罢,包中的手机嗡嗡响起,她还没来得及接,段林已经看见了她,将手中吉他将给别人就急匆匆地下了来,见到她,首先拥着她来了一个深深地吻,在外地拍摄二周时间没见,可让他想坏了。忙着要推开他,这么多地人他就这么不顾忌,林艺摸向手中的包,那里随时准备遮面工具。

“光线这么暗,在这里不用戴。”将她的手从包中拉出来,“这里都是圈中自己人,规矩都懂,不用害怕。”轻吻着她的头发,将她抚慰地拥在怀中。

昏暗的灯光中两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来,是刚子和米雅。挣脱开他的拥抱,林艺坐直身子朝两人点了一下头,看到她刚子愣了一下,段林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带女伴露过面,这是第一次,压下心中的不满,刚子客套地回应,“来了啊,好好玩啊。”

米雅用眼神扫了一眼林艺并没有做声,她长长白白的脖颈裸着,卡得腰部纤细的晚礼服更让她的好身材凸显。可以看出她已经喝了不少酒,她摇摇晃晃地走进了舞池,刚子也紧随着跟了进去。

音乐响起,米雅像变了一个人,头发随着音乐甩动,魅惑的红唇,柔韧的腰线,那个小小的天地就成了她的,她就是今夜的舞王,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可即便她是王,也有人不愿臣服,眼中只有自己怀中的女人。

“她跳得真好,像专业水平。”林艺望着米雅说。

“是吗。”段林虚应着,怀中的女人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眼神迷离的让人沉醉。

“她真美。”林艺看向段林。

“没你美。”嘴上又被这带着微微酒气的男人吮了一下。

“你喝多了吧,这么多地人,请自重。”林艺假装微怒。

“我不自重,谁不想看谁走就行了。”说着又来一嘴。

灯光下人群如妖魔乱舞,林艺不禁有点担忧。“这是正常的酒吧吗?”

“怎么了,正常啊。”

“那怎么一个个都像吃了摇头丸似的。”林艺看着池中如疯似魔的人。

“你胡想什么呢,何况你见过吃摇头丸的人吗?”

“没见过,那你看他们不都在摇。”林艺去的酒吧都是安安静静地唱歌,电影里这种场经常是毒品交易的地方。

“来这就是闹的呀,不过你放心,我没什么时间来,除了排戏,剩下的时间都在想你。”

自从两人打算正式在一起,这个男人的嘴就像抹了蜜,甜得化不开。

“你这个作家可不可以想像力不要那么丰富,那让我们也去摇一摇。”不由她考虑,他拉着她走进了舞池,这就是他的生活圈,他的人生,他想让她参与进来,喜欢着他喜欢的一切,就像他爱她的所有一样。

靡靡的音乐,摇曳的红酒杯,舞池中紧密贴合的躯体,玲子使出全脑的细胞想像着。

“不要脑洞开的太大,就太吵太闹而已,咱们年龄大了受不了太闹腾。”林艺还是喜欢安安静静的地方。

“那段林给你买了晚礼服没有。”这一般都是韩剧里的套路。

“他为什么要给我买,即使我穿,我也会自己买。”去迷失酒吧前她并没有被告知有服装要求,想起米雅那惊艳的穿着,林艺觉得自己的休闲装扮好像确实不适合那里。

“什么都不需要,那要男人干啥。”

“干啥?”林艺傻傻地问。

“你要让男人感觉到被需要,被一个女人所需要,那也是给男人的一种安全感。”

“我什么都有,我什么都不需要。”

“那你就白白被他睡啊。”

“你真是越来越低俗,你真是想让我打你啊。”

“低俗才是正常的人生,你们不正常,两个互相不需要的人,只谈情啊?”玲子晃着走了,临出门还丢一句,“亲爱的,他不来真的,咱也不,保护好自己最重要啊!”

林艺被说的哑口无言,自己确实从来也不知道段林需要什么,他周围有那么多人围着,只要是他想得肯定有人抢着为他实现,自己在他面前好像并没有什么存在感。而每次留给两个人少得可怜的相聚时间,说不了几句话就上床,好像每次见面的目的就是做爱一样。如果有一天连这都没有了,不知什么再可以维系他们两人的关系。

情话段林说得不少,可林艺已不是容易被甜言蜜语打动的年龄了,男与女的关系大都是各取所需,你的存在,我的附着,一段不被看好的关系,一个没有归属感的恋情,一场只有开始没有结局的未来,林艺摇摇头,玲子的无所顾的闲谈总是轻轻地戳着她不愿触及的内心,可有什么办法,人生如骰子,会掉出来个什么面,只有老天知道。

手机已经响了五遍了,林艺心里莫名抵触着,想着继续不理,可又不忍心,想想自己的思想真的太能被别人左右了,“怎么了,有事吗?需在我过来吗。”短信后边跟着几个着急的表情。看来不得不接了。

“怎么回事不接电话,要我过来吗?”电话那头传来段林焦急的声音。

“我正在开会。”

“那你什么时候过来?”

“完了再说吧。”林艺说完挂了电话。

段林听着盲音发呆,她语气不是很好,他们已经快一个月没见了,是不是责怪他太忙了,可是天天都给她打电话呀。

“给我订一张X城的火车票。”

“又怎么了?”

“她来不了,那我去。”

“你瞧瞧你现在都活成什么样了,你能不能矜持一点,以前都是女人上赶着倒贴你你嫌烦,你以为媒体都是瞎子,你还把人往公众场合带,那些地方你知道没有记者,你是嫌弃我没事做,何况那女人有什么好,年龄大不说,还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我喜欢就行,你别管。”

“我看就你上紧着她,人家无所谓,你缠得太紧免得被人家烦了蹬了你,那女人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刚子恨不得将这段关系搅个稀烂。

段林被说得有心烦,也不禁颇感委屈,这辈子头一次追女人,自己热情高涨可对方却冷淡如常,刚子说的也对,以前哪个女人粘他紧一点,他早就甩脸子了,现在真是报应,可自己就是做不到拿架子,这些对她没用,你稍不用心她可能就溜了,何况旁边还有虎视眈眈的旁人,他不敢赌看谁先服软这种戏,他赌不起。如若不是因为有电影的开机仪式,刚子死求着他不让走,他早去找她了。

台上主持人兴奋地介绍着,台下的粉丝举着各式的彩色人形牌摇动,段林的脸上挂着标准化的笑容,做为这部电影的主演,他的出现更是为这部影片未拍先红打响了声势。

到了所有演职人员合影时间,段林自动地将中间的位置让出给前辈,虽然自己是这部剧的主演,若要在这个圈子待得久,起码的规矩礼节还是看重的。台下一个娇小的身影猫着腰,低着头进入到后台,还未等人注意到,就冲到了舞台中间,捧着一束鲜花走到段林身边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突如其来的冲击力量让他向后退了一步才站稳。

抱着他的人戴着黑色的口罩,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嗅到那熟悉的体香让他不禁心中一正狂喜,台下粉丝看到自己的偶像被女人抱住,发出了不满意的倒嘘声。松开抱着他的手,蒙面人将手中的鲜花塞到他手中,头也不回地跑下台,在人群的嘘声中跑出了门,段林手捧着鲜花,脸上泛着痴汉笑,“这女人,有时真是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一个小小的不引人注目拥抱,让他将那些烦躁,矛盾都掀到了脑后。

等到活动终于结束,早已不见林艺的身影,电话打过去,她只是说要和公司去贵州山区捐书捐物,所以不能见面了。刚刚如沐春风的段林一瞬间转黑脸,“那地方我去过,路不好走,你可不可以不要去?我们都有多长时间没见了,留下来陪我。”

“那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怎么可以例外。”

“去的人多吗?”

“嗯。”

“那个,彭来也去吗?”

“他也去,活动的组织都就是他。”林艺声音平静。

“那我也去。”段林非常不满,不禁怀疑彭来组织这种活动是为了和林艺亲密接触。

“那是你们公司自己的事,慈善活动,多多益善。”

听着电话那端传来熟悉的男声,“林艺,可以走了。”

“我挂了,一周后回来再联系。”

不等回应,电话被嚓的一声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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