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杭中考时运气好到爆,卷面上几乎都是她上课被老师点名提问的;她走神、发呆、开小差那些知识通通没有考察。
算是超长发挥,勉勉强强的考上了市里吊尾的重点高中。
但是这所学校建立在城市边缘,在交通不抽风的情况下,乘车也需要两个小时,学校里的学生大多数都住校。
祁杭的父母不放心她住宿,走读又心疼孩子来回折腾。便花了重金,自费把她送去离家近、环境好、升学高的学校。
父母询问了她对择校的想法。祁杭点头,服从组织安排。毕竟姨姥年纪大了,需要照顾,她想在家多陪陪老太太。
新学校和家之间有一条近路,要穿过一片被高楼大厦隔绝、被繁华都市遗忘的“贫民窟”。
那是一条破旧的巷子,一座座矮小的二层圈儿楼,衣衫褴褛地立在脏乱不堪的小巷内,入目的旧颜,写尽了它们的沧桑。
墙角下堆满了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破了皮儿的泡菜坛子,散发着让人窒息的糜烂味道。
缺边断口的马路牙子,无人管束的杂草张牙舞爪的疯长,红杏出墙的枝头比比皆是。
掉渣的围墙上横七竖八的支着杆子,内衣、裤头、床单、鞋垫、小孩儿的巴巴戒子……随风招摇。
毫无遮盖的光腚娃娃,如马蜂般“嗡嗡”的到处乱串。街头巷尾撒尿、便便。一不留神就会一脚中奖。
晚上,老爷们三五成群聚在路灯下,光着膀子,摇着蒲扇,坐着小马扎抽烟、吹牛、打牌。脖子上搭着毛巾,隔三岔五的抽抽飞来的蚊子。
女人们做着家务,或洗洗涮涮,或糙着嗓子追骂孩子。有时围在一处小声的交头接耳,说别人的坏话。
夏天时,老人们端个水盆,脱了衣服,就能旁若无人的在公共场合冲凉。
圈儿楼的院子里挤挤插插的布满一间间后搭起来的平房,屋檐挨着房檐,简陋的木板隔成一个个小间。
每个院子只有一个厕所,用的人多经常排队,味道不用言说,够呛。
祁杭平时是不愿从这里走的,高中上学的时间多,出去撒野的机会少,她原本白皙的皮肤更加水嫩。
幼时的她尽管没丑过,可是那时候人们对美的看法不同。
犹如春秋末期流行大脚,长期劳作、皮肤黝黑、足部发育良好的西施美了。
西汉追逐披肩,肩与头齐的昭君围上宽大的斗篷,身段协调的火了。
三国时期崇尚异香,汗腺发达、身怀狐臭的貂蝉可香了。
唐代讲究小眯眼、壮身段儿,身高一米六、体重一百六、走路震地响的杨玉环娇羞了。
因为她们符合各自时期的主流审美,才有了西施浣纱、昭君出塞、貂蝉拜月、贵妃醉酒历史典故。成为了“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四大美女。
如今的锥子脸换个岁月,可能、也许、大概、差不多就是路人甲了。
在大人眼中,小孩子四四方方的大脸盘儿,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又浓又密的黑发,那简直不要太美哦!
祁杭的五官偏向于精致,眉眼都不突出,搭配的极其协调,不同于人家一睁眼睛能挽救一张脸的传统审美。
发量适中,却是扭扭曲曲的栗色羊毛卷,儿时总被不懂事的小兔崽子们嘲笑营养不良。
祁杭只好多吃多喝,头发依旧顽强,脸却如同吹气儿一样变包子了。
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太突出,祁杭留了一段时间的短发,还自我安慰道方便打理。
总之,那时的她并不显眼。
某音上有句话讲的好:孩子丑,生下来先别扔,养养看。
青春期的祁杭,比同龄的女孩子发育的好了不只一点半点,看着自己日益鼓起来的前面和后面,选校服时,她默默的定大了两码。
轮廓渐渐清晰,身条越来越好。两腮的婴儿肥,让整个人看起来清纯又可爱。
头发从乱乱的小碎卷儿,变成大波浪,逐渐养长,披在肩上,说不出的洋气。
颜值甩了当时戴眼镜、大背头、马尾辫、一脑门痘、满脸油光锃亮、身材干瘪的女学霸们几条街。
人一漂亮,麻烦就来了。身上能盖住,脸上却不好遮掩,大夏天出门戴口罩,她受不了。
桌子里日日收情书,书包被塞满瓜果梨桃,去个厕所也能遇见小男生红着脸表白。
开始时她不知如何应对,本着与人为善的做事风格,只能硬着头皮一一送回。一来二去的反而引来误会,让粉丝男们脑洞开到天际。
没多久她就体会到,什么叫人在教室坐,锅从天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