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领回父母的骨灰,祁杭独自赶去非洲。飞行中途却被通知,由于飞机维修,要在A国中转一夜。
在机场,白发苍苍的老人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孩子,孩子扭着身子不停哭闹。不远处站着一对夫妇,女人捂脸哭泣,男人眼中依依不舍,却硬是拖着女人离开。
擦肩而过时,祁杭听到那男人的叹息:“我们留下来陪他,拿什么养他。”
祁杭瞬间泪如雨下。
自己从小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从来没少过零用钱,读的学校都是父母精挑细选的。
父母每次回来都带她逛街,恨不得搬回整个服装店。
母亲不厌其烦的一件件拿给她试穿,父亲在一旁傻笑着,时不时的还夸赞几句:“我女儿啊,比大明星都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祁杭浑浑噩噩的走出机场大厅,直到听见急促的刹车声,她感觉一个强有力的臂膀紧紧的抱住自己。
随路人的惊呼,两个人都飞了起来,失去知觉前的最后一眼,她隐约的看到晴空劈下的一道闪电。
妇人领着孩子回了娘家,瘦子很晚才回来,病歪歪的躺在床上呻吟。
原因是他跑出去赚外快,当纤夫给人拉船去了。
古代船运是重要的运输方式,当船遇到险滩恶水或搁浅时,就需要多人合力拉船。
纤夫这个职业,总能让她想起:妹妹你做船头啊,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唱着唱歌就变成妹妹你做“床”头了。
祁杭咂咂嘴,没有那金光钻就别揽那瓷器活儿,这不把自己累趴下了。
别总觉得自己穷,其实没钱的人很多,你只是其中一个。别总觉得自己年轻可以用命换钱,等人老了用钱也换不来命的时候,就傻了。
“老弟,我买了红花油拿来也给你抹抹。”是馋嘴胖子的声音,他拿着个小药瓶递给正在换衣服的瘦子。
“大哥,这怎么好意思。”瘦子忙摆手推脱。
“这药可好用了,擦上点肩膀就不疼了。”胖子说着拉过瘦子,拔下瓶塞,到出一滴油在瘦子背上,均匀的抹开。
瘦子眼睛一亮,惊叹道“大哥,真的好用。”
“这可是百草堂卖的,我托人才买到这一小瓶。”胖子看药瓶的眼睛都闪光,好像这瓶儿里装的是神仙水,包治百病。
“那药房是程家的产业,程家卖的都是好东西,价格还不贵。”瘦子合上衣服和哥们唠家常。
“这船货的东家就是程家,听说程大少爷这心情不好,也没顾上多给我们些赏钱。”胖子盘腿坐到炕上,惋惜的摇摇头。
“这些就不少了,程府的大少爷可是大善人,去年给灾区就捐了十万两银子。” 瘦子倒是知足常乐。
祁杭晃晃尾巴,切,十万两。你们看见没,不如我身上的一撮毛。
只是一撮毛同学如今已经被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昏暗的房间,桌上的小油灯散发着微微的光芒。
妇人看着身边的孩子熟睡了,才伏在丈夫耳边轻声说:“这耗子不吃食,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明儿你早些去集市把她卖了吧,可别让安安知道。”
男人瞟了眼趴在笼子里不动的小身影点头。
祁杭心里苦啊,这家人不适合养狗,给她的食物不是鱼骨头就是菜叶子。
小男孩儿偶尔背着爹妈去院子里给她撕点鱼干,想想那上面糊的苍蝇她就无从下口,嘴讨厌虫子了。饿极了,就啃几口生菜叶子。
相对于祁杭平安无事的饿肚皮,程府的仆人们快让府中的三位少爷折磨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