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前尘往事，我垂下头来，带着几分愧疚：“也是，派我去凡间确实不太明智，我算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祸害。”
老君仿若知道我心中所想，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这天魔之争，无论于你于我还是其他神仙，都是休戚相关，并非一人之力所能承担。”
饶是老君如此开解，我依然觉得难受，便垂下头去，不言。
师父却是一笑，接过老君的话题：“其实这也不算是意料之外。”
“不算是意料之外？莫非，师父等早就算出今日之劫数？”我抬起头来，颇为惊讶。想来，我修补不成封天印，共工逃离忘川，都是三尊意料之中的事？
三位天尊却笑而不语，领着我跟千落离开了忘忧河，到了玉清境。
“重重帘幕遮碧玉，夜夜残月隐银龙。”师父却又提起了这句诗来：“你们可知道因由？”
“碧玉，指得是五色石么？”我问。
“可以是，也可以不是。”天尊师父笑。
“月隐银龙，是我跟千落么？”我又问，事实上，月兮留下这句诗，我至今不太明晓他想告诉我什么。
天尊师父笑，伸了收过来：“你且伸手过来。”
我有些忐忑，想了想，又看了看千落，他直直看着三尊，心中也许也是有些不安的吧，可手，却将我握得更紧了。
师父伸出来的手，放在半空，我迟迟没有回应。
“你师父只是想告诉你关于这句诗的意思。”灵宝师叔微微一笑：“千落神君也不必太过紧张，这会儿，天界没人管你两的私事。”
我才尬尴地挣脱了千落握着我的手，将手放在了师父的手中。
“三十三重天，重楼重亭重帘幕；九十九夜残，夜行夜话夜阑珊。”
随着这句话传入我元神的，还有天尊师父源源不断的灵力，随着这股灵力在我元神内流转，我似乎感觉到我体内有些微微的妖气已经被排出了体外，我有些惊讶，却瞬间明白了过来，师父这是要将他的灵力输入我体内，以净化我的妖气，可是这样一来，他…越想越急，想要挣脱，却挣脱不得。
“切莫分神，也切莫反抗。”天尊师父吩咐说：“不然，你我都会走火入魔的。”
我一听，也不敢挣扎了，只好由得这股灵力入驻我的元神，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尊师父才放开了我的手，全身一软，由老君和灵宝天尊扶着，坐在一旁。
我睁开眼来，看到他的样子，心中更是难过：“师父，你这…”
千落也是一愣，看着元始天尊，说不出话来。此时的元始天尊，如同风中残烛，已变得跟凡间的那些将死老年人一样。
“这是为师最后送给你的礼物。”师父慈笑：“或许你来日会怨恨师父呢！”
我猛摇头，眼泪掉了出来：“师父，别说话了，告诉我如何把这些灵力给你送回去…”
“傻孩子，礼物送了出去，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师父又是一笑，闭上了眼睛，轻轻吟出半阙词来：“残烛不教人径去，断云时有泪相和。恨恨欲如何。①”
【备注：宋/刘辰翁《寿谢寿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