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知真相雪娘弃生命
“先生走了。”说完在这一句看了雪娘一眼又说,“先生走时来见小姐,看小姐还睡着就没有叫醒你,说,等有时间再来看小姐。”说完又偷偷地瞄着小姐看。
“芸儿,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个样子看我。“说了这一句像是想起来什么,就赶紧问,”芸儿,是不是我昨晚上……出丑了?快说,是不是呀?”
“没……没……没有……出……出丑。“芸儿吓坏了,双手像是打拍子一样不停摆着,嘴里竟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雪娘见芸儿这样,笑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没有就没有呗,干嘛这个样子。好了,给我端点水来,我一会儿去看娘。“说完掀起被子伸腿下床,这么一动,竟疼地她咧了一下嘴。
芸儿也看见了,急忙问小姐,“怎么了?”
雪娘就说,“我的……”雪娘打住了口,怎么能说得出口;头疼是喝酒喝的,可自己的下身怎么这么疼,难道也是喝酒喝的吗?想了想,也许真的是,看来,女人是不能多喝酒的,还有,喝了酒也会守不住自己的心,竟然做了那么荒唐的梦,真是羞死人了。一想到这儿,脸就又红起来,在心里骂着自己。
吃晚饭时又没有见到天赐,说是去了乡下。
雪娘和芙蓉觉得没意思,也就没有吃多少。
饭桌上,也没有说多少话就不吃了。
到母亲屋子里坐了会儿,见母亲很累的样子,雪娘就出来了。
芸儿跟在身后也不说话。
她们在园子里绕了一圈又一圈,几乎把云家宅院绕了遍,最后,站在院门口,往外看,太安静了,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和吵闹。
她总觉得哪里变了,让她的心里空落落的。
雪娘又想起了宝琴,这些日子,只收到宛仲辉一封信,但是他没有提及宝琴的事情,是他没有接到自己的信,还是已经变化了?
宝琴依旧住在水月庵,只是已经落发出家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雪娘难过了好一阵子。
张玉婷却从未来过一个字,就好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没有人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小姐,你在,想什么?”
“你说,玉姐姐还记得贵哥哥吗?”
芸儿还以为她在想固默言,却原来是张家小姐,于是停了会儿才说,“兴许记得吧。”
雪娘轻轻叹息了一声,“不知道贵哥哥还记不记得玉姐姐。”
芸儿有些不明白雪娘怎么会想这些,她应该想固先生才对呀。
又转悠了会儿,雪娘进了自己的小书房,一呆就是大半夜。第二天起来,赶紧去陪芙蓉吃早饭,饭桌上,芙蓉说,“雪儿,你哥哥要去半个月,家里就咱娘俩了。”
雪娘笑着说,“娘,想爹爹了吧?”
芙蓉叹息了一声,“是啊,这么多年,你爹还从来没有这么久的离开过家,毕竟不是自己的家,我担心他的身体。”
雪娘安慰着,“娘,没事的,再说,有贵哥哥跟着呢,贵哥哥会照顾好爹爹的。”
芙蓉笑笑握住雪娘的手,好一会儿才说,“雪儿,你想哥哥了吗?”
雪娘就问,“是贵哥哥,还是天哥哥呀?”
芙蓉顿了顿,就说,“天赐。”
一提天赐,雪娘的脸色暗下来,声音变得有气无力的,“可天哥哥不想我们,走的时候都不告诉我一声,就走了。”
“走的时候去你房里了,见你还睡着,就没有叫醒你。”
雪娘还是很生气。
日子就这样过着。白天陪着芙蓉吃饭,活着陪着芙蓉做做针线,偶尔下下棋,其余的时间就是在书房里,她也不让芸儿进去,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此间,班玲来过一次,俩人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会儿,班玲就走了。没过几天,东富回来说,班玲去了一趟田庄去找天赐,呆了一晚第二天就回水月镇了。
雪娘一听,心,怔了好半天。此后,雪娘的话就很少了。
“雪儿,怎么了,看你好像有心事?”
雪娘笑了笑,“没有娘,只是觉得无聊。”
芙蓉也就叹息了下,“是啊,从来没觉得日子过得这样没意思过。好在,天儿下午就要回来了,就好些了。”
下午,天赐回来了,看到雪娘,天赐的心忍不住丝丝的疼,其实,自那日后,这份撕裂就没有停止过,他只有不停滴做事情,想着让自己累到极点或许可以忘记一些,可没用,不管他怎么做,怎么累,他的脑海里就是那晚的情景,挥也挥不掉,犹如烙印烙在了脑海里,眼眸里,甚至是身体每一处。
看到天赐回来,雪娘高兴的什么似地,正想要像以往那样,可突然想起班玲去看天赐的事情,高兴的情绪立刻就下去了,转而是淡淡的表情,淡淡的问候着,“哥哥回来了。”
见雪娘如此冷淡,天赐简直是生不如死,但也只好装出笑脸来,淡淡地回应了一句,“回来了,妹妹最近可好?”
雪娘淡淡笑了下,“妹妹很好,不牢哥哥挂念。”
俩人如此的做派,让一边的芙蓉有了不祥不安的念头,心,一阵抖索。
天赐不知道雪娘冷淡是因为班玲去见他。
雪娘不知道天赐对她如此是因为她的冷淡和那晚发生的事情。
俩人就这样突然间生分了起来,把个芙蓉急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加上云泰逸一直不回来,芙蓉终究没有抗住,病倒在床上。
刘孝尘日夜呆在云府,直到芙蓉有起色,这才离开,也就在这一日,云泰逸和天贵回来了,时间已经是三月末了。
姑奶奶殁了。
天波府邸又挂起了白灯笼,一连七天。七天后,孙至诚再一次登门。
云泰逸看着这个面笑心不笑的人,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累。他知道,雪娘生日是他搅黄的,他的目的就是想要雪娘嫁到孙家去。
云泰逸心内冷冷一笑,孙至诚,我就是让女儿出家做尼姑,也不会嫁到你家去的。
孙至诚看着云泰逸,笑着说,“听闻姑姑她老人家去世了,小弟什么伤感,这不,略备薄礼前来吊唁。”
云泰逸轻轻笑了下,“那泰逸替姑姑谢谢孙老板了。”
“不谢不谢。”
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后,孙至诚踏入正题,“这一次,除去吊唁姑姑外,还是想提一提犬子一事,想云兄……”
“孙老板,姑姑是泰逸至亲之人,如今刚刚殁了,家里停止一切喜悦之事,所以,还请孙老板见谅。”
孙至诚并没有生气,这是他意料之中的,所以,他站起来,淡淡笑着,“无妨,此是人之常情,小弟理解。那小弟告辞了。”
孙至诚打着悠闲自在的步子走了出去,到让云泰逸一时间惶惑了。
云泰逸没有说谎,不是搪塞,他回来后没有和雪娘说她的婚事,直到过了五月份,这才把她叫到书房里。
“雪儿,拖到如今,不能再拖啦。爹和娘已经给你选定了婚配对象,如果你愿意,那就在今年中秋节把婚事办了。如果不愿意,爹和娘不会勉强你的,这是你的终身幸福,要你心里满意和高兴你才能快乐地过日子。”
雪娘没有生气,没有悲戚,淡淡地神情,淡淡地言语,“爹,娘,不管你们选了谁,雪儿知道一定是最好的,所以,雪儿同意。”
见女儿如此,云泰逸多少有些安稳,笑了笑,又说,“雪儿终是大人了,爹娘很高兴。不过,再告诉你之前,先跟你说一下你哥哥的事情。”
雪娘怔了下,依旧是云淡风情般的语气,“哥哥的事情和雪娘有关吗?”
云泰逸顿了顿,然后说,“你天赐哥哥不是你的亲哥哥,就是说,天赐不是爹娘的亲生儿子,是爹在家门口拣来的,雪儿,你听明白了吗?”
雪娘一下子就呆住了,天哥哥不是我的亲生哥哥,不是爹爹的亲生儿子,是爹爹捡来的?“不是说,贵哥哥是捡来的吗?怎么成了天哥哥了?”
坐在一边的芙蓉拉住雪娘的手,把当初的一切全部告诉了雪娘,“雪儿,事情就是这样的,原本,我们没有这样想过,可是,后来,事情逼得太紧了,这才问过了天儿,想着……”
雪娘不再淡然镇定,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倾泻而下,“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要我知道这些?为什么?”
云泰逸没想到女儿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心疼地说,“不告诉你这个,又怎么和你说你的婚事呢?你知道吗?爹和娘给你许的人就是你天赐哥哥呀。”
父亲的这句话犹如一声霹雳震响在雪娘的头顶上,雪娘两眼发直地看着爹爹,嘴唇颤抖着,身体也在颤抖着。
云泰逸被雪娘的样子吓坏了,就赶紧地说,“雪儿,你怎么了?难道你不愿意吗?你不喜欢你天赐哥哥和你结婚吗?雪儿,你听爹爹跟你说,让你和天赐结婚,这样,你就不用离开家,不用离开爹和娘了,我们永远都在一起过日子。爹也问过天儿了,天儿说他喜欢你,这样,爹娘百年之后也就放心了。”
雪娘颤抖的嘴唇里发出了近乎歇斯底里的一句话,“不……”
雪娘昏了过去。
醒来后的雪娘两眼绝望地望着屋顶,娘坐在床边泪流满面,爹爹在地上长吁短叹,芸儿跪在地上哭得泪人一般。
芙蓉哭着说,“我说最近你的神色总是不对劲,却原来是这么回事。可怜的孩子,你怎么不跟娘说呢?跟娘说了,娘不会怪你的,娘会和你一起承受的。”
云泰逸仰天大出了一口气,然后说,“雪儿,事已至此,也别无它法了,爹娘不会责怪你的,你说心里话,你如果真是想和固先生结婚,那爹爹就立刻给他写信,让他来,就在家里给你们把婚事办了,婚后是留在家里,还是跟他去京城也都随你的意。至于你哥哥那边,有爹爹去和他说,你就不用担心了。”
“我谁也不嫁。”雪娘说。
“不嫁怎么行,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呢?”
“说起来,固先生是个很不错的人,无论是人品,还是相貌,无论是家庭还是生活根基,在为女儿选择夫婿上他都是无可挑剔的最佳人选,再说,你也并不讨厌他,在一起生活过日子应该是可以的,他也一定会疼爱你的。只是不知道,他家里有无妻室,按他年龄和家庭,他不可能没有成家。假使他已有妻室,那么,也是他不愿意的,他如果不是从心里喜欢你,喜欢到不能自控的地步,我想以他的人品他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所以,雪儿,为自己,也为孩子,你……”
雪娘不等父亲说完就打断了话,她下了床,跪在地上,平静地说,“女儿已经做错了一步,就不能再错第二步。女儿从来没想过要和先生在一起,女儿不否认喜欢先生,但是,那种喜欢只是觉得他像哥哥,所以才会……至于,孩子……”
雪娘低下头来目光看着肚子,轻声地说,“这个孩子大概是该来到这个人世间的,只是他找错了路。”
说到这儿,雪娘又抬起头来,看着父亲,说,“再过些日子,我就去小园子里住,等待孩子的出生。孩子出生以后给先生去封信,让他来把孩子带走,这是他的骨肉,应该跟着他。”说完这些话就父亲和母亲连着磕了三个头,又接着说,“爹,娘,女儿不孝,是女儿破灭了爹娘最美丽的希望,断送了爹娘后半生的快乐,更给爹娘带来这说不出口的羞辱,如果不是因为芸儿和天赐哥哥以死相逼,女儿是应该去死的——”
是的,她选择过死,当她知道了自己和固默言的事情后,她就选择了死。
又到雪娘该来月信那天,芙蓉早早地来到雪娘房间,和芸儿守着,可那天没有来,接下来的几天也没有来,于是这个月的月信就搁起了。等第二次该来的时候又没有来,芙蓉也还说,“不要紧的,娘原来也有过这样的事,它并不是很准时的。”
因为没有疼,这让芙蓉和雪娘和天赐还有天贵都很高兴,以为,是大夫的药起作用了。两次没有来,芙蓉,雪娘,都不认为是什么大事,雪娘还认为不来才好呢。
这天,芸儿去看王妈,王妈是专给雪娘洗衣服的。进屋看见王妈在洗衣服,可洗的衣服全都是她的儿子和媳妇的,芸儿看了就很生气。
“王妈,你老怎么也给他们洗起衣服来了,你媳妇她人呢?”
王妈就悄声说,“别叫喊,她在睡觉呢。”
“什么,她在睡觉,你老给她洗衣服。看我告诉夫人去。”
王妈一点儿也不生气,还高兴地对芸儿说,“让她睡吧,怀了娃的女人就是爱睡觉。”
芸儿一听就问,“怀娃?你媳妇要生孩子?”
王妈就说,“是呀,要给我生孙子喽。”
芸儿也高兴起来,就说,“那恭喜你老了,要做奶奶了。”
王妈就说,“奶奶不是好做的,要受累了。”
芸儿就说,“看你高兴的样子,受累也愿意的是不是?”
王妈就笑了起来。芸儿又说,“王妈,那以后小姐的衣服我来洗吧,看你忙的,别累坏了。”
王妈赶紧地说,“芸儿谢谢你,你有这份心,王妈高兴了,洗点衣服不要紧的,况且小姐的衣服一直就是我洗的。哦,芸儿,一直想问你,小姐病了吗?”
芸儿就说,“没有呀?怎么突然说小姐病了呢?”
王妈就说,“那小姐里面的衣服谁给洗啦?”
芸儿更是疑惑的问,“什么里面的衣服?都给你拿来了呀?除了你谁也没有给小姐洗衣服。小姐的衣服怎么可能随便让人洗呢?”
王妈也疑惑了,她看着芸儿说,“就是小姐每月来月信时的衣服呀?你给我送衣服时可没有送来呀,已经两次没有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