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宸宁冲进庄子时,看到的就是这幅让他目眦欲裂的场景——柳清疏浑身鲜血,心口插着长剑,手里还紧紧的攥着剑身,与那暗龙卫僵持着。
“清疏!!!!!”
楚宸宁飞身进了庄子,手中长剑狠狠掷出,精准的直插那暗龙卫心口,用力之大竟生生穿透了那暗龙卫。
暗龙卫是皇上御赐,跟着建安郡主也横行霸道了一世,万万想不到会丧命在这里,他脸上凝固着一个震惊的表情,轰然倒地。
跟暗龙卫一起倒下的是柳清疏,那长剑的劲一松,她憋着的一口气立刻卸了,重伤之下再难以坚持,晕死了过去。
“清疏!清疏你撑住!”楚宸宁一辈子也没有体会过此刻急切的心情,他在柳清疏倒地之前一把抱住了她,看到胸口那处足以致命的伤口,他眼神一冷,忙伸手点了心口周围几处大穴,暂时帮她止了血。
建安郡主已经扶着门框站了起来,那暗龙卫飞溅的血液几乎沾到她脸上,看到楚宸宁像个地狱里出来的煞神一般,她失声尖叫道:“你!你怎么敢杀死圣上御赐的暗龙卫!杀死暗龙卫等同于谋逆啊!”
周围的家丁也被这一幕惊呆了,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楚宸宁眼里仿佛淬着千年寒霜,他瞥了一眼建安郡主,却没有搭理她,只是冷冷启唇道:“暗羽卫,这个庄子里的人,一个别留。”
建安郡主一听就懵了,她失魂落魄的大喊:“我是圣上亲封的郡主,我爹是镇守边疆的建安王,你不能就这么杀了我!”
楚宸宁低头看了一眼柳清疏,感觉她的呼吸微弱道几乎快要消失,他抱着她却感觉不到多少重量,眼眶有些微热:“我现在不会杀你。让你这么死,实在是太便宜你了……”
建安郡主以为楚宸宁毕竟顾念旧情,脸上又挂上笑容,蹭了过来:“宁哥哥……”
楚宸宁却冷漠的闪身,嘴里一字一句吐出残忍的话:“但若是清疏有个三长两短,我必要你偿命。至于现在……”楚宸宁看了一眼柳清疏身上的鞭伤,继续道:“三十鞭,暗三你亲自打完,再回来向我复命。”
说着抱着柳清疏,几个纵跳就急急的离开了,楚宸宁心知柳清疏的伤势再也耽误不起了。
建安郡主僵在原地,她心里很清楚,若是让武功高强的暗卫打上三十鞭,自己不死也要变成残废了,她却不敢相信,自己一心爱慕的宁哥哥居然会这么狠心的对她。
……
在一间及不起眼的小屋里,昏暗的烛光下,摇曳闪烁着两个人影。
“那女孩儿可送去了?”
楚宸御坐在梨花木圈椅里,摸着手间的绿玉茶杯,漫不经心的问道。
小全子恭头哈腰的站在一边,连连道:“送去了送去了,这次保准让您的第二个计划成功。”
楚宸御阴冷一笑:“好不容易弄来的好东西,真是便宜了老五,也算是让他死得瞑目了。”
小全子顿了顿,觉得还是要说出来,于是他道:“不过,奴才好像听说,那丞相府的嫡小姐被人抓走了?”
“柳清疏?”楚宸御一愣,“是谁干的?”
小全子也没看得太真切,只得道:“瞧着抓走嫡小姐的人的身形,倒仿佛是个女子,如果奴才猜得不错,应该是百花盟的人。”
楚宸御紧紧的拧着眉头:“这柳清疏结下的仇家倒是不少,居然还有人动用百花盟去抓她。”
小全子看了一眼楚宸御的脸色,咽了一口唾沫道:“不过……这百花盟的人之所以能成功……倒是……托了殿下您的福……”
楚宸御一看小全子的神情,便反应过来,是自己的计划支开了楚宸宁,才让百花盟的人找到机会下手。
却不知是巧合,还是抓走柳清疏的人早有安排,若说是早有安排,难道……
楚宸御眉头更紧,他从不信什么命定巧合之说,遇事他只会往阴谋诡计去考虑,于是他只能想到一个可能:“难道绑架柳清疏的人,是月儿?”
虽然他心中爱慕柳芜月,但也只把她当成是一个花瓶来喜爱,从来不会向她透露半分与她无关的计划,但毕竟之前朝夕相处,难保柳芜月不会从蛛丝马迹中窥得一些消息。
小全子知道自己殿下爱慕柳芜月,揣度着他的心思为柳芜月开脱道:“可是柳姑娘现在被关在灵山寺,应当是没办法联系百花盟的。”
“月儿是被关着,但她姨娘可没有……是了,一定是她连同她姨娘一起,利用我的计划做下的局。”
楚宸御觉得几乎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不禁气不打一处来,他一拍马车上的软垫:“这女人真是愈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是楚宸宁的队伍因此耽误,一定会影响我的计划!她要拈酸吃醋,也不知道选个时候!”
小全子见楚宸御气急,忙道:“但是奴才见去疫区的队伍也只耽误了一会儿,他们还是正常上路了。”
楚宸御闻言冷笑一声:“想来也是,我这五哥惯是个草菅人命的,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女子而耽误。不过就算是这样,月儿擅作主张险些误我大事,你让去灵山寺那人先行回府,不用去找主持了。”
小全子一惊:“您不救柳姑娘了?”
“哼,救出她来继续给我添乱吗?就让她在寺里再好好反省反省吧。”
楚宸御心乱如麻,想到柳清疏为楚宸宁去治瘟疫能一日之间收购了全城的通泉草,甚至以一个女子之身亲临疫区毫无畏惧,再看看柳芜月,不仅半分帮不上自己的大业,还不分场合几次都险些坏了自己大事。
简直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
毕竟楚宸御和柳芜月已经有些日子没见面了,楚宸御这样的男人,想要忘记之前那些柔情似水是极为容易的。
再加上这段时间楚宸御做事处处受挫,几乎没有一件顺心的事,两相对比之下,他忍不住就将这一切都怪在了柳芜月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