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整个京城笼罩在层层黑云下,密不透风,看不见往日的点点星光。沉闷的雷声,一声紧接着一声,吵得人无法安睡,似是大雨将至……
空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空气,如同今夜的永福宫。
尽管宫内烛光亮敞,却少了往日的祥和,多了几分沉闷感。
屋内,一身绛紫色银色华服的女子跪坐在地上,头发凌乱,左脸肿得老高,冷冷地吩咐下人,“你们都出去,留下凌儿伺候。”
跪坐在地上的正是前些天从贵妃贬为美人的昭美人。
皇宫从来都是个势利眼的地方,一朝受宠,万人空巷;而一旦失势,便众人来欺。
周围服侍的宫女太监,随即福身请安,纷纷躬身退出门外。
身穿淡紫色宫女装束的墨羽凌,从内室走出来。
“美人。”恭敬的在昭美人面前跪下行礼。
“啪。”昭美人二话不说,直接在墨羽凌的脸上狠狠地甩出一巴掌。墨羽凌的脸上,瞬间肿起四条清晰的手指印。
“没用的东西,枉本宫如此信任你,你竟然来加害本宫。”昭美人不容墨羽凌辩白,厉声道“前些天,要是你毛遂自荐到我宫中占卜,怎会引墨羽菲那个贱人注意。就用那副破牌就可以预知未来,结果呢,今天我还得受墨羽菲那个贱人的侮辱。”
昭美人越说越激动:“你说你可以帮我报仇,何故我如此狼狈不堪。”
话毕,再甩出一巴掌。
墨羽凌只觉得双脸火辣辣的痛,可是,越痛,她心中越清明。
硬是在脸上挤出笑容:“恭喜美人。”
“何喜之有。”昭美人被她弄得有些疑惑,原本充满怒意的眸子,怒火逐渐散去,慢慢冷静下来。
“美人,你如果当初没有信我,今天又何必在墨贵妃面前做这出戏呢。”将昭美人扶起来:“刚刚每位宫人的表情,奴婢都记得清清楚楚,谁是人,谁是鬼,自然逃不掉奴婢的眼睛。能帮美人清理干净这宫里的坏人,未来美人的路才能走得更顺,这是第一件喜事。”
“而今晚墨贵妃因为美人找了个会占卜的奴婢,就来兴师问罪,还罚美人下跪受掌刮,估计明儿就会传到皇后那边。皇后不处理没关系,可是皇上不可能坐视不管,别忘了,天官曾说过,后宫不可乱。墨贵妃这么快就坐不住,估计也离失势不远了,这是第二件喜事。”一边说,墨羽凌一边从怀中掏出姜轩入宫前塞给她的凝脂膏,轻涂在昭美人的脸上,“奴婢不会让美人这一掌白挨的。”
昭美人有些愕然:“这么少的事,你确定皇上会管?”
“会,不仅会管,而且,这只是一个开始。”墨羽凌坚定的说道:“宫中人皆以为皇上谁都不爱,其实皇上最爱的,是美人你啊。”
昭美人一脸冷笑:“我倒希望他从不爱我。”说罢,一阵悲伤涌入心头,“他爱我又如何,我的心中,只有恨,无尽的恨。”
“恨又如何?”墨羽凌见昭美人怒意全消,开始肯听她的话:“美人也是个明白人,在这偌大的皇城内,皇上才是你的全部,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赋予你的,包括杀夫之仇!”
昭美人点了点头,眼泛泪光,喃喃道:“仁灿……我会为你报仇的。”
墨羽凌突然跪在昭美人面前:“美人,请听奴婢一言,一定要抓住皇上的心。请您相信奴婢,奴婢一定会将美人推向最高的位置,希望美人可以完完整整的相信奴婢,不要猜疑奴婢。”她知道,昭美人不可能完全信任她,今天其实是她给她的一个试炼。
抬头望向昭美人,眼神中充满着坚定。
昭美人只感觉到心头一震,长年生活在宫中,每天尔虞我诈般戏子的生活,快让她忘记了相信一个人的感觉。
更难能可贵的是,遇到一颗真诚的心。
的确,到今天为止,她对墨羽凌是有所保留的,不过她确有听墨羽凌的建议,在膝盖处垫了垫,要不然,今晚墨羽菲让她跪了2个时辰,估计腿要废了。
昭美人叹了口气,“也罢,姑且我再相信一次这个皇宫中,还有可信之人吧。”昭美人握着墨羽凌的手,“起来吧。”
“谢美人成全。”墨羽凌绷紧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福福身,“我这就叫人给美人更衣休息。”
走出房门,守候在门外的宫女太监见墨羽凌平安无事,纷纷愕然,却不敢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