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华宗明的话让一众人等惊若寒蝉。眼看陷入僵局的时候,突然一个文弱的声音响起,打破沉寂:“回王爷,奴婢有话说。”这人微微颤颤,瘦弱的身躯跪在地上。
“奴婢前段时间看到巧红经常从西北边的小门出府去。有次回来的时候带了个大包袱,就是她被打板子后的第三天。”她顿了顿又道“还有三次我本来安排在前院打扫,巧红姐姐总和我换班。”这人是二十几人中最不起眼的丫环,相貌平平,骨子里透着怯弱。总是低着头,不爱说话。在萱花小筑一年多,也没什么存在感。
沐瑶来了后,做什么新奇的美食她总能分到一份,有一会还是沐姑娘和小小姐亲自送来的美食,说给她也尝尝鲜,这让她感到很高兴,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十几年的人生,她从小不爱说话,同龄的小丫环们都欺负她,脏活累活都给她做,年纪大的也看不上她懦弱的性子,都是奴仆,也管不上她。只有沐姑娘问她,在这里过得好不好,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找她聊聊天。她没有把她当丫环奴婢看待,这让她开心得躲在被子里哭了好一会儿。这次沐姑娘受伤,她担心极了。
“你说的可有人证?”
“还有我,也和奴婢换过一次班。”一个有点粗噶的声音响起:“回老爷,奴婢可以给兰香可以作证。奴婢和桂香负责一个班的洒扫,巧红来了后总和咱们换,奴婢们还觉着她勤快,想好好表现早日回到内间去呢。”兰香没想到秋桂会给自己作证。
“回老爷,老奴也有话要说。前几天是老奴守的前院院门,就是我交班的前一天,看见巧红老是拿着扫帚在秋千那地儿扫地,来来回回都在那儿,不知道干什么,老奴觉得没趣,又要守门,就没在看了。”
那边巧红已经冷汗如雨下了,惨白着一张脸,呼吸急促,额头的窟窿殷红一片,发饰早已乱成一窝,眼睛不敢看向任何一个人,纤瘦的身躯压抑不住地颤抖,模样恐怖。
“巧红,你可知罪。”梁成大声喝到。
惊恐万文的巧红深吸一口气,暂且压下惊惧:“奴婢不知。”
“哼,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再去巧红所住的地方给我搜索,但凡行恶,没有不留下痕迹的道理的。嬷嬷们来,把人拉下去好好搜一搜,里里外外别落下。”梁成吩咐侍卫和掌管刑法的婆子们。
“不要,我不去,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巧红被两个人高马大的婆子拖进的花厅,后头还跟着一个人步伐轻盈的矮小的嬷嬷。远一些众人就听不到巧红的叫声了,只有“唔唔”的声音。
站出来回话的几人回到人群中。一片寂静无声,人人都等待结果。那个晕过去的柳儿已经叫人扶到一边诊治了。这样的等待漫长又煎熬,人人都希望快点查明真想。一部分在宫里出来的人都知道,今天这些和哪里比起来只不过是个小儿科。但是她们其实觉得在王府,在萱花小筑挺好的,没有那动不动就没了性命的尔欺我诈。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矮小的嬷嬷回来了。“启禀爷,老奴在巧红的发簪里发现特殊粉沫,和肚兜镶边里发现了两粒红丸。老奴眼拙看不出是何物质。还得请洛先生梁管家明辨。”说完,另两个婆子也把巧红拖出来了。一松手,巧红如同一摊烂泥,跌在地上。
梁成接过两物,细细看来:“爷,这两粒红丸,图切尔国贵族们用来压制病痛或者提高战斗力的药丸。”巧红听见他的叙述,已经完全不成人型了。
“嗯!叶雯,去看看沐姑娘如何了。如已经诊治完毕叫洛先生过来。”叶雯领命去了。没多久就带洛先生并小北过来了。叶雯已经把大概的事情同他讲了。和王爷梁成见了理,就拿起那包粉末研究,再拿先前在巧青房里的做对比。小北轻车熟路地打开他师傅从不离身的药箱,拿出几个瓶瓶罐罐和一套似银非银的烧具来。从似银非银的小碗瓶瓶罐罐里面倒出一些不知名的液体和粉末混合,众人屏住呼吸,生怕打扰到他。只见他把搜索到的两种物质分别倒入碗里,一股细微的滋滋啦啦生响起。又叫梁成叫人拿一秋千支撑柱的木头沾一沾碗里的水,结果片刻木头就有被腐蚀的痕迹。梁成想到了什么,叫人找来普通的花锄柄,刚碰到碗里的液体,木头就迅速被腐蚀。众人见此吓得头皮发麻,有的人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心想如果被那种液体沾到皮肤,估计肉都要烂掉。
“王爷,老夫少时听闻渤海那头有一岛国,岛内一险恶山谷里有一种气味难闻的怪石,配上五毒既毒蜘蛛,毒蛇,毒草,毒花,毒蟾蜍,炼制成腐蚀性很强的毒粉,转门制敌或者开山采石用的。且这毒粉如果不遇到特殊液体,如同普通泥灰。”说完就先告辞带着小北回他暂住的居所去配置沐瑶疗伤要的药去了。
“巧红,你还是招了吧。为何要暗害小小姐和沐姑娘。”梁成问的也是宗明和叶雯想问的,这件事情有可能牵扯到了其他国家,边关不稳,现在和硕王府又出了事。不得不让他们万分警惕重视。而且在梁成阻拦巧红撞柱的时候,发现她体内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内劲,现在看来这巧红绝不是普通侍女那么简单。
“我无话可说。”巧红面如死灰,她知道自己的命运,她是爵绝迹没有生还的可能了,她知道事情败露,红丸没有了,就算逃出去也是个死,而且定会死状可怖,还不如让自己喜爱的男人给自己一个痛快。想到次,她如同一个赴死的战士,不再颤抖,不再低着头颅,一脸深情,期期艾艾地对和硕宗明说到:“请王爷此我一死。我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