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中，也只有周曜认得出龙司明的符。
在他经历过的副本当中，周曜遇到过一个卖符的玩家。
龙司明这种符，对初级场的鬼怪很有效，关键时刻可以保命，那个中间商赚差价的玩家卖到一百积分一张。
周曜想，就是不知道司明为什么改符。
刚才，周曜注意到了，司明把符按到孕妇肩上时，符文发生了变化。
这几天的相处，周曜感觉得出来，小李这个总是沉默寡言、当背景板、没什么存在感的男朋友司明不简单，说不定是中级玩家。
他第一次知道符是可改的，也是第一次见到玩家有符，且只有一张的情况下，不用在自己身上，却用在游戏世界的人身上。
龙司明身上的符自然不只这一张。
要多少有多少。
各种功能各种效果的都有。
他还有其他更有用的，可以瞬间通关游戏的道具，但那样就失去了意义，江小鲤最多拿几个积分，加一个附赠的随身空间，道具和技能是爆不出来的。
这也是他一直把自己当背景墙不插手的原因。
江小鲤需要靠自己通关。
她需要积分、体能、道具、技能，更需要经验。
那边，男主人已经爬了起来，顶着他脑门上那把菜刀。
相比鬼，它看起来更像美剧中的丧尸，可他咧开的嘴角是弯着的，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他在笑，在对玩家们笑。
“跑！”
周曜抱起囡囡，众玩家夺门而出。
至于孕妇，他们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她有符，靠她自己撑了。
刚跑出门，走道另一头，一个伛偻干瘪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楼梯口暗，玩家们一开始没看清，那人走几步近了，玩家们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是摔下去的老太太！
老太太原本驼背，现在还是驼背，可这原本往前弯的背，现在是往后弯，就像下腰下到一半。
老太太身体背对玩家，脑袋倒过来，嘴巴在上，眼睛在下的看着玩家。
她这一路从楼下爬上来，也是倒着身体倒着脑袋上来的。
老太太那一摔摔得够呛，估计浑身上下没完整的骨头了，鲜血和不知名的液体从她脖子往下淌，淌过她倒着的脸，又顺着她头发滴下来，黏糊嗒嗒的，恶心又吓人。
老太太张嘴，未出声，一口血沫先挂下来：“我……嗬嗬……我孙子呢？”
眼珠子一暴，身体倒着向玩家冲来。
四层楼摔下去的腿脚，竟然比她活着的时候还要利索。
众玩家惊得往后退，只有江小鲤“啊啊啊啊！！！”闭着眼睛就冲了上去。
周曜、闫正民、小悦：“……？！”
目瞪口呆的看着小李抡起胳膊对老太太拳打脚踢。
江小鲤也就踢打了十来下，转身又“啊啊啊啊！！！”的往回跑，直直蹿到她男朋友司明身上。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好怕怕！大佬救我！救我——啊啊啊啊！”
双手双脚都缠上去，八爪鱼似的缠着大嚎。
周曜、闫正民、小悦：“………”
冲上去真不是江小鲤本意，都怪白煮蛋，一次两次的害她养成了见鬼就干的恶习，可是刚才多吓人多恶心啊，每一拳揍下去仿佛揍在一滩烂泥里，那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还有飞溅到她脸上的血，想起来她就直哆嗦。
感觉到龙司明扯她胳膊，想让她下来的样子，江小鲤嚎着摇头，嚎得眼泪水都快下来了：“不要不要！不要下去！”
通关之前她都不要下去！
死也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