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墨吓得都不敢出去，躲在器材室的门后面。
但是一贴近墙壁，她就想掐死自己。
明知道接下来的人会走进来，自己干嘛还躲在这里？
她气的想打自己。
但是最后她也不能出去。
她暗自咬咬牙。
使劲贴在墙壁上，躲在门后面。
等他把球放了出去，时间很短，肯定不会发现她的。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躲着苏辰。
明明很喜欢他，但就是没胆子直视他。
就连听他上课，都只敢听，不敢对视。
怕被看穿心思，无地自容。
人走进来了。
高挑的背影，纤长的手指抱着篮球，脸上微微带笑，即使没有人，他的愉悦也不会消失。
他慢慢地把篮球放进篓子里。
莫小墨躲在后面，都快要没了呼吸。
如此近。
在他身后。
今天上午的阳光很好。
金黄色的碎碎撒在地上，室内明亮地很。
她连空气中的尘埃都看得清清楚楚。
在空中飞舞，宛如精灵。
她可以看到他的侧脸。
是天神亲手刻画的模板。
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他。
她断了呼吸，凝视他。
鼻尖一点点的风都让她的心跳不断加速。
呼吸着与他相同的空气。
她的灵魂似乎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靠近他。
在天堂的交界处触摸。
兀地。
她听到一个笑声。
轻轻地。
像是在轻佻着琴弦。
“看够了吗？”
房间很大，甚至还带着回声。
这把莫小墨吓了一跳。
表情上都不淡定了。
心脏都不跳了。
被发现了？？
苏辰回头，微微带笑，深邃的眼睛看着莫小墨，连眉间都是舒适的轻松。
一瞬间被抓包。
她的脸红的很快很快。
像是偷窃的小鬼，被家长抓住时的窘迫。
苏辰走过去，把门一带，门被轻轻地关上了，莫小墨彻底暴露。
苏辰朝角落堵她。
身高绝对的优势让莫小墨抬头，才能看到他。
又是躲在角落，无处可跑。
“我......”
她的嘴唇蠕动两下，最终嗫嚅地只说了个字。
贝齿咬住红唇，根本无法阻止语言。
压下来的阴影实在太大，她只看得清苏辰的眼睛。
像浩瀚的星海，是她见过最高的山顶都不能触及的天。
像长白山的雪，消融了也带着冷。
是火焰的焰心。
低温。
那是她曾经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见过的矛盾。
看上去很暖，骨子里却带着薄情。
那是，苏辰吗？
“小墨。”
那是苏辰在叫她。
她抬头，对于这样亲昵的称呼，她一愣。
“怎...怎么了？”
支支吾吾的，分明有事情在瞒着他。
“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讲吗？”
面前的教授笑得很温和。
就像老师耐心地询问学生遇到的问题。
“没......”
莫小墨下意识地就像否认。
“你知道我教你什么。”
干干净净的声音，像洗净了的清泉，冲刷着她的心脏。
心理学啊。
一看她眼神躲躲闪闪，说话吞吞吐吐。
就有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呢？
苏辰等着。
莫小墨不知道为什么。
松了一口气。
他这样子问。
是在给她机会吗？
坦白自己。
告诉他自己在六七年的岁月里，对他抱有些什么龌龊的想法？
她的手指在看不到的视线里渐渐地掐入手掌。
传来的痛感让她清醒。
她想起暑假的晚上。
他就那么斜睨着，盯着地上的莫宁清。
“蝼蚁而已。”
她和莫宁清而言，也就彼此彼此。
挣扎地爬上天井。
却被天空吓到。
她的眼里有些酸涩。
不知道哪里来的感觉，渐渐地让她低头。
可是她的下巴被苏辰的手卡住。
她被迫抬头，听着苏辰的话。
“你有事情瞒着我。”
“告诉我。”
“你到底在想什么。”
苏辰，苏辰是谁？
最多和她认识罢了。
告诉他，告诉他什么？
什么话？
莫小墨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被掩埋的心思越来越泛滥。
告诉你，我喜欢你吗？
喜欢你了很久，很久很久？
努力变得更好，只是为了让你看到？
把自己藏了那么多年的想法撕扯开告诉你吗？
苏辰站在什么角度上问她？
逼迫她？
情绪有些激动，连莫小墨都不知道自己的脑子在想些什么。
遏制住的欲望一瞬间爆发，促进了她的勇气。
她一手抓住苏辰的领口，踮起脚，不断地靠近他。
你很远很远。
所以等我来靠近你就好。
苏辰感受到她的靠近，却没有躲避。
继续啊。
当那张嘴贴近他的耳朵，微微地说话，哈出的气带来一阵痒的时候，他也不曾躲开。
因为他听到了那句话。
酝酿了许多年的秘密。
“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那一刻的心才算软下来。
真正地软下来。
带着毛茸茸的感觉，让他的心脏都酥麻了。
他也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
一直到听到这样的话。
他才敢放下心来。
什么想法都抛弃掉了。
可讲完这句话，莫小墨的勇气消失殆尽。
她害怕地松开手，继续往角落后面退。
生怕被拒绝。
被嘲笑。
被鄙视。
她害怕看到苏辰眼里的不相信，逐渐变成鄙夷。
害怕苏辰像看着莫宁清那样看她。
她的眼睛很大。
大到可以把她的情绪都写在里面。
惊慌失措。
期待和害怕。
苏辰勾起了笑。
他很快的俯下身。
像那晚一样抱住她。
阻止她的后退抗拒。
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
轻轻地，带着前所未有的快乐。
悄悄地，在她的耳边说道。
“我也是。”
你知道一株花要多久才开吗？
七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