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里表面上依然安静似水。庄严大气的霍家博陆侯府,前门禁闭,值班守卫身穿铠甲手握佩刀刀柄,表情肃穆让人胆颤不敢窥视。他们三人一队左右各一队守卫着府邸。而左右侧门和后面不时悄悄有人马出入,一切都在寂静和有序中进行着。
两天后的早晨晨露未干,大汉天子刘弗陵便同往日一般在未央宫正殿同大臣议事。商讨现在江北一带因为秋汛许多郡县出现作物被淹的情况,如何赈灾救灾安抚灾民。左谏大夫道:“禀告陛下,如今应该首先摸查具体受灾面积和地区人口,按轻重缓急派发赈灾物品。”上首的少年天子额首道:“对,卓太农令和少府令派人联合地方郡守调查记录清楚,并如实登记在册。三卿审核,廷尉监督,确保没有徇私舞弊弄虚作假。”这时,几位相关的大人从队伍里站出来拱手应诺。
正在此时从右侧站出一位大臣,是内史令崔德仁崔大人。他拱手道:“臣有奏。”“哦崔大人有何事”少年天子问道。崔大人凝重的说道:“启禀陛下,此次灾祸不仅仅是天灾,恐怕也有人祸,在一个月前,我们已经往下拨发了防灾款项,用于黄河北岸沿途的堤坝修缮加固。可河南郡内受灾最重,按照今年雨水的量级,这不得不让人起疑,据底下有官员反应,河南郡郡守有失职甚至贪赃之嫌,请陛下裁夺”。上首的天子将手重重的拍在宝座的龙首上,头上冕冠上的旒珠也跟着晃动了几下。厉声道:“尚书令,这个河南郡守是不是新上调不足一年的原平阴县令长高卿儒,他不是一向爱民如子恪守纪律把平阴治理的很好吗?”
这时一个相比那些老资格的大臣要年轻些的大臣站出来道:“陛下英明,正是此人,去年原河南郡守梁伯年大人告老,后经河南刺史举荐,上官大人通过升任平阴县令为新任河南郡郡守的。”
皇帝扭头看向左边的上官桀道:“上官大人,可确有此事?”上官桀惶恐道:“臣惶恐,臣一定彻查此事,如属实定对他严惩不贷。”这时位于右侧的霍光微微扭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后面的一个大臣,那大位大臣会意的从队伍里站出来道:“陛下恕臣愚钝寡闻,从我入朝以来从未听过一个小小的县令长可以一下子升任一郡之守的。恐怕其中必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吧?”
这时的上官桀斜睨了一眼旁边的霍光暗想道:定是这老匹夫从中作梗。他端正了一下身姿道:“臣事务繁忙,可一向按律办事,请陛下恩准给我些时间查明”那个谏大夫依然不依不饶道:“这恐怕不妥,此事重大,需要丞相府和廷尉府共同查办才好”。皇帝也觉得这样妥当些便点点头又转头四下看了看道:“杨丞相何在。”任向任丞相征事站出来道:“禀告陛下,杨相前日称病告假,现由臣下及几个长史少史主持丞相事务。”
皇帝道:“那好,就由你们联合廷尉府调查此事。”任征事拱手应诺道:“愚臣知晓上官大人历来刚正不阿,也许是他遭人利用也不无不可能。当中事因曲直,牵涉人员,我们定当查明还上官大人一个清白。”皇帝点点头微笑道:“嗯,很好”转而对上官桀道:“上官大人,勿多虑,朕相信你。”上官桀拱手施礼道:“谢陛下信任,望陛下和诸位大臣早日查明真相”皇帝点点头道:“到时也需要上官大人的配合才是”上官桀拱手应诺。
一个时辰后结束了当天的早朝。大臣们依次走出未央宫,走在前面的上官桀想找霍光理论,奈何人家的腿长不等后面的上官桀跟上来,便大步的离开了。已微微显雍胖的上官桀狠狠的啐了一口,暗骂道:霍小儿你等着,过几天,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这时任大人和一个同僚从他身边经过,那个同僚同任向说道:“听说,倚玉公子现在您府上做客,可否有幸得已一见啊?”“这个”他先是露出为难表情后又豪爽道:“确实,他现在在我家里,因为日前有幸和他相处,并一见如故互为知音,小女也在跟他学习,哈哈哈”他得意的笑了几声,这时他们看到了上官桀便一起向他施礼道:“上官大人”上官桀额首回礼道“二位大人好兴致啊。”任征事和谦道:“上官大人,下官们也是附庸风雅而已,让您见笑了。”
上官桀道:“怎么会,我也是对倚玉公子有所耳闻,早就想一睹其风采,那位公子果真在你府上?”任征事点点头道:“确实如此,既然大人们都有如此雅兴,择日不如撞日,我这就回家准备,还望大人们赏光到寒舍一聚啊。”上官桀捋了捋胡须大笑道:“好,好我一定去”旁边的那个同僚也附和道:“一定一定,我等求之不得啊!”
黄昏时分,燕雀吵闹归巢,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粗厉的叫声。天空中太阳已落,残留着一片红的似血的晚霞。任府外大门大开,几个家奴穿着崭新的衣服站在门的两旁迎接着客人,少顷,从东而来的上官桀带着一对侍卫骑马而来,家奴远远的看到后禀告任向,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便携着家眷出来相迎。
上官桀到底是左将军,他还算利落地翻下马来。和任大人和夫人寒嘘了几句,便进入府内,身后上官桀带来的黑衣卫动作整齐划一跟随其后。上官桀边走边对任夫人道:“一看就得知秦嬷嬷治家有方,庭院楼阁树木花草布置的合理雅致,怪不得子卿非你不可,还可贵的是,他竟反常理的不纳妾”。旁边我的父亲任大人忙回话道:“上官大人取笑下官了,寒舍简陋,屋内已备好薄酒,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