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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矿泉水

小镇的人淳朴友好,他们没有排斥顾家母子二人,因着顾芯温柔和善,顾尔虽然沉默但是从不像自己家的泼猴一样尽做些让父母糟心的蠢事,可能是早产的原因,顾尔从小身体单薄,小脸总是苍白的,配着那精致的相貌,让人看一眼就心中疼惜。他们尽可能地让顾芯融入到大伙的生活中去,想让顾尔融入到孩子们的圈子里去。

但天不遂人愿,小程橙总是喜欢带着兄弟伙们一起骚扰顾尔,比如在顾尔走路的时候揪一揪他的头发,比如在儿童游乐园把顾尔堆的积木推倒,比如摘掉顾尔的帽子丢来丢去……而小顾尔瘦弱白净,习惯了沉默,面对皮孩子们的无理取闹,一直默默忍受着。

想到过去和手下们一起欺负顾尔的事,小程橙丝毫不慌,毕竟那些是之前的糗事了,再说,她还帮过顾尔呢。

此熊孩子们是以张家兄弟,张永、张远为首的一帮孩子,平常和小程橙她们的队伍井水不犯河水,互相看不惯。张家兄弟因为是饭店老板的儿子,生活滋润,体格比同龄的小孩子壮出不少,平常没少仗着身高优势抢别的小朋友的文具和棒棒糖。而对于小程橙这个瘦得跟猴似的女“首领”肯定是看不上的,女生打不过就只会哭哭啼啼,讨厌死了。不过由于跟小程橙玩的人比较多,他们两人不是很有信心能pk得过,于是也没有主动挑衅过。

一天两帮队伍都在游乐园玩着沙子,堆着小城堡,碰巧顾尔小朋友从旁边经过,小程橙正玩的不亦乐乎呢,没有注意到,而另一边的张家兄弟不知怎么的,忽然丢掉手里的小沙铲,可能是觉得自己被小男孩忽略了,而自己还在傻乎乎地铲着沙,这一点都不厉害。

张永跑到顾尔身边,一把就拉住他的胳膊,大声说:“顾尔,你怎么不和我们打招呼?”

顾尔挣脱了张永的手,嘴唇抿着,没作声,继续往前面走去。

张远看见哥哥被无视,瞬间就炸毛了,踏着步子就往顾尔走去,“嘿,顾尔,让你跟我哥打招呼你没长耳朵吗?天天不说话,你是个哑巴吗?怪不得没人和你一起玩!哈哈哈哈,顾尔顾尔,又聋又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宛如黑魔仙小月的鬼畜笑声成功地吸引了正积极刨坑的小程橙。她皱了皱眉,看到了那边的情况,决定出面一下,毕竟,“老大”之所以为“老大”,不就是为了保护比自己弱小的人吗?而此时,小顾尔被别人欺负了,那自己也是不是要保护他呢?

是,我要去保护他。小程橙心里的声音说着。

“喂,你们两个干嘛呢?看见人家顾尔比你们长得好看就欺负人家呀!切……”小程橙冲着张家兄弟边跑边说。

“程橙,我们什么时候欺负他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就他这个小身板,挨两下就站不直了,小弱鸡,哼╯^╰”张永听到程橙的斥问,立马反驳道。

小程橙懒地理他,“哦,你身体好,树都不会爬,上次是谁抱着树不死活不撒手,不敢下来,哭着找妈妈的,嗯?”

还没走远的顾尔听到了张永的“光荣事迹”,轻轻地笑了出来,他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上扬,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一点血色。

小程橙听到了这短促的笑声,快步移动到顾尔的面前。男孩眼睛眯着,睫毛微微颤抖,挺翘的鼻梁,圆润的鼻尖,让小程橙瞬间想到了之前玩的滑梯,哎呀,我坐上去会把它坐断吧。小程橙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她伸出手,准备去牵顾尔的。

可小顾尔显然不习惯别人太靠近自己,往后退了一步,错开了程橙小朋友伸出的右手。

小程橙看着他一愣,但随即向前一大步,一把拉住了男孩的手,往回家的方向跑。

“你是不是傻?那两哥儿们生气起来了我不一定打得过,你这个…还傻站着不动!快跑!”程橙奔跑地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拉着顾尔边跑边喊,忘记了真正扎了张永心的是自己。

等两人终于跑到了安全区躲起来,程橙小朋友才停下来看清身边的人。顾尔扶着墙壁正在急促地呼吸,还时不时地轻咳两声。程橙又跑到外面买了一瓶水回来,递给了还在顺气的顾尔。

顾尔迟疑地伸出了手,程橙“哼”了一声,快速地拧开瓶盖,把水凑到了顾尔嘴边。

有几滴水溅了出来,润湿了顾尔苍白的嘴唇。怎么这人的嘴唇也这么好看,软软的,好想戳一戳,程橙小同学暗暗地想。

这回顾尔没有犹豫,握住了矿泉水瓶小口小口地喝着,隐隐还能听到“咕咚”,“咕咚”的声音。

“喂,我先回家了,那两小子应该追不上了,呵,跑的真慢。”程橙迈开腿打算功成身退,刚踏出一步,就听到身后小小的一声“谢谢”。

这地方只有她和顾尔两个人,但小程橙脑袋里第一反应是,是不是闹鬼了?因为,顾尔,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话!

小程橙是这条街上能动的娃里最小的娃,顾尔比她先一年看见世界,也就先一年和林宇泽那群娃儿们玩耍,他也曾是某个小队伍里的一员,每天开开心心地上房和捉迷藏,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顾尔渐渐脱离了队伍,不再和小朋友们玩耍,也渐渐不怎么说话。

等程橙加入进队伍里的时候,她凭借着高超的爬树技术以及低调的土豪行为,被小伙伴们成功推举为“老大”,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当她准备扩大规模,广招人才的时候,自然把目光放在了那个肌肤像雪一样白,头发像乌木一样黑的plgg——顾尔身上。要是能把这小王子一样的人儿拉进自己的军营里,以后小镇里的小姑娘肯定全会和我们一起玩!

小程橙信心满满地准备去了,这时上一届“老大”林宇泽站出来满脸忧容地对现任“老大”推心置腹,他表示,现在的顾尔已经成了小镇孩子圈里有名的“哑巴”,不管怎么逗他,他都不会回应,最多也就“哼”一声,林宇泽认为,这是顾尔在表达自己不是个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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