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男爵眼神交流了一下,卡文男爵向前跨出一步。清了清嗓子:
“咳咳,王子殿下,情况有着复杂。”
希瑞恩听出了卡文男爵对他的不信任,微微一笑:“那就请卡文男爵详细介绍一下。”
“是这样的,殿下。几天前,我们的封地里有不少村长向我们报告,他们的田地里的庄稼出现大面积的枯萎死亡。眼看要到秋天了,结果颗粒无收。我们派遣农业专家和术士没有发现问题,很明显他们的能力并不够。无奈,我们想求助于德鲁伊莫斯萨克大师,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
卡文男爵无奈的摊开双手,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很明显,我们来错了时间,卡兰瑟陛下告诉我们大师现在不在这里,至少需要等一两天。但我们无法继续等下去,每个小时都有庄稼在枯萎。于是菲伯克便想起了殿下您。”
一旁的菲伯克男爵也在此时搭话:“没错,希瑞恩殿下。小女与希里公主是好友,她曾经听希里公主说起过您在草药学方面的颇有造诣。所以我恳请您,殿下。请帮助我们。”
希瑞恩并没有随便答应,而是转头看向卡兰瑟的方向,希望知道外婆的态度。
“去吧,去看看吧,孩子。如果能有什么发现就真的太好了。”
“一切皆如您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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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瑞恩在小的时候其实不太愿意出王宫,因为实在太臭了。但在经历过只狼世界的洗礼后,他也成长了许多。
三个男爵骑着马,而希瑞恩坐在马车里,马车后面跟着一队侍卫,一行人向着城外走去。并不是希瑞恩不会骑马,而是他不愿意看到他接下来会看到的一切。
出了王宫不过三四条街,甚至还没有走出贵族们居住的上城区,鼻腔中的臭味就让希瑞恩感到一阵阵的窒息。这是一股混合着粪便,尿液,腐烂的发臭的蔬菜以及下水道的混合的,简直可以置人于死地的气味。
虽然苇名城里也是不太卫生,但那里人少啊!而且依山而建,风景秀丽,比这里好多了。希瑞恩觉得也只有毒沼中的气味可以与这里相提并论了。
比起只狼的世界,希瑞恩更加不喜欢这里的一切。肮脏的街道,随处可见的粪便,满嘴烂牙,浑身发臭的平民,还有倒在巷子里,无人问津的尸体。满街乱窜的混混,皮条客,性工作者。不时还能看到男人欺负女人,女人鞭打小孩,小孩虐待猫狗,而猫狗又蹲在男人的尸体上撒尿。
在这个城市里,还有着不少的类人种族,有矮人,地精,半身人,精灵等等。河流里不时出没水鬼,堆满垃圾,臭泥和流浪汉的下水道里可能会有腐食魔在游荡。人类的城镇并不能抵挡这些怪物的入侵,好在它们的个数不是太多。经过人类的不懈努力,它们几乎成了保护动物。
当然,说的是在有人类活动的区域。而森林,山川,沼泽。这些地方从来不是人类的地盘。
这是一个肮脏的社会。
这是一群肮脏的种族。
这是一片肮脏的大陆。
这就是,就是现在希瑞恩生活的地方。同时,也是希瑞恩渴望改变,保护的地方。他想要改变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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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马蹄踏出辛特拉城,希瑞恩终于感觉好多了。从车厢里钻出来,从一名侍卫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虽然在鼻腔里总是萦绕着一丝臭气,但比起城市里来说好太多了。
他们这一行人的目的地是伊斯科男爵的封地里的一座村庄。希瑞恩并不知道这座村庄叫什么,事实上这个村庄也许根本没有名字。
村子就在辛特拉城边上不远,远远看过去,规模不大,大约有十几户人家。马队还没有接近村庄,一群人远远的就迎了上来。
打头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有着这个世界的平民的普遍特性:一口烂牙,酒糟鼻和满脸的雀斑。但他的穿着显然与身旁的其他人不太一样,精致许多。
希瑞恩没有与村民交谈的意愿,事实上王室礼法也不允许他这么做。他只是在马上坐着,等着伊斯科男爵处理琐事。
当然男爵也不会亲自去做,只用交代一声,自然有仆人去完成一切。
三位男爵与希瑞恩交谈着,在男爵们的刻意讨好下,希瑞恩并不无聊。等的时间并不长,一名年纪不小的村民被仆人带了上来。
在这名村民的带领下,希瑞恩来到了一片农田。这片田地上曾经种的小麦已经完全枯萎,散落一地,还有许多人来回穿梭的脚印,一片狼藉。
希瑞恩翻身下马,随手将缰绳和解下的披风递给一旁侍候的奴仆,走入农田深处。
整个一块地里没有一棵活着的植物,希瑞恩拿起脚边一棵枯萎的小麦。仔细看了看,麦穗有些干瘪,麦秆也不再坚挺。又走了几步,随手拿起其他的几棵,发现都是一个样子。捏开麦穗,里面的小麦粒还没有完全成型,只有一些胚状物和液体。将一些麦穗送入口中咀嚼,希瑞恩发现,居然是咸的。
这下事情有些麻烦了。希瑞恩心中咯噔一下。他掏出佩剑,用力插入地下,刨出了一个小坑。
希瑞恩用双手捧起翻出来的一抔土壤,仔细查看。最终,他还是发现了他不愿看见的东西------盐粒。
拍去手上的泥土,希瑞恩站起身来,问道:“伊斯科男爵,你还记得你派来的农业专家向你报告的内容吗?”
“当然,我的殿下。那个满嘴谎言的家伙,他竟然告诉我这些植物是干死的,这真是太可笑了。明明最近一直在下雨............”
“不,那个人是一个勇士,是一个忠诚的人,伊斯科男爵。他敢于和你讲真话,而不是用花言巧语去欺骗你。让我来告诉你吧,这些植物是干死的。”
“什么,这不可能啊殿下。我并不是怀疑您的判断,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卡文男爵显然不太相信希瑞恩的判断,但他说的很委婉。
“没什么不可能的。这些植物就是干死的。”希瑞恩摆摆手,示意其他人不要打断自己:“但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干死。就如同人们吃盐后会觉得干渴,植物也是一样的。三位的封地我记得相隔的不是很近,却同时出现相同的灾害。先生们,正如你们所说,这些天一直在下雨。但我想,恐怕这些雨水被人动了手脚,又或者下的根本就是海水。要知道,我们离北海可并不太远。”
“难道是尼弗迦德人干的?”
“一定是的,这些该死的混蛋。看在瘟疫的份上,为什么他们不肯老老实实的去死。”
三位男爵马上想到了可能发生的严重后果,同时也断定背后的主使之人就是尼弗迦德人。一时间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文明,都像个泼妇一样的破口大骂。
“诸位,诸位。冷静一点。谩骂不能解决问题。”希瑞恩说道。
“对,王子殿下。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方法呢?”
“是啊,王子殿下。辛特拉不少地方都下了很久的雨。如果这些雨水都有问题的话,那么这个秋天我们可就颗粒无收了。”
“现在,我必须马上回宫通知外婆。三位男爵,请吩咐你们的仆从,让他们通知村民立刻用大量的淡水浇灌农田,务必迅速降低土壤的盐分含量。不要担心其他的问题,别忘了,我们还有德鲁伊大师。”
希瑞恩翻身上马,在三位男爵的道别声中带着一队侍卫快速离开。希瑞恩能从男爵们的语气中听出对他恭敬,至少在这一刻,他们认可希瑞恩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