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的家。只是模模糊糊的记得,自己因为醉酒吐了几次。具体吐到哪里了,已经记不起来。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我推开门走出房间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奶奶。
奶奶一脸憔悴的样子,不住的咳嗽着,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病态。
我一下跑到奶奶身边,一把抱住奶奶,在奶奶怀里蹭了蹭。奶奶!你回来了!你怎么了?
奶奶慈祥的笑了笑,抬手在我的头顶摸了摸,微微叹了一口气。子青,想奶奶没有?
我嗯着直点头,扶着奶奶走到院子中的一个板凳上坐下去。奶奶,我可想你了。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奶奶笑了笑,对我摇了摇头。这孩子,还跟以前一个样子。没有长大啊。
我朝跟在奶奶身后的老爸老妈,以及三姑和小姑看了看,有些疑惑。奶奶,你住几天呢?
奶奶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的一笑。子青,你想让奶奶住几天呢?
我看了看天空,想了想一把抓住奶奶的双手。我希望奶奶一直住在我家里,永远都不要离开。
奶奶呵呵一笑,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好,奶奶就不走了。一直住在这里,怎么样?
小姑走过来对着奶奶看了看,有些委屈的扁了扁嘴。娘,不是说好的吗?一家一个月的,你怎么变卦了?你这样,霞子回去不要埋怨我吗?
我朝小姑看了看,一脸的疑问。小姑,怎么回事?还有不到三个月就过年了,奶奶怎么突然回来了?
小姑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奶奶旁边的板凳上,朝奶奶看了看。还能怎么回事?还不是姓时的那一家,他们把你奶奶撵出来了?这群畜牲!
我转头朝奶奶看过去,奶奶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三姑走过来愤怒的坐到板凳上,恨恨的咬了咬牙。姓时的,看你奶奶生病了,就把你奶奶给撵出来了。畜牲!不是人的玩意!当初说的那么好,现在倒是好。哼!
老爸老妈纷纷坐下,朝小姑和三姑对视了一眼,犹豫了一下。三姐,老幺,你们看。我们还把大姐和二姐叫来吗?毕竟,咱娘回来了。这个事情,也得让她们尽孝不是?你们觉得呢?
三姑朝奶奶看了看,叹了一口气。老大和老二,她们不知道会说什么话呢?娘这一回来,她们两个可又找到话题了。这个事情,我觉得还是别告诉她们了。我们还是按照一开始我们商量好的,让娘在一家待一段时间吧。
小姑微微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她们两个不定会说什么话呢。还是,一家一个月吧?
老妈和老爸对视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娘,你觉得呢?我觉得,一家一个月不好。咱娘生病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我觉得不如一家三个月,或者半年,或者一年。这样,免得总是折腾咱娘不是?
小姑和三姑对视了一眼,想了一会儿,一起点了点头。嗯,就这样吧。一家一年吧?咱娘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还是一家一年吧。娘,你说说?
奶奶朝他们看了看,微微叹了一口气。你们说的,我同意。我也不想总是折腾,一年就一年吧。可是,我这看病的钱,你们几个打算怎么办呢?
三姑朝小姑和老爸老妈看了看,微微拍了一下手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这才清了清嗓子。我觉得,咱娘看病这钱,如果搁到一家身上也不是办法。不如这样,我们三家,一家出三分之一。谁也不多,谁也不用嫉妒其他人。这样,行吧?
小姑一脸气愤的瞪着三姑,十分不甘心的样子。三姐你怎么能这样呢?咱娘看病的钱,让我全出了吧?我对不起咱娘,就让我尽尽孝吧?
三姑一愣,随即连忙拉住小姑的一只手。老幺,你家霞子还要上学,你们还要吃喝呢。再说,秦子他娘,你们不还是得照顾吗?你把钱全出了,你们一家子不吃不喝了?不行,不能让你一个人全出。
老妈刚准备说些什么,二姑朝院子中探了一下脑袋,一脸微笑的走了进来。娘,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姓时的家里吗?
奶奶瞪了二姑一眼,冷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不愿意看她。你来做什么?
二姑笑呵呵的自顾自的坐到板凳上,朝她们看了看。娘,我其他人说你回来了,一开始不信。这,不是过来看望一下你吗?
奶奶满脸怒气的朝二姑看了一眼,我还没死呢?不用你看望!
二姑也不生气,微笑着朝大家打量了一遍,朝三姑看过去。老三,你们在商量什么呢?
三姑朝二姑看了一眼,哼了一声撇过头去。没商量什么。就是随便聊一聊。
二姑呵呵一笑,微微啧啧几声,摇了摇头。你们不说我也知道。娘既然回来了,肯定不能一直住在老四家里了。子青都这么大了,再住在老四家里不合适。每家住一个月也太折腾了。这样呢,一家三个月,先从大姐家开始轮吧?
老妈看了看二姑,白了二姑一眼。二姐,这个事情就不用麻烦你了。咱娘就住在我们家里了,没什么不合适的。我们家房间又不是不够,以前都住的下。现在,照样住的下。
二姑微笑着摇了摇头,这怎么行呢?咱娘,住在你们家里,我们这几个做女儿得怎么尽孝呢,不是?一家三个月,谁也不用嫉妒谁,这样多好?
老妈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说话。三姑朝奶奶看了看,皱着眉头有些生气。你早做什么去了?现在,说着样的话?你以前不是不同意咱娘改嫁吗?现在,过来找事情了?你这算什么?
二姑面对我们尴尬的笑了笑,微微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这不是以前没有想明白嘛。现在,咱娘都回来了,我这做女儿的总不能不尽孝,不是?我看,就这么办吧。一家三个月,也省的总折腾。娘,你看呢?
奶奶没好气的看了二姑一眼,伸手在椅子的扶手上拍了一下。我看?我还用看吗?你这都已经打算好了,我说的话,你会听?老二,你就不能少做点缺德事?
二姑嘿嘿笑着,摇头叹息了一声。娘,这怎么能叫缺德事呢?我这不是孝敬你老人家吗?你一家住三个月,也省的烦,不是?在一个地方待时间长了,容易厌倦的。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奶奶哼了一声,一拍扶手颤巍巍的站起身,看了二姑一眼。为我着想?你是为你自己打算吧?别说的那么好听,你是什么人,我早就看明白了。别在这里装好人!子青,走,回屋!
二姑急忙站起身,快步走道奶奶身边,伸手准备扶住奶奶。奶奶一瞪眼,一把甩开二姑的双手。我就算老的走不动了,也不用你扶!闪开!子青,扶我回屋!
我急忙起身一把扶住奶奶,随着奶奶走进房间里面。
二姑碰了个钉子,一脸生气的坐到板凳上,冲着大家哼了一声。哼,不让我扶?我还乐的清闲。你们没意见了吧?没意见的话,我去跟大姐说一声,明天让大姐来接咱娘过去。
小姑冲着二姑瞪了一眼,腾的站起身指着二姑的鼻子,一脸的愤怒。你自己只顾说自己的。谁同意你说的话了?以前,不同意咱娘改嫁。现在,来这里又想搞什么事情?我跟你说,咱娘去谁家,没有你的事情。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这里不欢迎你。
二姑嘿嘿一笑,根本不生气,一副好脾气的样子。这里可是老四家。让不让我走,还轮不到你说话。再说,以前的事情,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你们当初不听,非要同意咱娘改嫁。现在,怎么样?姓时的,把咱娘撵出来了吧?
小姑愤愤的瞪了二姑一眼,生气的一屁股坐了下去。你少在这里马后炮了。你早就料到?你早就料到的话,你怎么当初不说?现在说,有什么用?
二姑一挺脖子,直视着小姑。当初?当初你们让我说了吗?你们不是不让我说吗?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这是什么道理?哎呀,可冤枉死我了!我冤枉啊!
老爸不耐烦的朝二姑看了一眼,摆了摆手。行了,二姐。你也别在这里喊冤了。咱娘既然回来了,你又想尽孝的话。我看,这样吧。你去把大姐找来,我们这些做子女得好好商量一下,看看应该怎么办?
二姑立刻眉开眼笑的站起身,朝老爸看了看。你看人家老四说的多好。行,既然这样,我这就去把大姐喊来。
二姑说完就朝门外走去,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
小姑朝老爸看了一眼,有些埋怨。哥,你怎么能让她参与进来呢?她这些年都做过什么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不是让我们给她送钱吗?
老爸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老幺,不过就几十块钱的东西,她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都是一家人,去计较那些做什么?
小姑气恼的跺了跺脚,对着老爸狠狠的剜了一眼。哥,她都做过什么,你不清楚吗?以前,咱娘在她家住过一段时间。咱们给咱娘送去的补品啥的,还不都被她给卖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咱娘再住在他家里了。
三姑朝老爸看了看,也一脸生气。就是。二姐她哪一次不是把我们给咱娘送去的东西给卖掉?她家里开了一个小卖部,你说,你又不是没钱进货?总是把我们给咱娘带去的礼品给卖掉,你说,缺德不?有她这样当女儿的?简直就是缺德冒烟!
老爸从口袋掏出一盒香烟,弹出一支点燃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二姐她就是喜欢贪点小便宜,其实,也没啥,不是?
三姑朝老爸笑了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她,那是,贪图小便宜吗?咱娘喜欢吃酒枣,每次咱们给咱娘带去的红枣,她都会拿去三分之二卖掉。咱娘最后连三分之一都吃不到。她那是贪图小便宜吗?
老爸吸了一口香烟,微微摇了摇头。不就是一些红枣吗?没了,咱再给咱娘买就是了。用不着这么计较吧?
三姑哼了一声,白了老爸一眼。我不是心疼那些红枣被她卖掉,也不是心疼钱。孝敬咱娘,是我们做子女应该做的事情。可是,我就是看不惯,她这样的毛病。你说说,咱买的东西是孝敬咱娘的。她凭什么自作主张卖掉?
小姑趴着板凳凑过来,对着老爸一脸生气。就是!咱给咱娘的东西,她凭什么拿?
老爸把烟头扔在地上,摇了摇头把烟头踩灭。行了。以后,我们好好说一说她就是了。都是一家人,闹得太僵也不好。等大姐过来,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吧。
三姑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唉,别说咱大姐了。咱大姐就是太老实。二姐一瞪眼,大姐就认怂。唉,你说咱大姐啥时候有过自己的想法,还不都是被二姐逼迫的?二姐也是的,总是逼迫大姐。你说,咱大姐,唉!
老爸皱着眉头朝门外看了看,无奈的摇了摇头。咱大姐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帮着咱娘把咱几个照顾大,也不容易。咱几个也得体谅一下大姐,毕竟,大姐付出了不少。
小姑看了看三姑,一脸愁云的摇了摇头。大姐,太老实了。二姐又太会威胁大姐,大姐总是被逼着做各种不愿做的事情。唉,大姐啊。
老爸站起身朝门外看了看,摇了摇头。唉,大姐受了不少苦。我先去房间看一下,你们坐这里待一会。爱华,你去做点饭菜吧。三姐,老幺,今天中午你们就在这里吃吧。
老妈嗯了一声,站起身朝三姑和小姑看了看。三姐,老幺,今天中午你们在这里吃吧。别走了。正好咱娘也回来了,大家一起吃一个饭吧。平时,大家都聚不到一起,趁着今天,大家在一起好好吃一顿。
三姑和小姑急忙站起身朝老爸和老妈拱了拱手,你们这么说了,我们也就不推辞了。难得能聚到一起,就这么办吧。你们去忙,我们在这里再聊一会。
老妈笑了笑,朝她们摆了摆手。你们坐,稍等一会儿。一会儿就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