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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下山

“小雪,不要太过拘泥于以前的事情了。其实你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给自己一些时间,去慢慢的适应吧。”笛声戛然而止,望着天上闪烁着的星空,沈心颜的眼眸中燃起一抹亮色。

今夜是她在宗门的最后一晚。这两年来,她在这里生活,有快乐也有悲伤,但不可否认的是,若是没有宗门,她恐怕早就已经死在了那场山崩之中。

她一直坚定着自己目标,坚守着那人嘱托。好好的活着,即使她知道那人并不想他下山去报仇,她也毅然决然的要去做。

沈家和江家无辜惨死的性命,这个背后的罪魁祸首,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夜幕降临,明亮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夜空。

坐在树下的沈心颜和小雪被满是热情的白衣堂弟子拉到了篝火旁跳舞。看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开心的笑容,沈心颜还是决定不在今晚宣布自己将要离开的消息。

她希望在她离开之前,能保留住的最后印象,都是大家的高兴的模样。其实,她走了也好,以免白衣堂的弟子对她产生过分的依赖,给他们一些时间,让他们学会坚强,就如同小雪那样,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醇厚的肉香味在空气中弥漫,架在火堆上的野味已经熟了。

满面红光的林正义开始分割起一整只的野山猪给在场的众人享用,目光定在已经从跳舞圈中离场的沈心颜方向,犹豫了一下,他还是端着盘子走到了沈心颜的身边,脸上还带着和蔼的微笑,“吃点儿东西吧,丫头。”

顺从的接过,沈心颜有些惭愧的道:“抱歉,林爷爷。这一次我没能找到玄肠草,不过,关于它的下落,我已经有了眉目,相信很快就可以拿到手。”

心里五味杂陈,林正义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所以你已经决定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了?”

“我脸上的表情有这么明显吗?”苦笑一声,沈心颜的眼睛盯着远方,眸底如被云雾笼罩。

“丫头啊,你是不是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其实你完全可以再这里待上两年,没必要这么着急的。至于琦儿的药,总归还会有办法的。”

“谢谢您的好意。”沈心颜摇着头,拒绝之意甚是明显,“我有我的路要走,与其晚走,不如早走。”她本就不应该是这个宗门里的人,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云黎国那边又出了事情,她就更没有理由留下了。

在这里或许远比在外面安全,可她沈心颜从不会逃避属于自己的责任。一旦坚定了目标就会勇敢的前进,不到最后决不放弃。

林正义还想要劝说些什么,就听不远处传来了云星河带了几分慵懒的声音,“她的性子一向如此,林老伯,你别就再多费口舌了。”

青色的衣袍在夜风中猎猎扬起,云星河慢条斯理的走到他们跟前。身后还跟着红衣似火,但表情冰冷的聂霜霜。

“你们可算是来了。”将手里装着烤肉的盘子递到了云星河的面前,沈心颜灿然一笑,“你们还没有试过我们白衣堂弟子烧烤的手艺吧?”

回以一笑,云星河随便的拿起一块儿放在嘴里品尝。蓦地,他眼睛一亮,好不犹豫的夸赞着好吃。

盘子后移,沈心颜冲着聂霜霜颜眨了眨眼睛,“尝尝。”

“不必了,我今日本来只是为送行和还东西,飞鸟我已经放回了鸟笼。”本就对吃的不怎么在意的她,谢绝了沈心颜的好意,直接把袖子里的银质哨子放入沈心颜的手里面,转身便走。几个起落间就消失不见,沈心颜甚至都来不及出言挽留。

“这是什么情况?”呆呆的看着聂霜霜离去的方向,沈心颜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惹到她了?

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云星河半开玩笑似的说道:“她可能是找个地方哭去了。”

“你以为她是你啊。”沈心颜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胡说,为师乃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宁愿流血也不流泪的那种。”脸上瞬间一僵,云星河一本正经的反驳道,“再说了,你这么一走,为师可就太自由了,怎么可能哭呢?”

“行,你自己说的话可得牢记了,我走之后你可千万别哭。”嘴边化开浅浅的笑容,沈心颜也不恼,反而有些轻松的感觉。只希望她的离去,不会带给人太多的难过。

夜色慢慢沉寂,篝火只余了一缕轻烟。原本热闹的人群也散开了,唯有留下沈心颜一个人坐在大树边静静的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天边的第一道曙光照映在了沈心颜的脸上,她似有所感的睁开了眼睛,悄然的回了屋子,取出自己早早就打包好的行囊,独自一人往山下走去。

到了宗门大门口,她忍不住驻足了片刻,最后的瞧上一眼缥缈仙踪的牌匾,不再回头的转身离开。

微凉的风不断地吹拂着云星河的脸颊,站在极乐阁顶端上的他生出了一丝高处不胜寒的寂寥之感。

身后的孟长老陪着他,眺望着远处的方向,那里发生了什么,似乎早就了然于胸,“她走了……”

“是啊,这个丫头的性子还那般的决然。害怕看到别人伤心的表情,害怕自己会愈加的不舍,索性就来个不告而别。其实,有的时候,她对别人还是挺残忍的。”

“但这却也是她最让人心疼得的一点。”孟长老话语幽幽的说着,那个会在阳光下恣意发出银铃般笑声的少女,今后怕是再难见到,“宗主,你早点儿回去歇着吧,昨晚哭了一夜很累吧?”

刹那间,云星河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似模似样咳嗽了两声,他立刻严厉的呵斥道:“本宗主是不可能哭的,长老,你这总幻听的毛病该治治了。”

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孟长老语速不疾不徐的道:“你的哭声,真的像鬼一样。”说完这句话,他纵身从阁楼顶上跃下,只留下云星河一个人在原地咆哮。

可咆哮了半天,他忽然俯身蹲下,心里有些抑郁,他的哭声真的有那么难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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