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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潜规则(上)

一夜未眠,潘晓曼直愣愣的坐在床头静静的发着呆。黑夜给了她可以隐藏自己身影的先决条件,就这么蜷缩在黑暗之中似乎这样好像才能令她去专注的想爷爷,去回忆与爷爷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从小她就长在爷爷身边,每天爷爷都会手把手地教她画画。说是爷孙俩都不如说是忘年交的好友无话不谈,所以她与爷爷的感情是最深的。现在爷爷走了,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这让潘晓曼心里更加难受,更加想念爷爷。

四五点的清晨还能依稀见到西方未落下的月亮和东方太阳未升起前的极白,还有三两颗星星若隐若现。一缕不安分的晨光透过纱帘闯进了潘晓曼住的这间客房,她隔着纱帘看向窗外,蒙蒙亮的天空与未灭的路灯同时映进了她的眸子,这样的清晨好久没有看过了。记得那还是小学四五年级放暑假的时候住在爷爷家里,似乎就像今天这样天刚刚亮起就被爷爷拉着去晨练了。爷爷总是说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先有一个好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又说一天之计在于晨,早上起来锻炼锻炼不但心情会好,一天都会精神头儿十足的。

她想着那时的爷爷、那时的早晨,于是换上运动装扎起马尾用清水冲了一把脸独自一人出了门。她跑在清晨的人行道上,此时马路上的车还很稀少。她一边跑一边不时地看看右侧,这是爷爷陪她跑步的那一侧,也是靠近马路的那一侧。爷爷总是让她在人行道的里侧跟着自己跑步。这一晃已经十来年了,爷爷老了跑不动了,自己大了没时间陪爷爷跑了,虽然有好些年爷孙俩都没有一起再跑过步,但是好像那样的日子就发生在昨天。她顺着路跑进中心公园,想起曾经常在湖边的围栏处压压腿做做伸展动作,有时自己还会有模有样的学着爷爷的动作打着太极拳,爷爷也总会停下手中的动作去指导她这个小徒弟。

潘晓曼在曾经压腿的围栏处把腿放了上去,突然发现以前感觉还有些高的栏杆现在居然矮了这么多已经不适合自己在这里压腿了。她摇摇头笑了笑把腿收了回来,做了几个简单的伸展动作后似乎是怀念也或是习惯,她闭上眼睛调整呼吸慢慢下蹲凭着记忆打起了太极拳。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静心练拳的时候被一位早上来踩景的记者看到了,也刚巧这个记者认出了她,于是偷偷给她拍了几组照片,就这样不经意间又上了头条。标题是:百变魔女潘晓曼湖边晨练打太极。

百变魔女这个头衔是由来已久的,记得是在她参加全国赛的时候得来的外号。她虽然不是那一届唱功最好的,但她是那一届最出彩、争论最多的选手,每一场比赛都能别出心裁,都能给人带来不同风格的歌曲令人眼前一亮。她可以在民族和美声、流行之间随意切换毫无违和感,有时火辣,有时婉约,有时娇柔,却从不做作。粉丝大概是觉得她能够驾驭各种风格的音乐就像是百变金刚可以变化莫测,又像会施展魔法的巫女那样总能抓住人心最柔软最敏感的地方,令人心往神驰,于是百变魔女就成了她的代名词。她似乎也很受用,欣然接受了这个古怪的称呼。有一次她在公开场合下自己又在这个名字上加了一个“小”字,改成了:百变小魔女。打趣的说是自己现在还小,大家千万不要把她给叫老了。

话题扯远了,记者的这篇报道虽然是引起了一定的关注度。评论纷纷一边倒似的说:潘晓曼素颜比上了妆还漂亮;女神范儿十足;中国传统文化就是需要有人传承;她做什么事都不该稀奇因为她是百变小魔女,等等的评论火热了两三天后逐渐沉寂了下去。再次旧话新提是在两个月后,这篇报道又将潘晓曼推上了风口浪尖儿。

潘爷爷的去世不再赘述,这个话题很是沉重。他对潘晓曼的打击和对整个家庭的打击还在用肉眼不可见的方式进行着。潘晓曼参加完爷爷的追悼会后重新回到了剧组继续工作,没日没夜的赶工已经对她来说习以为常,甚至在那段时间里她很享受这种状态,这样能使她忘记一些事情,能使她不用去想一些事情,总之就是无暇顾及。连续的工作学习占据了她三分之二的时间,转眼又是一年的迎新晚会,终于在这之前潘晓曼完成了整个拍摄任务。预计三个多月的拍摄工作只用了两个半月就赶完了,可以说是神速。这连导演都不敢相信,在潘晓曼最后一个镜头杀青的时候导演连呼:“奇迹”。这要归功于导演的指导有方,归功于各部门和演职人员的配合,更是归功于拼命三娘般的潘晓曼在A、B、C组不停轮转以及到位的表演基本都是一条过,大大减少了重复拍摄的时间。

各大电视台都在准备元旦晚会,作为有新作品的潘晓曼更是要配合剧组宣传游走于各省级卫视台之间。公司也趁热给她接下了五场迎新晚会,三场录播两场直播。也就是说元旦当晚潘晓曼在一家电视台开场时登台演出后立刻赶动车去往另一个城市参加另一个电视台的压轴表演。虽然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新鲜事儿,但在潘晓曼这里还真是头一回。元旦前的这几天忙的她晕头转向,早上还在A城,中午就已经到了B城去做访谈,午饭可能还在路上没有吃完就被告知赶紧补妆准备准备已经到了C城,粉丝就在前面等着迎接呢。然后活动结束后急匆匆上个卫生间就要赶机飞往D城参加晚会录制。就这么两三天的功夫她实实在在的感受到当明星艺人的不易了,她对赵姐说:“姐,我好想踏踏实实地睡个觉,一觉睡到自然醒呀!”

赵姐摸摸她的头说:“再坚持坚持,过了这几天就能好好地休息了,到时候你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我保证我不去吵你不去硬拉着你起床。”

赵欣怡自从参加了十一的晚会后果然被一家唱片公司看中顺利签了约,随后如火如荼的准备个人的第一首单曲,打算在元旦各大电视台的迎新晚会上演唱这首单曲,然后宣布正式出道。

晚会现场潘晓曼碰到了赵欣怡,这是高中毕业以后两个人第一次碰面。赵欣怡刚刚上台演唱完她的那首新歌走回后台,正巧碰到风尘仆仆赶场过来的潘晓曼。与之相比,赵欣怡感觉自己形单影只。她在台上下来后只有一个助理为她披上了羽绒大衣陪她向公用的化妆间走着,迎面行色匆匆的是被人群簇拥着的潘晓曼。有记者有粉丝还有后台参与演出的演职人员,他们或拿礼物;或那本子要签名;或是举着手机照相机不停地拍照,乌泱泱的一群人有喊‘潘晓曼’的;有喊‘潘晓曼我爱你’的;有喊‘魔女你最棒’的;又或喊‘女神’的,总之好不热闹。她想躲开,可这是一条比较狭长的过道无处可躲,就这样她想挡住自己的脸靠在墙边让开这条显得拥挤的路,只是还没等她做出反应,潘晓曼已经走到了她近前。保安正在维持着秩序为潘晓曼劝退围观的人群,其中一个保安有些情急推了赵欣怡一下,差点儿把她推到。潘晓曼手疾眼快的向前扶了一把,其实她并不知道这是赵欣怡,只是处于本能反应。当她扶住赵欣怡问了一句:“没事吧?”才看清被她扶的人原来是赵欣怡。

赵欣怡挣脱开潘晓曼的手站稳了身体没有回答潘晓曼的关心与她擦肩而过混迹在人群里走远了。潘晓曼回头看了一眼,可是人太多根本就寻不到赵欣怡的身影。时间紧迫马上就要轮到她上台演出,索性也没有再去寻找赵欣怡,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为她特意准备的独立化妆间做上台前的最后准备工作。

回到公用化妆间的赵欣怡坐在梳妆台前闷闷不乐,刚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心里无数遍地问:我到底哪里不如她,凭什么她享受着千呼万唤;凭什么她可以作为晚会压轴嘉宾出现;凭什么我就要和这一帮人用一个化妆间,老天爷太不公平了,她的第一部戏就是女主,我呢?我接的第一部戏却要演丫鬟,这都凭什么?

越想越生气的她把手里拿着的梳子狠狠地丢到了桌子上,不明就里的助力拿着排队用微波炉热好的盒饭走了进来,刚巧看到赵欣怡扔梳子:“你这是怎么了?跟谁发脾气呢?”

“没谁”赵欣怡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助力寻思是自己惹了这为大小姐,随口跟了一句:“最好没谁,赶紧吃饭”

这名助理是赵欣怡经纪人的亲妹妹,跟过几个大牌儿明星。因为公司人手暂时不够,经纪人手上带了好几个艺人,各个都比赵欣怡有名气,所以经纪人就选择抽调了有一定工作经验的妹妹当她的助理,这样也能帮她解决大小事务,算是充当经纪人的角色。可这一切赵欣怡并不知情,只知道她是助力应该对自己唯命是从,她这两天的骄横助力全接下了没有说什么,可今天在排队热饭的时候被人给挤兑了,本就带了一肚子的气,想想从前自己也是跟着大牌儿明星的,走到哪里都是耀武扬威的,现在跟着一个新人处处低人一等,刚进化妆间又碰上赵欣怡耍脾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把盒饭往赵欣怡面前一墩,拿着自己的一份儿坐到一边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可是饿坏了,从中午就没吃东西,现在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这顿饭说是晚饭还不如说是夜宵更为恰当。

赵欣怡本就委屈,看助力这样怠慢自己更是生气,正好找一个出气筒撒撒气。

“你这什么态度?”赵欣怡质问到

被问楞的助力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咽下嘴里的东西说:“怎么了?”

赵欣怡指着桌子上的盒饭说:“你这什么态度,你放东西不会轻轻放吗?你往桌子上这么一墩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你这人特没意思,我已经忍了你两三天了。你连十八明星都还算不上呢,这臭脾气还挺大,拽什么呀?听说潘晓曼是你同学吧?你看人家,再看看你,简直没得比。拿你跟人家比,简直就是侮辱人家”助力也是夹枪带棒的没给她一句好听的。

“你,你再说我撕烂你的嘴!”赵欣怡站起身指着助力警告道。

助力懒得与她争执,也怕被外人看到,毕竟关起门来还是一家人,肉再烂也要烂到锅里:“赶紧吃饭,半小时后还要赶车呢。再有,我警告你对我客气点,否则吃亏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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