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你怎么又哭了……”我赶紧拿出香巾擦他的眼泪,怎么跟个女孩子一样爱哭……搞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了。
“小姐……奴才以为你不来看奴才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来了么!”我手忙脚乱的给他擦着眼泪,这家伙动不动就哭,真是比女生还麻烦呐!“在府上住得可还习惯?”
“自是习惯,管家公子还有胥公子都对奴才很好!”
“以后不许自称奴才,你有名字,你叫迎欢。”看来凤紫狐还没有把我的身份,哪怕是公主这个身份抖落出去。
又问了些迎欢一些问题,便让他休息了。毕竟他身子还很虚,跟我说个话都带喘的。
迎欢自称是个孤儿,在十岁那年快饿死的时候,那个老板便将他捡回去养着了。那个老板是开青楼的,而且这青楼是男女都接客的。迎欢本长着一张好看的脸,等到十二岁的时候就被强行弄出去接客了。
而他与青楼老板关系不浅,其实是那老板有**的癖好,带回迎欢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兽欲。
迎欢现在才十六岁,那四年中,他跑了六次,都被那老板抓了回去一顿毒打后又接客。
只是,这次他们不仅仅打迎欢,还断了他的命根子。迎欢便是一个不能行房,有缺陷永远不能做父亲的人了。
我一直觉得对待别人最残忍的手段无非便是让他生不如死,这个无良的老板果真做的绝。明明迎欢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就对他使用了这么残忍的手段。
辗转来到花厅,我抱着鄞儿吃点心。听着凤紫狐报告了最近凤家各个组织的动向,基本还是好的。
等到该回宫时,鄞儿已经在我怀里睡着了。
将他交给胥夫人,我便和香绝艳回了宫。
已经快十月了,天气真是越来越黑得早。等我和香绝艳回到宫里的时候,天色都全黑了下来。
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秋天的,因为气候十分宜人,不冷也不热。
这些日子,除了照看香绝艳养伤之外,我便没事就去看看迎欢的伤势。
他身上骨折处太多了,要养好恐怕需要一年左右。
“迎欢,身子可好些了?”我抱着鄞儿一路直直走进了迎欢的寝屋。
他倚躺在床上,用没有折断的左手握着一本书。面色比起刚刚救回他时那股苍白红润多了,不过营养不良的他依旧还是瘦弱得可怕。
迎欢抬头看我,俊秀的脸庞带着浅浅的笑意,那脸颊边的小酒窝十分的可爱。“小姐。”
“怎么还看书?不是说要好好静养的嘛!”我放下鄞儿,挪到床边,低头看着他手上的一本史书。
“总是躺在床上也实在无聊,倒不如让管家公子寻了些书本子来瞧瞧。以前在楼里的时候,我便没得那个机会看这些书……”他说着眸光又一暗。
我赶紧坐到床边,安慰式的摸摸他的头。“呐,以后在我的地儿,想看什么书只管跟紫狐说。就凭着你这份爱学的精神,我也得满足你看书的欲望呐!”
迎欢的脸一下便红了,低着头咬着红润的嘴唇一副羞涩至极的模样。“小姐待我真好……”
没想到他这么容易脸红……只是近日来我发觉迎欢的性子简直就跟个女孩子一样,他也说了他在青楼里面是接男客人的,也就是俗称的清倌。
好好的一人居然变成这样子,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变回男人的样子。只是,迎欢已经不能再行房,就算今后长成一个纯爷们,恐怕也是不能成亲的。
可惜了这么一个美人……
“小哥哥还和鄞儿一起学认字的喔!”鄞儿手里捏着一个我刚刚用纸折的竹蜻蜓跑到我边上,一脸得意的说着。
我点点他娇小的鼻子,看着鄞儿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真是越看越喜欢。“那鄞儿认识多少字了?”
“跟小哥哥一样多呢!爹爹还让鄞儿跟紫狐哥哥学礼仪,他们说姐姐不喜欢没有礼数的人!鄞儿都有很认真的在学喔!”
我闻言,一挑眉毛看着站在一边一脸窘迫之色的胥帆和依旧一脸淡漠的凤紫狐。啧啧,他们倒还真以为我今后会把鄞儿纳入后宫了。
“胥小公子学些礼仪也好,不一定便是你想的那般。”香绝艳伸手轻拍了拍我的肩,他知道我只要挑眉毛就表示有些不高兴了。
“鄞儿学礼我不反对,只是你们若别有用心,我一定不会轻饶。”
凤紫狐突然抬眸看着我,一撩衣摆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属下知错,主子恕罪。”
“紫狐,你把我当作什么了?我的私事,难道你有权力决定么?”我起身,走到他面前,低眸看着他难得的皱起了眉头的样子。
“主子,今后就算紫狐不认为主子有此意,恐怕别人也是有心的。主子性子温婉,喜欢胥鄞,明理人自是清楚主子的意思,但别有用心之人,便另当别论了。”凤紫狐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炎凉,不过他这话倒是提醒了我。
今后登基为帝,后宫这个地方难免的会进来很多的人。只是,我若待人人皆是如此,那么不是后宫的人恐怕也会被“有心人”送进来。
我抬抬手,缓了缓语气:“起来吧,你这话倒也说得没错。”
做皇帝除了权力高之外,不知道有什么好的……
十月九日,今年的第一场雪下来了。
空气带着雪花混合着梅花特有的香味,清清淡淡,十分宜人。
我披了一件狐皮披风,手中抱着一个手炉,随着陈贵妃悠闲的步子,散步在这梅园中。
“公主,你瞧瞧这些梅花,可不比那些在春日里斗艳花儿了。”陈贵妃的语气甚是忧愁些,眼神十分爱怜的抚着梅花花枝。
顺着她细腻的柔荑,我看向那含苞待放的梅花。
梅花本就是十分孤傲的花种,不与其他的花一样,在暖和的季节里开放。独独占有了一个冬季。
傲骨敢为天下先,不与国色争尊严。
玄武皇宫的梅花开得早,这才十月便已经开始含苞了。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梅枝,压弯了枝头,却依旧掩不住梅花的清丽。
不由得想起王安石的《梅》:“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遥知不是雪……不是雪……”陈贵妃低眸,口中轻吟着我刚刚念出来的诗句,那眼中的哀怨便又深几分。
我软磨硬泡的问着素玖好几次,他都不肯告诉我那日究竟和香绝艳达成了什么样的共识。陈贵妃每日都来找我,无非是借着机会能多看一眼苏若。
“贵妃?”我轻唤几声,这才将陈贵妃从快似哭了的样子中拉了回来。
瞥眼身后的苏若,她亦是同样秀眉紧蹙,难以掩饰去那忧郁的神情。
“公主见谅,本宫失态了。”盈盈一福身,勉强收回了自己太过伤心的样子。陈贵妃转过身,望着苏若,微微一叹:“本宫今日身子不适,公主,本宫这便告辞了。”
随着佳人身影远去,苏若的脸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酷。
我摇摇头,究竟是何事让这两个人这般难过的?
天气渐寒,我裹了裹披风,便回了寝殿休息了。
香绝艳坐在屋里,手里拿着一件红色皮毛的东西。“楼里进献的红狐皮,上次西郊狩猎我没替你猎到一只,此番便叫楼里寻了二十只红狐回来给你做了一件大氅。”
他抖搂开给我穿上,果真保暖效果不错,不过我都快被他们裹成一个粽子了。手里抱着的手炉也是随时都加着炭火。
“主子!”素玖急急忙忙的跑进来,丢下手中的火炉子便十分严肃正经的看着我。“凤氏宝藏有线索了!”
“当真?”
素玖直点头,我们寻找这个宝藏已经十几年了。若非姑姑当年带着我走时我母亲才告诉她,凤幻大地的第一任女帝曾经私藏了一批宝藏,不然也不用等到我回来这个世界才开始寻找。
“据暗杀盟的消息,在月皇墓发现关于宝藏的线索。不过月皇墓的那面绘有宝藏消息的图画,只是将宝藏埋葬的情景绘画出来了,并没有指明地点!”
我动动眉心,这不等于没多大的消息么!也不知道第一任女帝是怎么想的,既然埋了这么一大笔的财宝,又不想让后人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