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娘的才过几天呀，那凶手竟又犯命案！班穆，你快说说，案发现场的情况是怎样的？”
听到捕快班穆的凶手猜测后，谢凡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胡威天被杀今天才第八天，县衙这几天一大早就派出捕快们在抓紧寻找凶手。而在这风声正紧之际，那个凶手胆敢又冒出来杀人，也太猖狂了！
班穆回道：“大人，当时属下和同僚邬常进屋后，当场检查了卢然的尸体。骇然发现卢然尸体浑身上下遍布密密麻麻的可怕鞭伤，而卢然的致命伤在脖子上，是被凶手用一条牛皮软鞭狠狠勒死的。”
“牛皮软鞭？这凶手也将凶器留在了现场？”
“是的，凶手行凶后将牛皮软鞭就扔在卢然尸体的旁边。”班穆回答后，接着又补充道，“大人。我还问了那两个向我们报案的混混，据他们所说，那牛皮软鞭就是死者卢然生前的称手武器。”
谢凡神色凝重，朝班穆道：“另外，你刚才说，凶手也在现场留下了血字，写的什么字，也是‘死有余辜’四字吗？”
“这次不是。大人，他留下的是‘吾只杀恶’四个血字！”
“吾只杀恶？！”
闻言谢凡心中一震，居然是这四个字，刚才听班穆对卢然尸体的描述，显然凶手似乎对卢然有着什么深仇大恨才如此残暴地杀害他。
可如果凶手留下的‘吾只杀恶’四个血字，真的就是他的杀人原因的话——
“班穆，卢然此人品性怎么样？”
班穆道：“据属下所知，卢然性格十分恶劣，就是一个混蛋、暴徒！”
听了班穆的回答，谢凡眉头微皱，似有所思，随即再向班穆询问，问道，“班穆，你上次是见过胡威天尸体上那些血字的，这次‘吾只杀恶’与上次‘死有余辜’四个血字的笔迹是否相像？”
“大人，据属下观察，这两起案件虽然四字都不同，但凶手那歪歪斜斜、很不自然的独特笔迹，换一个人很难模仿。属下斗胆断定，就是他，同一个凶手！”
“两起恶性命案，相似残忍地行凶手段，杀人后凶器都随意扔在现场，相像的笔迹，难怪你刚才那么肯定是同一凶手所为！”
通过班穆的口述，将卢然被杀案与胡威天被杀案一对比，目前谢凡心中也觉得这两起命案，几乎可以确定是出自同一凶手了。
接下来，需要去一趟命案现场核查下。
随即谢凡叫来县丞姚幡，吩咐他派人去找到捕头赵封，并通知他赶到卢然命案现场。而谢凡、柳玥、班穆三人和仵作劳轶默，则先行一步，前往卢然家，即卢然被杀现场。
……
当谢凡四人额冒汗珠来到死者卢然居住和被杀的地方，城南偏僻处的一个破屋时，屋外已有十多个乡邻百姓在围观，并互相议论、窃窃私语。
他们脸上多是兴奋，喜悦！
“那卢恶真的死嘞！就在左边屋里那地上，我刚才走近那窗户往里望了一眼，啧啧，尸体全身都是血痕呀，死惨死惨的。”
“那恶人死了才好。平时老讹我们家，甚至明抢我们家东西，还有我们家狗娃，平白无故被他鞭打了多少次呀。”
“就你们家吗，这附近，甚至城南的所有百姓，没被他欺负鞭打的，怕是少得可怜吧。这恶畜、败类被杀了活该，杀得好！”
“呵，他平时不是老嚣张，欺辱我们吗？终于遭报应了吧…”
临近前耳畔听到乡邻百姓们的议论话语，谢凡心中不禁有所想，加上这两件命案凶手仇恨泄愤般的疯狂手段与留下的血字提示，难道其凶手杀人行为的目的是——自认正义，杀恶，替天行道？！
如果凶手真的是这个目的，那恐怕他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
凶手极有可能，还会继续杀人！
凶手如此疯狂大胆的恶劣行为，这是在公开与官府县衙叫板呀！进一步说，这个凶徒是在向山临县衙，向他这位山临县令叫板。
想到这里，谢凡背脊都不由冒了冷汗，他握了握拳头，不管怎样，得尽快抓到这个疯狂的凶手，不能让事态再一步恶化下去！
周遭的乡邻百姓看到班穆的捕快公服，还有身后的三人，都渐渐停止了话语，自觉地让出中间一条道来。
“大人，这个破旧屋就是卢然平时的住所。卢然的尸体就在里面，左边的房间。”
班穆说着，快到门前时，他侧让一下，谢凡抬脚刚迈入屋里。这时，里面一守着案发现场的青年捕快来向谢凡拱手施礼。
这青年捕快便是中午与班穆一起的同僚邬常。在发现卢然被杀后，两人分工，由邬常在此等候并保护案发现场，而班穆赶往县衙将此事禀告县令。
死者卢然居住的这个破旧小屋虽然不大，不过倒是分出了三间，中间是小客厅，左边卧房，右边是柴房。
而卢然的尸体就躺在左边卧房的地面上。
“好臭…”
进入小客厅，几步路左拐，便是卧房，谢凡脚还没踏入里面，一股混杂的浓烈臭味就扑面而来，差点把他熏退了。
谢凡不由抬起右手衣袖，掩着口鼻进入屋里，近前探身一看，又是个残忍血腥的场面。只见肮脏的地面上，躺着一名身材魁梧、凸肚、阔脸的中年男子尸体，上身穿着一件脏旧的深灰色薄衫，凶手似乎为了鞭挞而将他的衣衫拉开了。
男子尸体的四肢、躯干还有脸部，被凶手鞭打得血痕累累，斑驳不堪，每一记鞭痕血印都很深，下手重，可见凶手对死者的憎恶感极其强烈！尸体的脖子处有道很深的勒痕。
而在男子尸体旁边的地上，血淋漓、扭扭斜斜写着“吾、只、杀、恶”四个惊心怵目的血字。
这四个血字扭曲歪斜不自然的笔迹，果然与胡威天尸体上那“死有余辜”四字同出一辙，看来可以确定，这两起案件的凶手就是出自同一人。
在四个血字的旁边，扔弃了一根如被鲜血侵染过的牛皮软鞭，一根血小指，和一把带血的水果小刀。
谢凡目光扫视了一眼死者的双手，最后停留在死者空荡荡的左手小指处，很显然凶手是用水果小刀跺下了死者左手小指的，并用其在地上写下的血字。
谢凡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带血小刀，目光微凝，询问旁边的捕快邬常：“你们有没有问过那两混混，这把小刀也是死者的吗？”
邬常回道：“是的，大人。据那两个与卢然一丘之貉的混混说，这把水果小刀是卢然生前随身带的，卢然没事喜欢把玩着这把水果小刀，并时常用它来恐吓或划伤别人。”
“嗯！”
随后谢凡侧身让开，吩咐仵作劳轶默，一位年龄半百的儒衫老者，让他上前仔细检查卢然的尸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