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凡的前世,自己是个底层屌丝,不高不帅没钱,没想到魂穿来到这古代异世,自己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七品县令,而且还这么有钱。
不过这钱嘛,拿着太烫手了呀!
现在自己的名声可不好,若哪天真有人告上去,朝廷的人下来细查,这一大笔钱便是自己的罪证。谢凡越想越觉得现在的处境堪忧,这笔钱该怎么处理才好呢?!
接下来的两天,谢凡以养伤为由,待在县衙里闭门不出,谢绝宾客,不过这两天,谢凡倒是挺忙碌的。
首先,谢凡将柳‘越’公子向衙役们介绍认识了,两人演了场戏,柳玥的身份设定为一个江湖流浪者,不料来到山临县西桓山被恶贼重伤,昏倒在半途,多谢县令大人路过时出手救助,并带来县衙继续治疗。
柳‘越’公子表示江湖人最重义气,受人恩惠当还恩,‘他’希望暂留下来为谢大人效力,以报其恩义。谢凡表示客气了,但他目前确实缺得力之人,就答应了下来让‘他’做自己的护卫。
给了柳玥以报恩理由跟随在自己身边后,谢凡故意愤怒斥道最近居然有人在骂他狗官大人,他很生气,以此为借口迁怒之,将那条‘他’很喜欢的大狗‘小汪’转送给了厨房吴妈。
处理完这两件事后,不知为何,县令大人忽然来了兴致突袭,开始翻看起县衙里所有的公文与案卷,足足看了两天,这倒吓着了某个别人。
不过这谢凡大人并没有认真看,而是囫囵吞枣般地翻阅了一下而已。看完后,他也没有任何吩咐与表示,似乎就是随意翻翻看看。
到了第三天清晨,谢凡心中思忖着某些事,他手中拿着一本大昌国律法之书,即《大昌律》,不知不觉踱步来到了宽大的后花园。
后花园周遭草木葱郁,花香怡人,中间是一处开阔空地,此时一位身着白色衣衫的俏公子手持利剑,轻叱着,凌空利落地挥斩、舞动,动作优美有劲,煞是好看!
在这空地的前面有张围棋石桌,旁侧四个石凳,谢凡选了靠前的石凳坐下,暂抛去心中杂思,欣赏着眼前丽人舞剑。
这位白衣俏公子自然就是女扮男装的柳玥,现在化名柳越公子。
“好美!”谢凡欣赏这美人舞剑,不由赞扬了一声。
见谢凡来了,柳玥当即停止练剑,她脸色微红,平缓了下呼吸,收剑入鞘,来到石桌旁的石凳上坐下,轻哼道:“有什么美的?”
“剑舞得美,这儿的风景美呀!”谢凡开心地笑了笑,接着在柳玥耳边补充了一句,“当然,人也美!穿男装都美。”
“你…”
“我夸你美,瞧你样儿居然还不乐意了。”谢凡撇了撇嘴,接着朝柳玥又道,“这才过两三天,你就活蹦乱跳的,背上的伤好了?”
“一点皮肉伤而已。”
“大气!”对于这个,谢凡还真挺佩服眼前这个性格倔强的凶女子,当时流了那么多血,谢凡瞧着都疼,而她一个十多岁的女子硬是吭都没吭一声。“你也是,对自己够狠的呀!原本只是叫你演场戏,你真够拼的,流了那么多血,幸好伤在背上,要是划在脸上,你以后就嫁不出去喽!”
“要你管,你才嫁不去!”
“是是,我嫁不出去。我还是看我的书,你继续练你的剑吧!”谢凡见柳玥脸上俏怒,耸了耸肩,接着翻开《大昌律》继续看起来。
“话说,怎么每次我来你就不练剑了。继续练你的剑呀,我好好看这《大昌律》,不出声就是了。”过了会儿,谢凡见柳玥只待坐着,并没有去练剑的意思,不由抬头道。
“我、我暂时不想练了。”
柳玥的这个理由,自然不是真正的原因,她之所以不想在别人面前练剑,其实是因为她所在的这个封建时代大环境的思想枷锁。男人们认为,大多女人们自己也认为,好女人就应该温婉贤淑,为婆家传宗接代,做好家务,相夫教子,孝顺公婆,不抛头露面。更不应该去张牙舞爪似的练武练剑,那是男儿们做的事。
虽然柳玥认为女子练武并没有什么不对,而且她爹很开明,很支持她练武。但她所处的这个社会整体都认为女子练武不好不妥,为此柳玥心中还是有所芥蒂。
“那随你吧,女侠高兴怎样就怎样吧。”谢凡不在意地回了一句后,继续埋头看书,不过他似乎很没耐心,书看得很马虎,很快。
“我说谢大人,你真的有认真在看吗?你看这么快,还有这两天,我瞧你看那么多的公文还有案卷,都翻阅得好快,而且看完后也不做任何处理。你这样马马虎虎能做个好官吗?”
“那天我不是已经向你发过誓了吗。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谢凡当不了一个好官,我也是有底线的,不会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再者有你玥女侠监督着我。”
“谁知道呢。你看你光做样子老是不处理事,不作为,也是个昏官,狗官!”柳玥语气犀利道。
“得,反正在你玥女侠眼里我就不是一个好的呗。做样子是吧,我这样子都不做了!”谢凡忽有些心堵,他合上书干脆不看了,起身离去。
“你去哪儿?站住!”
“我去外面玩乐行不行?”谢凡置气道。
刚才的话好像确实说重了些,柳玥不由有点愧意,毕竟这两天她也看在眼里,谢凡确实努力地在看公文、案卷,虽然他没处理事,但也瞧得出他想认真做事了,而且他喜欢的大狗都送人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
因为原‘谢凡’的记忆不全,所以这两天谢凡主要是在适应,并回忆‘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同时他快速地浏览山临县衙几乎所有的公文与案卷,是为了大致了解自身现在所面临的真实处境,以便更好地适应山临县令这个身份角色。
阅览了那些案卷与公文后,谢凡发现这个世界比自己想象的更残酷,这山临县的百姓们真的不好过呀。
刚开始谢凡认为当个好官应该不难吧,毕竟他是山临县令,这山临县境内应该都是他说了算,依照律法,有什么冤假错案,缉拿惩治恶人,保护释放好人就是。
看了不少案卷之后,谢凡发现真的好难呀!
最主要的是,他本想依赖的这大昌律就根本不合理,不公平,好多明显区别对待,比如权贵与百姓同样犯法,权贵则纵容轻判,百姓却极刑重判。还有万恶的株连刑法,各种摧毁身体的酷刑极刑。
身为现代社会21世纪魂穿过来的谢凡来看,这大昌律有太多不合理不平等不人道的地方。他这几天看的案卷,特别是方肃村的,有好几件明显就是恶人耍了卑鄙手段,被骗在土地契约上按了手印,为此侵占了他们的土地。
但大昌律上关于这个极不完善,就只简单的一条明则,那便是依照土地契约来判,只要是自己签了字或按了手印的就生效。为此,那几家苦主有冤屈来击鼓鸣冤,最后都被‘谢凡’以土地契约上本人签字或手印为证驳回了。
如此的处境,自己该如何做才更好呢?谢凡心中也思考了很久,目前还是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
谢凡回房换了一套灰衫便衣,柳玥仍是白衫男装,两人出了衙门,有柳玥这个高手随在身边,谢凡也就谢绝了其他衙役的跟随。
出了县衙后,柳玥顿时感觉心情似乎轻松了不少。
城镇大街上热热闹闹的,行人来来往往忙碌着,各种商品摆买,柳玥跟在谢凡身边,有些讶异,她见谢凡活脱得像个大孩子似的。
他一会儿去打量这个,一会儿打量那个,又去尝尝这个小吃,尝尝那个小吃,手上嘴上就没停过。
“喂,柳玥!过来,这个买下送给你怎么样?”谢凡手中拿着一个微笑有趣的弥勒佛木雕,向不远处的柳玥招招手。
“木雕我拿来有什么用呀,不喜欢!”
但谢凡不识趣地还是将它买了下来,拿到柳玥身前晃来晃去:“收下吧,你瞧你每天摆个严肃脸,跟个苦瓜似的,你真应该向这木雕佛多学习,常常笑笑多好。笑起来的女人才会好看!”
“…你别打扰我!”
“诶,你东瞧西瞅的在找什么呀?”
“有个人似乎一直在跟着我们,我刚都找到他身影了结果被你打岔了。”
谢凡闻言心中紧张了下,旋即又放松了,开口道:“这么热闹的大街上,就算被人盯上了,至少他现在也不会动手的。”
“就是他,小心!”
柳玥视线忽然捕捉到了那人,就在谢凡身后不远处,他高扬手掷物袭向谢凡,柳玥忙出口提醒,同时一把推开谢凡,但还是晚了一步。
“哎哟!”
一颗小石头从身后飞砸而来,正中谢凡的后脑勺,顿时痛得他大呼一声,被推了一把,他踉跄了好几步后方才站住身形,手摸向后脑伤处,睚眦欲裂:“靠,好痛呀!”
“他要逃了!”
“柳玥,快去帮我把他抓住,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混蛋背后砸我!”
柳玥犹豫了一下,随即拨开行人,迅速朝那瘦小的人影追了去。
“放开我!放开我……”
没过多久,柳玥便将人抓了回来,是一个衣着破衫、面黄肌瘦的稚嫩少年,谢凡右手按抚着后脑勺,那里已肿起一个大包,还流了些许鲜血,很是疼痛。
谢凡将右手上染有的鲜血摊给那少年看,怒斥道:“你这熊孩子怎么回事,为什么拿石头砸我,都砸流血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哼,我就是知道你是谁,才砸你的。狗官!”那少年满脸的愤怒,不服输地瞪向谢凡。
“知道我是谁你还敢砸我,我跟你有仇吗?你今天若说不出个道理来,我非打你板子不可,甚至把你关进牢房里去!”谢凡真有些怒了,前两天身上的伤才刚好,这下脑壳又被人痛砸,而且因为老是去想那些残缺的记忆,本来就够脑袋头疼的了。
“好呀,你把我关进牢房呀!反正你这狗官不分青红皂白,明明是那胡恶霸不对,你却偏袒于他,把我姐关进牢里受苦受罪,都这么多天了,我姐现在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你若还有点良心,麻烦把我和我姐关在一起,让我姐弟俩有个陪伴。”那小少年越说越觉委屈,渐渐眼眶溢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