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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下雨(8)

牢狱里时常散发着一股腐臭味,那是一些犯人死在牢房里的气味。那一股气味充斥在里面,可那些狱卒却早已以习为常,或者说他们的鼻子都已经失灵了,闻不到那一股味。

那些死去的犯人也都是些死刑犯,早死晚死都得死,死在那不见天日的牢狱里头,也没有人为他们收尸,等新的犯人进来,那些狱卒就把这些尸体用草席一卷,扔在那乱葬岗,在这里,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距离小喜和孙宏安关进来已经八天了,这八天里,孙宏安过得那是相当的不好,这也许是他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候了。而这一切都是秦爱莲秦家带给他的,他绝对不会放过这秦家,等他出去了一定要去把这秦家拖垮。这样的信念一直支撑着他,让他硬生生地挺过来了。

那第一天晚上被那些个狱卒狠狠地打了一顿,本来就因为没有吃身体虚弱,又被这样打了一顿,还专挑致命的地方打,这不死都要半残了。

孙宏安能活下来,一个是自己想要活下去的信念,第二个是那个王胖子送的伤药,也离不开小喜没日没夜的照顾。

他在床上躺了七天,这七天他都没有下过床,屎尿什么的都是小喜帮忙伺候的,他早已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公子哥了,而变成了一个头发脏乱,蓬头垢面,原本用料奢侈,做工精贵的衣服也变得脏兮兮,破破烂烂的。

而小喜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身上那件秦爱莲的衣服,仿佛是成了最大的笑话,这山鸡就是山鸡,永远都不会飞上枝头变成凤凰。

这些天里,小喜整个人瘦了一圈,双颊狠狠地陷了进去,颧骨高高的隆起,一个明明还属于花季的年纪,现在却像是一个妇女,眼神里没有光彩,没有对第二天的渴望,只是浑浑噩噩地按照前一天的活着。

“第八天了。”小喜拿着从角落里找到的石块,在石壁上狠狠地划下一笔。明明只是轻微的声音,在这空荡而又寂静的地方却显得十分刺耳。

孙宏安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在这么脏乱的地方,身上的伤口不恶化就已经很好了,还奢求什么恢复呢。孙宏安在这些天里,清醒的时候很少,大多数都在沉睡着,这让他想起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梦里,他看见自己已逝去的母亲温柔的抱着他抚摸着他的头,喊着他的名字,大壮。原本的他不叫孙宏安,那时候他还和母亲住在贫民窟里。可场景一转,母亲被一个叫父亲的人狠狠地打着。那个叫父亲的人说他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因为他是私生子,是一夜情的产物,身上流着的是荡妇的血,对了,那翻云覆雨的那一晚上还是母亲主动去勾引的父亲。

这些事情他早就知道了,母亲也只会在父亲来的时候才温柔的对着他。平日里都是又打又骂的,因为自己的出生挡住了母亲的财路,他的母亲是一个妓女,一个以卖身体讨活的女人。

后来的他逐渐长大了,也了解了自己的父亲是什么人,也知道瞧不起自己的父亲在家里也有一个小孩,比自己大了一岁,听同住在贫民窟的那些人说,那个孩子是个天才,什么都会。

那时候他在想,哪有什么天才,只不过是出身好了一点,就被人说成天才,凭什么,同样是这个男人的儿子,他就要在这贫民窟里居住。就当他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要葬送在这贫民窟,葬送在这不知廉耻的女人身上时,老天爷却给了他一个机会。

那个男人的亲儿子被人给绑架了,寻找了一个月还是没有找到人,生死未卜。那男人不得已把他接了回去,去孙家的那天,他被自己的母亲抱着,哭着喊着让他别走,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都明白,那个女人是要一起去孙家。因为孙家夫人早就在几年前就去世了。自己的母亲想要借着自己,当上那孙家夫人,共享荣华。

那时候,那个男人只是带着自己头也不回了走了,他转头看着自己母亲那还没收起来的惊讶,咧开嘴笑了,孙家是一个大户人家,谁会要一个妓女当夫人呢,而且现在的孙家老夫人还健在,那就更不可能的了。

到了孙家,那个男人告诉他,以后他就叫孙宏安了,还告诉他,他是家主的儿子,要学习的东西有很多。这个名字他知道,是那个未曾谋面同父异母的哥哥的名字,这个男人是想让他做替身啊。

躺在石床上的孙宏安也许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挣扎着想醒过来,可是梦魇却还没有结束。

在孙家的日子,更不好过了,十几岁的孙宏安要模仿学习那未曾谋面哥哥的表情动作,一开始被那男人又打又骂的,骂的很难听。

“孙宏安,你还真是妓女腿间爬出来的东西,怎么就这么笨,这么点内容,一天都没背出来?”孙信拿着一根藤条狠狠地抽打面前的孩子,那孩子背上都是一条一条的血痕,可见用的力道之大。

“你还是个狗娘养的玩意,还真给老子长脸啊!”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一次生日宴席上,他没有回答出一个客人的问题,回头就被孙信又是打头又是踢腰的,而他却不能还手,因为他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有那个男人才能给他。他想要荣华富贵,想要富饶一生,想要钱财和势力。

刚去孙家的那几年,他身上没有一块是好肉,后来长大了,那些伤口也都恢复了,因为孙信不想让他留下疤痕,所以给他用的都是一等一的好药。

一次,孙宏安犯了一个小错误,被孙信拉到黑屋子里暴揍,原本以为会很疼,结果没想到意外力道变轻了。他不会奢望这个男人对他有了感情,而不忍心下手了,那么就一种可能,这个男人老了,和年轻的自己不一样,这个男人老了。

这是第一次,孙宏安意识到孙信老了,画面一转,又到了这个男人娶了一个妓女回家的那天,那个妓女叫方红春,还真是个艳俗的名字,姿色甚至还比不上那个生了他的母亲。

说起那个母亲,在他回孙家的第四年,他就听说母亲染上了病,不久就撒手人寰了,还是住在附近的人有些不忍,才用了一张草席,把那个女人一卷,给埋了。

他一直都不是一个纯良的人,欺负过自己的或早或晚都会报复回来。

孙宏安的异样引起了小喜的注意,小喜跌跌撞撞地跑到床边,脏兮兮的手抚上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也好在最近不是三伏天,天气不是很热也不算太冷,不然这惹上什么其他病症,这里环境可就没得治了啊。

小喜用衣服擦拭着他头上的汗,也许是感受到了小喜温柔的动作,孙宏安紧皱着的眉头,渐渐平缓了下来。

又到了狱卒放饭的时候了,小喜都算好了日子,今天应该是那个王大胖来放饭的日子,只是为何来的人似乎不是他。

走进一看,居然是那个最抠门的狱卒。这钱是公家出的,又不是自己买的伙食,还这么抠门。

果然又是馒头,小喜撇了撇嘴巴,顿顿馒头,天天馒头,还以为今天是王大胖就可以改善一下伙食了,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家伙。

还是和之前一样,每间牢房四个馒头,这按理说,到小喜这应该也是四个,可没想到他给了俩个以后就不给了。

小喜张了张嘴巴,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不过这小喜没说话,可那狱卒却张口说话了。

“怎么?你有什么意见吗?”

小喜笑了笑,睁大了眼睛,仰望着那个狱卒,说道:“奴家哪有什么意见,奴家只是不明白其他人都是四个馒头,为何到奴家这里就是俩个了?”

小喜打小就是在奴隶市场上长大的,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可不比方红春差。

只不过……

那狱卒冷笑了一声,看小喜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别来这套,本大爷我不吃这套。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乱的都要打结了,还来这一套?你以为你还真是那高高在上的秦小姐?快撒泡尿照照吧。”

那狱卒说完,还朝着小喜旁边吐了口唾沫,然后继续向后面走去,分发馒头。

待那狱卒走后,小喜还是呆呆的坐在那边,看着手里的馒头,这时,有人喊她了。

小喜闻言看去,是住在对面的囚犯,身上穿的还是囚犯的衣服,看来是个死刑犯,那人也是脏兮兮的,就连那衣服都坏了几处了。

“姑娘,我说姑娘,我这里有四个馒头,反正我也就一个人,要不要我分你一个?”

小喜有些震惊于那人朝她说话,这几天里,她没有听到那些个囚犯说过一句话,要么就是呆呆地坐在地上,要么就是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她一度认为这里都是一些人偶,就等着那狱卒来放饭。

那人见小喜没有回应,于是又喊了一声,“姑娘?”

小喜回过神来,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说道:“不了,你吃吧,我这里够了。”

那人见小喜回绝了他的好意,也就不再说话,一个人坐着,沉默的吃起那干巴巴的馒头来。

小喜也蜷缩着腿脚,小小的咬了一口,那馒头又硬又干,一进嘴就把嘴巴里的津液都吸干了,努力往喉咙里咽了咽,就像一根鱼刺埂在喉咙处,需要多咽几遍,才能下肚子里。

这吃东西在这里原本应该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可这干馒头吃的,仿佛就是一种酷刑。

小喜吃完了一个馒头,另一个馒头她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进一个破碗里,那碗里有些水。

这是狱卒昨日发的水,一天一夜就一碗水,这里还有大半碗,显然小喜没喝多少,她看着水,舔了舔干枯的嘴唇。

她把碗放在一旁,等着孙宏安清醒时,喂给他吃。

小喜思来想去,还是经不起自己的好奇心,问了那刚刚和她说话的人。

“老伯,你知道那个王大胖今天为什么没来吗?”

“你是说那个王大胖啊?”那个囚犯想了想,才说道:“可能你昨天睡着了吧,我昨天听见那个狱卒说王大胖告老还乡了。”

“不做了?!”小喜有些震惊,这王大胖虽是狱卒,但对待囚犯还是相当好的,饭菜也给的多,不像其他的只有馒头。

“是啊,不做了。我还听那个狱卒说什么本来就人手不够,现在这王大胖还不干了什么的。”

“原来是这样,谢谢老伯。”那囚犯摆摆手,表示没什么。

本来就人手不够?这狱卒只需要送送饭的差事,居然说人手不够?这看上去相当简单啊。

“唔……”孙宏安发出了一些声音,打断了小喜的思路,小喜连忙端着碗跑到床边,把孙宏安扶起来靠在墙上。

用手抓了一块馒头放进了他的嘴里,这经过水浸泡以后的馒头,有些发福,也不再是那干巴巴硬邦邦的了,稍微软了些。

孙宏安半眯着眼睛,努力忽视身上的疼痛感,问道:“几天了?”

“八天了,还有俩天我们就可以出去了。”小喜一边说话一边手不停的喂着孙宏安。

一碗下肚后,孙宏安感觉自己的肚子不在难受了,他靠着小喜又躺了下去。

闭眼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谢谢你。”

只是那一句宛如叹息般的声音,也不知那小喜有没有听到,随后他又昏睡了过去。

小喜把他的手拉开,放在他身体俩侧,把碗拿走,要窝在她一直窝的那个角落的时候,她的衣摆被孙宏安抓住了。

见状,小喜叹了口气,又重新坐回床边上,把碗放在一旁。

看着孙宏安的睡颜,不知怎么的,小喜也有些困了。

这几天,为了照顾孙宏安,小喜都没怎么睡好,她的头随着睡意一晃一晃的,最终还是倒在了孙宏安的身上,睡了过去。

这集市上,专卖簪子的,卖胭脂的,有卖馒头的,有卖糖葫芦的。一些穿着布衣的孩童嬉笑打闹着经过他们身旁,自然还有一些青楼,穿着裸露,行为风骚的女人站在那里吆喝着客人,看着秦爱莲一阵害臊。

更多的却是躺在地上,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用着嘶哑的嗓音喊道:“各位老爷,打发点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这些都是秦爱莲未曾见过的,她拉了拉李逸的袖子,“怎么了,莲莲妹妹?”

“你看那些好可怜啊,我们要不要……”秦爱莲看着这些个乞丐,一向心软的她动了恻隐之心。

“都听莲莲妹妹的,乙火,去。”李逸示意了一下乙火,乙火点了点头,向那个乞丐走去。

这时,突然串出来一匹马,紧随着就听见有人喊道:“前面的让开啊!”

这匹马直直的向那乞丐跑去,还不等李逸下命令,乙火一个飞踢,就把那匹马踢在一旁,马上的人也摔了下来。

李逸带着秦爱莲赶忙过去,围在乞丐身旁,“这位老伯你没事吧?”

“啊……多谢几位出手相助,老朽在这谢过几位了。”那老乞丐挣扎着起身要给他们磕头。

“不用了不用了老伯,你还是躺着吧。”李逸看老伯行动缓慢急忙说道。

这时,那个从马上摔下来的人扶着墙站了起来,一只手还撑着腰。

“喂!你们怎么赔我!”那人穿着青衫,原本俊俏的脸,却被愤怒占满了,而且还扭曲了。

“赔你?你说说看怎么赔你啊?”李逸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他叫板。他板着一张脸,双目直视那男子,倒也有了几分威严。

那男子也许感受到了李逸的威严,不禁后退了一步,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你……你别嚣张,本少爷我告诉你,这匹马是汗血宝马,千金难换!你现在居然因为这个乞丐而踢了我这匹马,我告诉你!起码要赔给本少爷黄金万两,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哈哈哈哈哈。”闻言,李逸突然大笑起来,“我从未被威胁过,你到还是头一个。只不过说起赔偿,你也是不是应该给这位老伯一个赔偿啊。”

“喂,我看你穿的人模狗样的,脑子是不是不好使啊!这个老乞丐的贱命还没有我这匹马来的贵,再说了,我刚才都说了前面的人让开了,是他自己不躲开,自己找死!关我什么事情!”那人见李逸为了那老乞丐强出头,也就知道这人穿的挺好的,也不过是个有点小钱的家底,根本就比不上自己的老爸有钱还有权。

“是啊,老朽贱命一条,几位就不必为我出头了,老朽反正也时日不多了。”那老乞丐在他们身后说道。

听到那老乞丐的回应,这男子也越发的得意了,把一开始被李逸吓得后退一步的事情也给忘了。“你们听到没有,这老乞丐也都说了自己贱命一条,你们几位还是考虑考虑怎么赔偿我的马吧。”

秦爱莲被这人的无耻震惊到了,她皱着眉头,也不顾身份暴露的事情了,就说道:“你这人怎敢如此放肆!这里是天子脚下,你怎敢……怎敢!”

那男人的视线转移到了秦爱莲身上,眼睛顿时亮了几分。

“哟,这里还有一个漂亮的小美人,就是这面纱真碍眼。”他邪笑道。

“我说这位兄台,如果你赔不起我的宝马,那你这俩个美人就归我,用来抵消这宝马如何。我也想和俩位美人在房中操练这骑马术。”

“你!简直不知廉耻!”秦爱莲除了新婚那夜,何曾受过如此如此侮辱,那一双明艳的眼睛怒视着这人。

“哎哟,美人生气起来也好漂亮哟。”那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上下不断的打量着秦爱莲。

李逸向前一步,把秦爱莲挡在自己身后,“你是不是以为我不存在?”

“可不就是咯,你就一个穿着人模狗样的毛头小子,我有什么怕的。就你们几个,我和我父亲说一声就能够把你们都给处决了!”

李逸怒极而笑,“这还不知你令堂是哪一位?改日得好好拜访一番啊!”

“那你且听好了!我父亲就是当今圣上身边的大红人,方生!”

方生?!李逸脑海中浮现出那人的模样,一副道貌岸然,满蓝正气的人,这眼前此人就是他儿子?满脸邪气还一副色眯眯的样子,不像啊真不像。

李逸只是想着,那人却以为李逸被自己父亲的大名吓着了,不敢动弹了。

“哼,怕了吧,那你还不乖乖把这俩个美人给让出来,兴许我心情一好,还能饶你一命。”那人鼻孔朝天,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方生有你这样儿子还真是悲哀。”李逸摇摇头,既然是方生的儿子,那自己就不能严惩了,我想方生发自己也会狠狠地修理一顿了。

“你说什么?”那人一脸不耐烦的,“赶紧的,要么给钱要么给人,本少爷等会还得去找我的小红小绿呢!”

“如果我说都不给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武大武二!”随着他一声呼喊,不知从哪里冒出俩个壮汉,站在他面前,恶狠狠地盯着秦爱莲他们。

“哦?来武力?乙火上吧。”乙火在这俩个壮汉面前,体格都不能比了。

“就这么一个小豆丁?”那人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那俩个壮汉一边喊一边朝着乙火扑过去。

在外人看来,乙火要被这俩个壮汉给拍扁了,可都让他们都没想到,这乙火仅仅只是用了一招,这俩个壮汉就倒地了。

这下子把那人吓的,直接坐在了地上,“你们别回来!我爸是方生,你们不敢杀我的!”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连滚带爬的爬出来,朝远处跑去,逃走的时候还不忘说一句:“你们给我等着,我现在就让我爸把你们都给处罚了!”

那老乞丐有些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们几个,“几位快些走吧,那方公子报复心很强的。”

“没事,对了老伯你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啊。”

那老乞丐笑了笑,回绝了他们,“就不劳烦几位了,老朽还能走路。”

“我主要是怕刚才那人会回来这里,到时候他找不到我们几个,就要找你麻烦了,还是早些回去好。”

“那老朽多谢各位美意。”那老乞丐扶着墙,慢慢的站了起来,有几次李逸想帮忙,却都被乞丐给回绝了,换成老乞丐的话说:“我自己有手有脚的,能起来。”

那乞丐拄着一个拐杖,弯着腰,一步步出走去住所,李逸四人也跟在他后面,远去。

这场骚动,茶楼上看的是一清二楚,李胤悠闲地喝了口茶,才向小四问道:“小四,那人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回主子的话,那人名叫方晋,是那方生的儿子,不过不是亲生的。”

“还真不是亲生的啊,那方生,我也接触过,虽然是有些追求功利,但为人也还算正值,谈吐教养也都不错,他的儿子怎么会是这样的。”

不过义妹去的那个方向,似乎就是她被扔进乞丐窝的那个窝啊,希望义妹不会有留下什么心病吧。

那老乞丐带着他们几个左拐右拐的,在秦爱莲喊累的时候,也总算带了那个住处。

这住处……怎么那么熟悉?秦爱莲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蓬头垢面,牙齿蜡黄的,见自己醒了还冲着自己笑。

那些尘封的记忆本来应该一直封尘下去,只是又被秦爱莲给开启了。

一旁的李逸察觉到了秦爱莲的异样,急忙凑到她面前,“怎么了?妹妹。”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听到秦爱莲的回答,李逸直觉跟孙宏安有关系。这个男人!迟早要把他给做掉!

“各位快出来看看我们的恩人!”那老乞丐吆喝的一声,不一会从个个角落里冒出了几个小萝卜头。

“老伯,这些都是……”李逸有些震惊。

“啊,这些都是被生父母给丢弃的,老朽见他们可怜就捡回来了,大的十四岁了,小的才四岁。”老者的话又一次震惊了他们。

在场起码有十几个小萝卜头,要养活谈何容易,就连普通人家都养不起这么多,何况是个已讨饭为生的人,自己都经常有一顿没一顿的吃不饱,更何况还有这么些个孩子等着喂食,等着吃饱。

“老伯,你这样的日子多久了?”秦爱莲有些好奇的问道。

“好几年了吧,具体我也忘了,时间太久了,而且我们最近才来到的京城,找了好些地方,才找到这个破庙。”好几年了……这样的生活,想必这位老伯一定过的非常艰难。

“老伯,我这里有些银子,你拿去花吧。”李逸解开自己挂在腰间的小袋子,打开,里头还有些碎银,便都给了老伯。

那老乞丐也是不推脱,伸出双手接了过去,“那我替这些孩子们谢过公子了。”

那些个小先是在远处看着李逸他们,后来慢慢的接近,发现他们没什么危险性,然后就冲了上去,“各位大哥哥小姐姐,陪我们玩嘛!来嘛!”

秦爱莲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多小孩子,一时下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

有个小孩拉扯了秦爱莲的袖子,秦爱莲立即低下头,问她怎么了?

那小女孩说:“姐姐脸上为什么带着面纱?”

秦爱莲神色一僵,一直关注着她这边的李逸想走过去解释,不料秦爱莲先说了一番解释。

“这个啊,这个是因为姐姐我脸上受过伤,现在这伤口还没好,所以啊,不能以真面目见人,会被吓坏的。”秦爱莲蹲下来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姐姐一定是个美人了。”

秦爱莲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这小女孩,也不知她是从哪里的出来的结论,就看见那女孩转头和身边的男孩说道:“你看吧,我就说姐姐是个美人,你还不信。”

秦爱莲看着这俩孩子的互动,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轻松,连带着对这里的恐惧也降低了几分。

和这些孩子玩闹了一阵后,四人就告别了这里,没有老乞丐的带路,秦爱莲才发现,这里是多么的偏僻,之前五义兄说自己是路过看见我,才救下的我,可这里地处偏避,怎么会有人路过,难不成,五义兄他……不会的不会的,五义兄对自己挺好的,不会这么做的。

李逸见秦爱莲一直摇头,关切的问了一句,“莲莲妹妹,你还好吧?”

“啊,我没事没事。”

见秦爱莲说没事,李逸也不再询问。

四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这七拐八拐的,总算是回到了集市上,真是差点就迷了路。

这刚回到集市上,一个脸色惊恐的男子就朝他们奔来,眼看着就要撞到秦爱莲了,一旁的乙火挥出一拳,把那人打倒在地。

“墨公子你也在啊,多谢你们出手拦住这个人。”不远处跑来一个气喘吁吁的狄捕快,跑到他们面前就开始大喘气。

“狄捕快你需要好好钻研钻研武功了啊,不过话说回来这人是谁啊。”李逸看着那倒地的人,身上穿着是打了补丁的衣裳,脸上有一道疤痕,从额头处划到右侧的脸上。

“这个啊,是我今天要重点逮捕的对象,在道上都被人称为‘一道疤’。”狄连又狠狠地吸了几口气,这才缓过来。

“而且,我怀疑此人就是偷走孙信尸体的人,我跟你说,那人的邻里邻居报官都说他杀人了,我带着兄弟们去查看的时候,除了她妻子的尸体,床底下还有一具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这烧焦的尸体可不就是那孙家老爷么,就当我要问这个小子的时候,就给我拔腿就跑了出去。”

“墨公子,你是不知道啊!这小子脚力好的不行,硬是和我跑了大半个京城啊!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

“噗嗤。”秦爱莲听了狄连说的话,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狄连看向秦爱莲,问道:“这位是?”

“呃……这个我……”李逸看着眼前的李胤,一时语塞。这样的五哥他从未见过,而且这一次确实也是自己擅作主张。

“你什么?你知不知道现在孙家一直派人暗中寻访,你知不知道那个孙二爷比孙宏安难对付?”李胤很少这样动过怒,很少流露出自己的性格。

李逸有些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沉默的听着李胤的说教,果然一碰上莲莲妹妹的事情后,话就变多了,还真是没看出来啊,五哥,你在莲莲妹妹面前装的那么深沉,在兄弟这谈论莲莲妹妹就成了话多。李逸嘴上没说话,心里却说了很多。

“还有我之前说过什么?让你一日三餐都要准时在府里就食,你倒好,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自己晚归不说,还连带着义妹一样晚归?”

“现在是多事之秋,这要是万一你们遭遇了不测,那我怎么交代?”

李逸头一次觉得自己的五哥有当老妈子的潜力。瞧瞧这话说的,简直就是一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啊!李逸不断的在心中各种说,只是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虚心听教的样子。

说的一时起劲的李胤倒也没发现李逸只是装装样子。但因为李逸长时间没有应答,李渊这才仔细看了一眼他,发现他早就神游天外了,这下把李胤气的,皇室教养都不要了。

“喂!八弟,别人说的时候请认真听!尤其是你的长辈说话!”李胤凑到李逸的耳边,喊道。

“嘶——”这一声,让李逸立刻捂住了耳朵,皱着眉头地看着李胤,“五哥!你干什么啊!”

“你刚刚在想什么?我之前说的话你听进去多少?”李渊淡漠的看着李逸。

“我……没想什么啊,五哥刚才说的话我都有听。”被人撞见了自己神游天外,李逸的目光看向别处,口上说着心口不一的话语。其实根本就没怎么听。

“是吗,你都听了?”李胤狐疑的看着李逸,自己这个弟弟真的就这么乖?

“是啊,我自然是都听了,五哥说的话我自然都是谨记在心的。”

“哦——”李胤闻言,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有一计,“那八弟你重复一遍我说的话吧。”

李逸闻言,一时间却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下子完了啊!他在心里大喊,我怎么知道五哥刚刚都说了些啥啊!

“这个……我……”就在李逸回答不出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借口,“我忘了,五哥你也应该知道我记性一向不好啊。”

“噗嗤——”李胤笑了笑,“你记性不好?要不要五哥帮你回忆回忆你以前的光荣啊?”

自己这弟弟,五岁熟读四书五经的,居然说自己记性不好,真是越长越回去了。

被当众揭穿后,李逸的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放,脸上也飘了俩朵红色的云朵,耳朵尖也微微发红。

李逸咳嗽了几声,才说道:“五哥,我承认我刚才一直都没听,但是五哥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孙家会这么针对秦爱莲啊?”

“还真是背书背到狗肚子里去了。孙家为了吞并秦家,自然是费劲心思了。这明着硬碰硬不行,那就只能靠结亲了。这秦家又只有一个女儿,除了孙家稍微是门房户对一点,剩下的就是我们这些皇子了,这孙家是算准了我们这些个皇子对义妹只是兄妹关系,所以他们先下手为强了。”

听了这话,李逸心中翻了个白眼,什么叫只是兄妹关系,我和其他几位哥哥或许是,但是五哥你睁眼说瞎话真的还好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对秦爱莲有不一样的心思。

李胤倒是没有管李逸在不在听,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不过谁也没想到这孙宏安做的这一出,没有这个孙宏安,估计义妹她还在孙府安安静静地过日子。谁知道这个孙宏安的狼子野心。”

“我派人去查过了,这个孙宏安,之前没当孙家少爷的日子可是一点都不好过,这人是个私生子,是孙家老爷孙信的私生子,是一个妓女的儿子。”

“后来因为那孙信的大儿子被劫匪绑走撕票了,才被接入孙府,被孙家老爷悉心教导了一番,才成了现在的孙宏安。”

李逸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所以说……莲莲妹妹心心念念的安哥哥早就已经不在了?现在这个就只是个冒牌货?”

“是啊。”说这话时,李胤眼神有些悲伤,不过这时候的李逸只顾着自己震惊,却没有注意到李胤的眼神。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声响,李胤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匕首,这和之前那一把一模一样,就在他暗中提防的时候,屋外传来了一阵说话声。

“小姐,你看这天都黑的像块碳了,我们要不回去了早些歇息?”这是……若竹的声音,若竹当了这么多年的杀手,也知道如果不说话,光是杵着,主人就会直接甩刀子。

“若竹,我还想再听一会。”原来之前和自己的大婚的那个不是安哥哥,而只是一个叫孙宏安的男人。原来伤害自己的是那个叫孙宏安的男人,而不是安哥哥。这么想来,秦爱莲的心里好受了些。

李逸和李胤还是头一次见到偷听听的这么明目张胆的人,俩人对看了一眼,都不禁低沉的笑了起来。

“哎,若竹,里面怎么没声音了?难不成是因为我们刚才说话说的太大声了,被他们发现了?”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你看这五皇子和八皇子都不出声了,可能因为在下棋或者阅览书籍,就不打扰他们了吧。”

听若竹这么一说,秦爱莲想了想,也对,她点了点头,和若竹一同回到了她们的院子里。

屋内,李胤听她们的谈话声越来越远了,这才说道:“我们这个义妹啊,还真是傻傻的。”

说这话时,脸上带着连他都察觉不到的笑意,刚才面对李逸时候板着脸到现在面带笑意。李逸看着自己五哥脸上的变化,心中的小人已经在怒吼了,要不要这么重色轻弟啊!

李逸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才说道:“所以现在这个孙宏安只是个私生子,怪不得名声这么不好,不过,五哥不愧是五哥啊,这些事情都能查到啊。”

“查到这些还是有些不容易的,那孙信做事紧密不说,也很难让人捏到什么把柄,好在这个孙信已经不在人世了,不然啊,可能都查不到。这些还都是我手下走破了好几双鞋子换来的。”李胤叹了口气。

“说起来,八弟,你那个义庄的事情,有没有查到什么?”李胤有意无意的转移了话题。

“说起义庄,我真的是有阴影了。”一说到义庄,这李逸就想起来了那天,平静无风的时候,太阳高高的悬挂在天上的时候,俩个大男人用着轻功,潇洒的飞跃在百姓的房屋之上。却只是为了给尸体收尸。

那天的味很浓,浓郁到让人作呕。

李逸陷在回忆里,李胤见自己这个八弟又放空了自己,叹了口气,喊道:“八弟,回神了!”

“啊!”陷入回忆里的他被李胤吓了一跳,不过也还在被五哥吓到回神了。

“八弟,能说说你刚才又在想什么?”李胤心情稍微有些好转了,结果又被李逸那时不时放空的样子,气着了。

“哎嘿嘿嘿,没什么,只是之前在义庄李搬运尸体……”这搬运尸体一说出口,李逸就立刻清醒了过来,完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李胤其实知道李逸搬过尸体,但还是要装的是第一次听见这话。

“搬运尸体?八弟啊,我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个啊?”

李逸现在都不敢看李渊了,因为他知道,五哥发火了,而且却很严重,之前是小打小闹,现在是来真的了啊!

他咽了咽口水,眼神不停的在东瞧瞧西看看的,心里不停的在想借口。

“这个……其实我也就是在一边看看,没有怎么去和尸体来一次接触。”说一说出口,李逸就想打自己嘴巴子了,自己说的这都是什么话啊!

果然,李胤听到这话后,嘴角勾起,眼里一片冷清的看着李逸。

“听你这话,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啊,怎么,你还想和尸体来一次亲密接触不成?”

李胤眯着眼睛,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说道:“所以你之前,有次晚归,身上还都是那些尸臭味,那天你就去搬尸体了?”

“是……”

“八弟,你这样,万一被父皇知晓了,父皇怕不是得打死我吗?”李胤苦笑道。

“不会的,我如实和父皇解释一下,父皇就……”李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渊给打断了。

“父皇是什么人,我们之间的关系,八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李胤叹了口气,“算了,反正你后天去也要回去了,趁现在多玩玩吧,以后到了皇宫里啊,可就没得玩了。”

说到这里,李胤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弟弟,随即又把话又转了回来。

“八弟啊,你还没和我说说这案子到底进展了怎么样了?”

“哎,这案子的进展基本就是毫无头绪。之前知道的线索,也都经不起推敲。”李逸深深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之前的三个线索,五哥你应该很熟悉了,一只箭,五哥的匕首和孙家的被烧的只剩下一点破布了。”

“五哥你的匕首,经过狄捕快的拜访已经解决了,现在就在愁那只箭和那衣服的事情了。”又是叹了一口气。

“对了,五哥,你知道那孙家老爷的尸体被偷,那你知道偷那尸体的是谁吗?”

“什么?找到了?”李渊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一开始毫无头绪,虽然知道那偷盗的人和那放火的人脱不了干系,只不过,却没有什么证据能只认定孙家。”

“不过后来,可能是上天都看不下去了,我今天带着莲莲妹妹出去游玩的时候,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个人着急忙慌的朝我们跑来,乙火出手把那人给打晕了过去。”

“刚要走的时候,那狄捕快喘着粗气,从不远处朝我们跑来,说这人是他们必须要查的清楚的,因为这人不仅仅杀害了自己的妻子,更是在床下发现了一具焦黑,留着脓水的尸体,狄捕快怀疑这个人就偷盗的人。”

“八弟,我还真的不得不说一句,你还真是好运气。”

“嘿嘿嘿,我也这么觉得。”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就和莲莲妹妹回来了,约好了明天出去探讨这个事情。”

“那明天你再说给我听了吧,天色已晚了,八弟去睡吧。”

说完,见李逸不动,李胤有些愣着了,但很快就带上了眼底没有笑意的笑颜,“八弟,还有什么事情吗?”

“其实……我是想替莲莲妹妹问一声,报仇这件事为什么不让她自己来做,而不是假以人手。”

“哎,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问题,之前义妹也问过一个相似的问题,只是啊,八弟,你要知道义妹之前一直都是一个被保护的很好的,这一次也只是因为悲愤而想要报仇,从来都没有过这方面做事的经历,怎么能够好好的报仇啊。”

“只怕到时候……被人啃得连骨头都没了。”李胤嘴角略带了一丝苦涩,这些也都是他对外的说辞,真正的想法却截然不同。

“原是这样……”

五哥对莲莲妹妹还真是爱的深沉啊,话说他们什么时候感情那么好了?不就只是见过一两面吗!

“我明白了,五哥,那么我就先告退了。”说罢,李逸转身就要推开门走人了。

这时,李胤又开口道:“这一次回皇宫,走之前,你要好好的和义妹告别啊。”

“我会的。”李逸最后的回答就像是叹息一样,飘散在空中。

深夜里,三个人,都因为各自的事情,各自的情绪而没有睡意。

荒凉的大地上,干涸的渠沟,饿死在路旁的残骸,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只闻出气不闻进气,秃鹫和乌鸦盘旋在空中,一直叫唤着。

秦爱莲便行走于此,她捂着嘴巴,睁大眼睛看着这些,“这里是哪里?”

秦爱莲清楚的记得,她应该是睡在五皇子府中,为何会到这个如同地狱一般的地方?

她想要快点逃离这里,逃离这个地狱。秦爱莲也不知往哪里走,后头是白茫茫一片,一望无际。那只能走前面了,她小跑着往前跑,一心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只是无论她怎么跑,却一直没有跑到尽头,仿佛这里是没有终点一样。

噗嗤一声,秦爱莲感觉自己踩了什么东西,黏糊糊的粘在脚底,她这才发现自己是光着脚,抬脚一看,秦爱莲差点没有吐出来,地上一张人脸,正伸长着舌头,舔她脚底。

那张人脸抬眼秦爱莲正在看他,还冲着她笑了。只是那舌头上绿色的粘液,散发着一股奇臭的气味,终于让秦爱莲崩溃了,她疯狂地大叫起来,最后也不管前面是什么,闭着眼睛就往前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爱莲突然脚下一空,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摔了下去。

但奇怪的是,并没有疼痛感,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刚才害怕的心理便消失了,她现在居然是在家中,在自己出生长大的家里。

秦爱莲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泥土,看着前面父母的背影,她兴奋的跑了过去。

“爹爹娘亲!”她站在他们背后,朝着自己等我父母喊了一声。

前面俩人闻声转过身体,秦爱莲惊恐的往后退了几步,那华丽衣服下面却是骷髅,头发也只是稀疏的几根。

“啊!怪物啊!”秦爱莲一时脚软,跌倒在地,看着那俩个怪物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疼痛意外的没有来到,秦爱莲小心的睁开眼睛,看见那俩个披着自己父母衣服的怪物,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这比父母变成了骷髅更让人难以接受,自己的身躯已经没了?秦爱莲摊开手,看着自己的手,“我这是怎么了?”

秦爱莲突然间是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那披着衣服的骷髅,看见他们朝着远处一个红衣女人走去,行动十分缓慢。

她下意识的跟了上去,看见那红衣女人为他们准备了茶点,那俩个骷髅就像人一样,坐在椅子上,赏花喝茶,只是那茶从嘴里喝进去,就从喉咙口流了出来。

那红衣女人为它们置办好一切后,抬头看向秦爱莲那个方向,秦爱莲立刻蹲了下来,刚才她们……视线相对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秦爱莲整个人都乱成一团,也不知道那红衣女人是敌是友,这里又是哪里,自己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太多的疑问再加上恐惧的内心,让秦爱莲的心脏疯狂的跳动,喘息也渐渐变重了。

就在秦爱莲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只白净的手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想也没想都伸手搭了上去。

等她起身,才看清眼前的人,红色的绣花鞋,纹路是凤凰,这不是只有皇后才能有的样式吗,身上的衣服也是红色的,上面也纹着凤凰还有几朵彼岸花,彼岸花和凤凰,这是要咒皇后死吗?

不对,全身都是红色,这不就是刚才的那个红衣女人嘛!秦爱莲抬头,看见的却是一张被迷雾遮住,看不见面容的脸。

她想要大叫,却叫不出来。最后还只是张了张嘴巴,脑中乱成一团。

“你没事吧?”那女人说话了,这声音却是让秦爱莲无比的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秦爱莲意识清醒的听见自己问道:“你是谁?”这不是她发出的声音,这是自己这个身躯擅自发出的声音吗!还是说自己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

这么想着,却让秦爱莲越发的感受到了一股恶寒。她听见那红衣女人回答道:“我?我不就是你吗?”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的落下,那红衣女人脸上的迷雾散开了,那张脸,赫然就是秦爱莲的脸,是秦爱莲面对了十几年的脸!

“啊——”秦爱莲尖叫着,她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的手一点一点的摸上了她的脖颈,然后猛然收紧。脖颈上传来的压迫感,让秦爱莲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口水从嘴角蔓延下来,瞳孔开始涣散,失神。

眼前这个女人的面容越来越迷糊,那女子在秦爱莲完全失去意识的时候,张嘴说了几句,可秦爱莲却再也听不到了。

…………

秦爱莲大叫着坐起身来,脖颈上的压迫感仿佛还在,她大口大口的喘气,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狂跳不已的心慢慢平复了下来。身上因为做噩梦而流下了好些冷汗,黏糊糊的黏在自己身上,有些想洗个澡。可惜,若竹在丫鬟房里睡着,自己也总不能出去找若竹吧,这也太打扰了若竹了。

她从床上下来,披上自己的衣袍,点上一盏油灯,屋子里顿时亮堂了不少,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

她抬头看向那窗外,不知何时,外头下起了雨,雨滴悄无声息的滴落在泥土里,但更多的是,滴落在屋顶上,那些雨滴声就像是滴入秦爱莲内心一样,嘈杂的声音让秦爱莲的心情渐渐又烦躁起来。

想起刚才做的梦,她又不禁把手放在自己的脖颈上,那力道仿佛还在,那张脸自己却也忘不掉,那张属于自己的脸,却安放在了其他人的身上。

这真的是梦吗,为何那么的真实,想着,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味苦涩,让她清醒了几分,那女人最后张口还说了些什么,只是自己已经失去了意识。

是不是因为自己最近太过于安逸了?报仇全都靠着五义兄,所以才让我做这样的梦?

梦中那张人脸,那披着自己父母衣服的骷髅,还有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这一切都让秦爱莲记忆深刻。

闭上眼睛,仿佛自己还身处在那个地狱般的噩梦里。

做了这般噩梦,秦爱莲是再也睡不着了,她叹了口气,今天又是一个不眠夜啊,明明已经连续好几天不会做噩梦了,如今却有开始做起了噩梦,应该说是梦魇吧……

之前都是梦见那孙宏安,如今这梦也是越发的诡异了,她叹了口气,或许也只有把孙家解决了才能安心睡个好觉吧。

秦爱莲呆呆着坐着,看着窗外那漆黑的夜空,等候着天明。

…………

第二天一早,若竹按时去秦爱莲的闺房,打开门,先是行了个礼,然后轻声说道:“小姐,起床了……”

若竹抬头,看见床上无人,一时大惊失色,小姐她去哪了?鞋子还摆放在床前。她冲过去,摸了摸床板,已经冷掉了,这……

“若竹,我在这里。”秦爱莲坐在靠窗的桌子前,手旁的一盏油灯已经熄灭了,身上亵衣亵裤外直接披着一件外袍。

“小姐,虽然现在是三月天,气候适宜,可这晚上终究还是会冷些,小姐大病初愈,身子骨本来就弱,可千万要当心些,不能着凉了。”看着秦爱莲这副样子,若竹哪里还不知秦小姐又是一宿没睡。

“若竹,放心吧,我自己身子自己清楚。”秦爱莲从椅子上起身,干坐了几个时辰的她,猛然起身,却发觉眼前漆黑一片,这脑袋瓜子也是晕乎乎的。

秦爱莲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撑在桌子上,才没让自己倒下去,若竹连忙过去,扶住秦爱莲。

“小姐,你还是多保重自己的身体吧。”若竹把秦爱莲扶到床上,外袍拿走,然后帮她躺下身来,盖好被子。

“没什么事,就是坐的有些久了,气血不通才导致的吧。”秦爱莲笑着说道。

“小姐,你别把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啊,这身体是本钱啊。”若竹皱着眉头,看着秦爱莲。

秦爱莲笑了笑,没再回话,只是她躺在床上,不知为何却有些乏困了,打了个哈欠。

“若竹,我有些乏倦了,你去帮我告诉五义兄,今天的早食就不吃了。”说罢,秦爱莲闭上了眼睛。

“是,小姐。”

算算时辰,也已经到五皇子和八皇子他们早食的时候了,她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秦爱莲的闺房,轻轻地带上了门。快步走向五皇子他们就食的地方。

也许是白天了吧,又或许是秦爱莲身体提出的抗议吧,本来只是打发若竹的话语,却还真睡着了,她的呼吸渐渐的平缓了。

…………

“若竹,怎么就你一个人?”若竹有些呼吸不稳的走了进来,这一看就是途中奔跑至此的。

李渊和李逸已经在那边等着了,桌上摆着几碟小菜,只是不在冒着热气了,可见已经过了好一阵了。

若竹先是朝着这俩位行礼,然后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五皇子的话,小姐她昨夜一晚没睡,方才才睡下,她说早食就不吃了。”

李逸和李胤对视了一眼,然后李渊说道:“那你下去好生照料着,有任何事情都要及时汇报。”

“是,五皇子殿下。”若竹低着头,退到门口才转身离开。

等若竹一走,李逸便开口了,“五哥,难不成昨晚上莲莲妹妹听到自己的安哥哥早就已经死于土匪之下,而伤心难过了一晚上?”

“别看义妹那样多愁善感的,其实还是很粗心的一个姑娘,估计啊,一听到那个孙宏安不是她的安哥哥,心情就十分喜悦了,哪里还听得见她的安哥哥在多年前就已经死于绑匪之手了呢。”李胤一副很了解的样子,他喊来旁边伺候的婢女,吩咐道:“你们把义妹的饭菜收下去,等她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想吃了,再重做一份。”

“是,五皇子殿下。”几个婢女有条有理的收走了秦爱莲的那一份,然后退步至门口,转身下去了。

“五哥倒是对莲莲妹妹很了解啊,而且还很关照啊。只是也不知莲莲妹妹为何一晚不睡,哎,不然的话,还可以开导几分。”

“她自打来我府后,也是最近才睡的熟了点,之前每天我都看她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就知道她又是睡不着了,一个被宠大的乖乖女,遇到关于自己感情名节的事情,没有自刎都算是坚强的了。”说罢,李胤抬头看了一眼李逸,看的李逸有些莫名其妙。

“五哥你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李逸摸了摸自己的脸,指尖上的触感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啊。

“只是看你这面色也不好,八弟,你昨晚上也没有睡好?”李渊调笑道。

说起昨晚上,李逸神色暗了暗,昨天晚上,他从书房告别了李渊后,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因为白天精力消耗的很多,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他也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死在了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剑下,那男人身后堆着众多的尸体,其中也有莲莲妹妹的。

他梦见秦爱莲穿着嫁衣,死在了那男人剑下,然后被那个男人挖了心。

李逸挣扎着想要清醒,只是那剑刺入身躯的疼痛感,真实的让他以为这里才是现实。

后来,总算是惊醒了过来,他粗喘着气,汗水从额头上滴落了下来,那剑刺入自己身体的疼痛感仿佛还在。他长呼出一口气,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却也是再也睡不着了,自己坐在床上,七想八想的,想了一晚上。

思绪回笼,李逸看着面前的五哥,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鼻子,该怎么和五哥说自己做了噩梦,被噩梦吓到了所以一夜没睡,这也太丢人了吧。想我一个堂堂男子汉,一个皇子,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噩梦吓到。

李胤似乎是看出自己这个八弟的纠结,笑了笑,说道:“八弟不愿意说那就不说罢,这饭菜都要冷掉了,还是早些吃完为好。”

“五哥说得对。”李逸端起碗,小口小口斯文地吃着。

荒凉的大地上,干涸的渠沟,饿死在路旁的残骸,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只闻出气不闻进气,秃鹫和乌鸦盘旋在空中,一直叫唤着。

秦爱莲便行走于此,她捂着嘴巴,睁大眼睛看着这些,“这里是哪里?”

秦爱莲清楚的记得,她应该是睡在五皇子府中,为何会到这个如同地狱一般的地方?

她想要快点逃离这里,逃离这个地狱。秦爱莲也不知往哪里走,后头是白茫茫一片,一望无际。那只能走前面了,她小跑着往前跑,一心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只是无论她怎么跑,却一直没有跑到尽头,仿佛这里是没有终点一样。

噗嗤一声,秦爱莲感觉自己踩了什么东西,黏糊糊的粘在脚底,她这才发现自己是光着脚,抬脚一看,秦爱莲差点没有吐出来,地上一张人脸,正伸长着舌头,舔她脚底。

那张人脸抬眼秦爱莲正在看他,还冲着她笑了。只是那舌头上绿色的粘液,散发着一股奇臭的气味,终于让秦爱莲崩溃了,她疯狂地大叫起来,最后也不管前面是什么,闭着眼睛就往前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爱莲突然脚下一空,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摔了下去。

但奇怪的是,并没有疼痛感,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刚才害怕的心理便消失了,她现在居然是在家中,在自己出生长大的家里。

秦爱莲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泥土,看着前面父母的背影,她兴奋的跑了过去。

“爹爹娘亲!”她站在他们背后,朝着自己等我父母喊了一声。

前面俩人闻声转过身体,秦爱莲惊恐的往后退了几步,那华丽衣服下面却是骷髅,头发也只是稀疏的几根。

“啊!怪物啊!”秦爱莲一时脚软,跌倒在地,看着那俩个怪物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疼痛意外的没有来到,秦爱莲小心的睁开眼睛,看见那俩个披着自己父母衣服的怪物,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这比父母变成了骷髅更让人难以接受,自己的身躯已经没了?秦爱莲摊开手,看着自己的手,“我这是怎么了?”

秦爱莲突然间是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那披着衣服的骷髅,看见他们朝着远处一个红衣女人走去,行动十分缓慢。

她下意识的跟了上去,看见那红衣女人为他们准备了茶点,那俩个骷髅就像人一样,坐在椅子上,赏花喝茶,只是那茶从嘴里喝进去,就从喉咙口流了出来。

那红衣女人为它们置办好一切后,抬头看向秦爱莲那个方向,秦爱莲立刻蹲了下来,刚才她们……视线相对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秦爱莲整个人都乱成一团,也不知道那红衣女人是敌是友,这里又是哪里,自己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太多的疑问再加上恐惧的内心,让秦爱莲的心脏疯狂的跳动,喘息也渐渐变重了。

就在秦爱莲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只白净的手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想也没想都伸手搭了上去。

等她起身,才看清眼前的人,红色的绣花鞋,纹路是凤凰,这不是只有皇后才能有的样式吗,身上的衣服也是红色的,上面也纹着凤凰还有几朵彼岸花,彼岸花和凤凰,这是要咒皇后死吗?

不对,全身都是红色,这不就是刚才的那个红衣女人嘛!秦爱莲抬头,看见的却是一张被迷雾遮住,看不见面容的脸。

她想要大叫,却叫不出来。最后还只是张了张嘴巴,脑中乱成一团。

“你没事吧?”那女人说话了,这声音却是让秦爱莲无比的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秦爱莲意识清醒的听见自己问道:“你是谁?”这不是她发出的声音,这是自己这个身躯擅自发出的声音吗!还是说自己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

这么想着,却让秦爱莲越发的感受到了一股恶寒。她听见那红衣女人回答道:“我?我不就是你吗?”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的落下,那红衣女人脸上的迷雾散开了,那张脸,赫然就是秦爱莲的脸,是秦爱莲面对了十几年的脸!

“啊——”秦爱莲尖叫着,她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的手一点一点的摸上了她的脖颈,然后猛然收紧。脖颈上传来的压迫感,让秦爱莲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口水从嘴角蔓延下来,瞳孔开始涣散,失神。

眼前这个女人的面容越来越迷糊,那女子在秦爱莲完全失去意识的时候,张嘴说了几句,可秦爱莲却再也听不到了。

…………

秦爱莲大叫着坐起身来,脖颈上的压迫感仿佛还在,她大口大口的喘气,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狂跳不已的心慢慢平复了下来。身上因为做噩梦而流下了好些冷汗,黏糊糊的黏在自己身上,有些想洗个澡。可惜,若竹在丫鬟房里睡着,自己也总不能出去找若竹吧,这也太打扰了若竹了。

她从床上下来,披上自己的衣袍,点上一盏油灯,屋子里顿时亮堂了不少,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

她抬头看向那窗外,不知何时,外头下起了雨,雨滴悄无声息的滴落在泥土里,但更多的是,滴落在屋顶上,那些雨滴声就像是滴入秦爱莲内心一样,嘈杂的声音让秦爱莲的心情渐渐又烦躁起来。

想起刚才做的梦,她又不禁把手放在自己的脖颈上,那力道仿佛还在,那张脸自己却也忘不掉,那张属于自己的脸,却安放在了其他人的身上。

这真的是梦吗,为何那么的真实,想着,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味苦涩,让她清醒了几分,那女人最后张口还说了些什么,只是自己已经失去了意识。

是不是因为自己最近太过于安逸了?报仇全都靠着五义兄,所以才让我做这样的梦?

梦中那张人脸,那披着自己父母衣服的骷髅,还有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这一切都让秦爱莲记忆深刻。

闭上眼睛,仿佛自己还身处在那个地狱般的噩梦里。

做了这般噩梦,秦爱莲是再也睡不着了,她叹了口气,今天又是一个不眠夜啊,明明已经连续好几天不会做噩梦了,如今却有开始做起了噩梦,应该说是梦魇吧……

之前都是梦见那孙宏安,如今这梦也是越发的诡异了,她叹了口气,或许也只有把孙家解决了才能安心睡个好觉吧。

秦爱莲呆呆着坐着,看着窗外那漆黑的夜空,等候着天明。

…………

第二天一早,若竹按时去秦爱莲的闺房,打开门,先是行了个礼,然后轻声说道:“小姐,起床了……”

若竹抬头,看见床上无人,一时大惊失色,小姐她去哪了?鞋子还摆放在床前。她冲过去,摸了摸床板,已经冷掉了,这……

“若竹,我在这里。”秦爱莲坐在靠窗的桌子前,手旁的一盏油灯已经熄灭了,身上亵衣亵裤外直接披着一件外袍。

“小姐,虽然现在是三月天,气候适宜,可这晚上终究还是会冷些,小姐大病初愈,身子骨本来就弱,可千万要当心些,不能着凉了。”看着秦爱莲这副样子,若竹哪里还不知秦小姐又是一宿没睡。

“若竹,放心吧,我自己身子自己清楚。”秦爱莲从椅子上起身,干坐了几个时辰的她,猛然起身,却发觉眼前漆黑一片,这脑袋瓜子也是晕乎乎的。

秦爱莲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撑在桌子上,才没让自己倒下去,若竹连忙过去,扶住秦爱莲。

“小姐,你还是多保重自己的身体吧。”若竹把秦爱莲扶到床上,外袍拿走,然后帮她躺下身来,盖好被子。

“没什么事,就是坐的有些久了,气血不通才导致的吧。”秦爱莲笑着说道。

“小姐,你别把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啊,这身体是本钱啊。”若竹皱着眉头,看着秦爱莲。

秦爱莲笑了笑,没再回话,只是她躺在床上,不知为何却有些乏困了,打了个哈欠。

“若竹,我有些乏倦了,你去帮我告诉五义兄,今天的早食就不吃了。”说罢,秦爱莲闭上了眼睛。

“是,小姐。”

算算时辰,也已经到五皇子和八皇子他们早食的时候了,她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秦爱莲的闺房,轻轻地带上了门。快步走向五皇子他们就食的地方。

也许是白天了吧,又或许是秦爱莲身体提出的抗议吧,本来只是打发若竹的话语,却还真睡着了,她的呼吸渐渐的平缓了。

…………

“若竹,怎么就你一个人?”若竹有些呼吸不稳的走了进来,这一看就是途中奔跑至此的。

李渊和李逸已经在那边等着了,桌上摆着几碟小菜,只是不在冒着热气了,可见已经过了好一阵了。

若竹先是朝着这俩位行礼,然后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五皇子的话,小姐她昨夜一晚没睡,方才才睡下,她说早食就不吃了。”

李逸和李胤对视了一眼,然后李渊说道:“那你下去好生照料着,有任何事情都要及时汇报。”

“是,五皇子殿下。”若竹低着头,退到门口才转身离开。

等若竹一走,李逸便开口了,“五哥,难不成昨晚上莲莲妹妹听到自己的安哥哥早就已经死于土匪之下,而伤心难过了一晚上?”

“别看义妹那样多愁善感的,其实还是很粗心的一个姑娘,估计啊,一听到那个孙宏安不是她的安哥哥,心情就十分喜悦了,哪里还听得见她的安哥哥在多年前就已经死于绑匪之手了呢。”李胤一副很了解的样子,他喊来旁边伺候的婢女,吩咐道:“你们把义妹的饭菜收下去,等她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想吃了,再重做一份。”

“是,五皇子殿下。”几个婢女有条有理的收走了秦爱莲的那一份,然后退步至门口,转身下去了。

“五哥倒是对莲莲妹妹很了解啊,而且还很关照啊。只是也不知莲莲妹妹为何一晚不睡,哎,不然的话,还可以开导几分。”

“她自打来我府后,也是最近才睡的熟了点,之前每天我都看她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就知道她又是睡不着了,一个被宠大的乖乖女,遇到关于自己感情名节的事情,没有自刎都算是坚强的了。”说罢,李胤抬头看了一眼李逸,看的李逸有些莫名其妙。

“五哥你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李逸摸了摸自己的脸,指尖上的触感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啊。

“只是看你这面色也不好,八弟,你昨晚上也没有睡好?”李渊调笑道。

说起昨晚上,李逸神色暗了暗,昨天晚上,他从书房告别了李渊后,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因为白天精力消耗的很多,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他也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死在了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剑下,那男人身后堆着众多的尸体,其中也有莲莲妹妹的。

他梦见秦爱莲穿着嫁衣,死在了那男人剑下,然后被那个男人挖了心。

李逸挣扎着想要清醒,只是那剑刺入身躯的疼痛感,真实的让他以为这里才是现实。

后来,总算是惊醒了过来,他粗喘着气,汗水从额头上滴落了下来,那剑刺入自己身体的疼痛感仿佛还在。他长呼出一口气,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却也是再也睡不着了,自己坐在床上,七想八想的,想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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