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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下雨(5)

“其实我......”说了几个字,又停住了,李胤见她欲言又止,眼神闪烁,那还不知她的心思,“义妹,但说无妨。”他的话给秦爱莲些许的勇气,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神直直的看着他。

“明天就是我回娘家的日子了,虽然我作为新娘也就一天,但是我毕竟也是嫁出去的女儿,我不想让我父母担心,所以还请五义兄能够帮我保守我被乞丐玷污过的事情,还有就是我被孙宏安伤害过的事情,也不要对我父母说。拜托了。”

说起这些,秦爱莲又有些眼眶湿润了,但是这一次她没有哭。在李胤眼里,面前这个女子仰着头看着自己,眼神里充满了依赖,眼眶微红。

秦爱莲这个模样,撞击着李胤心窝里,曾经那个哭着舍不得我的小小少女,如今也如此风采万千,只是.......为什么偏偏是你呢。

“就这事?”李胤有些难以置信,这么小小的事情,也如此难以启齿吗?看着秦爱莲的表情,也想到,一个女人,被这般伤害,自然是对这段经历难以启齿,这样想想,自己这个义妹已经算是好的了,起码不想其他的女子那样,有点事情就寻死觅活的,就像我那个母亲。

李胤的母亲在他四岁那年就自杀了,自杀在了李胤面前,就因为李胤的父亲是强暴她的,她的死让李胤幼小的心灵里,埋下了种子,直到遇见了小时候的秦爱莲。

“五义兄,你也知道我家父母平日虽然宠我,但是对我也很严厉,从小就教养我,富豪人家的闺女须得洁身自爱,只是我现在......这番回去,我父母必然会问我,为什么没有和孙宏安一起回去,我今天晚上会想想对策,待明日清早再告知于你,可好?”

“好。”看着她这般,李胤心头有些轻微刺痛。

“多谢五义兄。”

因为用的都是上好的药物,秦爱莲也不再像昨天那般疼痛了,也可以自己起身了下床了。她挣扎着下床,光脚踩在地上,身上也单单只是披了一件外袍,里面的亵衣露了出来,只是这秦爱莲也丝毫不在意,弯曲腿,给五义兄行了一个大礼。

“哎哎哎,义妹快起来,不必多礼。”李胤虚扶了一把,秦爱莲顺势也便起身了。

“五义兄,这是我应该做的,你把我救出那火坑,还帮我密谋如何对付孙家,对付孙宏安,我一介女流,无以回报,唯有这礼能还你这人情。”

李渊看着面前这个低着头的女子,那个被所有人都宠大的女孩要开始成长了,

“义妹,我也是你哥哥,自然是会保护你的。”这句话,似乎又和幼时的孙宏安联系在了一起,一瞬间她又看见李胤身上有那个小孩的影子。也许是自己看错了吧,秦爱莲如此想到。“爱莲多谢五义兄。”

.........

明日,秦爱莲早早的起身,画好妆容,自己看着镜子中那个自己,有些恍惚,自己多久没有化妆了,这几天来,自己都没有好好地画一个妆容,似乎自己的脸也小了几分,面色是妆容掩盖不了的憔悴。原是昨晚上,她又一次说不着了,本来就因为那事情,对睡觉抱有了恐惧,不敢闭眼,现在,又要因为回娘家而紧张的受不了。

想想看,自己被扔乞丐窝以后,也没见这孙家的人来找过自己,许是那孙宏安找了一个高手帮他吧。让那高手假扮成自己的模样,享受荣华富贵。明天是回娘家的日子,这孙宏安带着冒牌货也应当会被招待进去吧,所以会有很大一部分几率会遇到孙宏安和那个冒牌货,那自己该怎么办?

这一晚上,秦爱莲都在想着问题,第二天起床自然是气色不佳。她神色忧伤地盯着镜中自己,若竹拿了一堆衣跑到秦爱莲面前,“秦小姐,你喜欢哪个颜色的衣物啊?”

秦爱莲看了一眼,“那件白色的,不错。”白色这件,鹅黄色衣物打底,披着件白色纱衣,露出细条优美的颈部,还有那清晰可见的锁骨,在这春季里,徒增了几分凉意。

以往秦爱莲的衣物都是以保守为主,也许是想要呈现出嫁人的不同吧,那白色纱衣是丝质,有些透明,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其肌肤,略显成熟,但那鹅黄色衣物又显得俏皮,这俏皮而又成熟的气质竟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简直了。

若竹都有些看呆了,直到秦爱莲问她:“若竹,你说我穿这件好看吗?”她才回过神来,连忙回答道:“秦小姐穿什么都好看,这一身自然也是好看的。”听着若竹那就像是打报告时候的语气,一板一眼的,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得人硬是夸赞,赞美的话语和很直白。

事实也确实如此,这若竹本是那黑衣人其中一个,只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动了恻隐之心,放跑了一个敌人,也因为这样,那一届的黑衣人因为她几乎覆灭。

为了赎罪,她自愿受罚,被李渊废了内力,扔进了府中做了一个侍女。原本身为杀手的人,如何知晓这些儿女情长,好好搭配的事情,整天就是穿着侍女服。

“哈哈哈,若竹你还真可爱。”秦爱莲听这赞美,乐了,笑了起来,这应该是进府以来,秦爱莲第一次开怀的大笑。

笑什么,笑那若竹直白的语句,笑自己让一个侍女说出赞美,笑自己让一个整天穿着侍女服的说出赞美。笑归笑,这直白的赞美,虽然不比以往那些所谓的小姐妹们说的那般用词华丽,但却因为直白简单而更容易打动人的心,这秦爱莲的心里头还是暖暖的。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秦爱莲想她的福就是遇到这些人吧,每一个都那么可爱,每一个都很心善。外头,李渊也早早的等在那边,命贴身小厮去院子里喊那秦爱莲了。

“秦小姐,好了吗,五王爷还在外头等着你呢。”由于之前的那小四被李渊派去帮助那千面了,只得从黑衣人里头,再选一个。

“好了。”若竹朝外头喊去。秦爱莲起身,虽然穿的俏皮成熟,但是还是可以看出那大家闺秀的风范,神情淡淡,眼神里却是充满温柔,看着她,仿佛自己的心也就静下来了。

“走吧。”

........

门口,李渊穿着一身红色,背对着大门。秦爱莲刚想朝他打个招呼,他就转了过来。那张面孔!秦爱莲做梦都不会忘记,化成灰都会记得,那张恶魔一般的面孔。秦爱莲脸上的表情绷不住了,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就直接刺向他胸口处,但是被拦住了。面前这个人用手握住了她手腕。

“孙宏安!你不得好死!”秦爱莲嘴里念叨着,还努力的想把她的手腕解救出来。

“义妹,是我。”熟悉的嗓音从那恶魔般的面孔下发出。有一股浓浓的违和感。

“五........义兄?”秦爱莲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人,“你怎么会扮成孙宏安的样子?”

“你不是说,回娘家没有夫君,做爸妈的就会问东问西的,与其编理由,倒不如从根本解决。”

李渊命人连夜去找在秦家假扮容颜如的千面,让他赶来,帮他易容成这孙宏安,这用的都是些上好的材料,遇水也不会化,只是有些笨重,喘息会比较重。

“五义兄,你竟然......做出这事情,但我还是很感谢你。”

“兄妹一场,应该的。”李渊摆摆手,看那天也快大亮了,“我们得个赶紧走了,万一去那边刚巧遇到孙宏安的人,那我们还得花心思对付。”

“是。”李渊先扶着秦爱莲上了马车,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这马车虽然外表朴素,但是里面有些别有乾坤,原来这李渊也是心细之人,里面本该坐人的地方被改成了一张小床。这小床就占据了马车的大半个空间,还有些空间是为了堆放一个有的没的东西。一看就知道这些都是秦爱莲的。

“这.......多谢五义兄。”看着马车内的景色,震惊之余也没忘和李渊道声谢谢。

“你我兄妹一场,不必多礼,快进去吧。”李渊为何要把这马车里头,原本做人的地方改成了椅子,原来啊,是因为昨天晚上,李胤睡不着,便披了层外袍就出来了,一个人在花园里看花,后来便发觉远处有亮光,一时好奇,也就看寻着亮光,追了过去。

去了才知道,原来是义妹房间的蜡烛,经过丫鬟们的说法,秦爱莲已经多日没有睡个好觉了。

明天回自己娘家,也一定是紧张的不行,李渊这般想到,于是连夜命人赶制这马车,让秦爱莲能够在路上也能小歇一会。秦爱莲的睡相一直都很稳定,入睡后,就保持那么一个姿势,睡到了天亮那种。因为她身材也比较娇小,睡觉也喜欢侧身团主整个身子。在这小床的映衬下,秦爱莲是越发的娇小,而小床似乎嫌大了,不过刚好。

李胤坐在窗边,眼睛盯着秦爱莲的睡相好一会了,随后才面色有些发红的转移了视线。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如此失态,实在是不妥啊。但过了一会,又转头去看那秦爱莲了。

.......

秦爱莲觉得自己从未睡过如此好的觉了,也许是有人在场吧,有些安全感,所以才睡的比较熟吧。这五皇子府邸去秦家的路,说远也不远,说近那也倒不是很近。秦爱莲下车,站在七天不曾见过的家门外,恍若隔世,似乎自己只是和皇子哥哥们去游玩了一番,才回的家。她面露苦笑,结果谁知道呢。

秦府的大门口没有任何人站着,本来是有俩个小厮的,秦爱莲看着这紧闭的朱门,有了一股强烈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李胤看出秦爱莲有些慌乱,于是就命人去敲门。不一会,门开了,出来的是一名小厮,虽然秦爱莲足不出户,但是这秦府的小厮也还都是认识秦小姐的。“大小姐!”那名小厮显然是很激动,还没等他们发话,就抛下打开的门,急忙跑回去,通知其他人。

“义妹,你们秦家的人都是这么胆大的吗?”胆子大到把主人家扔在门外。

“不是,他是唯一一个。”秦爱莲有些无奈,为什么开门的总是他,又一次把我这个主子扔下了。

“那个,五义兄,我们还是进去吧,这站在外面也多不好啊。”

“好。”

进入秦府,一路上,一直都有人喊,“姑爷好帅,姑爷生的好是俊俏。”等之类的话语。

让秦爱莲更加没有脸面了,她现在就想找条封钻进去。一旁的李胤看她现在这样,不禁笑了起来。

“义妹,你在做什么啊。”李胤坏心的去给秦爱莲下套。

“我在找缝。”秦爱莲头都没抬一下,继续忙活自己的找缝事情。

“那找到缝了怎么办啊?”

“那当然是钻进去啊,我说你这个人.......”秦爱莲猛地一回头,就看见孙宏安这张脸靠自己靠的很近,条件反射推了一下。

后来想起,这孙宏安是五皇子李胤假扮的,于是气焰顿时消失匿迹了。而李胤虽然有些震惊,但是还是笑的很愉悦。

“看来义妹这里的丫鬟小厮能使这幅样子,估计义妹的功劳是最高的。”李渊凑在她的耳边说道。呼出的气,喷在她脖颈上,弄的秦爱莲有些痒痒。却有不好大庭广众的挠痒痒吧,只能硬憋了。

“义妹,我觉得你们家似乎比我那个府邸要气派多了,现在看看我那个小院子是多么寒酸,就只有几个破昙花罢了。”这集市上,专卖簪子的,卖胭脂的,有卖馒头的,有卖糖葫芦的。一些穿着布衣的孩童嬉笑打闹着经过他们身旁,自然还有一些青楼,穿着裸露,行为风骚的女人站在那里吆喝着客人,看着秦爱莲一阵害臊。

更多的却是躺在地上,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用着嘶哑的嗓音喊道:“各位老爷,打发点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这些都是秦爱莲未曾见过的,她拉了拉李逸的袖子,“怎么了,莲莲妹妹?”

“你看那些好可怜啊,我们要不要……”秦爱莲看着这些个乞丐,一向心软的她动了恻隐之心。

“都听莲莲妹妹的,乙火,去。”李逸示意了一下乙火,乙火点了点头,向那个乞丐走去。

这时,突然串出来一匹马,紧随着就听见有人喊道:“前面的让开啊!”

这匹马直直的向那乞丐跑去,还不等李逸下命令,乙火一个飞踢,就把那匹马踢在一旁,马上的人也摔了下来。

李逸带着秦爱莲赶忙过去,围在乞丐身旁,“这位老伯你没事吧?”

“啊……多谢几位出手相助,老朽在这谢过几位了。”那老乞丐挣扎着起身要给他们磕头。

“不用了不用了老伯,你还是躺着吧。”李逸看老伯行动缓慢急忙说道。

这时,那个从马上摔下来的人扶着墙站了起来,一只手还撑着腰。

“喂!你们怎么赔我!”那人穿着青衫,原本俊俏的脸,却被愤怒占满了,而且还扭曲了。

“赔你?你说说看怎么赔你啊?”李逸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他叫板。他板着一张脸,双目直视那男子,倒也有了几分威严。

那男子也许感受到了李逸的威严,不禁后退了一步,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你……你别嚣张,本少爷我告诉你,这匹马是汗血宝马,千金难换!你现在居然因为这个乞丐而踢了我这匹马,我告诉你!起码要赔给本少爷黄金万两,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哈哈哈哈哈。”闻言,李逸突然大笑起来,“我从未被威胁过,你到还是头一个。只不过说起赔偿,你也是不是应该给这位老伯一个赔偿啊。”

“喂,我看你穿的人模狗样的,脑子是不是不好使啊!这个老乞丐的贱命还没有我这匹马来的贵,再说了,我刚才都说了前面的人让开了,是他自己不躲开,自己找死!关我什么事情!”那人见李逸为了那老乞丐强出头,也就知道这人穿的挺好的,也不过是个有点小钱的家底,根本就比不上自己的老爸有钱还有权。

“是啊,老朽贱命一条,几位就不必为我出头了,老朽反正也时日不多了。”那老乞丐在他们身后说道。

听到那老乞丐的回应,这男子也越发的得意了,把一开始被李逸吓得后退一步的事情也给忘了。“你们听到没有,这老乞丐也都说了自己贱命一条,你们几位还是考虑考虑怎么赔偿我的马吧。”

秦爱莲被这人的无耻震惊到了,她皱着眉头,也不顾身份暴露的事情了,就说道:“你这人怎敢如此放肆!这里是天子脚下,你怎敢……怎敢!”

那男人的视线转移到了秦爱莲身上,眼睛顿时亮了几分。

“哟,这里还有一个漂亮的小美人,就是这面纱真碍眼。”他邪笑道。

“我说这位兄台,如果你赔不起我的宝马,那你这俩个美人就归我,用来抵消这宝马如何。我也想和俩位美人在房中操练这骑马术。”

“你!简直不知廉耻!”秦爱莲除了新婚那夜,何曾受过如此如此侮辱,那一双明艳的眼睛怒视着这人。

“哎哟,美人生气起来也好漂亮哟。”那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上下不断的打量着秦爱莲。

李逸向前一步,把秦爱莲挡在自己身后,“你是不是以为我不存在?”

“可不就是咯,你就一个穿着人模狗样的毛头小子,我有什么怕的。就你们几个,我和我父亲说一声就能够把你们都给处决了!”

李逸怒极而笑,“这还不知你令堂是哪一位?改日得好好拜访一番啊!”

“那你且听好了!我父亲就是当今圣上身边的大红人,方生!”

方生?!李逸脑海中浮现出那人的模样,一副道貌岸然,满蓝正气的人,这眼前此人就是他儿子?满脸邪气还一副色眯眯的样子,不像啊真不像。

李逸只是想着,那人却以为李逸被自己父亲的大名吓着了,不敢动弹了。

“哼,怕了吧,那你还不乖乖把这俩个美人给让出来,兴许我心情一好,还能饶你一命。”那人鼻孔朝天,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方生有你这样儿子还真是悲哀。”李逸摇摇头,既然是方生的儿子,那自己就不能严惩了,我想方生发自己也会狠狠地修理一顿了。

“你说什么?”那人一脸不耐烦的,“赶紧的,要么给钱要么给人,本少爷等会还得去找我的小红小绿呢!”

“如果我说都不给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武大武二!”随着他一声呼喊,不知从哪里冒出俩个壮汉,站在他面前,恶狠狠地盯着秦爱莲他们。

“哦?来武力?乙火上吧。”乙火在这俩个壮汉面前,体格都不能比了。

“就这么一个小豆丁?”那人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那俩个壮汉一边喊一边朝着乙火扑过去。

在外人看来,乙火要被这俩个壮汉给拍扁了,可都让他们都没想到,这乙火仅仅只是用了一招,这俩个壮汉就倒地了。

这下子把那人吓的,直接坐在了地上,“你们别回来!我爸是方生,你们不敢杀我的!”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连滚带爬的爬出来,朝远处跑去,逃走的时候还不忘说一句:“你们给我等着,我现在就让我爸把你们都给处罚了!”

那老乞丐有些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们几个,“几位快些走吧,那方公子报复心很强的。”

“没事,对了老伯你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啊。”

那老乞丐笑了笑,回绝了他们,“就不劳烦几位了,老朽还能走路。”

“我主要是怕刚才那人会回来这里,到时候他找不到我们几个,就要找你麻烦了,还是早些回去好。”

“那老朽多谢各位美意。”那老乞丐扶着墙,慢慢的站了起来,有几次李逸想帮忙,却都被乞丐给回绝了,换成老乞丐的话说:“我自己有手有脚的,能起来。”

那乞丐拄着一个拐杖,弯着腰,一步步出走去住所,李逸四人也跟在他后面,远去。

这场骚动,茶楼上看的是一清二楚,李胤悠闲地喝了口茶,才向小四问道:“小四,那人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回主子的话,那人名叫方晋,是那方生的儿子,不过不是亲生的。”

“还真不是亲生的啊,那方生,我也接触过,虽然是有些追求功利,但为人也还算正值,谈吐教养也都不错,他的儿子怎么会是这样的。”

不过义妹去的那个方向,似乎就是她被扔进乞丐窝的那个窝啊,希望义妹不会有留下什么心病吧。

那老乞丐带着他们几个左拐右拐的,在秦爱莲喊累的时候,也总算带了那个住处。

这住处……怎么那么熟悉?秦爱莲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蓬头垢面,牙齿蜡黄的,见自己醒了还冲着自己笑。

那些尘封的记忆本来应该一直封尘下去,只是又被秦爱莲给开启了。

一旁的李逸察觉到了秦爱莲的异样,急忙凑到她面前,“怎么了?妹妹。”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听到秦爱莲的回答,李逸直觉跟孙宏安有关系。这个男人!迟早要把他给做掉!

“各位快出来看看我们的恩人!”那老乞丐吆喝的一声,不一会从个个角落里冒出了几个小萝卜头。

“老伯,这些都是……”李逸有些震惊。

“啊,这些都是被生父母给丢弃的,老朽见他们可怜就捡回来了,大的十四岁了,小的才四岁。”老者的话又一次震惊了他们。

在场起码有十几个小萝卜头,要养活谈何容易,就连普通人家都养不起这么多,何况是个已讨饭为生的人,自己都经常有一顿没一顿的吃不饱,更何况还有这么些个孩子等着喂食,等着吃饱。

“老伯,你这样的日子多久了?”秦爱莲有些好奇的问道。

“好几年了吧,具体我也忘了,时间太久了,而且我们最近才来到的京城,找了好些地方,才找到这个破庙。”好几年了……这样的生活,想必这位老伯一定过的非常艰难。

“老伯,我这里有些银子,你拿去花吧。”李逸解开自己挂在腰间的小袋子,打开,里头还有些碎银,便都给了老伯。

那老乞丐也是不推脱,伸出双手接了过去,“那我替这些孩子们谢过公子了。”

那些个小先是在远处看着李逸他们,后来慢慢的接近,发现他们没什么危险性,然后就冲了上去,“各位大哥哥小姐姐,陪我们玩嘛!来嘛!”

秦爱莲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多小孩子,一时下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

有个小孩拉扯了秦爱莲的袖子,秦爱莲立即低下头,问她怎么了?

那小女孩说:“姐姐脸上为什么带着面纱?”

秦爱莲神色一僵,一直关注着她这边的李逸想走过去解释,不料秦爱莲先说了一番解释。

“这个啊,这个是因为姐姐我脸上受过伤,现在这伤口还没好,所以啊,不能以真面目见人,会被吓坏的。”秦爱莲蹲下来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姐姐一定是个美人了。”

秦爱莲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这小女孩,也不知她是从哪里的出来的结论,就看见那女孩转头和身边的男孩说道:“你看吧,我就说姐姐是个美人,你还不信。”

秦爱莲看着这俩孩子的互动,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轻松,连带着对这里的恐惧也降低了几分。

和这些孩子玩闹了一阵后,四人就告别了这里,没有老乞丐的带路,秦爱莲才发现,这里是多么的偏僻,之前五义兄说自己是路过看见我,才救下的我,可这里地处偏避,怎么会有人路过,难不成,五义兄他……不会的不会的,五义兄对自己挺好的,不会这么做的。

李逸见秦爱莲一直摇头,关切的问了一句,“莲莲妹妹,你还好吧?”

“啊,我没事没事。”

见秦爱莲说没事,李逸也不再询问。

四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这七拐八拐的,总算是回到了集市上,真是差点就迷了路。

这刚回到集市上,一个脸色惊恐的男子就朝他们奔来,眼看着就要撞到秦爱莲了,一旁的乙火挥出一拳,把那人打倒在地。

“墨公子你也在啊,多谢你们出手拦住这个人。”不远处跑来一个气喘吁吁的狄捕快,跑到他们面前就开始大喘气。

“狄捕快你需要好好钻研钻研武功了啊,不过话说回来这人是谁啊。”李逸看着那倒地的人,身上穿着是打了补丁的衣裳,脸上有一道疤痕,从额头处划到右侧的脸上。

“这个啊,是我今天要重点逮捕的对象,在道上都被人称为‘一道疤’。”狄连又狠狠地吸了几口气,这才缓过来。

“而且,我怀疑此人就是偷走孙信尸体的人,我跟你说,那人的邻里邻居报官都说他杀人了,我带着兄弟们去查看的时候,除了她妻子的尸体,床底下还有一具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这烧焦的尸体可不就是那孙家老爷么,就当我要问这个小子的时候,就给我拔腿就跑了出去。”

“墨公子,你是不知道啊!这小子脚力好的不行,硬是和我跑了大半个京城啊!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

“噗嗤。”秦爱莲听了狄连说的话,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狄连看向秦爱莲,问道:“这位是?”

“不知道啊。”这什么邪教,李逸还是第一次听说。

“哎,那书上还说这邪教信奉的那邪神,在那些信徒的心中时常是以女子形象出现的,喜好穿着红衣。而且据说集齐五百名人的血就可以让邪神降世,也不知是真是假。”

“五百名,这也太残忍了,这样的还有人侍奉信这个神?”李逸睁大眼睛,这些人怕不是疯了。

“我查过了,二十年前,是饥荒年,这邪教就是在这基础上兴起的,当时似乎很多人都加入进去了。但是,在那个记录上似乎也就一个多月的样子,这教就消失匿迹了,没人知道这邪教是否还存在或者说是消失了。”

“原来是这样,只不过那王小虎既然身上有那邪教的刻印,说明那邪教只是隐藏起来,躲在暗处了。”李逸脸上写满了认真,他还真是难得正经一回。

“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既然是从这王小虎家中搜查到的孙家老爷的尸体,若说偷尸体的话,为什么不偷另一个,偏偏要偷走孙家老爷?估计这孙家老爷和那邪教也带了点边,又或者是这整个孙家都和邪教有关系。”

“狄兄说的在理,只是……”李逸垂下眼眸,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八皇子但说无妨。”

“只是……那邪教都已经二十多年了,区区五百人的血祭,应该不在话下吧?”这每月抓个几个人,二十多年早就满了,邪神也应该早就被血祭出来了,这样这邪教都可以横着走了,怎么这邪教还是躲在暗处?

狄连听懂了李逸的言下之意,只是这……书上从未记载过。

“这……狄某不曾在书中见过。”狄连叹了口气,自己所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对了,八皇子,那王小虎的女儿你们打算怎么处置?”

闻言,李逸有些震惊,“这你怎么知道的?”昨晚上,你先回的屋子,我们才去青楼的啊。

“你和那花容姑娘在我大门前争吵时候,我都听见了。”狄连扶额,昨晚上俩人喊的那么响,好在这里地处偏僻,没多少人家,还有些宅子也都是空宅子,不然你俩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原来是这样。”李逸用手捂住脸,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对了,八皇子,你想不想来我们牢房里看看啊?”

“可以啊,现在吗?”李逸还挺好奇你牢房里有些什么刑具。

“当然是明天了,待会我还要去找那方生呢。”

“明天啊……明天我没时间,明天我就要回皇宫了,父皇亲自下的口谕。”李逸叹了口气。

“这样啊……还真是可惜了,那八皇子殿下什么时候还有时间出宫一聚?让我们商讨商讨这案子?”

“哎,狄捕快你是不知道,我不像其他皇子那样,可以自由出入皇宫,还在外面有了自己的人府邸。父皇给我下了禁足令,说不到我行冠礼,不能让我出宫,我外面连个府邸也都没有,这一次还都是我死乞白赖的求来的,而且我还住在五皇兄家中。”

“不过,狄捕快如果查到什么了,可以写封信交给我五皇兄,他会派人送进宫里,正好,我也去宫中查查有什么关于这邪教还有那关于千机毒的事情,毕竟宫中的藏书很多,也许会找到的呢。”

“也好,那先多谢八皇子殿下了。”这皇宫里知道的东西,应该会比民间的多吧。还记得那邪教兴起的时间,当朝皇帝才刚上任不久。

“应该的,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个王小虎之女,我把她放在了我五皇兄的府里,让我五皇兄养她成人。”

“这样也好,当个皇子府中的丫鬟总比去青楼做皮肉生意来的好。”

俩人相谈甚欢的时候,却不料,俩人听见“嘭”的一声,这大门又被人踢开了,想也不用想,一定是这个方生,也是有方生才会时常踢狄连宅子的大门。

狄连扶额,再这样背起老友踢下去,这大门又要花银子找木匠修理了。之前就找过一次了,花了好些银子,心疼啊!

不过这一次方生不是一个人来,后面还带着一个人。

方生进门就朝着狄连喊道:“老狄,把你的人借给我用用。”

“借给你做什么?”狄连有些好奇,老友又不是树敌很多,反而相反,朝中交好的人有很多,他今天要我手下做什么?

“还不是这个孽子,昨天在街上被人打了,我想借你的人找到那个打我儿子的人。”

跟在方生身后的人正是昨天调戏秦爱莲的恶霸,那个喊着自己爹爹是方生的草包。

“噗嗤——”怪不得这个人那么眼熟,原来是那天那个喊着找爹爹的草包,还真的来找人要打我。

方生这才看到李逸也坐在旁边,“墨公子今日也在这啊。”

“家中无聊,来找狄捕快下下棋子。”李逸笑着说道。

结果,那跟在方生后面的人不淡定了,大喊道:“爹!”

方生一脸疑惑的转过头去,“怎么了?儿子。”

那人颤抖地举起手,指向李逸,神色有些惶恐,“他……他就是那人欺负我的人!”

方生和狄连都很震惊的看向李逸,狄连诧异的是,怎么会是八皇子殿下呢,没想到八皇子也是性情中人。这方生之子的德行,狄连也是有所耳闻,民间都有传言说他仗着方生是他爹爹,就随意欺压良民,强占良家妇女。

狄连看了一眼方生,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好友,因为妻子生儿子时候没有挺过去,去世了,所以他格外的宠溺自己的这个儿子,差不多要宠溺到要什么有什么,还只是听信儿子的一面之词,时常帮儿子解决那些动手打过他儿子的人。也因为这个,导致自己这个友人在民间的声望那是一落千丈啊。

方生则是震惊,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只是这墨公子有人脉能够把狄连引荐给五皇子,也是要一个非富即贵的人,但是,这公道还是要讨回来的。

“墨公子,想必你也知道我的来意了吧?”方生看着李逸,一板一眼的说道。

“知道,你不就是为了给你儿子找回面子吗?”李逸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打了小的老的上来门来出面解决的事情,还觉得有些新奇。

“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说你无缘无故打了他,还当着很多人的面前打,可有此事?”

狄连心惊胆战的看着自己的友人质问八皇子,老方啊老方,这八皇子要是发怒了,你全家都可能会遭殃啊。狄连本想提醒方生的,只是这八皇子也没让自己说破他的身份,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李逸和方生到也不知道狄连心中那波涛汹涌,李逸笑了笑,“方大人,你觉得我是那种无缘无故打人的人吗?为什么不问问你这个好儿子,他干了些什么?”

“我儿子的为人我清楚,他说你打了就是你打了。”这方生的儿子,别看他平日里在街上嚣张的很,在家中就是一个为父是从的人,方生平日里虽然宠溺儿子,但是因为平日里都很繁忙,几乎都不经常回家的,所以也就不是的自己儿子是那副德行。

“你清楚?那我仔细的和你说说,你儿子无缘无故调戏我的红颜知己,还说我是白斩鸡小白脸,那这个该怎么算?”李逸笑着的脸垮了下来,倒是有几分威严。

这威严甚至让方生有些胆怯,更别说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了,他儿子直接吓得后退了几步。

闻言,方生内心有些动摇,但还是嘴硬的说道:“墨公子,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让我如何相信?”

李逸听着话,笑了起来,笑的很大声。

“墨公子,你为何发笑?”

“我笑你这个人啊,还是朝廷命官,这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你说这是我的一面之词?那我也可以反过来说你儿子也都是他的一面之词,怎么?自己的亲儿子就可以偏袒,我这样的外人就被你一口否决了?真是太可笑了。”

方生被李逸说的那是哑口无言,他那儿子见自己父亲不说话了,急忙说道:“父亲!这些人的一面之词有什么好相信的,不过就是个白斩鸡,还给你脸了!”

说完,他似乎意识到自己暴露了性子,急忙捂住嘴巴,李逸玩味地看着他,“哦?白斩鸡?”

这下子完了,他偷偷的瞄了瞄自己的父亲,见父亲用从未有过的严厉神情看着他,他知道自己完了。

这道听途说,和听着自己儿子亲口说出来的就是不一样。道听途说还可以欺骗自己说,这些都是传言,都是假的,可这亲口的说的,却是给方生很大的打击。

原来自己的儿子真的是这样的人,原来那些被他罚过的百姓都是被冤枉了,自己的儿子居然被自己养成这幅德行,还真是对不起她啊。

方生叹了口气,“原来这一切都是我误会了,墨公子,我想你谢罪,你要这么对我都行。”

“免了免了,你儿子犯的错怎么能够让你来谢罪呢,让你这个好儿子向我道个歉就行了。”李逸摆摆手,“自己的事情自己承担,多大了还靠你父亲?”

“你!”方生的儿子听见狄连这么说,一时气结,却又没话反驳,脸都涨红了。

“念儿,你可听到了?还不快去道歉!”这方生也是一个敢作敢当能屈能伸的人,知道了错在他们,绝对不会反驳或者是争吵,直接去道歉谢罪。

“父亲!我……”方念还想说什么,却被方生被瞪了一眼,于是低着头,就像一个小媳妇一样在那边扭捏作态的,朝着李逸小声地说道:“我错了,对不起。”

李逸有些坏心肠的说道:“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见?”

方念听李逸这么说,脸涨的越来越红,怒气也越来越大了,只是他又看了看自己父亲,这一次父亲摆明了不会帮他,都怪这个什么墨公子!他咬咬牙,大声吼道:“我说,我错了!请墨公子原谅!”

“嗯,这才像话嘛。好了,我也不是什么小鸡肚肠的人,这事情就翻页了。不过……”李逸看着方念,眼神越发的凶狠,“如果你下一次还敢惹到我,那我可就要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了。”

李逸看那方念不自主退后了半步,有些满意的笑了,看来自己学五皇兄板着脸学的还很成功啊。

“当然,这只是我说笑的。我怎么会有那权利来处决一个人的生死?还是一个朝廷命官的。”

狄连听后,心中默默想到,如果你没有权利,那谁都没有权利了。

虽然李逸说自己是开玩笑的,只是他刚才脸上那一副凶恶的表情,在场的人都觉得他说的不像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的。

“是是是,我今后一定好好管教儿子。”方生瞪了方念一眼,“还不快随我回家去?”

“既然这事情都过去了,那我和这孽子也回去了,老狄,墨公子,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狄连和李逸异口同声道。

那方念低着头,就像一个斗败的大公鸡一样,丧气的跟在方生后头,越走越远了。

看他俩都走远了,那狄连才说道:“八皇子殿下,你说如果我这个老友知道你真正的身份,你觉得他敢不敢和你这么说话?”

说罢,狄连也笑了笑,否决了刚才自己的那番话,“别说敢这么说话了,估计他说完知道八皇子你的身份,都要回去烧香拜佛了。自己居然对着一个皇子说重话,那个皇子居然还不治他的罪,可能都要觉得是他祖坟冒青烟了,估计他做梦都要笑醒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说完狄连放声大笑起来。

李逸也笑了笑,心想:如果这是在宫中,敢这么对我说话的,早就被父皇下令斩了,还会等到说完?

“隐瞒身份的乐趣啊,可不就在此吗,可以知道很多人的真面目。”

狄连看着八皇子,说道:“八皇子殿下你还真是恶趣味啊。”

牢狱里时常散发着一股腐臭味,那是一些犯人死在牢房里的气味。那一股气味充斥在里面,可那些狱卒却早已以习为常,或者说他们的鼻子都已经失灵了,闻不到那一股味。

那些死去的犯人也都是些死刑犯,早死晚死都得死,死在那不见天日的牢狱里头,也没有人为他们收尸,等新的犯人进来,那些狱卒就把这些尸体用草席一卷,扔在那乱葬岗,在这里,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距离小喜和孙宏安关进来已经八天了,这八天里,孙宏安过得那是相当的不好,这也许是他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候了。而这一切都是秦爱莲秦家带给他的,他绝对不会放过这秦家,等他出去了一定要去把这秦家拖垮。这样的信念一直支撑着他,让他硬生生地挺过来了。

那第一天晚上被那些个狱卒狠狠地打了一顿,本来就因为没有吃身体虚弱,又被这样打了一顿,还专挑致命的地方打,这不死都要半残了。

孙宏安能活下来,一个是自己想要活下去的信念,第二个是那个王胖子送的伤药,也离不开小喜没日没夜的照顾。

他在床上躺了七天,这七天他都没有下过床,屎尿什么的都是小喜帮忙伺候的,他早已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公子哥了,而变成了一个头发脏乱,蓬头垢面,原本用料奢侈,做工精贵的衣服也变得脏兮兮,破破烂烂的。

而小喜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身上那件秦爱莲的衣服,仿佛是成了最大的笑话,这山鸡就是山鸡,永远都不会飞上枝头变成凤凰。

这些天里,小喜整个人瘦了一圈,双颊狠狠地陷了进去,颧骨高高的隆起,一个明明还属于花季的年纪,现在却像是一个妇女,眼神里没有光彩,没有对第二天的渴望,只是浑浑噩噩地按照前一天的活着。

“第八天了。”小喜拿着从角落里找到的石块,在石壁上狠狠地划下一笔。明明只是轻微的声音,在这空荡而又寂静的地方却显得十分刺耳。

孙宏安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在这么脏乱的地方,身上的伤口不恶化就已经很好了,还奢求什么恢复呢。孙宏安在这些天里,清醒的时候很少,大多数都在沉睡着,这让他想起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梦里,他看见自己已逝去的母亲温柔的抱着他抚摸着他的头,喊着他的名字,大壮。原本的他不叫孙宏安,那时候他还和母亲住在贫民窟里。可场景一转,母亲被一个叫父亲的人狠狠地打着。那个叫父亲的人说他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因为他是私生子,是一夜情的产物,身上流着的是荡妇的血,对了,那翻云覆雨的那一晚上还是母亲主动去勾引的父亲。

这些事情他早就知道了,母亲也只会在父亲来的时候才温柔的对着他。平日里都是又打又骂的,因为自己的出生挡住了母亲的财路,他的母亲是一个妓女,一个以卖身体讨活的女人。

后来的他逐渐长大了,也了解了自己的父亲是什么人,也知道瞧不起自己的父亲在家里也有一个小孩,比自己大了一岁,听同住在贫民窟的那些人说,那个孩子是个天才,什么都会。

那时候他在想,哪有什么天才,只不过是出身好了一点,就被人说成天才,凭什么,同样是这个男人的儿子,他就要在这贫民窟里居住。就当他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要葬送在这贫民窟,葬送在这不知廉耻的女人身上时,老天爷却给了他一个机会。

那个男人的亲儿子被人给绑架了,寻找了一个月还是没有找到人,生死未卜。那男人不得已把他接了回去,去孙家的那天,他被自己的母亲抱着,哭着喊着让他别走,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都明白,那个女人是要一起去孙家。因为孙家夫人早就在几年前就去世了。自己的母亲想要借着自己,当上那孙家夫人,共享荣华。

那时候,那个男人只是带着自己头也不回了走了,他转头看着自己母亲那还没收起来的惊讶,咧开嘴笑了,孙家是一个大户人家,谁会要一个妓女当夫人呢,而且现在的孙家老夫人还健在,那就更不可能的了。

到了孙家,那个男人告诉他,以后他就叫孙宏安了,还告诉他,他是家主的儿子,要学习的东西有很多。这个名字他知道,是那个未曾谋面同父异母的哥哥的名字,这个男人是想让他做替身啊。

躺在石床上的孙宏安也许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挣扎着想醒过来,可是梦魇却还没有结束。

在孙家的日子,更不好过了,十几岁的孙宏安要模仿学习那未曾谋面哥哥的表情动作,一开始被那男人又打又骂的,骂的很难听。

“孙宏安,你还真是贱种,怎么就这么笨,这么点内容,一天都没背出来?”孙信拿着一根藤条狠狠地抽打面前的孩子,那孩子背上都是一条一条的血痕,可见用的力道之大。

“你还是个狗娘养的玩意,还真给老子长脸啊!”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一次生日宴席上,他没有回答出一个客人的问题,回头就被孙信又是打头又是踢腰的,而他却不能还手,因为他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有那个男人才能给他。他想要荣华富贵,想要富饶一生,想要钱财和势力。

刚去孙家的那几年,他身上没有一块是好肉,后来长大了,那些伤口也都恢复了,因为孙信不想让他留下疤痕,所以给他用的都是一等一的好药。

一次,孙宏安犯了一个小错误,被孙信拉到黑屋子里暴揍,原本以为会很疼,结果没想到意外力道变轻了。他不会奢望这个男人对他有了感情,而不忍心下手了,那么就一种可能,这个男人老了,和年轻的自己不一样,这个男人老了。

这是第一次,孙宏安意识到孙信老了,画面一转,又到了这个男人娶了一个妓女回家的那天,那个妓女叫方红春,还真是个艳俗的名字,姿色甚至还比不上那个生了他的母亲。

说起那个母亲,在他回孙家的第四年,他就听说母亲染上了病,不久就撒手人寰了,还是住在附近的人有些不忍,才用了一张草席,把那个女人一卷,给埋了。

他一直都不是一个纯良的人,欺负过自己的或早或晚都会报复回来。

孙宏安的异样引起了小喜的注意,小喜跌跌撞撞地跑到床边,脏兮兮的手抚上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也好在最近不是三伏天,天气不是很热也不算太冷,不然这惹上什么其他病症,这里环境可就没得治了啊。

小喜用衣服擦拭着他头上的汗,也许是感受到了小喜温柔的动作,孙宏安紧皱着的眉头,渐渐平缓了下来。

又到了狱卒放饭的时候了,小喜都算好了日子,今天应该是那个王大胖来放饭的日子,只是为何来的人似乎不是他。

走进一看,居然是那个最抠门的狱卒。这钱是公家出的,又不是自己买的伙食,还这么抠门。

果然又是馒头,小喜撇了撇嘴巴,顿顿馒头,天天馒头,还以为今天是王大胖就可以改善一下伙食了,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家伙。

还是和之前一样,每间牢房四个馒头,这按理说,到小喜这应该也是四个,可没想到他给了俩个以后就不给了。

小喜张了张嘴巴,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不过这小喜没说话,可那狱卒却张口说话了。

“怎么?你有什么意见吗?”

小喜笑了笑,睁大了眼睛,仰望着那个狱卒,说道:“奴家哪有什么意见,奴家只是不明白其他人都是四个馒头,为何到奴家这里就是俩个了?”

小喜打小就是在奴隶市场上长大的,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可不比方红春差。

只不过……

那狱卒冷笑了一声,看小喜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别来这套,本大爷我不吃这套。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乱的都要打结了,还来这一套?你以为你还真是那高高在上的秦小姐?快撒泡尿照照吧。”

那狱卒说完,还朝着小喜旁边吐了口唾沫,然后继续向后面走去,分发馒头。

待那狱卒走后,小喜还是呆呆的坐在那边,看着手里的馒头,这时,有人喊她了。

小喜闻言看去,是住在对面的囚犯,身上穿的还是囚犯的衣服,看来是个死刑犯,那人也是脏兮兮的,就连那衣服都坏了几处了。

“姑娘,我说姑娘,我这里有四个馒头,反正我也就一个人,要不要我分你一个?”

小喜有些震惊于那人朝她说话,这几天里,她没有听到那些个囚犯说过一句话,要么就是呆呆地坐在地上,要么就是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她一度认为这里都是一些人偶,就等着那狱卒来放饭。

那人见小喜没有回应,于是又喊了一声,“姑娘?”

小喜回过神来,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说道:“不了,你吃吧,我这里够了。”

那人见小喜回绝了他的好意,也就不再说话,一个人坐着,沉默的吃起那干巴巴的馒头来。

小喜也蜷缩着腿脚,小小的咬了一口,那馒头又硬又干,一进嘴就把嘴巴里的津液都吸干了,努力往喉咙里咽了咽,就像一根鱼刺埂在喉咙处,需要多咽几遍,才能下肚子里。

这吃东西在这里原本应该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可这干馒头吃的,仿佛就是一种酷刑。

小喜吃完了一个馒头,另一个馒头她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进一个破碗里,那碗里有些水。

这是狱卒昨日发的水,一天一夜就一碗水,这里还有大半碗,显然小喜没喝多少,她看着水,舔了舔干枯的嘴唇。

她把碗放在一旁,等着孙宏安清醒时,喂给他吃。

小喜思来想去,还是经不起自己的好奇心,问了那刚刚和她说话的人。

“老伯,你知道那个王大胖今天为什么没来吗?”

“你是说那个王大胖啊?”那个囚犯想了想,才说道:“可能你昨天睡着了吧,我昨天听见那个狱卒说王大胖告老还乡了。”

“不做了?!”小喜有些震惊,这王大胖虽是狱卒,但对待囚犯还是相当好的,饭菜也给的多,不像其他的只有馒头。

“是啊,不做了。我还听那个狱卒说什么本来就人手不够,现在这王大胖还不干了什么的。”

“原来是这样,谢谢老伯。”那囚犯摆摆手,表示没什么。

本来就人手不够?这狱卒只需要送送饭的差事,居然说人手不够?这看上去相当简单啊。

“唔……”孙宏安发出了一些声音,打断了小喜的思路,小喜连忙端着碗跑到床边,把孙宏安扶起来靠在墙上。

用手抓了一块馒头放进了他的嘴里,这经过水浸泡以后的馒头,有些发福,也不再是那干巴巴硬邦邦的了,稍微软了些。

孙宏安半眯着眼睛,努力忽视身上的疼痛感,问道:“几天了?”

“八天了,还有俩天我们就可以出去了。”小喜一边说话一边手不停的喂着孙宏安。

一碗下肚后,孙宏安感觉自己的肚子不在难受了,他靠着小喜又躺了下去。

闭眼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谢谢你。”

只是那一句宛如叹息般的声音,也不知那小喜有没有听到,随后他又昏睡了过去。

小喜把他的手拉开,放在他身体俩侧,把碗拿走,要窝在她一直窝的那个角落的时候,她的衣摆被孙宏安抓住了。

见状,小喜叹了口气,又重新坐回床边上,把碗放在一旁。

看着孙宏安的睡颜,不知怎么的,小喜也有些困了。

这几天,为了照顾孙宏安,小喜都没怎么睡好,她的头随着睡意一晃一晃的,最终还是倒在了孙宏安的身上,睡了过去。

牢狱里时常散发着一股腐臭味,那是一些犯人死在牢房里的气味。那一股气味充斥在里面,可那些狱卒却早已以习为常,或者说他们的鼻子都已经失灵了,闻不到那一股味。

那些死去的犯人也都是些死刑犯,早死晚死都得死,死在那不见天日的牢狱里头,也没有人为他们收尸,等新的犯人进来,那些狱卒就把这些尸体用草席一卷,扔在那乱葬岗,在这里,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距离小喜和孙宏安关进来已经八天了,这八天里,孙宏安过得那是相当的不好,这也许是他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候了。而这一切都是秦爱莲秦家带给他的,他绝对不会放过这秦家,等他出去了一定要去把这秦家拖垮。这样的信念一直支撑着他,让他硬生生地挺过来了。

那第一天晚上被那些个狱卒狠狠地打了一顿,本来就因为没有吃身体虚弱,又被这样打了一顿,还专挑致命的地方打,这不死都要半残了。

孙宏安能活下来,一个是自己想要活下去的信念,第二个是那个王胖子送的伤药,也离不开小喜没日没夜的照顾。

他在床上躺了七天,这七天他都没有下过床,屎尿什么的都是小喜帮忙伺候的,他早已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公子哥了,而变成了一个头发脏乱,蓬头垢面,原本用料奢侈,做工精贵的衣服也变得脏兮兮,破破烂烂的。

而小喜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身上那件秦爱莲的衣服,仿佛是成了最大的笑话,这山鸡就是山鸡,永远都不会飞上枝头变成凤凰。

这些天里,小喜整个人瘦了一圈,双颊狠狠地陷了进去,颧骨高高的隆起,一个明明还属于花季的年纪,现在却像是一个妇女,眼神里没有光彩,没有对第二天的渴望,只是浑浑噩噩地按照前一天的活着。

“第八天了。”小喜拿着从角落里找到的石块,在石壁上狠狠地划下一笔。明明只是轻微的声音,在这空荡而又寂静的地方却显得十分刺耳。

孙宏安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在这么脏乱的地方,身上的伤口不恶化就已经很好了,还奢求什么恢复呢。孙宏安在这些天里,清醒的时候很少,大多数都在沉睡着,这让他想起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梦里,他看见自己已逝去的母亲温柔的抱着他抚摸着他的头,喊着他的名字,大壮。原本的他不叫孙宏安,那时候他还和母亲住在贫民窟里。可场景一转,母亲被一个叫父亲的人狠狠地打着。那个叫父亲的人说他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因为他是私生子,是一夜情的产物,身上流着的是荡妇的血,对了,那翻云覆雨的那一晚上还是母亲主动去勾引的父亲。

这些事情他早就知道了,母亲也只会在父亲来的时候才温柔的对着他。平日里都是又打又骂的,因为自己的出生挡住了母亲的财路,他的母亲是一个妓女,一个以卖身体讨活的女人。

后来的他逐渐长大了,也了解了自己的父亲是什么人,也知道瞧不起自己的父亲在家里也有一个小孩,比自己大了一岁,听同住在贫民窟的那些人说,那个孩子是个天才,什么都会。

那时候他在想,哪有什么天才,只不过是出身好了一点,就被人说成天才,凭什么,同样是这个男人的儿子,他就要在这贫民窟里居住。就当他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要葬送在这贫民窟,葬送在这不知廉耻的女人身上时,老天爷却给了他一个机会。

那个男人的亲儿子被人给绑架了,寻找了一个月还是没有找到人,生死未卜。那男人不得已把他接了回去,去孙家的那天,他被自己的母亲抱着,哭着喊着让他别走,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都明白,那个女人是要一起去孙家。因为孙家夫人早就在几年前就去世了。自己的母亲想要借着自己,当上那孙家夫人,共享荣华。

那时候,那个男人只是带着自己头也不回了走了,他转头看着自己母亲那还没收起来的惊讶,咧开嘴笑了,孙家是一个大户人家,谁会要一个妓女当夫人呢,而且现在的孙家老夫人还健在,那就更不可能的了。

到了孙家,那个男人告诉他,以后他就叫孙宏安了,还告诉他,他是家主的儿子,要学习的东西有很多。这个名字他知道,是那个未曾谋面同父异母的哥哥的名字,这个男人是想让他做替身啊。

躺在石床上的孙宏安也许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挣扎着想醒过来,可是梦魇却还没有结束。

在孙家的日子,更不好过了,十几岁的孙宏安要模仿学习那未曾谋面哥哥的表情动作,一开始被那男人又打又骂的,骂的很难听。

“孙宏安,你还真是贱种,怎么就这么笨,这么点内容,一天都没背出来?”孙信拿着一根藤条狠狠地抽打面前的孩子,那孩子背上都是一条一条的血痕,可见用的力道之大。

“你还是个狗娘养的玩意,还真给老子长脸啊!”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一次生日宴席上,他没有回答出一个客人的问题,回头就被孙信又是打头又是踢腰的,而他却不能还手,因为他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有那个男人才能给他。他想要荣华富贵,想要富饶一生,想要钱财和势力。

刚去孙家的那几年,他身上没有一块是好肉,后来长大了,那些伤口也都恢复了,因为孙信不想让他留下疤痕,所以给他用的都是一等一的好药。

一次,孙宏安犯了一个小错误,被孙信拉到黑屋子里暴揍,原本以为会很疼,结果没想到意外力道变轻了。他不会奢望这个男人对他有了感情,而不忍心下手了,那么就一种可能,这个男人老了,和年轻的自己不一样,这个男人老了。

这是第一次,孙宏安意识到孙信老了,画面一转,又到了这个男人娶了一个妓女回家的那天,那个妓女叫方红春,还真是个艳俗的名字,姿色甚至还比不上那个生了他的母亲。

说起那个母亲,在他回孙家的第四年,他就听说母亲染上了病,不久就撒手人寰了,还是住在附近的人有些不忍,才用了一张草席,把那个女人一卷,给埋了。

他一直都不是一个纯良的人,欺负过自己的或早或晚都会报复回来。

孙宏安的异样引起了小喜的注意,小喜跌跌撞撞地跑到床边,脏兮兮的手抚上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也好在最近不是三伏天,天气不是很热也不算太冷,不然这惹上什么其他病症,这里环境可就没得治了啊。

小喜用衣服擦拭着他头上的汗,也许是感受到了小喜温柔的动作,孙宏安紧皱着的眉头,渐渐平缓了下来。

又到了狱卒放饭的时候了,小喜都算好了日子,今天应该是那个王大胖来放饭的日子,只是为何来的人似乎不是他。

走进一看,居然是那个最抠门的狱卒。这钱是公家出的,又不是自己买的伙食,还这么抠门。

果然又是馒头,小喜撇了撇嘴巴,顿顿馒头,天天馒头,还以为今天是王大胖就可以改善一下伙食了,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家伙。

还是和之前一样,每间牢房四个馒头,这按理说,到小喜这应该也是四个,可没想到他给了俩个以后就不给了。

小喜张了张嘴巴,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不过这小喜没说话,可那狱卒却张口说话了。

“怎么?你有什么意见吗?”

小喜笑了笑,睁大了眼睛,仰望着那个狱卒,说道:“奴家哪有什么意见,奴家只是不明白其他人都是四个馒头,为何到奴家这里就是俩个了?”

小喜打小就是在奴隶市场上长大的,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可不比方红春差。

只不过……

那狱卒冷笑了一声,看小喜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别来这套,本大爷我不吃这套。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乱的都要打结了,还来这一套?你以为你还真是那高高在上的秦小姐?快撒泡尿照照吧。”

那狱卒说完,还朝着小喜旁边吐了口唾沫,然后继续向后面走去,分发馒头。

待那狱卒走后,小喜还是呆呆的坐在那边,看着手里的馒头,这时,有人喊她了。

小喜闻言看去,是住在对面的囚犯,身上穿的还是囚犯的衣服,看来是个死刑犯,那人也是脏兮兮的,就连那衣服都坏了几处了。

“姑娘,我说姑娘,我这里有四个馒头,反正我也就一个人,要不要我分你一个?”

小喜有些震惊于那人朝她说话,这几天里,她没有听到那些个囚犯说过一句话,要么就是呆呆地坐在地上,要么就是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她一度认为这里都是一些人偶,就等着那狱卒来放饭。

那人见小喜没有回应,于是又喊了一声,“姑娘?”

小喜回过神来,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说道:“不了,你吃吧,我这里够了。”

那人见小喜回绝了他的好意,也就不再说话,一个人坐着,沉默的吃起那干巴巴的馒头来。

小喜也蜷缩着腿脚,小小的咬了一口,那馒头又硬又干,一进嘴就把嘴巴里的津液都吸干了,努力往喉咙里咽了咽,就像一根鱼刺埂在喉咙处,需要多咽几遍,才能下肚子里。

这吃东西在这里原本应该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可这干馒头吃的,仿佛就是一种酷刑。

小喜吃完了一个馒头,另一个馒头她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进一个破碗里,那碗里有些水。

这是狱卒昨日发的水,一天一夜就一碗水,这里还有大半碗,显然小喜没喝多少,她看着水,舔了舔干枯的嘴唇。

她把碗放在一旁,等着孙宏安清醒时,喂给他吃。

小喜思来想去,还是经不起自己的好奇心,问了那刚刚和她说话的人。

“老伯,你知道那个王大胖今天为什么没来吗?”

“你是说那个王大胖啊?”那个囚犯想了想,才说道:“可能你昨天睡着了吧,我昨天听见那个狱卒说王大胖告老还乡了。”

“不做了?!”小喜有些震惊,这王大胖虽是狱卒,但对待囚犯还是相当好的,饭菜也给的多,不像其他的只有馒头。

“是啊,不做了。我还听那个狱卒说什么本来就人手不够,现在这王大胖还不干了什么的。”

“原来是这样,谢谢老伯。”那囚犯摆摆手,表示没什么。

本来就人手不够?这狱卒只需要送送饭的差事,居然说人手不够?这看上去相当简单啊。

“唔……”孙宏安发出了一些声音,打断了小喜的思路,小喜连忙端着碗跑到床边,把孙宏安扶起来靠在墙上。

用手抓了一块馒头放进了他的嘴里,这经过水浸泡以后的馒头,有些发福,也不再是那干巴巴硬邦邦的了,稍微软了些。

孙宏安半眯着眼睛,努力忽视身上的疼痛感,问道:“几天了?”

“八天了,还有俩天我们就可以出去了。”小喜一边说话一边手不停的喂着孙宏安。

一碗下肚后,孙宏安感觉自己的肚子不在难受了,他靠着小喜又躺了下去。

闭眼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谢谢你。”

只是那一句宛如叹息般的声音,也不知那小喜有没有听到,随后他又昏睡了过去。

小喜把他的手拉开,放在他身体俩侧,把碗拿走,要窝在她一直窝的那个角落的时候,她的衣摆被孙宏安抓住了。

见状,小喜叹了口气,又重新坐回床边上,把碗放在一旁。

看着孙宏安的睡颜,不知怎么的,小喜也有些困了。

这几天,为了照顾孙宏安,小喜都没怎么睡好,她的头随着睡意一晃一晃的,最终还是倒在了孙宏安的身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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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雄子的荒星日常

    雄子的荒星日常

    作者文笔不行,梗烂俗套,自认有很多雷点!在此排雷!不喜者可以直接叉掉!谢谢配合!是人类胎穿星际虫族文。【正经文案】现代网瘾少年郁珩因熬夜通宵肝游戏,猝死家中,不料竟因此穿越到星际时代,还被一个过时的废材系统绑定,要求他在星云变幻、宇宙争霸的时代去……行了我编不下去了,我也不晓得自己写的啥,反正有灵感就写下去吧!
  • 拨动你的琴弦

    拨动你的琴弦

    传扬祖国的瑰宝中医文化,与及主人公传奇的一生。
  • 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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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那个人

    那个人

    罗伟章,1967年生于四川宣汉县,毕业于重庆师范大学中文系、上海作家研究生班。曾获人民文学奖、小说选刊奖、中篇小说选刊奖、小说月报百花奖、四川文学奖等,巴金文学院签约作家,被有关专家称为“活跃的同辈当中分量最重、最突出、最值得关注的作家之一”。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居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