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看清那射箭之人的模样?”
“这箭直直的朝我射来,我那点功夫勉强躲过去,捡着一命不错了,哪还顾得上这人长什么样子。”回想起那时候的场景,还是很胆战心惊的,差一点啊,莲莲妹妹就被拖累的伤及性命了。想来还是有些愧疚,没能保护好莲莲妹妹。
“那........”看着这个狄连还要问,李逸急忙打断了他。“狄捕快,我们再不去搬尸体的话,木老爷子都要臭了。”
“对对对,赶紧去搬尸体。”狄连猛地一拍脑袋,自己这个德行,只要一碰到关于案情的就什么都不管了。
俩人急匆匆地走到木老爷子那里,木念还躺在床上睡觉,木思坐在床边,不断地用手帕擦拭眼泪,见他们来了,赶紧把头转过去,深吸一口气,“辛苦墨公子和狄大哥了,如果没有你们,我这个弱女子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打紧,不打紧。”狄连看着木老爷子,百感交集,儿时一起玩耍的记忆,那个温文尔雅的大夫,这一切仿佛都还在昨天。
狄连过去,蹲下身,“那边的墨逸,帮我木老爷子放我肩膀上。”
“你来背?”
“怎么?难不成还你背吗?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明显就是一公子爷,也不会指望你搬尸体了,这万一被脏东西缠上了,你家人还是得找我们拼命?”
“这......”狄连的话让李逸一时语塞,因为事实确实如此,好不容易和父皇要了出宫的机会,万一又被什么东西惹上了,那以后别说是有府邸了,就连这个宫都不让出啊。
“还什么这啊那的,还不赶紧过来帮忙!”狄连的话让李逸从思虑中惊醒。赶紧过去,架住木老爷子,往狄连的身上放。
“我来给你带路。”木思走在前头,狄连背着木老爷子走在中间,李逸走在后头,一手放在木老爷子背后,虚扶着。那放棺材的地方,是一间茅草屋,就在木春家的附近。
茅草屋里头,没有别的,就是俩副棺材,一副就是普通的木棺材,甚至比普通的还劣质,有些边角料都还没有磨干劲,还有一个比这个棺材大上几分,也是黑棺材。上面还雕刻着花纹不说,还用了些金丝镶边了,可以说非常华丽了。
“木姑娘,木老爷子的棺材是这个吗?”李逸指了指那个华丽的棺材,那狄连也附和地点点头,但那木思确实摇摇头。
“爷爷的棺材是这个。”她指了指那破旧的棺材,“虽然这俩副棺材都是爷爷准备的,但是爷爷之前坚决要这个棺材。”
“放着好的不要,要差的,这个老头子还是一样的倔。”狄连把木老爷子小心地放在那棺材里,叹了口气,盖上了棺盖。
“那另一副是给谁准备的?”这一刻,李逸觉得木老爷子好傻,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有什么好让的。还没等那木思说话,一旁的狄连就开口了,“还能有谁,当然就是他的好兄弟那头牛了。”
谈起丑牛的时候,这狄连显然有些嫌弃这丑牛,不过虽然有些嫌弃,但提及大牛的时候,李逸明然可以看见狄连眼睛里的那抹难过。
李逸刚想回话,木思也开口了,她皱着眉头,看着他们俩,一脸为难地说道:“墨公子,狄大哥,我爷爷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我现在得回去看着我老弟,我老弟对爷爷的感情很深,我想他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这时候,我还不再他身边的话,我怕我老弟会想不开。”
“我也想看着我爷爷下葬,只是我现在不得不回去陪着我老弟,”她叹了一口气,又说道:“爷爷以前说他的墓地就选再这里,这屋子周围,朝东方向,挖个坑,头一定要是朝着东边的。”
“木丫头,你快去照顾你弟弟吧,我们办事你放心。咳咳咳咳咳咳。”说话间,狄连还拍了拍自己胸膛,结果用力太猛,反倒咳嗽了。“是啊,照顾弟弟比较重要。”
“多谢你们。”说罢,木思走了,步伐之前连续的很快,她很担心自己的老弟,万一他醒过来了,看见爷爷不在了,我也没有陪在他身边,估计会慌乱地胡思乱想,哎。
见木思走后,李逸看着狄连,问道:“刚才我见狄捕快提及大牛前辈,脸上堆满了嫌弃,想来,狄捕快认识这木老爷子,也应该认识大牛前辈,不知可否仔细说来听听?”
“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只是因为我小的时候,经常被那丑牛欺负,他恶劣到就喜欢整天欺负我,戏弄我,我上过好几次当,哎。”狄连叹气,不过想来还是挺怀念的。
“行了,我们还闲聊什么?赶紧起外头挖个坑,下葬吧?”他环顾四周,发现这茅草屋里有那么三四把铁锹。狄连走过去,拿了俩把,一把扔给了李逸。“接着。”
李逸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个东西,他接住的时候,没有想到还有点重量,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拿在手里,掂了掂,这黑不溜秋的东西就是能挖坑的?李逸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却把狄连给逗笑了。
“哈哈哈哈,我说墨大公子,你是真没有见过这个嘛?”李逸摇摇头,表示没有见过,“我从小父母就禁止我去外面,所以这些家常的东西,我确实是一概不知。”
“哎。”狄连叹了口气,还真是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公子爷,只是在家中的他怎么就喜欢上了破案,还知道这孙老爷死亡有蹊跷的事情,这个墨公子破绽有点多啊,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狄捕快,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你一会看着我动作学啊。”说完,狄连自认为很帅气的走到门口,然而李逸喊住了他。“狄捕快,我突然想起来,木老爷子弥留之际对我说,他想要和大牛前辈待在一个墓里。”话音刚落,狄连就放下了铁锹,“墨公子,这种事情你能不能早点说。”
“怎么了?”李逸一脸茫然地看着狄连的举动。“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算算时间的话,已经是午时了。怎么了?”李逸还是一脸茫然地看着狄连,这事情晚说和现在什么时辰有什么关系?
“午时了,你肚子饿不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又反问了一个问题。
“还行,不饿。”这时,李逸才像开了窍一般,“你饿了要去吃东西?”
“不是,从我们这里到那个义庄起码一个时辰的样子,途中路经多少户人家?多少户茶楼?那丑牛的尸体放了这么些天,早就腐烂了,你想想,别人在吃饭的时候,你扛着一个尸体走过去,那味,你吃得下饭吗?”经过狄连这么一说,李逸想想也是,确实吃不下饭,“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现在就去呗,这太阳直射下,尸体还不得溃烂?”他狠狠地叹了口气,到时候就不成人形了。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走呗。”李逸也扔下了铁锹往屋外跑去,屋外除了这屋子周边有些花花草草,这其他地方也是一片荒凉,远处的黄土和天空相融合在了一起,一望无际。
“走这边,墨大公子。”这个茅草屋,狄连也不是没有来过,在他小的时候,这个茅草屋是用来乘凉用的,只是现在却只能用来摆放棺材了。
...........
俩个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到了义庄。太阳在天上燃烧着,李逸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真累,这太阳下用轻功也太累的吧。这一路上,他看见有些百姓还在劳作,眼睛里没有一丝光彩,只是不停地劳作,原来百姓过得是这样不如意吗?这件事情有必要向父皇说道说道了。
“墨逸,快来看!”李逸听见喊他过去,他几步并一步的走了过去,“怎么了?”
“你看!”
“我……好臭的味。”这味就像是一块肉放那久了腐烂一样。李逸捂住鼻子,才低头看去,只看见那义庄烧焦的木块里,躺着一具尸体,这尸体虽然被烧糊了,还经过几天的时间,有些腐烂了,但依稀能看出上半身少许有些弯曲。
“恩?有什么怪事吗?”自从这个义庄被烧了以后,李逸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了,除了刚才和现在这次。
“我上一次来的时候,这里躺着的是俩具尸体,而如今就一丑牛的,那么......”李逸听到狄连说起俩具尸体,才想到,应该还有一具啊,那孙家老爷!俩人对视了一番,眼神中确定了那个人的名字,“难道说有人把孙老爷的尸体带走了?”
“不是吧,这都多少天了?我昨天来看的时候,这尸体还在这里的啊。这里地处偏僻,本来就没多少人来,更别提帮他们收尸了。”狄连一脸震惊,就算那个孙老爷身上有什么秘密,但现在都几天了,都腐烂成什么样了,那些人还不放过呢??
“我说墨老弟,你知道是什么人要带走孙信的尸体吗?”
“还能有谁啊,也就那孙家闲的吧,我看了放火的也是孙家,朝我射箭的也是孙家,这孙家又不是什么王权之后,论富贵也比不上秦家,论权利有谁能大过皇权。”李逸一脸鄙夷,眼神里流露的对孙家的不屑。
“墨老弟?你很讨厌孙家?”从李逸的话语和表情流露上,狄连看出李逸这人很讨厌孙家,只是这一个富家子弟怎么会和孙家结仇了?我听说这孙家暗地里对平民很是瞧不起,而且还要凌辱他们,只是这墨逸怎么会和孙家扯上关系。
“那当然讨厌了,他们把......”说到这里,李逸突然停住了,这莲莲妹妹的事情,五哥也告诉过我不要到处宣扬,会对莲莲妹妹的名誉造成一定的影响。
“他们把什么?你怎么不说了?”狄连预感,这墨逸后面的话才是关键,也许就是突破这个孙家,抓住他们放火把柄的东西。
“他们把我挺喜欢的东西给抢走了,做法没不光彩,所以我很讨厌他们。”李逸很不擅长说谎,说谎的时候眼神一点都不坚定,都不敢看狄连的眼睛,闪烁其词的。
“原来是这样啊。”狄连夜看出这人是在说谎,只是没有说破而已,果然是因为养在象牙塔里的贵公子,连说谎都不会,不过,只要我和他一直有接触,他应该会告诉我吧,现在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
“我说,我们能快点走吗?太臭了。”
“尸体你背?”
“开什么玩笑?我好歹也是个皇.......皇上御赐的贵公子,才不会背这个,不符合我的身份。”臭死了,比刚刚木老爷子臭多了。
“你刚才不是很积极吗,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了,你又说不背这些,怎么?嫌脏?”狄连肚子里憋着笑,外表还是很严肃的反驳李逸。
“不是,我其实.......我.......”李逸一有打不上来的问题,就一直你啊我的,声音还很小。
“行了,别你啊我的了,还不去那屋子里拿那个篮子啊。”木念带来的那个放药草的篮子还留着桌子上。木念是以为大牛还没有死,烧的是义庄而不是丑牛这小屋子,而且之前也有送过,有几次,丑牛也不在这里,就把这药草放桌上就想离开了,然而这一次因为李逸,还被吓了一跳。
李逸把药草全都倒掉,然后提着一个空篮子就出去了。这是,狄连已经把尸体周围的残留物都处理干净了,“来,你抓着脚我拖上半身,把他塞进篮子里去。”
李逸一把抓住了那腿,瞬间就想甩手不干了,这个糟糕的手感,放了几天的尸体都出水了,黏糊糊的。
仔细想想自己作为一个堂堂皇子,居然在搬尸体,成何体统,要是被父皇看见,早就要抓着耳朵不放了,这件事情也一定不能让五哥知道。不过,他没想到李胤那里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