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大战白源后北陵羽不支昏倒,昏倒的前一刻他嘴角依旧噙着微笑,他终于可以实现对月儿的诺言了,他终于可以实现他们之间的约法三章,胸口处的血晕染了他的锦袍,可心却是乐的。
皇上失血过多,导致昏迷不醒,众太医与南宫几夜未眠为的就是帮皇上医治。
小祥随伴左右,本想过来通知主皇后不见了的事情,谁料主这一次伤得如此的重。
莫将军忙于安排大队之事一直无法抽身进宫,皇后离宫之事暂时只有他跟湘雪知道,可他却不知道皇后到底去了何处,现在又该去何处寻皇后归来。
三天后,北陵羽终于从昏迷醒了过来,但是床沿边那众多面孔他却不曾见到他的颜儿,当皇奶奶告诉他“皇后不会再回来时”,他几乎因站不稳而瘫倒,月儿不在凤鸾宫,她走了,他怪自己,怨自己,怎么可以昏迷了三日?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昏迷?!
皇兄亦是不在,他亲自带人去百花谷要人,只是百花谷却不曾见他们,据谷人所说谷主跟一位女和幼童在凌晨便已经离开,至于去向无人得知,他的月儿还是离开了,她还是离开了……
凤鸾宫:
雨陆陆续续下个不停,天色阴暗就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阴暗得不见一丝光。
“知道吗?这花还有另一种含义?”
“哦?”
“含义便是——等待爱……”
北陵羽在凤鸾宫后院播种着薰衣草的种,回忆不断,雨水打湿了他的全身,丝因被雨打湿而显得有些凌乱。
等待爱……上次离开,他一等便是三年,这次又会是几年,或者是永远?
沉思间,一把伞替他遮去了雨水。
“皇上保重……”撑着伞替他遮雨之人是湘雪,娘娘的离开她亦痛心,只是她告诉自己要好好的看着皇上,只有皇上好好的娘娘才会安心。
“朕会的……”保重?是的,他要保重,他还在找他的月儿,怎能不保重?只是“保重”二字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容易。
“皇上会找到娘娘的……”说到“娘娘”二字湘雪的眼眶也红了,皇上实在太可怜了,娘娘离开后,他每天到凤鸾宫来,将自己与外人隔绝,不让随护接近,就连她跟小祥也要根据皇上的脸色来断定,该不该跟随在皇上身旁。
北陵羽不语,抓起薰衣草种洒进土里,月儿感受到他的思念了吗?她知道吗?若是知道她又为何要走……
三个月后,北陵羽下令遣散宫,所有嫔妃一概不留,太皇太后劝阻无效。
凤鸾宫,那明黄的身影端坐古琴旁,指尖轻触琴弦上,三个月了,放皇榜至今已有三个余月了,他下令以万两黄金寻人,每日应见的人不少,只是每每换来的是那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他的皇兄到底把他的月儿带去哪儿了?昭告天下却寻不到人,这是为何?若不是有意躲避他怎么会找不到?
“这样吧!我们来约法三章吧!你要是答应了,我们才成亲……”
“第一,你只准娶我一人,不许纳妾!第二,以后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都不能拿你的身份来压我。第三,不准娶白柳薰,有她没有我。”
“月儿啊月儿……我都做到了……不三妻四妾,只娶你一人,空撤后宫只留德祯皇后一人,只是此时的你又在何处?”北陵羽叹气,他对月儿的承诺全都做到了,终于做到了,只是他的月儿却食言了,她答应过的,不会离开他的,她答应过,要与他白偕老的,这一切的一切难道她都忘了吗?
“人家才见过几次面就知道给我写情诗了,你呢?怎么不见你给我写啥诗的?!”
“死生契阔,与成说。执之手,与偕老……”他喃喃的念着,那徘徊在眼眶的泪终究没有忍住,滑落于琴弦之上。
他的皇兄带着颜儿走了,他找不到他们,一丁点消息也没有,他慌了,然而他又能做些什么?刻意的躲避到底让他们错过了多少回?他的月儿就准备这样随他皇兄而去吗?
皇兄对月儿的情意他岂会不知道?他怎么会不介意?月儿待皇兄如知己,她信任他,一而再的帮他,他心何尝不苦,何尝不介意?只是他相信男女之除了男女之情还有友情,深宫之想找个能够倾诉心事的人是多么的难,他告诉自己,只要心怀放宽点月儿便会快乐,只要把他的介意收藏,那么月儿便不必顾虑于他,便不会因此失去了这么个倾诉的对象……
他做错了吗?皇兄带着月儿走了,他的月儿真的就不要他了吗?
深夜,那历历在目的回忆让人苦不堪言,他现在才明白,“相守”二字有多么的难。
“德祯皇后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门外依稀听到吼骂声,那声音是从邀月宫传来的,是白柳薰!
北陵羽眉头紧蹙,心来火,皇奶奶饶那女人不死,可她并没有因此而安分,反而变本加厉,辱骂声不断传进耳内,他那握紧的拳头渐渐加重力道。
“皇上,奴才这就派人去……”元公公话声未完便被打断,“随朕到邀月宫!”
连夜摆驾邀月宫,不为别的,为的就是给她一个警告!
“皇上……皇上终于来看臣妾了……”见来人是北陵羽,白柳薰大喜,忙把凌乱的丝拂好,笑脸相迎,邀月宫被封后,他不曾踏入此地一步,今晚他终于来了!
“皇后过得可好?”北陵羽瞥了跪于地上的白柳薰一眼,这女人阴毒至极,他不取她性命已是恩赐,谁知她去不知好歹!
“皇上,你是来放臣妾出去的吧?”她日盼夜盼终于把他盼来了,他是来接她的吧?一定是的……
“皇后还想出去?”北陵羽冷笑,“皇后若知今日,何必当初?!”
“皇上……”白柳薰错愕,北陵羽话之意让她震惊。
“皇后一而再再而三的迫害他人,可否想过后果?”语调冰冷得叫人哆嗦,脸上毫无情绪,只有冰冷。
“臣妾不知皇上此话何意……”
“月儿坠崖,皇奶奶赐酒,断肠红竟然能让人面目全非,后宫嫔妃不是溺水便是自寻死路,淑贞皇后铁锁被解,差点导致月儿一尸两命……”这些年来,这女人的所作所为令他指,他不揭穿她只因时机未到,如今,他要让她明白自己的处境!
“皇上……臣妾是无辜的……是德祯,德祯她设计谋害臣妾,是她……”她拽着他的衣摆不放,他俯下身一手扣住了她的咽喉,手劲之大足以要了她的性命。
“朕真的留错了你!”冰冷的眸闪过一丝杀意,续而嘴角微扬,“月儿她希望皇后你沦为官妓,朕正有此意。”
“皇……上……”白柳薰脸上煞白,许久才憋出了两个字来,她不信,不信当日对她柔情似水,宣言非她不娶之人今日竟说出了这般话来。
“皇后最好安守本分,否则朕要你生不如死!”他放开她,甩袖而去,对她,他总有一丝愧疚,只因他当初为了权谋而接近那女人,当日会答应皇奶奶留白柳薰一命也是因此,别无其他。
白柳薰不断喘着气,不断的咳嗽着,她看着那愈渐远去的身影,竟然笑了,笑得无比的凄绝,无比的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