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刚想说什么忽然眼前一暗,一个女人身影出现在面前,挡住了门口射进来的阳光。
这人个头不高估计也就一米五,穿着性感暴露,裙子都快到腰上了,身形瘦弱看起来小巧玲珑,但该胖的地方也有肉,不知道是改装过还是天生的。
脸色画着浓妆,两个黑眼圈画的跟熊猫似的,樱桃小口抹得鲜红,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兴奋盯着周宴。
“周宴?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好巧哦。”
这人周宴认识,名字叫做范巧巧,是娱乐场所的陪酒女郎,看起来年纪轻轻感觉也就十七八,但是周宴知道这人比自己小不了几岁。
周宴大学刚毕业的时候没什么钱只能与人合租房子,那时范巧巧租的房子正好有一室没人住,为了省点钱就租给了周宴。
两人住了得有一年多,后来周宴存够了首付买了现在的房子才搬了出去,但范巧巧现在还在租房住,看来日子过得并不轻松。
周宴见到范巧巧也挺高兴,向里挪了个位子让她坐了下来。
“我就住附近小区,你是路过这里?”
范巧巧亲热地靠在他身上,嗲声嗲气说:“昨晚接了个活就是你们这个小区的,折腾了一天一夜才完事,可累死我了。”
周宴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活,干笑两声没接话。
范巧巧这时才发现对面的潘唯,好奇问道:“这位姑娘怎么称呼呐,是你女朋友吗?”
周宴连忙摆手:“不是,她叫潘唯,是我朋友。”
他又对潘唯说:“这位是范巧巧,做……做服务行业的。”
潘唯见范巧巧都快钻周宴怀里了心里很不痛快,冷着脸一声不吭。
范巧巧见她脸拉的老长也不爱搭理她,抚着周宴小臂噘着嘴哀怨说:“自从你跟我分居后,我可寂寞的很呐,晚上都没有人陪我聊天。”
听闻此言潘唯将眼睛一瞪,手用力握着筷子差点又要掏五毛钱。
周宴看出她情绪不对,连忙解释道:“当初我们合租房子,两室一厅,有时候晚上没事也一起看个电视。”
潘唯怒气低了几分,手上也将筷子放了下来。
范巧巧靠在周宴身上,接过他的话继续说:“确实,不过那个房子确实不怎么样,就两室一厅还有一个屋子住不了人……”
“啪!”
潘唯一把将手中筷子拗断,恶狠狠盯着周宴。
周宴干笑两声连忙说道:“所以我一直住在客厅里面。”
潘唯暗暗松了口气,但眼中还满是怒火。
范巧巧轻捶周宴一下,嗔怪道:“你那时你可是坏的很,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爬到人家的屋子里……”
潘唯长吸一口气努力压着心中怒火,浑身都颤抖起来。
周宴被怒火烤得浑身发热,干笑说道:“那时她房间里有蟑螂,我都得帮她打蟑螂,所以晚上才去的。”
范巧巧捋着一缕发丝,嗲声嗲气说:“我这个工作呐,总是接触各种各样的男人,我接待过的所有人里面就属宴哥哥最温柔了……”
潘唯见她这身打扮已经猜到她是做什么工作的了,如今又听她这么说哪能不来气。
“啪!”
又一根筷子被她拗断。
老板闻声从后厨探出脑袋喊道:“一双筷子五毛钱……”
“闭嘴!”潘唯目不斜视向老板喊道。
老板吓了一激灵,悻悻躲回后厨。
周宴见她动怒可是吓了一跳,连忙推了推范巧巧,板着脸说:“巧巧你话说明白点,什么叫做你接待过的所有男人里面,难道我也是你的顾客?”
潘唯将视线移到范巧巧身上,等着她回答了。
范巧巧见两人凶神恶煞模样噘了噘嘴,不情愿说:“宴哥哥才不是我顾客呢。”
周宴潘唯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潘唯想的是看来不用做掉这个女人了,周宴想的是看来不会被做掉了。
范巧巧慢悠悠继续说着:“给钱的才是顾客,不给钱的那叫心甘情愿。”
一听这话,不等潘唯来劲周宴先急了,连忙问:“我什么时候不给钱了!”
他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连忙纠正道:“我确实从来都没给过钱,但你也没心甘情愿过啊?”
范巧巧又摆出一副哀怨神情:“你也没表示一下怎么知道我不心甘情愿?”
说完害羞地眨了眨眼睛。
在潘唯看来这简直就是抛媚眼,再也忍无可忍,一推桌子起身就出了门外,转眼就没了人影。
周宴想追上去解释一番,但想来此时越解释越乱,不如一会儿去微观世界再说。
店老板从后厨探出脑袋喊道:“那姑娘的两双筷子钱,小伙儿别忘了付啊!”
范巧巧见潘唯走了很是高兴,蹦蹦跳跳坐到了对面,向老板招了招手点了碗奢华套餐。
周宴叹了口气,无精打采看了她一眼说:“你何必将她挤兑走。”
范巧巧眼睛转了转,甜美一笑:“这不是想跟你好好说说话嘛。”
周宴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掏出烟点燃一根,自顾自抽了起来。
范巧巧咬着筷子耐心等着,过了一会儿奢华套餐端了上来,她迫不及待吃了起来。
周宴见她吃的狼吞虎咽知道她是真饿了,觉得这么个女孩也不容易。
“你大伯还好吗?病怎么样了?”
范巧巧头也不抬一边吃一边说:“还是老样子,整天瘫在床上,不断药就没有什么事。”
周宴长吸一口烟:“要是钱顶不上就跟我说,我匀你点。”
范巧巧点了点头,夹了一口面递进嘴里。
“最近顾客多能多赚点,正好够药钱的。”
周宴打量她一番,见她衣服还是之前的那一身心中一阵发酸。
他能想到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肯定每天拼命挣钱,自己一分都不舍得花,所有钱都拿去为她大伯吊命。
之前两人合租的时候就是这样,范巧巧晚上去娱乐场所做陪酒小姐,白天的时候还要做兼职。
屋子里摆满了一袋一袋玻璃珠,穿一颗珠子两分钱,一天要穿两三千颗,每天睡觉不过是三四个小时。
周宴曾经也问过她为什么这么卖力挣钱,她的回答是如果我不赚钱的话大伯就会死。每当想到大伯靠着自己赚钱活下去,就算再难也要坚持下,拼了命也要坚持下去。
后来周宴和范巧巧每天没事的时候都在做同一件事,就是窝在屋子里穿着珠子,一年之间光周宴就不知道穿了几十万颗。
“你跟我说过那人跟你实际上没有血缘关系,不过是你父亲之前的一个朋友罢了,至于为他付出这么多吗?”周宴问。
范巧巧动作一顿,低着头看着桌面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长叹一口气说:
“我爸妈去世的早,一直是大伯照顾我,我相信如果我们换个位置我有危险的话他一定会义无反顾的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