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找到了!啊墨,这是你要找的药草。呐!给!”她总是这样,每一次,不管发生什么事,第一个想到的,总会是她——百里曦墨,每一次的年终考核也总是第一时间帮她找。
“嗯,谢谢!”百里曦墨轻轻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药草,道:“那我们继续吧。”
也幸好现代的交通发达,否则,真要徒步去寻药的话,都不知道得考上多少天。辛运的是,她们俩要找的药材生长的位置相近,也免了她们到处跑了。
“我的那个,大概会长在悬崖边上,啊墨也要帮我看看哦!”
“嗯,好!”悬崖边上啊......
总有不好的预感......
“啊墨!啊墨!我找到了!它就在那!”
等百里曦墨回过头来时,惊出了一身的汗:
但见,她已经在自己的身上系好了一根绳子,另一端绑在了一棵树上,她本人已经就着绳子,沿着悬崖爬下去摘药去了。
“不要!”你不能下去,下去了,就上不来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幕似曾相识,但她想要尽全力去阻止她!
百里曦墨连忙跑过去想要把她拉上来:“你不能去采那药,这太危险了!你赶紧上来!”
“啊墨!我们找了这么久,就只找到了这一颗!你放心!这绳子可结实了,我一采到就立马上去,怎么样?”
“不行!你赶紧上来!”你会死的!
“我们以前不也经常这样采药吗?不都没事吗?”
“那是以前!听话!你先上来!我们还可以再找找!”
“可是......”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
“咔!”
系着她的那根绳子,突兀地裂了。断裂的部位恰好就在距离地面很近的地方,百里曦墨连忙过去扯住那一端。
“听话!你先上来!”
“可是......”
“咔!”
绳子渐渐地变得虚幻起来,世界渐渐地破碎,碎裂成一块一块的玻璃。
“我不是早就死了吗。”她的模样逐渐变得狰狞,头发变得散乱,身体各处也渐渐现出淤青,血液缓缓从身上流出,又凝固在肢体各处,赫然正是她死去时的模样。那年,他们在山脚下找到了她的尸体。她缓缓地飘到百里曦墨的面前。“都是你!当初,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为了你,我为什么要去当预备继承人!要不是为了你!我为什么要去采那一株药草!”
“对不起!对不起......”她说得对,都是她的错。她是个喜爱玩的人,却为了她,去背那一堆厚厚的医书药书,去应付这一年又一年的无趣的考试,遵守族里的规矩,还为此赔上了性命,她明明,还有更多的路可以选择的。这都是,为了她!
“后悔吗?”她轻声地问,这一声仿佛响百里曦墨的在心间。
“后悔吗?”她再次问,仿佛百里曦墨不给一个答案,她就不会停止。
“曦宁,对不起。”一直低着头的百里曦墨终于抬起了头,脸上早已挂满了水珠。这一声对不起,是她百里曦墨欠她百里曦宁的,欠到了第二世。但她却目光坚定地看向百里曦宁:“曦宁,当初,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捉住你,是我,没有及时地把你劝下来。若是你如今要取我的性命,我亦无悔!”
“当真?”
“铮!”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弦音,白墨突然一个激灵,仿佛大梦初醒。
“嗯!只是会有憾!我如今大仇尚未得报。”
“不过,我如今不会再迷茫了。”
“从前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去争继承人的位置,对医术,也说不上喜欢,但今后,我,会继续去学习、钻研,去医治更多的人,让更多的病人能脱离病痛,免于遭难,让他们的家属不会再如我这般,饱受思念之苦。”
渐渐地,百里曦宁变回了她生前时的模样。
小女孩身着白色的连衣裙,赤脚飘在空中,背上背着一个药篓,手上拿着一个药锄。白色的无袖连衣裙将她衬得如同天使。小女孩渐渐飞向远方。
“你要去哪里?”这些年,她好想念她。
百里曦宁回头神秘一笑,手指了指百里曦墨的心脏位置,转身消失在了白光下。
空间顿时变成了一片黑暗。
“呼!”好险啊!
幸好对方似乎对她没有恶意,没有想要她的性命!
也幸得那个时候,那个声音唤醒了她。
那一声弦音,她不会听错的,却不知,这是哪里来的弦音。也许,她的体内有着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的秘密。
突然,前方不远处出现一点亮光,以及,一条白色的通道,显然,这是要让她过去。左右呆在这里也没什么用,白墨便往白光的方向走去。
......
另一边
“救命啊!救命啊!”
“救我!”
发生了什么?
入目尽是一片火红,高热的温度使得空气都有些扭曲,这恐怖的温度蔓延到了每一个角落。若非修真之人,只怕方一触碰到此间的空气,便会自燃。现存的每一个人,都各自寻了一块岩石站立,他们不敢随意动弹,因为,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掉下去。
在这里,他们不能御剑飞行,并非是有所限制,而是,只要有人飞起来,底下的岩浆就会朝那个人发动“攻击”。
方才,已有不少道友试图御剑飞过去,也有使用飞行法器的,却都无一例外,被底下岩浆湖喷出的岩浆射中,直接身死道消。仿佛,那岩浆是有生命的一般。
“子阳真人,该怎么办?”
所幸,这岩浆并无其他特殊之处,只是那些人修为太低,无法抵御罢了,蓝雨泽作为一名金丹真人,自是能抵御的,可若要将其他人也带出就有些难度了,尤其是,还要护着这毫无修为的凡人小丫头。
......
“哒!”
“哒!”
“哒!”
这一次,还是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又是一条很长的通道。
只是这一次,她不会再在通道中迷失自己了。
这一回,她的心坚定了不少,感觉,路也短了好多,很快,就到达了终点。
白,入目是一望无际的白。冷,哪怕她如今已是筑基修士,却依然感到刺骨的寒冷。
再往前不远,便是她今生的家——冰原凤家。
凤家的宅子就建在这片极北冰原之上。由于极北冰原异常寒冷,常年温度处于零下五十度,因此,这片冰原除了世代只出冰灵根的凤氏一族居住外,便只有这里土生土长的灵兽了。
凤家宅子整体都覆上了一层白雪,建筑之外又有阵法掩盖,是以,非本族的人,若是修为太过低下或是不精阵法之人,是无法找到这凤家的宅子的。
凤氏一族素来不问世事、与世无争,却是不知为何,三年前,竟是引来数十金仙的围攻,致使凤家近乎灭族。
幸运的是,他们,有一部分的族人还活着。
不多时,白墨已经走到了凤家的宅邸门前。
“凤宅”牌匾歪歪斜斜地挂在大门上,“凤宅”二字原是白墨的外公——白清河所写,笔墨横姿,气势磅礴,刚劲有力,银钩虿尾,内蕴道意,但凡凤家子孙,遇到瓶颈时,都会到门口观摩此匾。
而两边原先挂着的门联皆已被毁。
白墨记得,那是她五岁那年写下的,外公说,她写得好,便将它刻下,挂在了府门前。
犹记得,她当时写的是:东西南北中,德义礼仁信。
当年,外公常说,他们乃是真凤之家,德义礼仁信恰好对上了凤凰背上的五文,便将此联用作府门联。
走进凤宅,入眼的是一片残垣断壁。左边,被轰出了一个大坑,右边,烧焦了一片,地上,流淌着族人们的鲜血。
一路走过,除了鲜血,便是各种残肢断臂,有人的,也有兽的。还有各种断裂的武器。
虽然知道这不过是幻境,都是假的,可她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因为,凤家已经被灭门了。
这,便是她这一世的家族——冰原凤家!
循着记忆,白墨来到了一个院子。
院门两旁挂着一幅对联:身比闲云,月影溪光堪证性;心同流水,松声竹色共忘机。
院名:无忧阁。
走进院内,院子的东南角,有一树桩,这原本是一颗人间的梨树,因阵法的缘故,长盛不衰,花开不败。而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大概是那个时候,让人给砍了吧。
屋内一切如旧,仍是她离开时的模样。
这个院子,是她出生时,她的外婆赐予的。取名无忧,是希望她一生无忧,但如今,只怕是奢望了。
幻境里,一直都是白天。
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白墨竟是将诺大的凤宅逛了个遍。
既然逛完了,那也该想办法回去了。
正当白墨要跨出凤府大门之时,空中突兀地传来一声叱喝:
“站住!”
“原来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什么?!
是他们!
来者一个一头白发,着一袭白色镶蓝边的道袍,道袍上隐有彩色云纹闪烁,一个中年大叔的模样,留了两撇胡子,头戴金冠,仅着一袭白袍。
这二人便是当日追杀白墨,致使白墨的亲生娘亲死亡之人。
“这一回,竟是你们吗?虽然很想再在这里待一会儿,可假的永远也成不了真的。我想报仇,但我可不想在这里跟两个假人打。”
不待这二人再说些什么,白墨刷了个剑招后将剑甩出,剑尖直指——“凤府”牌匾。
“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