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愈一个晚上没有睡觉,城墙豁口火光四射,将人影拉向黑夜,杜愈派将士连夜在豁口周围补上墙体,并设下陷阱机关,防止第戎人从豁口进入。
杜一晚没睡,天色渐渐亮起,杜愈的心情又开始紧张起来,小兵从远处打马而:“报——”小兵下马:“东处墙下发现第戎人在挖洞!”
“什么!”杜愈心中一惊,连忙赶去,下马将耳朵贴在地面上听见地下传来的动静,看样子是要挖穿了,杜愈背上一整冷汗,连忙吼道:“快,全军戒备!把木屑桔梗那些东西搬过来!”
“是!”
士兵快速检查兵器,烧火的料堆很快被搬了过来,杜愈让杨寂和几个小队继续去检查其他地方的城墙根,过了半晌找出好几处有动静的地面,地表松动,泥土陷进洞里,士兵迅速点燃料堆,待第戎人脑袋刚冒出脑袋将火堆道入洞中,惨叫传来,在狭窄的地道回响不绝,远处传来打斗声,士兵迅速整顿,不再关注火坑里燃烧的第戎人,拿去长毛对进入关中的第戎人发起攻击。
朝阳从远处的黄土升起,玉凉荒凉的大地被红色浸染,不知是鲜血为战争献上的祭品还是红日为黄土送出的贺礼,杨寂的手已经麻木,他看见自己手臂上甲片已经破损,鲜血顺着铠甲的缝隙间渐渐流到陌刀上,他不知道那是谁的鲜血,举刀挥舞,阳光打在刚面上,刺眼的光线反射进第戎人的眼里,刺激的他猛然闭上眼,下一刻人头落地。
玉凉的大门传来巨大的动静——门被打开了,几处城墙也因为第戎人的地下挖掘出现了坍塌,草原的马蹄如疾风一般进入玉凉关内,玉凉的防线不断后退,他们的圈子随着人数的缩减不断缩小,火头军的人也在兵器库拿了兵器,上场厮杀,杨寂开始还会暗暗数着砍下的第戎人的数量,到后来已经没有力气数了,突然,背后被人砍了一刀,火辣的疼痛感传来,杨寂面露狰狞,转身让罪魁祸首见了阎王,他的脸上全是鲜血,眼神狠辣,再不负儒将的文雅。
杜愈边砍边后退,终于站上一块略高的坡地,两方的兵力差距巨大,弩机手和弓箭手的箭已经所剩无几,他自管理军队以来历经大型的战役三十多次,从无败绩,这座城是九王给他的,无论如何都不能丢掉。
杜愈左肩中了一箭,箭上有倒钩,杜愈不敢随便拔出来,砍掉支出来的一端,随着胳膊的转动,倒钩扭着他的肌肉,杜愈疼的头冒冷汗,深吸一口气:“全军后退!退到后方!快!”
士兵边抵挡地方的刀剑边网后退,玉凉的关口分为三层,在第戎的这半月进攻后玉凉已经退至第二层,当初玉凉试图联合周边几个军镇,将第戎打出去,但几位将军虎符不全,无法调动所有军队,两方军队人数差距巨大,第戎死守战略的外层不退,他们也被迫收兵了,此次第戎由当于乎耶带领,当于乎耶勇猛不同与上代已经年迈的老单于,他定会一鼓作气,打下玉凉,杜愈调整军队,将所剩人员拆分几路,骑兵垫后,分次撤退。
最后道防线,为防止伤及无辜,杜愈让住在边关的百姓往关内退,玉梁关霎时间乱做一团。
几批马快的第戎骑兵乘着门未落下进来了,弩机手埋伏城墙上将其射杀,一场攻防之战再次展开。
烈焰当空,灼烧着战士的皮肤,鲜血贱在他们的脸上,炙热难耐,玉凉的士兵已经疲惫,第戎的士兵却兴奋异常,他们望见了胜利在向他们招手,杜愈的人头就在眼前。
防御并未持续太久,玉凉所剩箭羽已经不多,最后一扇关门被打开,第戎人的叫喊声响彻云霄,当于乎耶的老鹰在战场盘旋,一声啼鸣向正在厮杀想杜愈的眼睛俯冲而来,当于乎耶骑马站在前线,他的脸上满是兴奋,泗州抵御第戎的泗州勇士下一刻将会死在他的老鹰之下!
杜愈看见老鹰俯冲而来,可他已经没有空闲去阻止这只老鹰,老鹰俯冲的速度极快,下一刻,一支利箭穿过人群射进老鹰的胸口。
悲鸣声在战场盘旋,万籁俱寂,急速的马蹄声响起,众人向声音处望去——玄武卒!
顾随意手持弯弓宛若战神,还是那张漂亮温和的脸,玉凉的老兵们再熟悉不过,四年时光,顾随意的脸愈加漂亮了,猎猎狂风将他头盔的盔缨吹的张扬,那双温柔又略带疏离的星目褪去了公子的柔和,满是凶狠,那是上过战场的人才有的眼神。
当于乎耶刚刚反应过来,两面传来昭国人的叫杀声——救援来了。
当于乎耶没有见过选玄武卒,玄武卒是泗州最精锐的军队,听第戎的老人说玄武卒是支神军,他们战无不胜。
“单于,是玄武卒!”是第戎的老兵,他见过玄武卒的模样,那是第戎人的噩梦“领头的就是顾随意!”
两面的声音变得激烈,正面玄武卒的重骑正急速而来,顾随意的马一脚踩在了一个第戎士兵的脸上,脑浆四蹦。
老兵心里着急:“单于,我们撤吧!”
“撤个屁!你……”当于乎耶话未落,当于乎耶的脸颊擦过一丝血痕。
顾随意从小在军营里混的,他十岁开始学习箭法,他的箭朮不输于场上的弓箭手。
顾随意在挑衅他,两日前他曾这样挑衅过泗州的小将,远处那个少年,漂亮的过分,但那冷峻狠辣的眼神却在告诉他,这个人不单单只是漂亮而已。
当于乎耶举起大刀高声道:“撤!撤到在外的防线!”
玉凉中墙防线已经坍塌,他们要退守内城,当于乎耶打算那外城墙做据点,和泗州打持久之战,他要夺回属于第戎的土地。
重骑兵的铁蹄坚硬异常,这场攻防战一瞬间,攻守掉个,黑色的骑兵如闪电般在战场里移动,一路冲刺踏进敌方阵营。
“第戎的单于?”当于乎耶眼前出现一个玄武卒骑兵,模样二十来岁,高举陌刀,准备拿下他的人头。
“单于!”乌赞达当下了骑兵的攻击“快走!”
当于乎耶反应过来,拔出弯刀向骑兵腰部砍去。
骑兵手臂用力,打偏乌赞达的刀,调转马头躲过当于乎耶的刀锋。
当于乎耶砍到硬质的铠甲,抬眼望去,那个骑兵毫发无损,多么厚实的盔甲,但他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停留,转马狂奔:“撤!快撤!”
第戎人爬上外墙,将玉凉关的外城城门被关上,玉凉骑兵关在了关内。
砍向当于乎耶的男人策马来到顾随意面前,下马行军礼:“殿下。”男人的声音铿锵有力又带着年轻人的狂傲和放肆,他的眼神带笑,与场上肃穆的战士们略显不同,但不让人觉得轻佻。平寇将军——霍邱,玄武卒的头领,顾随意说他是个**,冥顽不训。
“你也不怕第戎的箭射穿你的脑袋。”顾随意语带嘲讽。
霍邱并不在意,笑曰:“臣命大,没事儿。”
顾随意弯腰贴在马背上,靠近霍邱:“本王要训练一个玄武卒要花费至少十两的银子,你可得给本王小心自个的命,你这一身本事和装备够平常十口人家一年的吃穿了,本王穷得很,伤不起。”
“诶。”霍邱的马打了个喷嚏,霍邱拍拍马头安抚,又道:“殿下我们是否要乘胜追击?”
“本王花银子辛苦建的城墙不是让第戎人拿来防我们的,我顾随意吞下的地盘从来没打算还回去。”顾随意眯了眯眼,望着远处城墙上的第戎人,他们手持弓箭准备随时攻击,顾随意调头往后营去,几个边镇赶来的将领和杜愈跟在后面“待会儿本王给你另一半虎符,你亲自跑一趟,先把后面隋阳的兵给本王调三万人过来,老子的兵爱怎么调就怎么调,还轮不到这帮狗腿子碎嘴。”
“是!”
杜愈面色有些愧疚:“殿下,末将失职。”
顾随意扬了扬马鞭:“当于乎耶这次是铁了心要拿下玉凉,杜将军能守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告诉后方将士做好战前准备,待到隋阳的部队和粮草过来,本王要让第戎人滚回他们老家。”
“是!”
顾随意坐在马背上肆意飞扬,与在中城的样子完全不同,嘴角写掀起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少了在中城时候的温润亲和,多了分嚣张霸气。
西北的凛冽大风带着滚滚沙石,迷了杨寂的眼,他看着头上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上好几岁的少年,长的比大兴城的公子哥儿还要俊俏,却是所有泗州人心中战神,杨寂心中乘机多年的心愿在见到这个少年后如风一般生长,他贴身放在着里衣的玉佩在灼烧他的胸膛,那是连杜愈都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