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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赵王妃独守空房 陆王妃爱财如命

第二天起来梳洗早饭之后,林黛玉便按照计划先到赵王妃的院子去。这边赵王妃早就在院外守候,现在林黛玉可以说炙手可热,她也不得不格外热情一些,两人一见面,便嘘寒问暖客套了好久,一边说,一边走进内堂。

赵王妃的内堂比起刘王妃,更加显得朴素雅致,不知道是因为赵王妃不得宠所以没有什么贵重赏赐,还是因为她不屑于做那样的庸俗装扮。大家分主宾坐下后,早有丫鬟奉上两盏龙井,林黛玉也照例漱口,而后又见奉上两盏,这龙井香气凝而不散,茶汤清澈透亮,茶味甘甜,回味无穷,林黛玉不由得赞叹道:“好茶!想必是西湖龙井中的狮山龙井了?”

赵王妃见林黛玉说出“狮山”两个字来,知道是行家,便说道:“妹妹真是博闻广记,见识高人一等!”

林黛玉连说不敢:“赵家姐姐不过是大智若愚罢了,妹妹这点心思,只怕在姐姐看来如童子操刀,幼稚可笑之极!”

赵王妃知道她话中有话,令丫鬟婆子散去,说道:“妹妹肯登门造访,姐姐又怎敢隐瞒,却不是妹妹做何打算?”

林黛玉知道她说什么,现在整个王府只怕都在想这件事呢,只是一时三会也决断不下来,这是事关终身之事,岂可轻言?她不接赵王妃的话,反问道:“姐姐觉得妹妹该如何决断?”

赵王妃昨天接到帖子,知道林黛玉过来造访,便料到必定会有此一问,也不犹豫,说道:“妹妹自然应该点头答应,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好跟着沾点光彩!”

过一阵子,她见林黛玉没有答话,又说道:“王府无边富贵,王爷年轻有为,更对姑娘青睐有加,如今大好时机,妹妹向前一步即可荣华富贵,往后还可以光耀门楣,就连妹妹家中的老母及家兄,甚至是族人都可沾光不少,必定以妹妹为豪,如此好事,妹妹为何不肯呢?”

林黛玉接话说道:“如此说来,姐姐家中必定如此!均已姐姐为豪?”说道这里,林黛玉不由得想起贾元春来,整个贾府确实以她为豪,甚至她的一句话在贾府便是圣旨,连贾母都比不上。

赵王妃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道:“这个是自然,家父、家兄及族人沾光不少,做官的做官,就算是做不了官,在外做点生意,也格外有面子,生意兴隆,左右逢源!”

林黛玉见她如此一说,便问道:“如此姐姐可觉得开心吗?”

赵王妃想不到林黛玉小小年纪,竟然能够问出这个问题来!她觉得开心吗?她觉得值吗?家里父兄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将她送到这个见不得人的地方,终日无所事事,事事担惊受怕,处处勾心斗角,她如何开心?只是她又能够怎么办?她能够忤逆父兄之意吗?她又能够放得下这富贵休闲的生活吗?她自己也不知道!九年的王府生活,她早就麻木了,早就忘记了绚丽多彩的梦想,还有那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黛玉一句话勾起她的往事,见她一个人呆呆出神之间,眼泪不由自主留了下来,喃喃说道:“一入侯门深似海,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林黛玉听完也不由得心中感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现在这里看起来宁王给了自己一个选择的权限,但是却又在另外一边展示自己的无边富贵和背后的强大实力,两相对比,自己显得何其弱小?若是对方真的要用强,自己只怕也毫无办法,最多也只能够是说一句你得到我的人,却得不到我的心而已!”想到自己的处境,她也不由得流下眼泪。

不一会,“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的两个女子相继觉得失态,于是双双抹去眼泪。这赵王妃道:“让妹妹笑话了,姐姐不过一时感慨,妹妹还应该多为自己考虑考虑才是!”这话说得很有艺术,她自己为了家族考虑,结果陷入豪门,现在却是劝着林黛玉多为自己考虑考虑,意思自然不言而喻了。

林黛玉也理解赵王妃的苦处,便劝慰她:“姐姐如此宽和仁厚,且善解人意,相必是有后福之人!须知苦尽甘来,守得云开见月明也是有的!”

赵王妃听后眉头纾解了不少,她现在已经失身于此,除此之外也被无选择,不听这话又能如何?要知道那个年代可不能够离婚的!于是岔开话题说道:“你看,我们姐妹只顾感慨,连妆都化了,不如妹妹就在姐姐屋里梳洗一番,传个午饭再回去歇息可好?”

林黛玉也不愿意弄个大花脸出去见人,便说道:“如此有劳姐姐了!”说完两人便传各自的女使进来伺候,洗了脸之后又梳洗一番,便让女使去传午饭,他们这边又上了香茗,空坐闲聊。

男人之间若要说真心话,要靠酒精,两人喝多了自然称兄道弟。女人要说真心话要靠眼泪,不管怎么样两个人一起流过泪,便会觉得亲近。林黛玉便和这赵王妃又闲聊攀谈起来,发现这个赵王妃也是个颇有才学的女子。后来得知曾经也是宁王仰慕才华花了不少心思才迎娶进门的,可惜进门之后没过多久,宁王便觉得她不过如此,没有了多少兴趣。后来又来王妃多了,两人便越发生疏了,现在宁王一年之间也只是来赵王妃这边十来次,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刘王妃、陆王妃、杨王妃几个侧妃屋里过夜,她一个人独守空房,闲空的时候便只好看书解闷,她的这些才学很多反倒是后面增长的,可惜他现在奉行守拙之道,宁王也不得而知罢了。

赵王妃的经历让林黛玉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或者这条路的未来!宁王或者是为了新鲜感,或者为了征服欲,现在对自己穷追猛打,只怕一朝得手,他日没有了新鲜感之后也不过和赵王妃这样独守空房而已。如果说一个有八个王妃的男人,一个见到美女不出一天,对她还没有多少了解就穷追猛打的男人,会对一个女子一心一意?会好好珍惜一个人?只怕是谁都不信,至少林黛玉不信。

因为聊得投机,林黛玉果然便在赵王妃处吃了午饭才往回走。歇了午觉之后,又跟着筱竹到陆王妃和杨王妃处。这两位王妃都是新来,却不知道对林黛玉的态度又如何?

两个王妃的院子是紧挨着的,她两个便直接在陆王妃的院子外面等候林黛玉,一见到林黛玉过来,便远远招手,显得比赵王妃热情活泼许多。毕竟是十来岁的小姑娘,林黛玉现在心情有点压抑,见到这两位热情开朗,反倒是舒展了许多。有时候屁股决定脑袋,心情决定思想。只要心情好了,便容易看到积极的一面。

陆王妃、杨王妃比林黛玉大一岁,其中陆王妃更大一点,几人年龄相仿,见面之后便姐姐妹妹热闹起来,一边叽叽喳喳说些嘘寒问暖的客套,一边往陆王妃的内堂走进去。

年轻人和老人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刚捧上香茗,林黛玉才品了一口,这陆王妃便聊开了:“听说王爷给了妹妹很多珍宝,是不是真的啊?”

杨王妃也说:“去年我们来的时候,王爷也赏赐了好多次,现在我和陆姐姐的房里,都有点放不下来!你看!”说完便向着陆王妃装修富丽堂皇的内堂一指,林黛玉其实也早就注意到了,这内堂之内各种珍珠玉石、水晶玛瑙,珊瑚屏风之类应有尽有,要是放到现在,算成一个高档博物馆的展厅也丝毫不逊色了。林黛玉刚进来的时候心里也嘀咕,看来王爷对她也并不是特别厚爱的,自己那些赏赐的东西算起来,比这两位还要差一些,档次不说,至少数量应该还略有不足。

陆王妃见到林黛玉一脸发呆的样子,便也有些得意,向林黛玉炫富起来,开始介绍她内堂的这些奇珍异宝,这个是东海的红珊瑚,这个是昆仑山的水晶石聚宝盆,这个是和田玉做得白玉观音,这个是南海的珍珠做成的项链......。讲了一顿饭的功夫终于讲解完了,陆王妃洋洋得意,林黛玉听得目瞪口袋。不是感叹她的宝贝很多,而是想着她为什么对这些东西那么清楚,怕不是这两个王妃平时没事干就专门研究这些东西过日子。有时间多看点书不好吗?实在不行去旅游也行啊,她忘记了,这个年代在深宅大院的女子可不能够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

好不容易陆王妃介绍完了,又说了一句:“杨妹妹那边,只怕比我这里还要多一些,妹妹不知有没有兴趣移步一观?”

林黛玉哪里有那么多兴趣,便说道:“两位姐姐且饶了我吧,陆姐姐讲了那么久,想必口渴了,不如先喝口茶如何?”

杨王妃听见林黛玉不去她院子,倒也没有什么不满之意,反而是松了一口气,也趁机说:“既然妹妹困了,就下次吧,我们且品茗闲聊去!”说完,就拉着陆王妃一起往茶室走去。丫鬟们又奉上香茗。原来这两个王妃关系较好,为了压过林黛玉一头,便将杨王妃那个院子的东西搬到陆王妃这边来了,若是林黛玉真的去看,就露馅了。

林黛玉品了一口,又问:“想不到两位姐姐精于珍宝鉴赏之道,妹妹失敬了!”

陆王妃说道:“不过是和杨妹妹闲来无事多看了几本杂书而已,哪里称得上鉴赏。听说妹妹那边倒是得了不少宝贝,不知何时,也让我们姐妹开开眼界才是!”

林黛玉只得无奈说道:“不过些许物件,妹妹确实不知道可否算得上宝贝,若是两位姐姐愿意看,妹妹岂有拒绝之理?”

陆王妃见林黛玉口气冷淡,想了一想不由得说道:“莫非妹妹并不喜欢?”

杨王妃大吃一惊,问道:“妹妹怎么会不喜欢珍宝?我听说这些都是极品的宝贝啊!”

林黛玉问道:“那又如何?”

杨王妃心直口快,说道:“这每一件不说价值连城,但是确实价值不菲,若是随便拿一件出去,就够一户庄稼人过个半辈子的了。妹妹不知,你房里放的那些东西,可是天下多少人一辈子甚至不可想象的财富。妹妹唾手可得多少人连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妹妹还觉得不满意?”她觉得有点看不懂,难道这个新来的妹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哎,真的不是,所以她不能够理解很正常。

林黛玉问她:“有了这些又能如何?”

杨王妃说:“能够让妹妹吃好吃的,买好玩的,做想做的!像我们一样过着富贵休闲的日子!妹妹还要如何?”

林黛玉又问了她们相同的问题:“如今两位姐姐已经过上了富贵休闲的日子,请恕妹妹冒昧一问:‘两位觉得开心吗?’”

杨王妃说道:“自然是开心的!”

陆王妃想了想,说道:“大概还是开心的多些!”

林黛玉便又问:“怎么个开心法呢?”

这个怎么说,两个王妃只好又说了很多开心的时候,例如收到家书的时候,有时王爷过来的时候,内院姐妹玩耍的时候,买到好吃的东西的时候,订做了许多华丽的服饰等等。最后说:“便是平时无事,看一看这些玉石珠宝,也觉得心情好多了!”

林黛玉听了她们说的话,不由得微笑起来!或者这就是情绪的感染吧,不管怎么说有钱总不是坏事,至少可以让自己做很多别人想多而不能够做的事情,让自己得到很多别人得不到的东西。大家轻松愉快聊着,过了一阵,林黛玉又悄悄问两位:“两位在王府一年多了,有没有不开心的事情?”

两位王妃想了一下,又看了看林黛玉,仿佛思考是否要告诉她,最后杨王妃还是开了口,说道:“只有两件事情,我觉得不满意的,一个就是王爷不能够经常来,我们来了一年多了,现在肚子里还什么都没有!”说完又觉得有点害羞,脸红红低了头,顺便端茶来品一口,说不下去了。

这陆王妃只好说:“另一件事情就是这内院的姐妹也不是各个都好相处的,有些人总是会背后使坏!”

林黛玉不由得问道:“不知是哪一位?可否告知妹妹?”

杨王妃毕竟心直口快,抢话说道:“还能够有谁,这一位折回不知道在想什么办法给妹妹使坏呢,你可千万要小心些才是!”刘王妃摔杯子、砸珊瑚的事情大家也都是知道了,所以也不用在说什么。现在她们两个之所以对林黛玉这么好,就是想着拉林黛玉入伙,这样他们三个人对付起刘王妃来就好多了,至于他们之间的事情,这两位还来不及想那么多呢。

陆王妃说道:“我们两请妹妹前来,一则便是提醒妹妹多多小心,二则是也希望跟妹妹多走近一些,只希望妹妹以后莫要也学那等小人行径才好!”就是说给林黛玉,现在陆王妃和杨王妃是一伙的,那个刘王妃是一伙的,你新来的,选边站吧!

这还能够怎么选,关键是人家刘王妃那边不待见她呀,再说就算不站这一边,也不能够把这两个得罪了,到时候两面树敌,那还不把自己给玩死了?只好说道:“两位姐姐放心,妹妹岂敢对姐姐不敬!以后定当向两位姐姐多多学习,还请两位不要嫌弃才是!”说完,还以实际行动表达了她的“诚意”,让筱竹拿出两份见面礼来,却是那天在联对的时候赢得的彩头,宁王后面赏赐的东西,她还没有动用,或者还没有决定动用。

陆王妃和杨王妃见林黛玉如此上道,自然不会推辞!于是几人又增加了聊天的热度,聊了许多王府的隐秘。两人还言语之间暗示了林黛玉,原来王府的正妃董王妃便是被刘王妃害死的,说得林黛玉心惊胆战,想起一句名言:有利益的地方就有争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又江湖争斗,便有生死抉择!看来,自己面临的不单纯是金钱情感的问题,还是生死大事的抉择。

几人聊到黄昏时分,林黛玉和杨王妃一起在陆王妃之处吃过晚饭才回到菊韵轩。回来一看,林黛玉和筱竹都大吃一惊!只见菊韵轩的内堂上赫然摆着十几样格式摆件,这些摆件无一不是水晶玛瑙之类的贵重之物,且和原先的各不相同,最中间的一个竟然是一棵用翡翠雕刻的黄山迎客松,看那翡翠青翠欲滴,就是价值连城的宝物。雪菊用有点颤抖的手打开那两个金丝楠木箱子,里面竟然全都是珍珠!没有错,两大箱子拇指头大小的珍珠,价值根本无法估量!雪菊看见之后,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结结巴巴跟林黛玉说:“姑娘?怎么办?”

林黛玉也想知道怎么办!现在林黛玉经过一天的了解,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宁王对她的兴趣很高,不管是为了新鲜感还是为了征服欲,现在是对她势在必得!但是她也很清楚,得到之后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跟赵王妃一样,虽然没有被打入冷宫,但是一代新人换旧人之后在百无聊赖空虚寂寞之中度过余生也是必然的。如果运气好,有个儿子还有点寄托,不然的话,那日子林黛玉也只好学着陆王妃他们一起研究这些珍宝古玩了。不过,这绝对不是林黛玉想要的生活。

宁王还在书房之内,小忠子回到:“那薛姑娘上午去了赵王妃院里,下午又去了陆王妃那边,听说杨王妃也在陆王妃屋里陪同。刚刚回到了菊韵轩,看见王爷送去的宝物后又让丫鬟把摆件摆好,两箱子珍珠原封不动放在库房里面了”

宁王问道:“她真的不为所动?既不说拒绝,也不来谢恩领赏?”

小忠子想了想,说道:“只怕是如此!”

宁王哈哈大笑道:“有道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这些年多少号称忠心耿耿朝中重臣,多少自以为淡泊名利的绿林好汉都被本王买通了,我就不信,这个世上,还有不为金钱财富动摇的人!你明天去库房再看一下,给它比今天再多一倍的财富,看她是否不为所动?”

小忠子忍不住劝道:“虽然王府库房之中珍宝无数,只是王爷如此后赏已经远远超出其他王妃,只怕容易引发不满,还请王爷三思!”

宁王说:“她敢要价,自然便会有要价的本钱,虽然本王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且虽然名义上是赏赐给她,也不过是将那些物件从库房之中搬动一下而已,还没有出王府的内院呢,你急什么?”

小忠子连忙说道:“王爷英明!”

宁王道:“你且退下吧,顺便通知一下,本王今晚要去陆爱妃屋里,让她们准备一下!”

小忠子应声而退,出了书房便往陆王妃处来了。晚上陆王妃又很开心过了一个晚上,当然又得了好些赏赐,不过跟林黛玉的那个比,只能够叫做漏了手指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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