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个人打得过吗？”
银絮扑面而来，跟天缺并肩行于山谷某处的高芜湘问道：“毕竟对方那么多人呢。”
“放心吧，”天缺道：“此子并不是迂腐的人，那些人再也不能拿它怎么样了。”
高芜湘点了点头，“这样就最好了。”看往前方高起的山头，有些感慨道：“一直想着回去，现在终于回了，反而让人有些近乡情怯。”
天缺摇头而笑，“你跑出来这么久，难免的。有的时候我也会这样，一直想回家，等真的回了却又有些心慌，没有来由的说不清楚的……”
“人都这样吧。”
高芜湘道。
二人一路行去，都是听多了关于白影人的传说，各种版本都有。有说白影人行侠仗义的，有说白影人为民除害的，有说白影人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的……
无论哪一个版本，都近乎歌颂的态度，使得天缺俨然成了时下最热门的话题，开口闭口都是白影人。
当然，期间也会夹杂一些关于螳螂镇的黑瞎子军团被人重创的消息，说是扶风客栈于某天夜里被人一把火给烧了，大火烧了三天三夜。
但随着二人渐行渐远，这些消息也就逐渐淡了，被铺天盖地的白影人的传说所覆盖。
这一日它们行至距离黑山国都城凤尾城两千里的一处县城凡荆县，看着城内参差不齐的建筑物群，跟天缺并肩立在峰顶的高芜湘轻道：“这里就是凡荆县了，出来时我还在这里跟人打了一架。”
“结果怎么样？”天缺问。
高芜湘有些脸红地笑了一声儿，“没打过，灰溜溜地跑了。现在是这起人还债的时候了。”
“我就说嘛，”天缺羞她道：“我们家芜湘小姐姐挺聪明的一女孩子，怎么好好的近路不走偏要绕远路，原来是跑过来讨债来了。”
“不许笑我，”高芜湘不依道：“别人打我，我总要打回来。这次你不许插手，有些仇，我也要自己报。”
“行！”
天缺掐住对方的脖子晃了两下，语气很怪。
高芜湘笑得像个孩子。
二人正然打闹，天缺却突然停了下来，看往凝立远处的醉音，背负古琴，衣衫被峰顶的寒风肆虐出狂乱之状，还是那样不声不响，不悲不喜。
此女消失多天，被她跟习惯了，天缺有时还会想起她，甚至还会不露痕迹地看看她有否出现在某处，但最终都归于失望，半点的影响也无。
正在他怅然失落时，此女就这么出现了，使得他心下极喜，但表面上却是一副苦恼之色，这女的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高芜湘当时小脸就拉了下来，愠而不语。
*******
默馨飘雨今年十六岁，是凡荆县县令默馨柴桑的掌上明珠，性情嚣张，为人跋扈，经常跟一帮狐朋狗友在街上闹事，但凡不顺眼的抓过来就打。
有街头小老虎之称。
跟她厮混在一起的也全是清一色的女孩子，这些人不是官宦之女，就是富商娇娥，彼此间也不知道是谁带坏的谁，反正就是成了一帮令人头疼的坏丫头。
她们既不欺行霸市，也不强抢民男，就是喜欢戳事，到处行凶伤人，无法无天。整个凡荆县，没挨过她们拳头的，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
今天上午这起人在街上厮混了半天，抬脚进了街边的梦幻阁，都是男儿装，个个人五人六的，吓得梦幻阁的掌柜鬼途三生赶忙出来迎接，态度极好。
见是她们，伙计们无不吓得往远了躲，有些人右眼圈还是青的，都是拜这起人所赐。
“你给我跑什么？”
见其中一个伙计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往后院躲，默馨飘雨追过去揪住对方一耳刮子扇了过去，打得该伙计一个踉跄，把门板都撞破了。
哪见过这种阵仗，近旁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吓得哭起来，却被父亲拼命地捂住嘴巴，哭声闷在掌内，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哭什么哭？”默馨飘雨走过厉声斥道：“给我滚！”揪住耳朵把对方扔了出去，嗖的一声儿砸落在街心某处，小女孩哭得极响，引来不少人驻足。
“我跟你拼了……”
小女孩的父亲本待追出去守护，却被对方给拦住了，令得它极是恼怒，明知对方是县令之女惹不起，它还是势如疯虎地扑向默馨飘雨。
“就凭你？”
默馨飘雨冷笑一声，捏住对方打过来的拳头目光一狠，直接以九千六百四的战力把对方的拳头捏碎，发出蛋壳遭受重脚踩踏的声音。
该男子惨叫一声，立马挣脱对方闪退三尺，捏住遭受挤压后已呈畸形的拳头，惨声道：“你们这样，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默馨飘雨冷笑道：“多么可笑的话语，在这里我就是天，谁敢报应我？倒是你一个泥腿子居然敢以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看你是活腻了。”
说着欺身而进，抓住领口把对方给扔了出去，刚好砸落在哭声不止的小女孩身旁。
“给我打……”
默馨飘雨追出去怒斥一声。
一帮狐朋狗友得令，瞬间围了上去，骂着脏话开启街头群殴的模式，吓得闲杂人等都往远了躲。
鬼途三生躲在门后不停地在心里画符，祷告苍天赶紧劈一道雷下来吧，劈死这起畜生。
“我叫你哭！”
嫌小女孩儿哭得讨厌，默馨飘雨一脚把她飞了起来。小女孩在加大分贝的哭声里呼啸远去，撞碎在厚实的墙壁上，嘭的一声儿。
“可该死了！”
街边的一老婆婆见此景象，吓得眼皮一跳，想过去解救，但终究慑于对方的身份而止步。
“你们就作吧，早晚都不得好死的畜生。”
水果铺老板小声恨道。
“唉，凡荆县以前不是这样的，打没了满川国主后，世道什么的就都变了。以前那个县令爱民如子，咋就换了这么个人啊……”
“谁说不是呢。”
摔碎在地上的小女孩死了一会儿，随着躯体被修复完整又开始尖声哭起来，彻底惹怒了默馨飘雨，使得她丢下小女孩之父，骂着闪掠而来。
“死！”
眼见着此女祭出足以致人死命的法宝，众人目中闪过怒色，但怒色终究还是化为怜悯，不忍心再看过去，脑海中满是对方遭杀身后的凄惨景象。
“不要……”
小女孩之父在乱拳下悲呼一声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