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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家庭

……

这是一个梦、一个很美的梦,在梦中他是身披铠甲、骑着白马的勇士,拿着宝剑去往怪物的巢穴,他杀死了怪物、救出了公主,在民众如山海般的赞誉中载着公主返回了城市,然后梦醒了……

熟悉的房间里摆满了一些物品,那些都是他以前收集而来的宝物,虽然说是宝物其实也就是好看的石头、木头做的盾牌和一些玻璃珠子罢了,但他曾从得到这些东西的过程中体会到了莫名的乐趣,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虽然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

少年直起身子透过窗户看向外面,这个房间在二楼,所以能看见下面打扫着的佣人们,阳光透过窗沿洒在地板上金灿灿的。

“少爷,该起床了。”温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那是希斯爷爷的声音,他是这里的管家,他还记得以前经常拉着年迈的老人到处玩闹,总得来说他是个和蔼的老人。

“来了!”少年回应着撑起身体,往床下跃去,把身上的睡衣换下,打开门跟着希斯爷爷前去洗漱,之后来到了用餐的地方,那里已经端坐着两人,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和温和地笑着的妇人,那是少年的父母,母亲看见了他后冲着他招了招手。

“西尔,今天有你喜欢的食物哦!”

“知道了。”被叫做西尔的少年刚坐好就用餐具把眼前的食物塞进了嘴里。

“说过多少次,要注意用餐的礼仪,你甚至没有向女神祈祷,我们好歹也是贵族之家,不要丢了泽斯家的脸面。”西尔的父亲训斥着他。

“好了,别总对孩子这么严格,他还小呢。”旁边的母亲却维护着他。

“知道啦,都说了几百次了。”西尔有些无奈。

“臭小子,怎么跟你父亲说话的,看来得给他找个礼仪教师了!”父亲似乎更加生气了,嘴巴上两边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对不起。”西尔见情况有些不妙立刻低下头道歉,犯了错误就诚恳地道歉是泽斯一家的家训。

“干什么啊!有没有外人在,管那么多干吗?!”妇人可不干了,痛斥一旁的小胡子男人。

“你懂什么,这叫礼仪……”面对母亲的责难父亲硬着头皮解释了一句就讪讪地不说话了,他们总是这样呢,旁边边吃边看的西尔如此想着。

“我吃完了!”迅速地解决早餐后,西尔向外跑去。

“小心些,记得在午饭前回来!”背后传来母亲的叮咛。

西尔从家里离开,来到了镇上的大街,他熟悉地判别方向、穿过人群,最后停在了一家店面之前。

“呀,吉姆爷爷早上好!”西尔礼貌地向店门前躺着晒太阳的老人问好。

“哦,是少爷啊,真是喜欢那些书啊,明明每次都逃掉课程呢。”老人和蔼地笑了。

“唔,那些课程好无聊,哪里有这里的书有趣。”西尔是发自内心地认为课堂上教导孩子的内容无趣,他们教孩子们识字但他已经在家里学过了,然后是如何虔诚地向丰收之神祈祷,站在原地保持祷告的姿势站个十几分钟,他可受不了。

“嚯嚯嚯,那就希望少爷看得开心就好了。”

“不开心就不会经常光顾了,当然开心啊!”西尔一边回应吉姆爷爷,一边向店内走去,店内并没有其他人,这已经是常态了,所不定他已经是唯一的客人了,西尔来到二楼,眼前排列着整齐的书架,上面摆放着一本本老旧的书籍,这是一家书店。

西尔走到一排书架前拿起昨天看过的书,大概会做那样的梦也是因为这本书的内容吧,里面讲述了一个英俊的骑士经过与怪物的激烈战斗,最终拯救了公主,算是个老套的故事了,只是他还没看完,不过大概能够想到结局是怎样的。

“我看看,嗯……嗯?”西尔接着昨天看到的内容往下读,但却并非如他想得那样是一般老套的发展,上面写着:骑士骑着白马载着公主回到了她的国家,得到消息的民众们为他夹道欢呼,之后几天的风头一时无两,而骑士也以为他会得到应有的奖赏,但他没能等来奖赏,等到却是列阵以待的士兵们。

卫兵们要求骑士协助调查并要带其到监狱受审,骑士并没有同意他们无礼的要求,因为他并不认为自己犯了什么罪,于是他摆脱了卫兵,最终潜入了公主的府邸,骑士质问她为什么要抓他,公主告诉了他实情。

因为她原本是要被国王嫁给邻边大国的王子做妃子的,怪物袭击了城市并掳走了自己,于是国王召集勇士们讨伐怪物,想救她回来,但直到骑士的出现才真的救回了她,而骑士既然已经把公主救了出来,公主自然就要返回最初的道路嫁给王子,王国也需要履行承诺。

但是骑士的声望太高了,这样做会使国王颜面无光,所以他给骑士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并想要将他逮捕,成功抓到之后再等到民众的热情消退,之后就可以杀掉骑士以绝后患。

得知了国王阴谋的骑士愤怒地想要杀死他,于是转身准备前去王宫,但公主把他拉住了,极力阻止他这样做,因为那毕竟是她的父亲,是他给了自己富裕、平静的生活,而嫁给王子也能让她的生活更加优越,王国也会因此得到盟友,而变得强大、民众的生活将变得更加富足,唯一要牺牲的不过只是她渺小的自由罢了,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骑士几经挣扎,最后失望地离开了府邸、离开了这个王国、离开了赞誉着他的民众,带着他的白马与利剑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里。

……

读完这本故事后西尔忽然觉得有些伤感,他跟吉姆爷爷打了招呼后就开始返回家里,走在路上的大人们都跟他打招呼。

“这不是少爷吗?这是要回家吗?”

“是啊。”西尔简单地回应。

“少爷,吃点心吗?”

“不了,一会还要吃午餐呢。”他拒绝了一名大人递来的点心。

“少爷,烦恼的话要说出来哦!”一名老妇人担忧地看着他。

“……知道了。”他并没有烦恼,只是有些难过,以及不解。

午餐的时候西尔心不在焉地吃着,旁边的母亲显得有些担心。

“西尔,发生什么了吗?”她忍不住询问道

“不,没发生什么。”西尔说谎了,但他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值得在吃饭时聊的话题。

“那就好,西尔,如果有事可以找我们商量。”泽斯男爵也出奇地表达了他的关心。

“我会的。”西尔回应。

吃完午餐后,西尔来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满屋子的东西,他拿起一把木剑,想起了与怪物战斗的骑士。

公主嫁给了王子,这不是很般配吗?但是没有道理,他有些不甘心,也不喜欢这样……

西尔把木剑放下,躺倒在了床上,渐渐地视野开始变黑……

“少爷,该去用餐了。”

“原来我睡着了啊……”

西尔被希斯爷爷的声音叫醒了,他揉着有些惺忪的眼睛。

他起身下楼,佣人们正在摆放盘子,父亲和母亲正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在晚餐的过程中,西尔决定还是打算把上午的事说出来,毕竟这是他的家,周围都是他的亲人或是类似的存在,在这里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

“父亲,我想讲个故事。”

“说吧。”父亲并没有惊讶的样子,西尔就把上午看完的故事讲了出来。

……

“为什么会这样呢?”西尔问出自己的疑惑,父亲沉默了一会。

“西尔,这个世界上有着许许多多的不得已,人生在世本就是不得已的事情,但人的一生不会、也不能只有不得已,就像你在那些书里读到的故事一样,有悲伤的事情,也会有高兴的事情,而高兴的事情总会多些,我不会告诉你为什么故事会变成这样,因为这是你将来自己要明白的,但我会告诉你一个大人的经验,‘当遇到悲伤的事情的时候不能一味沉浸其中,要向前看’而且这个故事不是没有结局吗?”这个小胡子男人散发出了某种成熟的气质,这是平常保持严厉的他所没有展现出的一面。

“没有结局?公主不是会嫁给王子吗?骑士也消失了……”西尔感到有些疑惑,而且他更惊讶于父亲的转变。

“这只是你的猜测吧?让我来告诉你第二个大人的经验吧‘未来皆有可能’”他看着西尔的眼睛,蓝色的眼瞳中透露的是坚定与自信。

“我知道了。”西尔顿时感到心里轻松了许多,就像放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

“确实没有结局啊……”躺在床上的西尔回忆着父亲说的话,想着那则故事。

那个带着白马与利剑消失的勇士过得还好吗?他把手插在脑后,就这么想着,思绪飘远。

……

西尔离开后,泽斯夫妇依旧坐在桌上。

“西尔没事吧?”泽斯夫人仍旧感到有些担心。

“没事的,况且西尔总是要自己想明白的,比起直接告诉他答案不如教他怎么去做,西尔也已经15岁了,孩子总会长大的,总会有独自一人的时候,但我相信他会成为一个出色的男人的,毕竟是我泽斯家的孩子,哈哈!”这个小胡子男人说着露出了自满的笑容。

旁边的泽斯夫人也认同道:“那是当然的,那可是我的小西尔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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