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心中那块荒芜的地方,有一座青山。”
晚上谢知意问她:“之前顾少白找你干嘛啊?”
顾莞回答:“他说他过几天要办一个生日party,叫我去玩。”
谢知意瞪大了眼睛:“莞妹你是第一人啊——”
见她如此惊讶,顾莞皱了皱眉。
谢知意开始跟她讲述:”你不知道吧?顾少白之前多多少少也谈过几个女朋友,但是也就是玩玩而已,从来没对她们做格的格的事,就是挂了一个女朋友的名号,现在这顾少白这么上心——“她推了推顾莞的肩,”有故事啊——“
顾莞有些不悦,觉得这个玩笑开的一点都不好笑:”你说话就说话,挤我干嘛?“
谢知意白了她一眼,心道我好心提醒你不当一回事儿吃亏别找我哭。
其实后来让顾莞掉眼泪的人,不是顾少白。
从始至终就只有那么一个人。只有那一个人而已。
她爱的卑微,心里却是欢喜的。
其实时间不过就是一眨眼和一闭眼的事儿。
那天很快就到了。是周五。
那天是顾少白来接的她,他朝她挥手,示意她过来。
顾莞笑道:”大寿星你怎么过来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雪纺长裙,露出了一截脚踝也是雪白的,行走间衣裙都像沾了露水与落花,笑起来时还有浅浅的梨涡。
顾少白觉得惊艳。
见他有些发愣,顾莞拿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嘿你傻啦!”
顾少白在她头上敲了一记:“你不说话还是个小仙女,一说话人设就塌了。”
“我不是小仙女嘛?”顾莞笑笑,“好我不是小仙女,我是女魔头,所以我选择揍你。”说完她的手就向顾少白挥了过去。
顾少白眼疾手快,朝她身后躲了过去,顾莞也跟着转身,裙摆摇曳,她神情慌乱,顾少白见此忙去扶她,完美的落幕。
两人就像跳舞一样,顾莞倒在他怀里,顾少白深情款款,只是顾莞花容失色,她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推开了顾少白,然后垂下眼:“谢……谢……”
顾少白眸光微暗:“那……先上车吧。”
一车的寂静。
车也不知行了多久,顾少白出生打破寂静:“你给我准备的大礼呢?”
“不是应该到了才给你吗?”
“我提前行使我的权利不行啊——”顾少白坐在副驾驶观察她的神色正常,又说:“快快快,让我看看你这东西值几毛钱!”
顾莞把礼物盒向他砸去:“滚,爱要不要。”说完就往座背躺去,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顾少白背着她开始拆礼物,顾莞悄悄地伸长了脖子偷瞄,这被前座的顾少白抓了个正着。
他笑:“你脖子伸那么长干嘛?长颈鹿啊?”
“我脖子就这么长,你只能羡慕。“她怼道。
顾少白嘴角轻勾了一下,看到礼物后有些微怔:”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河白?“她送给他的是一支纹有河白的钢笔。笔盖还写有”好好学习“他不禁失笑。
顾莞有些着急:”那个笔盖上的字是我绘上去的,你不喜欢的话去掉就行了——“
这是她来Y中送人的第一件礼物,她十分上心,但是好像顾少白不是很喜欢。
她心里闷闷的:”你不喜欢就给我吧,我再给你准备一份。“
顾少白嘟起嘴:”我才不要!“
顾莞怒了:”你不是不喜欢嘛!留着干嘛?“
顾少白鲜少看见她动怒,不再逗她:”我没说我不喜欢,相反,我很喜欢。“
这是他十五年来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
以前从来没有人会为了一份礼物去了解喜欢什么,也没有人会问他喜不喜欢,就算是自己的亲爸亲妈也只知道他喜欢吃那道菜,除此之外都不知道。而他以前那些个所谓的女朋友,就只会给他送手办和球衣球鞋,可他都不喜欢。
所以听到顾莞问他喜欢不喜欢的时候,他心里有异样的情绪涌过。
他心里想:我可喜欢啦。
顾莞也笑了,一拳打了过去:”那你刚才哭丧着脸干嘛?!搞得我以为你不喜欢呢!“
”谁哭丧着脸了,我那是被你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好吧!“他笑着回嘴。
顾莞叫他看自己,自己做了一个表情:”你看你就是这个表情!“
”真丑!“
”诶你骂谁呢你,你刚刚真是这个样子的!“顾莞气得破口大骂,可她刚意识到车停了以后就来不及了,顾少白家门口站了一大堆的人,火热的目光在她和顾少白之间来回扫视,其中有人打趣:“哟——顾少又找了一个?“她一望过去,就发现自家老哥就在那些人里面笑嘻嘻地看着她,一副看戏的姿态。看她这样顾莞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真是想也没想就走到了顾寒的面前,朝着他的小腿用力地踢了一脚,疼得顾寒”哎呦“了一声,顾少白忍不住笑出了声。众人都是一脸懵逼:这……望望顾少白又看向顾寒。
顾莞踮起脚掐了一下他的耳朵,声音冰冷:”来跟他们说说,咱俩什么关系?“
顾寒怒视她,觉得自己颜面尽失:”顾莞你信不信我抽你!“
”哼,你抽我我就告诉妈妈,说你打我骂我还吼我!“顾莞不管不顾地说着,”你还偷我零花钱!”
顾寒脸彻底黑成锅底:“我……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顾莞斜睨了他一眼:“你说你没有?刚刚大家可都是听着的啊,你说你要抽我!”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笑出声:“顾寒你可没有说过你妹妹原来这么可爱啊——”
顾寒欲哭无泪:这么嚣张跋扈目无尊长倒打一把的人你竟然说她可爱???
顾寒差点没晕过去。
顾莞听见他们都笑了,也跟着望过去,目光却一顿。
那个人穿了一件白色的运动服和黑色的工装裤,神情依旧是淡淡的,可顾莞却看得清楚,他的眼里有淡淡的笑意。顾莞心中一软,因为这回他是看向她的,是看着她眉目间染上了笑意。
可是她又觉得心里有些慌乱,忙将目光转向别处。
顾少白已经开口:“今天我妈不在家,所以,艾瑞巴蒂给我嗨起来!”
一片的欢呼声。
顾莞坐在位置上东瞄瞄西瞧瞧,小声问顾寒:“诶这里怎么就我一个女的啊——”
顾寒白了她一眼:”因为你是顾少白自己邀请进来的。“
”难道他没有邀请其他女的?“顾莞觉得诧异。
顾寒说:“因为他觉得吵,我们都不带女的来,就是怕放不开。”
他又说:“你是第一个。“
顾莞默默地喝下自己面前的果汁,索性不再说话。
玩到一半,有人提议:”少白我们要不玩点野的?“
顾少白皱着眉:”这还有女生。“
他们几乎是达成了共识:”没事莞妹不参与就成。“
”可……“顾少白好像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你打断:”哎呀实在不行就让星南看着嘛,人家顾寒做哥哥的都不但心你还担心什么?“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他再多说一句倒显得不正常了,他看了江星南一眼,后者对他微微颔首。
一会儿,人就都散了。花圃这里只剩下了她和江星南两个人。
气氛有些微妙,顾莞大气都不敢喘。
空气中飘荡着花香,顾莞忍不住吸了一口,想要去拿一个酒杯。
可刚拿起身旁的人就开了口:“那是酒,你不能喝。”
少年的声音很好听,还有些沙哑,听起来让人心头发痒。顾莞只得悻悻放下,目光望向前方。
江星南也懒得管她,自己闭上了眼休息。
顾莞也不好意思故作熟稔去问他“你怎么不去玩啊”只好呆在那里看杯子,可是却怎样也控制不了自己偷偷看江星南。直道身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后,顾莞才回过头去看向他。
以前顾莞都是远远的看着他,看得也不是很清楚。这是第一次她离他那么近。
她看见他细而长的睫毛轻轻落在他白洁的脸上,像是蝴蝶轻吻他的眼角。他的薄唇也轻轻抿起,他的下巴也有些瘦削,整个人都透露出来一种”近三尺者死“的气息,可是顾莞心中却对他生出了怜惜。
这么好的男孩啊。
她在心里默默勾画着江星南的轮廓。一笔一画,都十分缓慢,像是要写下一生。
她心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好角度,对着他拍啊拍。
然后她又向他靠近了一些,对准镜头。按下拍摄键。
她心里都是满足。
恰在此时,江星南抬眼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