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兰生招呼罗志强坐下,开口训斥道:“小罗,我们都知道,东予集团的案子发生的蹊跷,中间有很多说不清、没道明的东西,处理这种案子要慎重!别被人把你给套进去了。还有,关于枪的事,我相信于鸣明的判断,他的刑侦经验可不比江思汗差,另外,搜查令既然你已经开了,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但下不为例!好了,你联系一下姜汎宇,就刚才小于问的几个问题,让他说明一下。”
于鸣明出了公安局的大门,顺着人行道向前走,走到一处岔路口,躲在一家小便利店门口立着的广告招牌后面,挡着风,点了一支烟,十一月的风让他冷静下来,多年的办案经验和直觉告诉他,这起案子没有那么简单。
猛吸了几口烟,将烟头丢在地上,脚狠狠地踩了几下,用双手搓了搓脸,走到旁边的公用电话亭,通过call台呼叫施国伟,留了此间的电话,等待着。
施国伟是于鸣明的老领导,他和江思汗曾经是施国伟手下的哼哈二将,不久前,施国伟从乌市公安局调到吐鲁番市局任副局长,临走前,他还笑老领导,一升了官,第一时间就是开通全国漫游,自己的call机也就能在市里漫游,出了城,就成了看时间的表和早起的闹钟。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电话响了,施国伟的声音传来,于鸣明回答:“老领导,我是于鸣明,我有事想找你说说,心里憋得慌!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小于呀,有段日子没见了吧,如果不涉及保秘条例,你就和我说说。”
“老领导,事情是这样的……”于鸣明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与及在局长办公室里的对话,大至的说了一遍。
“我觉得这中间有问题,不管是我们内部处理的方式方法,还是东予集团的报案、处理过程和正在发生的全市搜捕都有问题。“
“小于,你说的都是实情?这可是大事,不能夹杂一丝你个人的主观猜想和夸大。“
“施局长,我从警快二十年了,也跟着你办过无数的案子,请相信一名老刑侦的判断和职业操守!“于鸣明斩钉截铁的道。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要求你,不要再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不要向任何人提及你有向我说过此事,不要轻举妄动,随时留意事态的发展,如有再有事情发生,你立即call我,不管多晚,我会第一时间复call,回电话给你,你也要注意自身安全。“
于鸣明听到对方挂断了,也放下电话,拔出电话磁卡,正了正警帽,大步向局里走去。
身在京城的施国伟没有想到,自己调到吐鲁番才几个月,当时为了怕刺头江思汗留下来吃亏,新到一处上任也想带个帮手,就带着江思汗到了吐鲁番,把老实稳重的于鸣明留在乌市。
没想到,反而是老实人有情绪了,而且,听于鸣明这么一说,怎么感觉整个乌市好像变得陌生了,他知道,如果于鸣明没有说谎,没有夸大其词,那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不言而喻,朱兰生局长和罗志强处长两人的态度也有问题。
想到此处,他急匆匆的准备离开值班室,一名年轻的军人向他行了个礼,道:“施局长,你刚才的电话是唐局长同意打出的,你知道,我们是保秘单位,所以打出打进的电话都有录音,而且由值班人员监听,你们刚才的通话所涉及的情况很严重,所以,我必须立即向唐局长汇报,希望你能理解。“
“好!没问题,我也正准备去找唐局长,你拿上刚才的电话录音带,我们一道去,正好,趁唐局长听录音的时候,我也理理思路。“
两人一起来到唐局长的办公室,喊了报告进门后,值班员将录音带交给唐局长,将事情做了汇报,转身关门离开。
唐山打开录音设备,一边听一边示意施国伟坐下,听到后面,唐山的浓眉向上动了动。
“国伟,说说你对这通电话的初步看法。“唐山靠在椅背上,看着施国伟。
“唐局长,那我就说说,首先,通过于鸣明的语气、和他对从未见过的练气者打斗的形容、办公室里的对话,可以说明一点,他没有说谎,如果这种推论成立,那从昨晚报案开始到现在的全市大搜捕就是真实的。“
施国伟说到此处,看着唐山,接着说:“再结合江思汗在木汉家门前所经历的事情,不难判断出,姜汎宇在自导自演一出文件被盗的假案,目的,是为了抓住季璃,唐局,我分析得对吧!“
唐山道:“就分析出这两点?没啦?“
“嘿嘿!不得给领导面子嘛!我啥都说完了,岂不是显得我太聪明,领导太那啥嘛!“年近五十的施国伟也在唐山面前玩笑了一番。
唐山瞪了施国伟一眼,开口道:“都快五十的人了,还时不时的没个正形,几年前,把你从三处派到乌市,你到现在还没想明白吧!”
“现在,也到告诉你的时候了,当年,不仅是乌市,还有其它十几个市,我们都派了人,原本想招集你们到京城来通报一些事情,看情况,你等不到了,明天和江思汗一道坐飞机回去,需要通报的事情,我现在就和你说说。”
“早在十几年前,我们通过发射的卫星发现了几处能量波动不寻常的地方,经过实地勘察,对这些所谓的隐世世家有了最初的了解,基于这种情况,领导们经过商议,将特殊异况处理小组从特勤二处独立出来,成立了三处。”
“原来,三处这么早就建立了!“施国伟在心里暗叹道。
“否则,这次天山的异象,我们不会这么快就成立了小组,赢静亭先生的到来,也不会任其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更不可能随便就能见到领导们。“
“关于隐世世家,赢静亭只说了八家,其实,照他们自己内部的说法,是十大世家,他少说了钱家和季家,季璃就属于季家的人,只是季家从一百多年前一次事故中变得很弱,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们的人只在他们外围,进不了核心,接触不到真正的秘密。“
“他说的八大世家,从目前看,分为两派,一派是以姜家为首的姜王白罗四家,另一派是以周家为首的周赢江吴四家,从外围了解到的情况,每个世家又分为主家和支脉,主家以修炼为主,支脉以修炼为辅,支脉受主家领导,主要在世俗界经营,涉及到我们军、政、商三个方面。“
“姜汎宇是目前姜家年轻一辈的领导者,他们称为少主,据外围传回的信息,可以大至分析出此人的一些做事风格,就今天发生在乌市的事情来看,他不仅仅是为了抓住季璃,还在向异象小组展现他的实力,也可以说是向政府展示他的力量。“
“他为什么需要向我们和异象小组展示力量呢?“施国伟觉得他有些明白,又不是太明白。
“他肯定从某种渠道得知了赢静亭和我们取得了联系,不甘示弱的表现,我和上级领导也分析过此人,希望通过他去了解姜家,毕竟,我们现在还无法接触到那些家主族老们,他是一个很有谋算的人,所以,你这次回去后,需要全力配合汤和平的工作。“
“老汤去了乌市?看来领导们对这次的事情很重视呀!“施国伟插了句嘴。
“很重视!异象小组中,米经国处理外国来人的事情,汤和平处理国内的事情,另外,汤和平和赢静亭是一道去的乌市。“
“那周家的代表就是赢静亭了,我知道了,唐局长,还有什么其它的情况吗?“
“周家的少主周厚道也在,这个人你也需要关注,另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知道,是一个旅行团里发生的事情,涉及到木汉是怎么死的。“
唐山将旅行团的事也详细的告诉了施国伟,施国伟这才明白,发生的木汉家门前一幕的原因。
“钱银铃是钱家人?“施国伟问。
“是的,从她和王珏的互动分析,王家有意拉拢钱家,通过联姻的方式,钱家的态度我们还不清楚,另外,从这几件事情来看,王家的那个忠叔、姜家的姜宝山都是心狠手辣之徒,他们不顾暴露都要抓住季璃,这其中肯定有秘密,所以,在可能的情况下,看看能不能接触到季璃,并帮助她,不让她落在姜王两家人的手里。“
“唐局,我有一点想不明白,以国家的名义,难道还怕了这些世家吗?既然犯了法,直接派兵抓捕不就行了吗?“
“我之前也曾这样向领导建议过,但是,领导问了我一个问题,既然华夏能有修炼者,那其它国家呢?如果真有所谓的修仙者,是不是国外的一些神呀、主呀也可能有?这次的天山异象他们会不会来?“
施国伟听罢,不由一愣,想到还有这种可能,那世界不就大乱了吗?他不由的看向唐山,希望他能再多说一些。
“你也想到了吧,既然他姜汎宇愿意加入到异象小组,那我们也可以借他的能量去了解天山异象的真正秘密。对于周赢江吴四家,从目前看,就天山异象的事可以合作,他们比姜家表现的更平和一些,如果不是周厚道,以王家的做事风格,估计那几个导游和刘向两家小子的安全可就不好说啰!“
“你也大至了解目前的状况,江思汗那小子这几天在这里到处找人比试,待得有点乐不思蜀了,你去找他,让他把心思给我放在正事上,发挥他的长处,不要整天想东想西的,好了,说了这么多,回去收拾东西,给我快点回乌市去!“
“领导,我现在是吐鲁番的副局长,以啥身份去插手乌市的事呀!要不,你给我升升官,把我再调回乌市当局长呗!“施国伟的脑筋转得可不慢,一为可以更好的控制局面,二为对朱兰生有些看法。
唐山瞅了一眼他,问道:“怎么?还没立功就想升官?还是你不放心朱兰生?”
施国伟有些尴尬的道:“领导就是领导,我肚子里想啥,你一看就知,嘿嘿!”
“你认为作为一个省会级城市,又地处与他国交界的大省,这里的公安局长会不经过严格考核,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当上的?没脑子!“唐山有些恨铁不成钢。
施国伟瞬间明白了,朱兰生就算不是三外派去的人,也肯定没问题,这老朱隐藏的够深呀!戏还演得好!
“在某些方面,你比朱兰生差远啦!对于罗志强,这就是一条刚露出水面的小虾罢了,连鱼都算不上。另外,我们在世家外围的一个人也在乌市,他直接向朱兰生负责,我会用天山异象造成乌市警力不足的理由,让你借调到乌市,你和江思汗记得配合好朱兰生局长。”
施国伟坚定的回答后,离开了唐山的办公室,去找江思汗,不过临走前,随了一包领导放在茶几上的好茶,让唐山有些无奈。